第22章 千篇一律的套路,贊美一個女人,永遠是不錯開頭
。仆人竟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急急答道,
“布克特小姐在您走後不久就回了房間,她說她有點兒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正好遇上布朗夫人,兩人相約去騎馬。可是走到一半,她忽然想到。。。想到謝小姐今天要下船,于是她決定去送行。”
道長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和卡爾對視一眼。顯然蘿絲也被做了手腳,否則她不可能忘記如花要下船的事!
“你繼續說!”
卡爾忍不住催促道,仆人臉上帶着說不清的迷茫,
“哦!我們跟着布克特小姐一起走到謝小姐的房間外面,不知怎麽,布克特小姐忽然就吐血昏迷了。我們十分忙亂,連忙,連忙叫了大夫,又分派人手通知管家還有布克特夫人,還有您這裏,幸好郝思特夫人在附近,她幫忙照顧着布克特小姐,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卡爾緊緊皺着眉頭,“慢着,你說郝思特?”
他忍不住想起來自己臨行前聽到的對話。那位郝思特夫人似乎對東方的玉符很有研究呢。。。
“小花兒,我們。。。”
卡爾自以為找到了線索,一顆憤怒的心沉穩下來。他剛要說什麽,這時候船員忽然跑了過來,
“您好霍克利先生,您好這位小姐,泰坦尼克號馬上就要啓程了。你們如果要下船,可要盡快了!”
如花慢慢擡起頭望一眼正午時分的大船,經過剛才一戰,那些陰鸷的氣息又都龜縮在陰暗的角落裏,如一頭蟄伏的猛獸,時時觊觎着鮮活的生命。她不由長長嘆一口氣,
“罷了!”
自從使用了玄門手段插手泰坦尼克號的事情,其實禍根就已經被埋下。只是她到底心存一番僥幸,總想着置身事外。
可如今看來,便是她想抽身而去,有些人卻依然不願意放過她呢。
如花又看了卡爾一眼。卡爾顯然不是主謀,他被利用了,但這也不乏是因為他自己有私心。只是,這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呢?是誰要針對她?那些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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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時,如花雖然心裏焦慮蘿絲的事情,可也平靜了下來。她轉身對阿強說道,
“阿強,你下船吧,回去以後告訴義父和姐姐我平安無事,不久就會從美國回來。”
阿強滿心猶豫,
“但。。。如華小姐。。。”他忍不住叫了道長的大名,以示鄭重,“我要不還是陪您一起吧,這異國他鄉的。不好教您一個人。”
如花對着他笑了一下,道,“不必擔心,布克特小姐,徹麗小姐都會照顧我,再不濟,還有羅什伯爵夫人,以及。。。”
她看了一下卡爾,卡爾立刻點了點頭。
阿強面上寫着掙紮,“那你?還有布克特小姐的病?”
如花說道,“這正是我不能離開的原因之一,只是你如果不回去報個信,義父不會放心的,我也擔心他的身體。”
阿強沉默不語,似是妥協了。
這時候卡爾終于找到了表現的機會,他随手抽出一支筆,問船員要了張紙,一邊說一邊刷刷寫下一封短信。
“這個給你,交給楊先生,我會照顧好她的。”
來自霍克利的承諾,如果旁的什麽英國人,大約都會放心不少,可是阿強卻不一樣。畢竟他才挨了霍克利家的一拳頭,這時候肚子還疼着呢。
“阿強,我不會有事的。你留下,其實也幫不上忙。”
如花看着這個之前即使在害怕也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口氣不免變得柔軟。阿強在她的暗示下想起了如花之前對付巫師的手段,他巴巴看着如花,見如花對他眨了一下眼,也終于在船員的催促下三步一回頭地下了船。
阿強站在港口上,見泰坦尼克號終于開動了,他用力揮了揮手臂,又揮了揮手臂。等看不見如花的身影了,終于轉身離開。
大船之上,
“你就真的那麽不想乘坐泰坦尼克號去美國?”即使是在雖然有危險,但你也能保證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
如花看着卡爾,一瞬,又低下了頭。
末了,卡爾長嘆一聲,
“如果确定蘿絲沒事,我派人放安全艇下來,送你回愛爾蘭。”
這是他最後的讓步了,之前沒有提,不過是想多點兒時間勸說如花留下來,可到了現在,他一番心思和僥幸,竟然被人利用至斯!!!
如花驚訝地擡頭。
“我們快走吧。”
于是兩人飛快地奔向了蘿絲的所在。
***
“哦!我的女兒!醫生!她到底怎麽樣了?”
房間裏,布克特夫人畢竟是一位母親,她此時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貴婦風度,忍不住打斷了醫生的長篇大論,一雙眼睛紅得驚人。
卡爾和如花急急跑進來,布克特夫人見了卡爾,立刻又大哭起來,顯然把卡爾當成了唯一的依靠。卡爾不得不安撫了她一下,才來到蘿絲身邊。這時候道長已經把住了蘿絲的脈搏。
果然!
如花悄悄向蘿絲傳輸了一段內力,默不作聲地化解她體內的“妖力”。她見她還腰間挂着自己送給她的玉符,又用秘法催動了符力。這一番下來,蘿絲尚在昏迷中,可臉色卻紅潤了一點。
道長悄然起身,不理會房間裏的慌亂,只內息聚于眼,不動聲色打量着房間內的人。
剛剛經歷了禁魔藥水的大補,如花發現自家的辯查之法比之前敏銳了不少。她很快發現了兩團平時可能會注意不到的異樣的氣,一團就聚集在蘿絲的女仆身上。
不,不對,是女仆手中的信。
“等等!”
如花利落地抽出了那封帶着香氣的信。女仆目瞪口呆,布克特夫人也停止了哭泣。
“這是私人信件,你怎麽能?!”她誇張地說道,似乎很是驚訝如花的教養竟然突破了她的預計。。。
道長沒有理會她,只一掃,發現了“郝思特夫人”的名字,她手指在口袋裏不停地掐算,很快向前兩步,猛地拉開了窗簾。
“呀!”
衆人皆是大驚,窗簾之後,一個身影在道長的“內力”攻擊下跌落在地。
這就是另一團氣了。
可是道長卻驚訝地睜大了眼,
“布萊斯?!”
地上的人擡起頭,露出驚訝又隐隐心虛的表情,
“弗勞爾?”
作者有話要說: ~~~~~~~~~~~~~~~~~~~~~~~
蘿絲的“筆友”郝思特夫人,和“貓妖”布萊斯之前到底有什麽關系呢?
布萊斯所說的“泰坦尼克號”冒險隊,又和之前如花遭遇的襲擊有關嗎?
~~~~~~~~~~~~~~~~~~~~~~~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詛咒
“他是誰?!”
一聲尖銳的高呼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布克特夫人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了。
“呵,呵呵。”布萊斯揉了揉耳朵,看看如花面無表情的小臉,又把不滿壓了下去。
麻瓜真是太大驚小怪了。。。
如果道長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問一問巫師家庭是不是很流行不大聲招呼就進人家家門的特殊“拜訪”方式,可惜,
“你怎麽會在這兒?”
道長輕聲問,布萊斯心虛地一抖,
“嘿嘿,你不是叫我幫忙照看幾個麻瓜嗎?我先前沒太當回事,結果發現有個麻瓜被魔法攻擊了,這才趕過來。你知道,國際巫師協會對海外的掌控力還不那麽強,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屋內的衆人,除了卡爾以外都面露迷茫,道長不得不掐一個手訣,用符箓将房間隔絕成兩個空間,同時給普通人們下了一個定身如夢符。
于是乎除了卡爾,其他屋內的人都忽然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他們再看不見布萊斯,一時間意識也陷入了混沌。
“真的是這樣嗎?”
如花轉頭看向布萊斯,她問得平靜,布萊斯先是松了一口氣,可看她一雙澄淨的眼睛,又覺得心裏有點兒發毛。
“可不就是這樣?”
唯一沒有被“屏蔽”的普通人卡爾上前走了一步,他懷疑地看了布萊斯一眼,又對如花說,
“我覺得他沒說真話。”
布萊斯憤怒了,“喂!你這個麻瓜。。。”
“然而沒什麽要緊的,”卡爾巫師了張牙舞爪的巫師,只扭頭對如花說道,“我曾經從他那裏得來了一種藥水,據說能讓人說實話。”
“吐真劑?!”
“吐真劑?!”
如花和布萊斯同時驚訝道,然後布萊斯的臉直接就白了。
“好吧好吧,就知道瞞不過你。。。”布萊斯可憐巴巴看了如花一眼,那雙小眼睛還真和貓眼一眼幹淨純粹,“喂,我真的沒有惡意,我。。。我承認我剛才說了謊。。。弗勞爾。。。但其實。。。。。。”
他猶猶豫豫,又看看卡爾,直接叫卡爾黑了臉。這是不願意叫他聽見嗎?
“你有什麽,就說吧。”
還是道長風光霁月,見不得如此別扭的情态。
布萊斯更加不好意思了。“那什麽,你知道我們英國有個亞克斯利家族,他們家歷代精通煉金術,發明并制造了好多重要的煉金飾品,比如。。。”
“所以?”道長适時打斷了他,
“哦,抱歉。這一代亞克斯利最出色的傳人是個叫萊桑德拉*亞克斯利的傳人,她曾經一心喜歡霍普金斯家的繼承人,可惜那個霍普金斯只是想要利用她。”
言至此,卡爾已經恍然大悟,如花反應了兩秒,也想到了約翰*霍普金斯的事情,已經霍克利夫人之前生病的緣由。詛咒女性血脈至親,不得不說亞克斯利小姐真是好創意!而明明她希望詛咒是針對妻子,卻偏巧叫姨媽中了招。。。唔。。。只能說約翰*霍普金斯是個災星!
果然。。。
“要我說,霍普金斯雖然聰明,卻有點兒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和亞克斯利決裂以後,那一位就給他下了詛咒,詛咒他未來的妻子。可誰料到這詛咒居然被霍普金斯找到的另一個女巫給破解了,亞克斯利吃了大虧!”
布萊斯想到傳說中亞克斯利小姐在餐廳裏被不斷爆炸的煉金飾品炸的如遭雷劈,忍不住嘴角就是一揚。
“這位小姐憤憤不平,她拿出了大筆賞金和煉金飾品,要懸賞報複這位女巫。”
說到這裏,萊斯特奇怪地看了如花一眼。“我從來沒想過那個人會是你。”
如花也驚訝地一挑眉,難道之前遭受的攻擊真的只是因為這位女巫小姐不憤自己解開了她的詛咒?這也太。。。
萊斯特垂眉,繼續講到,“不僅如此,她還再次詛咒了霍普金斯現存于世的所有家人,但是這些人已經獲得了那位女巫的保護,”卡爾忍不住摸了摸裝着玉符的錢袋,“所以她沒成功。她真得惱羞成怒了,又或者說已經被憤怒燃燒了理智。總之,她雇傭了黑巫師,分兩撥,一波詛咒她沒有詛咒成功的人,另一波則追殺。。。那個女巫。”
“什麽?!”卡爾這才大驚失色,“那我母親!?”
布萊斯有點兒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如花,
“嘿,弗勞爾,我以前真的不知道這位中招的其實是你的朋友。我來了船上,發現了有女巫對麻瓜出手,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曉得意外得知了布克特小姐的名字,我想起你拜托我照顧的人,這才。。。這才趕緊趕過來瞧瞧。”
如花看着布萊斯,直覺得他沒有說謊。雖然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可是情形确實不太妙,尤其是遠在天邊的霍克利夫人,
“告訴我,霍克利夫人還好嗎?”她一頓,又補充道,“她派了多少人去詛咒。。。那些她沒有詛咒成功的人?”
布萊斯又看了一眼卡爾,哪裏能不明白了如花的意思?
“如果你是指霍普金斯的姨媽,那她倒是還平安無事,據我所知,霍普金斯已經親自前往他姨媽的身邊了。想來亞克斯利也不至于那麽快得手。”
房間裏滿是壓抑。
卡爾深吸一口氣,又深深看向如花。
“他的話可信嗎?”
如花腦海裏快速回想到和布萊斯相交的始末,佐以布萊斯的面相,只能确定布萊斯應該沒有說謊。
卡爾見如花久久不語,心下焦慮。還是布萊斯大嚷出聲,
“嘿!我真沒有惡意。這件事在巫師界很有名,只是我一直對不上號,直到看見了女巫郝思特,我知道她接了亞克斯利的懸賞。因為她哥哥曾經對我炫耀過。。。我這才。。。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要對付的究竟是誰!”
卡爾又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對如花說,
“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只要你能前往保護我的母親,無論是什麽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如花緩緩擡起頭看着他,發現卡爾的眼白已經充血,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
一個普通人,即使曾經喝下一點兒魔藥,能免疫修改記憶的魔咒,卻不表示當一個巫師處心積慮想要算計他,他也能黯然無恙。如花終究是應下了這件事。畢竟她也不願意見到為人溫和的霍克利太太成為一個女巫求而不得的愛情的炮灰。
接下來,她解開了空間符箓,卡爾又叫布萊斯在如花的監督下修改了屋內幾人的記憶。
然後如花請求布萊斯帶她通過巫師的方式前往霍克利夫人的所在,美國。
“沒問題。事實上,我們可以幻影移形到大洋中的一處中轉站,從哪裏通過國際壁爐直達美國,滿打滿算不過是半個小時。”
如花點點頭,心說半妖們這個幻影移形的法門真是不錯。清虛觀也有一門縮地成尺的法術,就不知道能不能在海上用。
如花和布萊斯也沒有立刻出發,她找到了施加了詛咒的信件,将這信和一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靈符一起燃盡。
這時候郝思特夫人正坐在她的房間裏。
剛才她聽說卡爾快回來了,心裏就感到一股子不祥。郝思特夫人不顧冒犯醫生的風險,借口去找另一位經驗豐富的熟識的醫生,分寸大亂的布克特夫人自然沒能阻止她,于是等如花和卡爾趕到時,郝思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強壓着立刻幻影移形的沖動,緊盯着一面不起眼的梳妝鏡,頭上是冒出了汗水。
再等一等,要是還等不到,那就立刻離開。
然後鏡子亮了。
“你去愛麗絲島接應。。。”
“等等,我哥哥呢?”
“等抓住了她,我們自然會知道。”
“什麽?”
鏡子已經暗了下來。
郝思特迅速起身,然後她手腕一顫,一枚銀白色的手镯碎裂了,接着她心口一痛,快速捂住了嘴,郝思特慢慢松開手,直直看着手心裏殷紅的血跡。
房間內,道長已經将一顆丹藥喂進蘿絲的嘴巴裏,內息運轉一圈,發現她确實是沒事了,才起身對卡爾點了點頭。
陽光炙烈,走廊裏的陰影也分外濃郁。
郝思特夫人忽然停住了腳步,她手握着魔杖,剛準備施展幻影移形,就見一輪炙烈的“太陽”罩住了她的眉心。
“收!”
一切回歸平靜。
***
甲板之上,
“我們走了。”
卡爾深鎖着眉頭。他滿懷憂慮地和如花對視一眼,餘光不自覺瞟向布萊斯,一瞬,道長對他隐晦地點了一下頭。
“要小心。”卡爾道,
“嗯,放心吧。”
海風席卷,吹着船舷上的旗幟呼啦呼啦地響,空氣中微不可聞地“啪”一聲輕響。如花和布萊斯都消失不見了。
卡爾又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他望着遙闊的海天,慢慢點燃了一支煙。
作者有話要說: ~~~~~~~~~~~~~~~~~~~~~~~~~
幕後黑手越走越近,猜猜他/她是誰?
~~~~~~~~~~~~~~~~~~~~~~~~~
☆、愛麗絲 (一)
這時候布萊斯已經帶着如花一個幻影移形來到一座冰山上。
道長望着銀白色閃亮高聳的山峰,忍不住挑眉,
“冰山?”
布萊斯笑得有些讨好,
“這種冰山還有幾座,專門用于給喜好航海的巫師停靠補寄。麻瓜看不見它們,而且冰山會自動飄移。即使不小心被麻瓜看見了,冰山也會自動飄走。前往我們的目的地——愛麗絲島的入口就在這裏。”
然後他舉起魔杖,沖着天空劃了兩個十字。道長凝氣于眼,見到空氣中兩道氣流相互碰撞,然後巨大的冰塊間出現了一條冰制的臺階。她暗暗記下了魔杖引動氣流的手法,跟着布萊斯拾階而上。
“就是這裏,有些備用物資,以及門鑰匙。”
“嗯!”
道長簡短地回答了他,當做看不見布萊斯臉上的糾結。
“我說,弗勞爾,之前的事情确實是誤會。。。”
如花瞥了他一眼,“所以我才沒有把你一起關進葫蘆裏。”
布萊斯的臉皺成了一團,又道,
“別的不說,你能把卡羅放出來嗎?他是我的兄弟,亞克斯利的事情就是他告訴我的。”
道長抿唇不語,卡羅是參與圍攻她的四個巫師之一。她擡頭看了一眼冰臺階,問,
“這裏限制幻影移形?”
“沒錯,除非拿到國際巫師協會的許可。”布萊斯回答完了,又瞄一眼道長的表情,故意大聲嘆了氣,道長搖頭笑了。
布萊斯心裏沒底,還想為自己的兄弟争取一下。他特地善解人意地說道,
“我明白你的感受,不得不承認,卡羅他們這次行動太簡單粗暴了。一般而言,協會總是先書面通知出庭的人,然後發出正式邀請,如果得不到回應,才會使用暴力。但是,要怪就怪霍普金斯,這個家夥被要求報告你的事情時,說你的實力堪比五星級神奇魔法生物,那是和巨龍一個等級,哎。。。總之。。。協會的決定和打下手的人無關。。。至少那些真正對你有惡意的,來自亞克斯利的雇傭兵已經被他們提前解決了。”
如花靜靜聽着布萊斯的勸說,嘴角含着一抹似有還無的笑意。
***
上文說道道長動用葫蘆法術收了四個圍攻她的黑鬥篷,其後遇見了闖入蘿絲閨房的巫師布萊斯,她從布萊斯口中得到了一個版本的真相,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不是布萊斯說謊,那只能是別有內情了。這時候布萊斯說霍克利夫人遭受了危險,受卡爾的委托,她決定先去美國看看。
當然這不代表道長就只聽布萊斯的一家之言,不再追究真相了。
離開前,她先是用葫蘆收了對蘿絲動手的黑女巫郝思特,然後審問了五個囚徒。
首先是圍攻她的四個。
“卡羅!怎麽是你?!”
這一審問衆人才知道,之前攻擊如花的并不是受亞克斯利雇傭的黑巫師,反而是來自國際巫師協會的合法工作人員——巫師界的“國際警察”。
“嗯,我只是在出任務。”卡羅如是說,魔杖穩穩指向如花。可他和他的同伴們周身還籠罩着一層肉眼可見的白光!
布萊斯大急,
“嘿,聽我說,這是個誤會。弗勞爾就是我的那位神秘的合作夥伴。她一向遵紀守法,雖然和麻瓜生活在一起,可是從來沒有暴露巫師的身份。你們怎麽能對她動手?”
卡羅有些驚訝,在他印象裏,布萊斯雖然喜好滿嘴跑火車,但是關鍵的事情上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特拉弗斯死了。”
“什麽?!”布萊斯驚呼道,
卡羅住了口,這時候另一位聲音沙啞的巫師,一個自從被放出來就一直安靜地觀察如花幾人的家夥忽然開了口,
“特拉弗斯是英國有名的黑巫師,他受到了亞歷克斯的邀請,前往一家中國餐廳,企圖攻擊這位來自華國的謝小姐。”
如花聽到此處也是一驚,“然後呢?”楊老板他們沒事吧?
她在審訊中第一次開口,卻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放心,他連門都沒有進,就被白色的火焰活活燒死了。”回答她的是德溫特,他的口音不自覺有點兒尖銳,也不知道是敵意多一些,還是恐懼多一些。
但他的話顯然讓所有人都吓到了,就連他的同伴,之前嘲諷過如花年紀的家夥也不安地動了動腳。之前他覺得大家都對這女巫的實力誇大其詞,葫蘆半日游讓他正視了現實。。。
“這只是防禦魔法。真沒想到英國巫師連自衛反擊都不允許了!!!”
如花緊繃繃地說,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只是想想,就已經讓她很生氣了。
這些人,居然真得明目張膽地去找楊老板他們!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花深吸一口氣,滿屋的氣流被她突然加快的內息引動,氣氛一瞬間凝固起來。卡爾還好,巫師們卻一個個面色緊張。
“小姐,您的家人很好,奧羅派人随時保護他們,當然,并沒有影響他們的正常行動,畢竟他們只是麻瓜。”打破沉默地還是之前那個嗓音沙啞的家夥,他姓克拉格,如今說話的聲調已經多了中說不出的小心,如花緊盯着他,他機智地先說了如花關心的部分。眼見着小女巫面色稍緩,克拉格方才說道,
“而我們之所以給您訂立危險等級,關鍵在于,那時候,我們的奧羅收到消息趕了過去,企圖保護被黑巫師攻擊的麻瓜們,誰料,他倒被您的防護魔法無差別攻擊了。這可是襲警!”
道長:。。。。。。
“我們奧羅身上的火焰到現在還沒有熄滅,凍火咒都沒有用,現在人還在聖芒戈。”巫師德溫特忍不住插嘴,他一臉憤憤不平,似乎在控訴如花是個心狠手辣的黑女巫。
但道長顯然不欲和這種不同禮數的半妖計較,她回頭看向克拉格,認為他才是唯一能交流的生物,
“我的陣法是以惡意和魔法使用來辨別攻擊與否的。當然布萊斯除外,他和我有合作,評價他的只有惡意這一項。”
五個被捕的巫師都是一驚,布萊斯下意識推測道,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沒有惡意,那麽陣法不會發動攻擊。而如果他們沒有使用魔力,那麽陣法也不會攻擊他?”
道長點了點頭。
一陣沉默。半響,克拉格沙啞地開口,
“梅多斯是個出色的奧羅,他前往調查的時候一定施加着幻身咒或者混淆咒。。。”
衆人都無語了,因為幻身咒被火燒,這也太。。。
如花雖然不覺得隐身私闖別人的家有什麽可原諒的,但是看着這群驚恐的半妖,她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白火以惡意為燃料。如果只是魔法,沒有惡意,那麽火焰只會持續十秒。”
衆巫師:=_=! 這也太坑了吧?即使一開始沒有惡意,這麽一燒也會燒出惡意來的吧!?然後惡意滋養了火焰,火焰帶來痛苦,又是更濃厚的惡意!
無限循環。。。。。。
衆人皆無語了。卡羅弱弱來了一句,“這不合理。”
這要奧羅們怎麽開展正常工作啊喂!
。。。。。。
“所以你們就這麽不打一聲招呼地圍攻我,還使用禁魔藥水?!”
這一茬就連布萊斯也不知道,他大吃一驚,神色不定。
克拉格神色不明,說道,“鑒于我們并沒有弄明白那家餐廳的陣法原理,你在國際魔法協會的危險評價等級是四星半,我們必須保證安全。而對你使用禁魔藥水的也不是我們,而是這個女巫的哥哥,受亞克斯利雇傭的黑巫師。我們只是沒有及時給你解藥。”
呵!
真當道長是巫師界一點兒都不了解的傻瓜嗎?
服下禁魔藥水,如果沒有适時喝下解藥,那麽影響可是一輩子的。嗯嗯,當然道長本人可以排除在外,畢竟這對她來說是大補藥。
“那麽蘿絲呢?國際奧羅先生們?”
“我們只是沒來得及阻止。”
道長心說,這可真是有誠意的談話啊。她都沒有興致在追問下去了!
卡爾又問了一聲,“那我的母親呢?她有沒有遭受攻擊?”
還是布萊斯的好友卡羅回答了他,“應該沒有吧,畢竟霍普金斯在她身邊。”
應該。。沒有。。還“吧”。。。
卡爾默不作聲地轉過頭,看着如花,
“還是拜托你了。”
如花點頭。
***
“該來的總會來,躲避并不是明智的做法。”冰洞裏,道長說道,
“什麽?!”布萊斯驚訝地問,
道長轉過頭來看着他,口袋裏的手又捏了捏那枚惡意護符。
“你不是很好奇我們什麽還要跟你一起來愛麗絲島嗎?”
愛麗絲島,擁有國際壁爐的大型中轉站,也是一座被隐藏的神秘島嶼。傳說中的國際巫師協會就有一個分會在道上。
而臨出發前,如花已經對郝思特使用了吐真劑,得知某些有意算計她的人正在島上布局以待。
“為什麽?”
道長搖了搖頭,看着冰凍深處一處灰撲撲的壁爐,問道,
“就是這裏了麽?”
“嗯,沒錯。”
壁爐下面灑落着一點幹柴,壁爐上放着一大盒子某種灰色的粉末。
“這是飛路粉,只要把它撒進火焰裏,然後火焰變綠,大喊目的地的名字就行。但是這裏只能連同愛麗絲島,你懂的。”布萊斯不再深究如花的深意,他抽出魔杖在壁爐裏點了火,被那火焰冒出的煙嗆得一陣咳,回頭說道,
道長心說,我懂不懂真的不打緊。
“關鍵在于,咬字一定要清晰。”
然後道長檢查了一下自家裝備,臨時雕刻的玉符,白葫蘆,口袋裏的符箓,背包裏的符紙朱砂,如果再有一支桃木劍,一碗狗血,那就完全可以去收妖了。
可惜出發的太匆忙。
她平靜地點點頭。
布萊斯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那我先走?”
“嗯,好!”
然後飛路粉灑進火焰裏,火光高漲,變成翠綠色,布萊斯大喊着愛麗絲島的名字,踏進火裏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如花道長說:嗷嗷!?算計我的都給我等着,本道長來了!
國際巫師魔法協會:。。。。。。
背後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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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斯:我是無辜的小貓,喵~
☆、愛麗絲 (二)
道長盯着重新變回紅色的火焰看了幾秒。這才不慌不忙,先給自己加了一個祛塵符,然後抓一把飛路粉往火裏一撒,轉眼消失在了綠色的火焰中。
“久等了。”
她默念道,可惜迎接她的卻不是布萊斯跳脫又關切的聲音,而是一大把魔咒的光芒。
黑色、灰色、黃色、耀眼的白色。。。
傷害不大,卻有點兒晃眼呢。
如花心說,聚氣于眼就是這點不好。。。半妖們合擊總是喜歡使用不同的魔法,有些相互配合還好一點兒,有些則純屬随心所欲。于是乎不同屬性的氣息被攪成一團,憑空生出許多燥氣來,反而影響妖術的穩定性。
當然,道長沒有義務指點他們的妖術。也許半妖正希望利用這些燥氣打出“暴擊”,來對付他們這種形式總是太有章法的正道修士呢?
瞧瞧,似乎還有陣法!
道長見獵心喜,當即眼睛一亮,她随手打出一個法訣,胸前如項鏈一般佩戴的白葫蘆立刻光芒一閃。腰間一塊玉符也應聲碎了一塊。但見她周身冒出一層白色的光罩,五顏六色魔咒光輝一碰觸到白色光罩,就自動消失了。巫師們尚沒有反應過來,那白光突然一熾,雜七雜八的魔咒就被完美地反彈了回來。
“啊!”
。。。。。。
“啊!”
世界瞬時清明了。
道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爐火發出了一聲輕響,混亂的氣流漸漸平靜,顯露出石板鋪就的街道,以及街道上黑褐色的龍血魔法陣。
準确的說,是殘陣。
一群原本嚴陣以待的黑衣巫師如今正毫無形象的栽倒在地,有的渾身長出厚實的長毛,有的僵直如石雕,有的只是昏迷,有的卻被火燒,還有的缺胳膊斷腿。。。。。。種種情态,倒叫道長見識了一番半妖界妖術的五花八門。。。。。。
然後寂靜了一瞬的街道上立刻響起了傷者的慘叫聲。巫師們相互幫忙療了傷。依然還有戰鬥力的則警惕地抓緊小木棍,一個個如臨大敵地盯着如花。可是卻沒有誰再貿然出手。
“很好,她抵抗了至少七個昏迷咒。還反彈了。。。一二三四五個!對,你們還等什麽,記錄下來,記錄下來!”
就在此時,一聲爆吼打破了周遭的沉寂。
道長一驚,但見街道旁一間棕黃色的房子裏忽然竄出了一個矮個子巫師。他有一大把灰敗的胡子,頭發淩亂,高鼻梁上帶着一架厚厚的眼睛。可動作靈活極了。
“喂!布雷斯比!你這樣是不對的,你怎麽能把弗勞爾當做神奇魔法生物一樣對待?!我說了,她是個女巫!!!”
又一聲震天吼,道長茫然看過去,卻見來人正是剛剛消失的布萊斯!
“布萊斯?”
“咳,弗勞爾!”
布萊斯臉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