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篇一律的套路,贊美一個女人,永遠是不錯開頭
板阻止勞倫斯前往美國。
“航海畢竟是有危險的,這次旅行最大的價值除了賺錢其實就是積累資歷,可是勞倫斯推拒的那個高級課程難道就不能提高資歷嗎?”
“他們畢竟年青,愛好冒險也可以理解。”
“只希望他确實心甘情願,否則将來難免會有埋怨。”
楊老板似乎一點兒沒有發現如花的意圖,他每次都沉默地聽她旁敲側擊,可是一點兒回應都不給。
直到四月份,道長有些着急了。她就要忍不住動用“爸爸”謝先生的家傳手法給楊老板“托個夢”了。
終于,在一次家宴上,楊老板主動和勞倫斯說,
“萊瑞,我看你還是不要接受白星公司的聘請了。”
勞倫斯不出所料愣了一下,
“可是爸爸,合同。。。”
楊老板擺了擺手,
“推拒了吧,違約金我來替你出。你去上那個提高班吧。其實對你的未來來說,這都一樣。”
勞倫斯想了一下,想說什麽,卻聽楊老板滿滿說,
“比起去美國,留在國內頂多是少一筆買房子的收入。而這個,我正好可以用安吉拉的嫁妝贊助你。你們簽個婚前合同就好了。我老了,實在不希望看着年輕人去冒險,也不希望我的寶貝女兒因為擔心你而整天魂不守舍。”
安吉的臉霎時就紅了。勞倫斯想要争辯一下,可是看到未婚水靈靈的眼睛,頓時就福至心靈!
安吉是不希望和他分開的。兩人訂婚以後恍若熱戀,就連勞倫斯去白星公司進行封閉式的熱戀,安吉都要神情恍惚很久,更何況是乘船去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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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愛情鳥對視了一下,勞倫斯的內心動搖了。
白星公司的傭金固然重要,可他難道就希望和安吉拉分開嗎?!天知道他從此刻起就開始挂念她了!
這一場事業和感情的戰争在勞倫斯心中展開。
過了兩天,安吉和如花一起前去拜訪羅什伯爵夫人。等倆人從羅什家在倫敦的別墅回來,正見勞倫斯等在路邊。
“親愛的!安吉拉!”
安吉拉忍不住小跑兩步到勞倫斯面前,和他手拉手,勞倫斯紅着臉,深吸兩口氣說,
“我,我決定放棄去美國了。我得到了另一份工作,在音樂學院做助教,我已經預知了薪水,房子。。。。。。”
話還沒說完,勞倫斯就被安吉熱情的擁抱打斷了。
“哦!萊瑞!哦!萊瑞!【2】”
“哦!安吉拉!哦!我最親愛的安吉!”
道長:。。。戀人們真是蠢透了。。。
無論如何,如花大松一口氣,遠遠看着勞倫斯臉上的晦氣似乎散了不少,心說也算是大功告成了。至于卡爾、蘿絲和羅什夫人,以她最近的推算來看,三人都是有驚無險,護身符至少也能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了。
至于錢財一類的,不是有句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嗎?
。。。。。。
可是事情真能如道長所料的這般順利嗎?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冠納公司是白星公司的競争對象,路西塔尼亞號是泰坦尼克號之前最有名的大船之一。
【2】萊瑞是勞倫斯的簡稱
☆、船票
也許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當天晚上,勞倫斯再次向安吉拉求婚了。
“嫁給我吧,親愛的。”
道長心裏略無語,話說你倆已經訂婚了好吧?
然後她看見一向理智偏知性的安吉羞答答的點頭了。
果然愛情掉智商。鑒定完畢!
話說到勞倫斯的新老板和他導師是朋友,恰好當初白星公司的樂隊總監也和勞倫斯關系不錯,又給他寫了推薦信,導致新老板對勞倫斯印象很好。從前樂隊的朋友們知道勞倫斯放棄乘坐泰坦尼克號的機會,其實是為了結婚,也都送上了祝福。
沒人覺得他的選擇是昏了頭。畢竟有才華的音樂人嘛,要是沒有點兒為愛瘋狂的精神,大家都還覺得不正常呢!
如此,新老板預知了薪水,勞倫斯立刻拍板買下了房子。其他手續在導師的幫助下很快弄好了。然後他迫不及待地來通知安吉這個好消息了。
楊老板站在門口死死盯着勞倫斯看了一會兒,道長覺得,他的目光其實挺滲人的。
但是勞倫斯皮糙肉厚,又或者是熱血沖頭,自然而然免疫了楊老板的精神攻擊。
他帶着快樂的強調和安吉商量了共同裝修新家的事情,時不時還詢問一下楊老板的意見,楊老板臉都黑了,期間不知冷哼了多少次。搞得安吉還擔心他的哮喘又犯了。
(楊老板:。。。。。。)
于是接下來,安吉拉和勞倫斯很快就一起張羅起房子的裝修,如花一開始還幫着打下手,後來發現這兩人無時無刻控制不住地秀恩愛,反襯着道長她瓦數太大,亮度直線上升,她也就從善如流地退出了裝修房子的隊伍。
楊老板知道如花的決定自然氣急敗壞,他覺得如花到底是小姑娘,不能領會他吩咐她前去幫忙的“深意”,于是乎他老人家親自出馬,全程死死盯住勞倫斯,不準他對自家閨女動手動腳,這下勞倫斯只好甜蜜又痛苦了。
房子一天一天大變了模樣。
勞倫斯和安吉拉的婚期和泰坦尼克號的首航日期一樣漸漸靠近了。
沒兩天蘿絲前來和幾人道別,說是要前往愛爾蘭和卡爾彙合,一行人從南安普頓港口出發到美國。
蘿絲這次特意送上了四張泰坦尼克號的船票。
“我的。。。訂婚儀式和婚禮,恐怕都要在美國舉行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雖然我也知道你父親身體不好,不适宜遠行,而你又結婚在即,但無論如何,如果你們決定婚後去美國度蜜月的話,我那裏随時歡迎。”
蘿絲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一絲羨慕和一絲沒落。安吉拉這幾天正是感性的時候,想到好友在美國“舉目無親”,眼睛一酸,上前緊緊擁抱了蘿絲。
密友寥寥無幾,很快就要各自天涯了,而愛情、婚姻!不說也罷。
蘿絲想着也摸了一把眼淚,除了船票,她還送來了給安吉拉的新婚賀禮,是一套特別漂亮的水晶首飾。
“但願好運常伴你。”
安吉拉眼睛又是一陣濕潤。
如花沒想到,自己也是有禮物的。
蘿絲拿出一件漂亮的禮服來送給她,
“親愛的,上次聽馬爾科姆說,你也要開始學習跳舞了。我這套裙子是小時候父親贈送的禮物,只穿過一次。我叫倫敦有名的設計師修改了它,但願你能喜歡。”
裙子是白色的,鑲嵌着雪白的蕾絲和亮綢,如花看一眼也覺得很漂亮,但因為這禮物對蘿絲來說應該又特殊的紀念價值,她就推辭了一下,沒推辭成功,于是只好欣然接納。
這日與蘿絲灑淚揮別,安吉還有些奇怪為什麽最近沒有格蘭蒂斯的消息,蘿絲說,
“你知道格蘭蒂斯以前有個未婚夫,人們都說他在海外去世了,沒想到他還活着,立了軍功回來,如今已經是上校了。有傳言說女王會授予他爵位。”
“那。。。那格蘭蒂斯?”安吉拉沉默了一下,又關心自己的好友,
蘿絲臉上挂着不知是甜是苦的笑,說,
“她還在糾結,畢竟。。。。。。哎,總之她到萊斯特散心去了。”
既然還在糾結,那麽就說明有戲,只是。。。。。。
“只是他到底離開這麽多年了,一點兒音訊也沒有”
如花忽然接了一句。
就連道長都知道格蘭蒂斯因為婚事“不順”而被拖成了“大姑娘”,當然這裏面也有她不願意随意嫁給酒囊飯袋的原因。但當初既然安吉拉和她是因為一個渣男而認識的,可見格蘭蒂斯不是那種一心癡戀未婚夫而蹉跎多年的姑娘。所以想來,這位上校先生如果真心想要抱得美人歸,恐怕還有得磨。
這天最後蘿絲一直到很晚才告辭,霍克利家的管家親自來接她,而卡爾還在愛爾蘭尚未歸來。
姑娘們又是一番依依不舍,最後還是道長她小人家寬慰兩人,
“有緣千裏來相會,更何況這年代科技發展這麽快,交通越來越便利,總會又相見的機會。”
這時候沒人糾結為什麽“這年代”聽起來有那麽一點兒違和感。
大家都覺得這話太樂觀了,但是分別在即,姑娘們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到底泰坦尼克號這樣的大船都被造出來,想來她們大約也不至于一輩子天南海北,參商不見。
第二天,許是從蘿絲那裏知道消息,霍克利宅竟然也給未來少夫人的好友送上了禮物。
安吉心中也松了一口氣,“至少他們是重視蘿絲的,對吧?”
如花沒能昧着良心點頭。重視有什麽用?這兩人的緣分恐怕就只到這裏了。
她假作被禮物吸引了,随手一番,竟然發現其中一件居然是給自己的。
道長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雙紅色的舞鞋。
哪怕沒有聚氣于眼,如花也能感受出這東西的不同,然後她就看到了卡爾送來的便條。
“我從約翰哪裏打聽了這舞鞋,得知童話居然不是空穴來風,便買下了它。願它能給你一些幫助。”
如花莫名想到了之前和卡爾聊天,不知怎麽歪樓到女巫似乎該有一雙會跳舞的舞鞋上了。
這應該就是女巫的舞鞋了!
傳說中白雪公主的惡毒繼母,好像就是穿了烙鐵一樣熱的鞋子,不停地跳舞,停不下來。。。。。。
道長:但我确實是一個道士,而不是女巫呀。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滿懷好奇地回到房間,穿上了傳說中白雪公主她媽媽的鞋子,嗯嗯,還好不燙腳,然後如花就不受控制地在房間裏跳起了舞。
“呀,是華爾茲!”
她自己給自己喊了節拍,前進後退,步伐逐漸從淩亂到輕盈,如花心裏竟然久違的生出一種單純的快樂來。
她跳了一會兒,大約是一支舞曲那麽長,舞鞋自動停了下來。
道長臉略紅。嗯,經過驗證,這鞋子絕對和白雪公主她媽媽那種能讓人跳舞跳到死的并不是一個品種。。。。。。
又過了一天,格蘭蒂斯忽然來了餐廳。
“咦,你不是在萊斯頓散心?”
卻見格蘭蒂斯罕見地慌張地沖過來,
“安吉拉,如花,你們陪我一起去美國吧!”
“什麽?!”
兩人都驚呆了。但見格蘭蒂斯從珍珠編織的小錢夾裏又掏出了兩張泰坦尼克的票。
“他去了華國,他說,他說他這次回來就向我家提親。你們不知道,我哥哥嫂嫂已經在整理我的嫁妝了!!!”
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但!!!
“親愛的,你冷靜一點兒,泰坦尼克號。。。”道長力圖阻止這個一心奔向危險和悲劇的姑娘。
“三天後就會出發。我知道,我知道時間實在是太匆忙了,但。。。但我真的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嫁給他。”
“哦。。。格蘭蒂斯。”安吉拉仔細打量好友微微粉紅的臉頰,确定她也并不是真的很排除那位上校先生,故而說道,“我很抱歉,但我最近就要結婚了。”
“什麽?!”格蘭蒂斯這下驚到了!“這麽快?”
安吉羞答答道,“房子,已經快裝修好了。”
于是乎這一天,收獲了一肚子寬慰的格蘭蒂斯留下兩張泰坦尼克的船票離開了。
如花道長看着安吉把之前蘿絲留下的四張船票一起拿出來,放在一起惆悵地說,
“外人都說一票難求,我們這裏一下這麽多張,要怎麽辦好?”
一旁打掃衛生的阿強眼睛就是一亮,湊上來接過票一邊觀摩一邊啧啧稱奇。
“我聽現在在碼頭工作的阿黑說,這票要是轉手賣掉,能賺一筆。要不。。。。。?”
咱們也賣掉?
如花吓了一跳,她略粗暴地把票一把拽了過來。望着阿強瞪大的眼,才開始找借口,
“還是算了吧。咱們先留着,就當以防萬一。。。。。。”
天哪,明知道那艘船要出事,怎麽還能販賣這船票?!
道長心說這票她一定得收好了,最好找個機會毀掉,少禍害幾個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誰知道安吉居然從她手裏拿過了票,說道,
“如花說的沒錯,怎麽能賣掉?我這就給蘿絲打個電話,問問她怎麽處理。這票我先收着了。”
然後她把票據小心放在錢包裏,前去打電話了。
“喂,蘿絲。”
“對,是我,我想問那些票。。。”
“那怎麽好?我聽說也可以轉手。。。”
“不。。不不,還是交給你們吧。。。”
“那好,就叫霍克利家的人來處理吧。”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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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票!get!
☆、白費
船票的事情被蘿絲随口吩咐給了霍克利家的管家,管家表示,這等小事,就不需要夫人以及您的朋友操心了。
“其實您大可以自行處理。”
管家在電話上如是說道,泰坦尼克的船票對于很多中下等人來說也許很珍貴,但對于霍克利家,其實也不算什麽。但是出于對于未來少夫人以及她朋友的尊重,管家還是答應派人來取回船票。
安吉放了心。如花卻想着,雖說霍克利家的人轉手倒賣船票的可能性真的不高,但是少讓幾個人上船,本身就是功德一件。
道長心說,上天把功德送到我眼前,我要是不做點兒什麽,那才真是給三清丢人了。于是她乘着沒人注意,默默拿起了安吉的大衣。
“這衣服髒了,我把它送到洗衣房。”
“謝謝如花!”
而大衣口袋裏的錢包,以及錢包裏的船票,就這樣被無情的肥皂水粉碎了。
“呼!”
如花笑了笑。
什麽,你說霍克利家?
想來他們也不會把幾張已經送出去的船票放在心上的。
***
很快房子的裝修全面竣工了。
楊老板和勞倫斯、安吉還在商量着婚期。主要是勞倫斯着急,而楊老板又反複挑剔,總而言之就是不想把女兒輕易嫁出去。。。
但是有些準備工作卻已經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了。
恰逢春暖花開的好時候,如花幫着安吉一起準備她的婚紗和嫁衣。
婚紗是一身純白的,道長貢獻了從卡爾那裏得來的鑽石,施了個法門将整塊的鑽石弄成碎鑽(鑽石大哭:暴殄天物啊有木有?道長:=_=),道長提議把碎鑽鑲嵌在頭紗上,她只說這是父親謝先生留下來的遺物,安吉堅持不受,楊老板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如花他親爹居然是個豪!!!不過嘛,楊老板表示這一次他站在親閨女這邊。道長只好說等婚禮完了以後她們可以把碎鑽拆下來。這下安吉才妥協了。
除去在教堂穿的婚紗,安吉還準備了一身火紅色的嫁衣。婚禮也分兩部分,一部分西式,一部分中式,中式的正好宴請一些華國的親友。也叫安吉視線一下小時候鳳冠霞帔的夢。
安吉飛針走線,為嫁衣做了最後的裝飾。如花縫縫補補還行,論說刺繡什麽的就十竅通九竅,還有一竅不通了。于是她只好幫忙打下手。
她随意擡頭望着船外越來越明亮溫暖的陽光,心裏不知怎麽的卻始終覺得不太踏實。道長心說大約是窺見了泰坦尼克號沉默這樣的慘劇,故而心情多少會受一些影響,遂只努力安慰自己平心靜氣。
這時候卡爾又來了信,信中說他親自監督了泰坦尼克號的安全措施,
“褚水倉。。。從技術的角度上論,這确實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船無疑。。。所以說《航海家》評價它永不沉沒,也是有依據的。”
如花回了幾句,
“可它畢竟是鋼鐵制造的。哪怕是産自霍克利家的鋼鐵。”
只要是鋼鐵,就可能沉沒。
只但願卡爾說的“安全措施”确實做到了位。
一封信後,如花又夢見了那艘陰森森的大船,它周身的死氣越發濃重了。道長在命裏不停地超度亡靈,直到霞光将她從壓抑不安的夢境裏喚醒。如花訝然發現,她居然罕見地睡了懶覺。
心口砰砰直跳。
道長在直覺的驅使下飛快地換好衣服下了樓。
“什麽?!你說你還是要上泰坦尼克號,婚期不得不推遲?!”
楊老板震驚的大嗓門穿透了樓層。
道長站在臺階上就是一呆。
“我很抱歉,伯父,但。。。格林伍茲先生是我半個老師,他這次重病,白星公司暫時找不到合适的人。。。我。。。”
确實是沒有合适的人,後天一大早就是首航了,勞倫斯現在在倫敦,恐怕很快就要驅車趕往南開普敦港口了。
楊老板氣得臉色發白,一句話說不出來,安吉先是失望,但随後又擔心地和勞倫斯對視一樣,幫忙溫言勸說自己的父親。
“爸爸,萊瑞也是沒辦法呀。您不是從小就教我,做人要知恩圖報?格林伍茲先生幫過萊瑞,我覺得。。。”
一番勸解,生生把楊老板說得沒脾氣了。楊老板看着明明很不舍又努力維護未婚夫的安吉,心裏又一把滄桑,自家養大的好白菜就要被豬拱了,心尖尖女兒也開始向着外人,嘤嘤嘤~~~楊老板無可奈何,只得長嘆一口氣,只道,
“罷了!我不管了!”
他甩手就走,步履竟顯現出老态。
安吉在他身後眼淚刷拉刷拉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勞倫斯也滿心愧疚,連忙抽出手帕就去給安吉擦眼淚,看着未來太座紅彤彤的兔子眼,心裏急得火燒火燎。勞倫斯一時笨嘴笨舌,說不出讨巧的辯解來。他輕輕環住安吉,張張嘴,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那還要警察做什麽?
安吉哼了一聲,爸爸不在了,她也不用維護那誰誰誰了。
于是安吉轉身出了房間,勞倫斯只好苦巴巴地跟着。
如花見着一場鬧劇,頭頂有顆青筋跳跳地疼。
她緊盯着勞倫斯看了好幾眼,發現他的臉上又覆蓋了一層暗沉的黴氣,但是許是出于護身符的保佑,又也許是因為他和如花關系太近,不太容易看準他的未來,道長竟然覺得他此去是有驚無險,至少人身平安。
一個出身名門正派的道長的直覺,多多少少是可信的。故而如花也沒有太緊張,只是心中多少有些茫然。
本以為一切順利,她小施手段就借助楊老板改了勞倫斯上泰坦尼克號的命運,可是兜兜轉轉,一切竟然又都回到了原點!
逆天改命,果然不是輕松的夥計。
道長手指動了動,可這次卻一片混沌,不但什麽也沒有算出來,反而惹得她胸口一陣心悸。從那次差點成功告知卡爾泰塔尼克的命運,道長就覺得冥冥中有種力量在阻止她插手紅塵諸事。她心知此時的感覺是一個警告,近一段時間是不能輕易動用術法了。
是夜無人入眠。
道長輾轉反側,不斷默誦黃庭,黃庭誦讀完了,又從腦子裏泛出從佛家偷學的經書,慢慢背了起來。
然後只能“啪”的一聲,一只花貓從窗口一躍而出,撞上了房屋裏的守護結界,竟然險些掉下來樓!
“布萊斯,你到底在做什麽?!”
道長随手一揮,袖裏一道白光飛速竄出,将小貓撈了起來。只是她到底心情不好,口氣也比較重。
小貓被白光拴得渾身炸毛,一落地就變成了一個姜黃色頭發的男人。
“咳,弗勞爾。”
“你怎麽來了?”
非年非節,也不到結算酒錢的日子,道長懶得推算,幹脆就直接問了。
“貓男”布萊斯略受傷地扶了一下剛被白光鏈子拴過的腰,自己拿出一瓶治療藥劑,大口吞咽後,才說,
“我來把這一季度的錢提前給你。”
他說着,又遞上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錢包,道長接過來,果然是之前的酒錢。她略疲憊,但還是發現了異常,
“這次怎麽這麽早?”
“貓男”眼睛一亮,聲音藏不住興奮,
“親愛的,我要坐泰坦尼克去美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布萊斯:我有名字了,吼吼吼!
如花道長:半妖?or 貓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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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船票被我毀了,吼吼吼!
勞倫斯:那什麽,意外,我得頂替一個老師,在泰坦尼克上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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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無可避
有一秒鐘,道長在想,就算再來幾個要去泰坦尼克號的熟人,她也能淡定視之了。
##我身邊的人都要到泰塔尼克好上作死,腫麽破?!
***
回到這天晚上,道長詫異地看着布萊斯,一秒,兩秒。
真怪了,這半貓妖的臉上沒什麽黴氣,反而福星高照,這個真是奇哉怪哉!他不是要去乘坐泰坦尼克號嗎?!
“我聽錯了?”
“貓男”blabla 就開始解釋,“你沒聽錯!就是泰坦尼克號,那艘麻瓜造的大船!哦,小弗勞爾,你不知道,前一段時間特勞裏妮算了一卦,她說這船是一艘厄運之船,注定要撞冰山沉沒,這太酷了有木有!我有幾個好朋友,我們上次錯過了去百慕大三角,這次決定一起去體驗一下沉船!”
道長:。。。。。。
真是神邏輯!!!果然妖族的思維和人族相差甚遠!!!頭都大了啊。。。
“你一個貓妖幹嘛往海裏湊?知道不祥還自己找事?”
布萊斯下意識過濾了“貓妖”一詞,只當做是弗勞爾在拿他的阿尼瑪格斯跟他開玩笑,他嘿嘿一笑,反而神秘兮兮地說,
“放心,我們準備了很多東西,有腮馕草,我還學了泡頭咒,我們還帶了一艘船,還有飛天掃帚,以及潛水用的東西,這趟旅行一定會很好玩的!如果不是你那個麻瓜姐姐要結婚,你也可以一起來。”
道長表示,“呵呵!”
好玩,好玩你個頭!
“你知不知道沉船是要出人命的!?”
布萊斯見道長漆黑的臉色,這才愣愣點了點頭。他馬上反應過來,
“我。。。但。。。麻瓜和我沒什麽關系,我是說,又不是我要弄沉它。”
道長:。。。。。。無言以對啊有木有?!要求一個妖族對人族保佑同情心,呃,她果然也是過分了嗎???
可還是不開心腫麽破?
“任何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這樣的悲劇,你竟然把它當做一場游戲,這太過分了!”
布萊斯:。。。。。。
好吧,他本心不壞,就是人中二了一點。
作為一個對麻瓜好奇,對世界好奇,但其實又完全把麻瓜當做另一種生物的純血巫師,他還真沒想那麽多。
“可。可可,可我又能怎麽辦?我難道能阻止沉船?”
布萊斯的聲音有點兒發虛,道長也氣結。通曉天數的後果之一就是做事束手束腳,她自己也沒想過能阻止沉船,畢竟在這事上,但凡她做一點兒什麽,牽扯的因果就海了去了,而冥冥之中似乎又有種力量在阻止她。。。。。。
“我們誰都不知道能怎麽辦。”道長有點兒沒落地說,
“對呀。”布萊斯的好心情莫名其妙被毀了。
如花嘆了一口氣,忽然又想,既然有熟“人”一起上船,對方氣運正好,看上去也能自保,這倒是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姐夫也要上船,既然你們要去,麻煩幫忙照顧一下吧。”
布萊斯心道一聲果然,原來是有熟悉的麻瓜在船上,華國小女巫關心則亂了,怪不得要對他發脾氣呢。不過他很快想到小女巫的姐姐就要結婚了的事情。
“那你姐姐的婚禮呢?”
前一段時間,小女巫可一心都在準備這場婚禮啊。連他邀請她參加自家的宴會,小女巫都沒有來。
“婚禮不得不推後了,可惜我們期待了這麽久。”如花嘆氣說,想想都為安吉失落啊。然後她念頭又一轉,“啊,對了,還有一個叫做卡爾*霍克利的家夥,以及他的未婚妻,再加上一位羅什伯爵夫人,如果方便的話,也請你搭把手吧。”
布萊斯乖巧地點頭了。一雙棕色的眼睛橙亮,乖巧如貓咪一樣。
道長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愧疚!
她不喜布萊斯把沉船當游戲,可是她自己明知此行不祥,也只是想着保護周圍的人。她其實沒比布萊斯高尚多少,但說到底,人總要對自己負責,達則兼濟天下,道長她現在其實也負擔不起那麽多人的因果呀。
也難為了布萊斯,平白受她一頓氣。道長抛出一枚小玉墜,只當是他幫忙保護自己朋友的報酬,布萊斯慌忙接過來,
“呀!”光是感受一下氣息就知道這是厲害的煉金飾品,布萊斯一臉滿足,手忙腳亂把玉墜戴在脖子上,一邊假惺惺說,“嘿嘿,你太客氣了,這怎麽好意思。”
道長回他一聲笑。
然後布萊斯說,
“說真的,那船沉不沉還不一定呢。也許特勞裏妮這次又是騙人的呢?!要是婚事不那麽急,你幹嘛不帶上你姐姐和我們一起上船?雖然他們兩個是麻瓜,但是我已經準備好了去美國的門鑰匙,這一趟對于巫師來說,還真算不上危險。況且,” 他一副我跟你好才告訴你的模樣湊近如花,道,“你知不知道,傳說中被格林伍德夫人詛咒的藍鑽也出現了,它最新的買主是個麻瓜,也要上船呢。”
道長看在他答應照顧自己熟人又平白受了氣的份上,裝作感興趣地點點頭,“所以?”
“據說格林伍德夫人本身是法國公主,因為是個女巫而被王室除名了,她深恨國王和繼母,幹脆拿父親王冠上的藍鑽下了詛咒,結果那國王果然慘死。藍鑽也不知所蹤,據說是流落到麻瓜界了。如今被麻瓜這麽一切割,也不知道詛咒之力還能剩下多少。”
道長眨眨眼,公主詛咒國王這種事情,為什麽她聽了一點兒都不驚訝?
但是藍鑽,藍寶石,她忽然又想到了自己那個夢。
“嗯,那鑽石很稀奇?”
“麻瓜們說它是世界上最大的。”
只是布萊斯的表情卻不是這樣的。
言下之意是半妖們不屑一顧喽?
“那詛咒很厲害?”
“也沒有。”
道長:。。。。。。
“哦,所以大家好奇,純屬是為了八卦?”
布萊斯眨眨眼,“嘿嘿,是呀。”
道長:。。。。。。
“那你知道鑽石在誰手裏嗎?”
又也許,如花她夢裏的不是藍鑽,只是一顆魔性的藍寶石呢?
“啊。。。我記不太清了,反正是個麻瓜富豪繼承人,叫霍普還是霍桑來着。。。”
(卡爾*霍克利:霍普。。。霍桑。。。你還實驗呢。。。)
如花:“好吧。”
還是完全沒有頭緒呀。
***
不管怎麽說,有了合作對象半妖的照顧,幾個熟人的安危又添了一層保證,如花後半夜睡得比較沉。大船又入了夢,這一次卻是在平靜的海面上航行。等到了早晨,道長平靜地起身,才打坐完畢,忽然聽到楊老板在樓下怒吼,
“勞倫斯!我要殺了你!!!”
如花大奇,她連忙下樓問,
“義父,出了什麽事?!”
楊老板擡頭露出一雙充滿血絲的眼,他手裏還拿着一份信,信紙在他手中憤怒地抖動着。
“安吉。。。安吉她跑去找那個小子了。”
“啊?!”只是這樣?!往常也不見楊老板這麽反對兩人偷偷見面呀?!
“她,她留信說她要和勞倫斯一起去美國,然後再一起回來!這簡直。。。簡直是。。。”
晴天霹靂!
“私奔”兩個字狗血地砸在了如花腦門上,投擲人楊老板已經把自己氣得一個仰倒,後退一步跌坐在靠背椅上了。
如花木然地瞟着那封信。
果不其然,她昨晚的錯覺竟然成了真!身邊又有一個主動沖向泰坦尼克號的。。。明明她沒有說出口啊摔!
“嚴格來講,這不叫私奔,他們訂婚了,而且。。。” 如花深吸一口氣,眼珠死死戳在信上,“而且安吉姐她已經坐上了去南安普頓的火車,兩人決定在南安普頓領了證,這趟直接當蜜月旅行!”
!!!
感嘆號寫滿了如花的內心!
真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安吉居然也能來這麽一場大爆發,而楊老板。。。
“義父,你沒事吧!”
如花看着楊老板血色沖頭,呼吸急促,生怕他氣出一個意外來,她連忙用手拍了拍他的背,楊老板深呼吸,再深呼吸,一雙小眼睛裏充滿了血絲,他扭頭盯向如花。
“小花兒!咱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啊!!!”
***
于是乎,一個小時候,如花道長獨自一人坐在了前往南安普頓的火車上。
至于楊老板?
他真被氣壞了,這時候勉強能站起來,卻走不了幾步路。
至于餐廳的其他人?
可憐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