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夜, 盛欽從馬車上下來, 下人将他身上的氅衣接過,問道:“侯爺今夜可要用水?”
盛欽微微颔首,往庭院中走去, 下人轉身忙去準備熱水。
待他沐浴後換上幹淨的衣衫正欲去往床帳之內, 卻見得他榻上的被衾微微隆起。
盛欽的臉色頓時沉了幾分,擡手猛地将那被子掀開, 卻見那被子下竟藏着一個年輕妙麗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藕色襦裙, 只是她藏于被下時捂得滿身香汗,此刻卻已濕透。
她雙目緊閉, 面頰微紅,胸前的領早已被她蹭開,露出底下素白絹繡的抹胸,突如其來的光線令她不自在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眼前的人,杏眸如水, 唇瓣被咬地透着一股誘人的殷紅。
“二哥……二哥救我……”
陵玉此刻已然神志不清,陷入一種無法控制的狀态之中。
盛欽的臉色幾乎是瞬間便陰沉了下來。
“誰做的?”
他俯下身去抓住陵玉的手腕,卻不曾想陵玉便立刻擡手将他的頭勾低下來。
“二哥最疼陵玉,不要不管陵玉……”她眼中含着淚,因身體的難受更是難過地低聲嗚咽了幾聲, “陵玉好難受,好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盛欽看了她許久, 低聲說道:“我不會不管你的。”
他說罷便将她的手臂撥開,轉身便要離開床榻,哪知陵玉卻忽然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了他的後背。
“二哥騙我,你又騙我……”陵玉淚眼汪汪道:“求你了,就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盛欽握緊了拳,身後溫軟馨香,對方不懂纾解,略微難耐的細碎聲音像是某種暗示在他耳邊不斷撩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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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玉将他整個人轉過來,她靠在他懷中,抓住他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心口,嬌聲道:“這兒悶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了,二哥幫我,幫我……”
盛欽閉上了眼睛,卻愈發能明顯地感受到掌下那般不可描述的感覺,幾乎是瞬間,他的自制力便徹底在陵玉的努力下終于土崩瓦解地動搖了起來。
他猛地推開了陵玉。
陵玉仰倒在榻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又驀地被人壓住,那人凝視着她,眼中卻透着一種令她害怕的情緒,他捧着她的臉便吻住了她的唇,那股兇猛地力度令陵玉有幾分瑟縮。
他輕而易舉撬開陵玉的唇,恨不能将對方生吞活剝。
陵玉乖巧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下仿佛真的是只小綿羊般,任由他予取予求,她甚至輕輕地主動吮了一下他的唇瓣,這舉動便猶如野火一般,正試圖将對方僅剩的理智一點一點侵蝕殆盡。
然而便在彼此意亂情迷之時,陵玉卻從袖口摸出了一只被她藏于袖中的發釵。
她緩緩将手滑到對方的後頸間,随即猛地發力,哪知原本該沉迷在□□之中的盛欽忽然伸手抓住陵玉的手腕,将她牢牢壓制在榻上,他離開的陵玉的唇,緩緩睜開了眼。
陵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清明。
他二人各懷鬼胎,可陵玉卻并非全然是裝的。
她确實還在藥性發作之中,只是那莫大的屈辱感令她每每難受一分,便痛苦一分。
這樣的折辱令她恨透了盛欽,恨透了他留下自己的命。
“不是我。”盛欽冷靜地吐出這三個字。
陵玉眼中的淚再控制不住,順着眼角流出,“盛欽,你恨誰便殺誰,你既能給旁人一個痛快,為何偏偏要這樣折磨于我,我當年不過也是無知稚子,何須你蟄伏七年親力親為地來這樣報複我,你若記得你我之間半分情分,便給陵玉一個痛快的了斷。”
盛欽終于放開了她,從她身上慢慢坐直,他看着她手邊既能傷害旁人也能傷害她自己的發釵說道:“你不會死,你若是死了,不論是陵徵還是陵晖,哪怕是陳家的人,也都會跟着陪葬。”
陵玉望着他,面色慘淡無比。
他這是打定了主意是不肯放過自己……
她閉上眼睛不再同他對望,只翻身面朝了裏,仿佛死了一般,再不肯發出半點聲響。
盛欽收走她枕邊的發釵,未再同她說過半個字,便離開了屋內。
他順着長廊行走至關押着陵玉的屋子前,見那兩個看守的人都還在。
其中一人見他來了,神情熱切地上前來道:“小的給侯爺問安,不知侯爺可還滿意?”
盛欽望着他,道:“滿意?”
“是啊,這全是小的一手安排,那小殿下長得甚是可心,您要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只管快活完了将她交給咱們兄弟,咱們定會替侯爺好生出一口惡氣,這樣安排的話,您是否能滿意了?”
盛欽聞言倏然一笑,那張臉如同冰山崩裂之後拂來的徐徐春風,在他俊逸隽雅的面龐上忽然便出現了一種春暖花開的錯覺。
正當那小人忍不住洋洋得意之時,盛欽猛地揮手将那只發釵擲了出去,正中對方的喉頸,對方死時面上都還挂着一抹猥瑣笑容,只是很快大量粘稠刺鼻的鮮血從那他傷口處噴湧出來。
他猛地跪倒在地上,死前都沒反應過來自己還沒登上人生巅峰的生命竟會突然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