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
聲音又甜又軟,墨藍的長發比新長出的海藻還要來的柔軟,對上水盈盈的貓瞳時她的心都快化了,能把人萌化了的稚嫩。
瑜白把她當做前來貴族的公主,大概是迷路了,年歲幼小于是認錯人了,三四歲的懵懂年紀最能勾起人們心底的保護欲,瑜白也不例外。
【你迷路了嗎?】
小女孩盯着瑜白寫出的字,迷惑不解“母上,什末?妍妍不仁慈(認識)”眨巴眨巴着眼,微微歪着頭,以為這是母上在和自己玩游戲。
瑜白看了眼懷裏的孩子,難道是字太難認了嗎?于是她注上音節。
看到母上又舉着她不認識的字,小姑娘癟癟嘴,搖搖頭,簪子上的琉璃珠,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響聲,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樣。
沒辦法的瑜白猶豫了下,小聲開口:“你是不是迷路了?”
神殿大廳寂靜的仿佛一根針落地都清晰可聞,神官們低着頭,生怕神使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天皇想要把公主下嫁給神官,這是前所未聞的,恐怕下嫁神官是假,想要神殿才是真吶。
頭疼的荒怒急反笑,對于人類的龌蹉了然于胸,天皇年邁,越發昏庸吶,正欲離去。腦海裏突然出現一抹清冷的嗓音,很久前也曾出現過的女聲。
還沒等他發出疑惑,又有一個截然不同的軟糯兒音出現:“母上,肚幾餓”
“呃……那麽一起去吃飯?”
“我要糕糕”
“母上是誰?”
“……父上的嘁止(妻子)”即使看不到孩童的臉,荒都能感覺到對方滿滿的“鄙視”
“父上是誰?呃,我是指名字。”
“方?連連叫他方”
瑜白抱着小姑娘回到後院,手裏拿着食盒,一問一答倒也和諧,瑜白面帶笑意,對于小姑娘稚氣的回答有些想笑。
“父上不讓你吃糕糕,所以離家出走了嗎?”因為早上起床沒有見到母上,兄上也不在,父上還不讓她吃糕點,小姑娘委屈的直接跑了出來。
“父上,壞!”小姑娘直皺眉,圓嘟嘟的小臉狠狠地點了兩下,舉起小拳頭對着空氣揮舞兩下。
被她模樣萌壞了的瑜白側過臉笑出聲,小姑娘瞪着圓溜溜的眼睛不明白為什麽母上大人要笑,明明以前她都是幫自己一起讨伐父上的。
把食盒放在草地上,從裏頭拿出小姑娘心心念的糕糕遞給她,小姑娘喜滋滋的雙手接過糕糕,認真的道謝,小口小口開吃。
瑜白笑看她吃的兩頰鼓鼓的小臉蛋,拿起帕子給她擦擦。
“母上,齒(吃)”小姑娘舉着啃了一半的糕點,仔細看這孩子的模樣,總覺得有些眼熟呢。
“母上――”
“呃,不用,你吃吧。”她眸子裏不舍的表情實在是可愛,瑜白笑着摸摸她的頭發。
“那母上為什麽不親親?”小姑娘可憐兮兮的說到,委屈的聲音把人都軟化了,瑜白想也沒想立刻親親她柔軟的臉頰。
“不過我不是母上喲。”
小姑娘愣愣的盯着瑜白,突然哇的一下哭出聲:“母上不要偶啦,哇哇哇――”
“呀,你別哭,別哭,那個我沒有不要你。”被吓了一跳的瑜白慌忙把小姑娘抱在懷裏,輕輕哄着。
小姑娘擦着眼淚,小聲抽噎,在瑜白連聲保證沒有不要她之後才止住。見她不哭了,瑜白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得以放松拿起剛剛的雜談,讓小姑娘窩在自己懷裏,小聲地說起些有趣的故事。
“神使大人?”見神使愣着,為首的神官在同僚刀子眼中怯怯開口。
被腦海中輕柔對話熄了怒火的荒冷漠的瞥了眼,拂袖而去,人類的陰謀詭計他沒興趣。
靠在樟樹下的瑜白越念越輕,抱着懷裏的孩子一同睡了過去。
清風拂面,勾起甜美的睡意。
小姑娘難受的眨巴眨巴眼睛,感覺一點兒也不舒服,抱着她的男人發覺懷裏的動靜,緩緩放下棋子,往下看了眼,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
“醒了?”
“父上――”小姑娘笑容可掬的蹭蹭頭頂的手,撒嬌:“我夢到母上了。”
“恩?”
“母上請我吃糕糕。”
聽到小姑娘的話,男人笑着眯起眼勾了勾嘴角,故意說到:“那麽晚上也不用吃糕點了。”
小姑娘聞言小嘴微張,反應過來後死死搖頭:“父上大怪誕(壞蛋)”
“肚子不痛了?”
搖頭
“哦,那就一塊吧。”
“哇――父上怪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姑娘是誰呢……
應該不難猜吧。
方=荒
☆、婚嫁
Ⅰ
慶典當天,天還未亮瑜白便被女官們喚醒,剛睡醒還帶着困意,像個木偶人一般被女官們随意擺弄,顯得格外安靜乖巧。
魚貫而入的女官捧着各色珍寶,屋子裏霎時變得熱鬧,胭脂水粉被擺開,綢緞展開,臉上帶着興奮。
婚嫁确實是人生中的大事。
瑜白早就被折騰的睡意全無,僵硬的坐着總覺得有些主次颠倒。
這難不成是她的婚禮不成?
腦海裏混混沌沌的,聽着女官們的指揮擡手低頭。坐在梳妝鏡前,鏡中女子依舊是那副溫婉的模樣,卻又有些不同,如此盛裝打扮讓人不自在。
描眉畫眼,其中一位女官用筆尖輕輕劃過瑜白的眉,笑着對一旁捧着和服的女官說道:“瑜白大人皮膚真嫩。”
女子皮膚以“嫩,滑,柔”為絕色,滑若凝脂吹彈可破,瑜白的皮膚便是如此。
她被女官輕柔的撫摸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慌忙捂住外露的胳膊,生怕眼前的女官做出更加大膽的動作。
女官捂嘴,收回手,眼底劃過一抹可惜,笑着拿起胭脂為瑜白上妝。
瑜白莫加有種她才是将要婚嫁的女子的感覺了。
明明她不過是上前祝福,卻被打扮的比新娘更隆重,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般抱怨瑜白自然不會說出,添妝後,瑜白在女官們的殷切期盼下回拒了她們為自己穿衣的想法,拿起和服躲在了屏風後頭。
看女官們激動的目光,仿佛她們才是瑜白一般。
十二單的前身是奈良時代的裳唐衣。以白、紫、青、綠、紅為貴,金碧輝煌,端莊聖潔。
瑜白穿的是外衣白色為主,繡着星隕的十二單,與平常華服略有差異。繁複的服飾穿起來并不容易,等好不容易全部穿戴完畢,瑜白連彎腰都顯得困難。
抹白.粉這一項被瑜白拒絕了,她并不是人類,不按照人類禮儀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這一層層白.粉抹上去,她十之八九會窒息吧。
最後是束發,結鬟式梳編法,先把發攏結于頂,然後分股用絲繩系結,彎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聳在頭頂或兩側。
女官從匣子裏取出幾個簪子,別上,赤金色的流蘇搭在烏黑的發上妖嬈豔麗,襯上瑜白的臉卻又令人覺得端莊大方。
最後用梳子梳理了下散下的頭發,對着瑜白輕聲道:“荒大人在門外等候良久,瑜白大人快些去吧。”
她可以現在反悔嗎?
心髒跳的非常快,心底不安,鏡中女子蹙眉的模樣只讓人覺得憐惜,女官們也不催促,安靜的等瑜白平息。
短短幾步的距離變得遠不可及,手心都是汗漬,站在繪着山水畫的和門前瑜白深呼氣,伸手推門。
男子倚柱而立,淡漠模樣在看見自家姑娘時不自覺蕩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微微站直身,目光認真而溫柔的打量起盛裝的女子。
湛藍色的長袍貼服在荒身上,瑜白有些拘束。荒出伸手,瑜白愣住盯着眼前修長有力的手,還沒等反應手指就被男人強硬的握住。
不同于她柔軟的肌膚,幹燥有些粗糙的手與她交錯。
“害怕?”帶笑的聲音響起,瑜白回神,輕輕搖頭,瞥了眼明明一臉愉悅卻硬生生裝作面無表情的男人。
意外的傲嬌?
手指微微用力,總覺得荒帶着惡趣味看她不安呢。荒看她有點炸毛的小模樣,不動聲色的靠近,打開用于裝飾的折扇擋住勾起的嘴角。
【總覺得這樣的裝扮真夠累的。】面對迎面走來的神官,女官還要面帶微笑,瑜白覺得自己臉都僵了。雖說荒是板着臉,不過若是他笑的一臉溫柔怕是神殿的各位只會更加驚悚。
“神使的妻子”
【什麽?】
沒聽清荒的嘀咕,瑜白擡頭,漆黑的眸子比黑珍珠更為動人,荒有點心癢,附身在瑜白眼睑上輕輕吻了下,随即起身。
瑜白猛地捂住自己的眼,通紅的臉頰露在荒眼中,令人憐惜的嬌羞,比胭脂更為绮麗。
這般溫柔的荒根本無力抵抗吶!
“下一次,就穿着這一身與我同行吧。”
下一次?十二單?荒難道那麽喜歡這身衣服嗎?見她懵懂,荒也不惱,溫柔低緩的語氣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他話中帶笑:“作為神使的妻子”
妻子……嗎?
這算是求婚?
猝不及防的瑜白一個不穩差點栽了下去,好在荒接的及時。迎面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心底更為懊惱自個的胡思亂想。
荒……果然是很狡猾啊。
告白也好,求婚也好根本就讓她無法拒絕吶!
瑜白靠在荒身上站直,拽着荒的衣領躲開神官們心照不宣的目光,更為惱怒自己對荒的毫無抵抗。
羞赧的瞪了眼荒。
“荒很狡猾。”拉下荒的脖子,溫潤的帶着香甜的氣息落在荒臉上,清冷的嗓音染上女兒家特有的嬌态。
荒一瞬間大腦空白,條件反射的堵住想要縮回去的女子,應到:“嗯,很狡猾。”但是,只對你。
未盡之意化在口齒間,難耐心動的荒按照心中所想俯身堵住少女的唇齒,輕輕咬了咬少女的唇瓣,試探的吮吸一下,在她未反應過來之前,攻城略地。
呼吸變得急促,空氣中的溫度驟然變得炎熱。不知不覺間,瑜白已經變作雙手圈着荒脖子的姿勢,整個人宛如菟絲子一般纏繞在荒身上。
“實在是過分呢。”瑜白氣喘籲籲的挂在荒身上,對于男人突如其來的寵愛有些脫力。
比瑜白更加不好受,荒神色難看,深吸口氣抱起癱軟的瑜白,只覺得口幹舌燥。為她整理稍顯淩亂的衣服,知道她擔心還特地說了句:“沒人看到”
瑜白一擡頭,被驚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幻……幻境!?
接個吻讓荒連幻境都開了?!瑜白忍不住瞥了眼裝作一本正經的男人,這樣子完全就像是掩耳盜鈴!
完全不知道自己風情萬種的一瞥差點令荒想要把她就地正.法,好在荒一向自制。
瑜白理好衣擺,示意荒撤下幻境。
再一次覺得慶典令人不喜的荒也知曉快到婚禮的時辰了,不能再磨蹭了。遍布星隕的幻境消散,消失在長廊的神使又重新出現,連同面帶羞意的女子。
神使們不約而同的低頭,紛紛快步而行。
意外的有眼色吶。
對此瑜白更為幽怨的看向荒,這回是真的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荒對此當做沒看見,淡定從容的牽着瑜白踏入正殿。
鐘鳴一聲,穿着白無垢的女官魚貫而出被年幼的稚童牽引着踏入神殿,荒立于殿中對着年邁的神官點頭示意。
神官跨前一步,開始宣讀誓詞,面容被掩在純白的棉帽下,只能看到豔紅的朱唇。
對于這些大半生都在神殿的女子荒放柔面色,擡手以漂浮不定的星隕贈予她們福運。
瑜白按照女官教導的上前輕輕點着女官的胸口,金色的閃光從指尖浮現,化入女官體內,依次做完瑜白有種妖力透支的眩暈感。
荒扶住瑜白,皺起眉,祝福一事對于現在的瑜白而言确實有些為難,好在接下去并不再需要瑜白的祝福。
相比較于女官,神官則好打發的多,娶妻不比嫁人,娶妻的神官依舊在神殿侍奉,而嫁人的女官也許一生再也沒機會回來了。
除了當個完美的人偶面帶微笑,也沒什麽事需要她出面了,聽完神官們的誓言,目送女官出神殿,荒就帶着瑜白消失。
對此神官們也跟着松了口氣,要知道以往只要女官們的祝福送到,荒大人就跑路了!
今年又多留了幾個時辰,鬼知道他們的膽戰心驚!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人魚劇情就可以完結了
本來是還有很多瑜白和荒幼年相處的劇情
但是……感覺沒什麽人喜歡,我就沒寫了
所以上一個穿越劇情看起來沒頭沒尾的,打算修一下。
收藏之類的真的很傷,希望我們可以在下一篇見面(謝謝)
所以收藏作者不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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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還沒完結!
還沒!
☆、福利!
Ⅰ
慶典過後,退卻喧嚣華麗的神殿變得更為空曠,新來的女官要開春後才能報道,因此神殿顯得有些空寂。
瑜白有些不習慣了,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怎麽着都有些惆悵,倒是荒對于這般清閑空曠十分滿意。
寒冷的冬日并沒有因為慶典而延遲,反而比往年來的還要早些。
第一場雪是在深夜降臨,雪花洋洋灑灑的落在了屋頂房檐上,白的剔透,漸漸堆積,片刻就蓋了厚厚的一層。
天空呈現破舊的灰白色,沒有月光的夜晚冷清清的。
瑜白趴在荒懷裏蹭了蹭,身體又軟又酸,比妖力被榨幹又跑了幾千裏還難受。不舒服的嘤嘤叫喚了聲,帶着小聲的抽噎。
睡的不太.安穩,被“欺負”的有點慘,身子還一抽一抽的,軟弱無力的模樣格外引人疼惜。
荒盯着她還挂着淚水的睫毛,伸手想要抹去,卻又覺得別具風情,手指猶豫的停在半空。
被如此直白的盯着,自然睡不踏實無法繼續裝睡,瑜白羞赧的睜開眼,把荒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揮開,動作一大被子被稍稍掀開,裸.露外在的皮膚感受到絲絲涼意。
荒支着頭,看着她的小動作,順從的把手拿開。
被子滑落,露出少女圓潤的肩膀,以及胸前星星點點的暧昧印記,本就有些深邃的目光驟起波瀾。
抱怨的話還未說出口,目光便被窗外的落雪吸引住。有些可惜,若不是荒也許她還能跑出去看雪來着。
“睡覺——”
荒拖長音調,聲音沙啞低沉,暗含情.欲,紫黑色長發散落在床笫間,還有些纏繞在女子白嫩無暇的肌膚間。
他重新攬住不安分的女子,一手圈着女子柔軟滑膩的腰肢,忍不住又上下摩擦起來。
某種熟悉的感覺從下面傳來,瑜白惱怒的用手戳戳他的胸膛,嘶啞着嗓音:“睡覺!”
荒面露可惜,女子躲在被子裏頭悶頭不出。知曉今日她已承受不住,也不再鬧騰以免剎不住車。
一早醒來大地素裹,屋頂堆了厚厚的一層,不少神官頂着風雪爬上屋頂清理落雪,免得堆積的雪壓壞建築。
瑜白不像荒穿着單衣也不覺得冷,也許她連神殿中的神官都比不上,起碼他們穿的不過是比平日稍稍厚實些,瑜白卻是把自己裹成了球。
因為某個家夥縱.欲過度,瑜白揉着酸痛的腰肢,軟弱無骨般靠在軟席上,抱着小暖爐窩在角落看書。
聽着窗外呼哧呼哧的風雪聲,燭光灰暗,瑜白看一會兒就得拿起細絲挑一下燈芯,免得它被燭油湮滅。
荒處理完公事後推門而入,四處看了下見某人誇張的姿态不免有些好笑,搖搖頭走上前把她抱在自己懷裏。
本想掙紮,但荒的體溫實在舒适,瑜白立刻放棄讓自個兒受罪,安然自若的靠在他胸前,輕輕瞥了他一眼,警告他安分着。
風情萬種的一瞥荒自然是當做一種無聲的邀請,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晚上再來。”
???
來什麽?
瑜白困惑的擡頭,見他眸子深沉,眼底帶着令她熟悉的某種欲.望,瞬間囧了。
【禽獸!】
“嗯。”從善如流的應下,用臉頰蹦蹦瑜白冰冷的手心。
瑜白無語,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額頭,帶點無奈帶點寵溺:【現在別鬧我,我要看書。】
“嗯,不鬧”荒應得幹脆,伸手捏住她的手把玩,仗着手長從一旁拿起本瑜白看完的雜談看了起來。
盯着自己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指,等了會兒,見荒只是安靜的握着也就松了收回來的心,重新拿起書從剛剛被打斷的地方看起。
瑜白看的認真,荒并不愛這些東西,只是依着瑜白說不鬧而打發時間,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放下書盯着瑜白的側顏。
說起來,瑜白有許多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比如為何不說話。
瑜白并非不能說話,她第一次開口荒便驚覺腦海中有時跳出的清冷女音是她的。
但是他沒問,他總覺得若是可以說瑜白自然不會瞞着他,這麽想可以說是自信的過頭。
荒勾起笑意,伸出手指勾起瑜白散落肩上的長發,在指尖繞了一圈又一圈,像個幼稚鬼一般玩的起勁。
他不知道當初那短暫的穿越是否與瑜白有關,但他也不打算追問。
現在的生活他很滿意,并不打算破壞,也絕不允許別人破壞,即便神使的妻子是個妖怪,他也覺得無所謂。
因為那妖怪是瑜白,若瑜白是人類,那麽神使的妻子便是人類,當然還是妖怪好些,畢竟人類的生命短暫而脆弱。
他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将來。
憐惜的看着懷裏的女子,荒露出自己都未發覺的溫柔表情,輕柔撫摸着她的長發,心中微微一動:“明日我們去見一目連吧。”
瑜白差異的擡頭,見荒只是看着她并不打算解釋,她輕輕點頭在荒手心上寫下【好】
“我想聽你說話。”
不懂荒為何會提這個要求,瑜白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朱唇輕啓:“好”
現實與腦海中一同響起的聲音直扣心弦,荒忍不住用力抱緊懷中女子,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清淡略帶甜味的氣息撲鼻而來。
他……很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是問為什麽沒有婚禮
我只是覺得神使與妖怪的很奇怪
又不是人類還需要祭拜神靈
婚禮沒有,瑜白穿十二單衣嫁給荒的場景有【當番外】
☆、孩子
無論何時一目連總是那副溫和無争的模樣,庭前的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年年歲歲都是如此,幾十年的光景不過是花開花落間。
雪壓折了□□的花草,嬌嫩的花枝承受不住厚雪的欺壓,打蔫着枝葉。
一目連苦惱的看着被雪覆蓋的了的花草,露出些不舍,微微嘆氣。
大概開春要重新尋花種了。
穿着棕褐色常服的一目連伸出手輕輕安撫着焦躁不安的龍,空氣中似有若無的威壓實在無法令人忽視。
無奈的對着身後說道:“出來吧。”
對于荒喜愛吓唬龍的惡趣味,一目連只能搖搖頭,也不知道他這偶爾的惡趣味是何時養成。
荒與瑜白從外庭走來,兩人雖然沒有黏糊在一起,但周身那種相似而又溫情的感覺還是令一目連忍不住側目。
似乎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啊,垂首立于一旁,一目連笑的溫和。
瑜白左右看了下,對于院內的雪景露出驚嘆,眸子裏染上驚訝。染上霜雪的萬物也是別具美感。
知曉适可而止的荒先是愣了下,接着有些遺憾的停下威壓。壓迫自己的神力驟然一空,龍不顧一目連的安撫立刻逃了出去。
出逃的身影好似身後有猛虎追逐,瑜白已經無法直視一目連的目光了。
實在是羞恥。
與荒相處久了,就會發覺他有時奇怪的惡趣味真是令人沒轍。
一目連看了眼瑜白,對着她含笑點點頭,扭過頭盯着荒,頗有一副不給個解釋別想輕易讓他放過的模樣。
“嗯——”
荒思考了下,摸摸下巴語氣有點不确定:“看起來很蠢。”
所以你每次看到它都要吓唬一下?自家孩子被說是蠢,一目連忍不住想要好好與荒切磋一番。
明明是兩個年歲不小的家夥,這時候倒是顯得無比幼稚,瑜白也不阻止。
“不是來打架的。”仗着身高荒拍拍一目連的肩膀,語氣像是對待鬧別扭的孩子。
噗——
瑜白差點笑場,一目連已經被噎的說不出話了。
這算是……冷幽默?
笑鬧了一陣,三人坐在長廊上,瑜白點起香爐,溫酒煮茶談笑自若。
對于瑜白煮茶的手藝一目連極為喜愛,雖然他愛喝酒,但同愛飲茶。只可惜煮茶的手藝并不好,一個人喝茶也顯得無趣,所以鮮少喝茶。
荒卧躺在長椅上,透過煙霧袅袅的香爐煙看向庭院中搖曳的花枝,舉酒慢飲,語氣悠然:“一目連”
“嗯?”正在與瑜白交流茶道的一目連分神以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荒抿了口酒:“我與瑜白結親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讓一目連失态,失手把茶水打翻,滾燙的茶水濺落在榻榻米上,一目連愣愣的看了眼灑出的茶水。
他覺得,他也許聽錯了?
荒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稱得上愉悅的笑容,看起來一目連少有的失态讓他心情不錯。
一目連看了眼瑜白,荒這家夥惡趣味十足,一目連拒絕和他打交道。瑜白笑着與之對視,全然看不出羞澀模樣。
某種意義而言這兩個家夥還真非常相似。
一目連笑着搖搖頭,意外的覺得這兩人格外般配,荒大概比他更不在意血統,想明白的一目連舉起茶對着荒示意:“祝福。”
荒微微笑了笑,舉酒。
來找一目連不過是為了親自告訴他,說完荒悠哉的坐起身,回屋,自在熟練的模樣看起來已經把這當自己神殿一般。
對于瑜白,一目連并沒什麽特別的印象,第一眼的感覺大概是很溫柔?說起來還是有些吃驚的。
“恭喜”
【謝謝】
瑜白與一目連相視一笑。
荒帶瑜白來不過是為了找一目連要些草藥,他想……要一個孩子。
如果有一個像上次腦海中突然出現的聲音一樣有個可愛的小姑娘,長得像瑜白最好,會軟綿綿的叫着要吃糕糕,會叫他父上。
……聽起來并不讨厭。
妖怪與神使或許窮其一生也不會有後代,不過這件事他現在并不打算與瑜白說。
“孩子啊……”
瑜白在裏屋補眠,荒與一目連相對而坐,舉酒小酌,天又開始飄起小雪,風一吹,飄落到長廊內。
聽到荒問話的一目連并不詫異,畢竟知道他們結親他就有這個想法。
妖怪與神使的孩子啊……
這個家夥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
“我記得你種過育草。”
那是一種可以提高生育能力的草藥,一目連被青行燈騙的種過,還被荒笑了好一陣子。
一目連顯然也想起,面色難看,點點頭,他确實還存着不少。
“等下給你。”
“嗯……”
又是一年隆冬,寒風冽冽,荒舉起杯盞輕抿,烈酒入喉。
瑜白與孩子啊……
☆、結桃子
初見桃花妖與櫻花妖是在暖陽的午後,相似而又截然不同的兩個小姑娘笑語嫣然的坐在庭院的樟樹上。
【她們是……】
落雪飄在她們身上像是毫無察覺,兩個小姑娘依舊坐在枝頭嬉戲打鬧,粉嫩的顏色為單調的隆冬添上活力,看着她們也會忍不住跟着笑起來。
“你好,我是桃,她是櫻。”性子跳躍嗓音清脆的是桃花妖,她大方的任由瑜白打量,笑嘻嘻的把躲在她身後的櫻花妖拉了出來。
“這是櫻。”
和跳脫的桃不同櫻花性子有些害羞,用衣袖捂着嘴,萬分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她們倆就在後院鬧了起來,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這樣想,本就害羞的櫻更是羞紅了一張臉。
瑜白笑着邀請兩人一起吃茶點,雖然不知道她們為何會出現在神殿,但是這般可愛的小姑娘沒有人會不喜歡。
桃叽叽喳喳的停不下來,坐姿也極為随意。說着門前的村莊,抱怨人類總是分不清她與櫻。
“無論幾次,他們總會把我當做櫻,實在是太讨厭了。”桃咬了口和果子,氣呼呼的說着不久前發生的事:“那對新結婚的人類站在桃花樹下,許願來年春天可以有個可愛的孩子。”
她停了下:“他們的誓詞是‘櫻花樹如此美麗,我們在此許願來年有一個比櫻花更為嬌豔的女兒吧。’真是笨蛋,櫻花樹和桃花樹都分不清,我沒忍住灑了他們一身的落雪。”
想起那兩個人突然呆住的表情,桃自己咯咯笑出聲,對于自己的惡作劇異常滿意。
端坐的櫻捂着臉扯扯桃的衣擺讓她別那麽鬧騰,什麽時候桃才會穩重着呢?
實在是有些丢人……
瑜白倒是覺得很有意思,溫柔的看着眼前兩位個性迥然的少女,人類為什麽會把桃和櫻弄錯呢?
【我覺得桃和櫻一點也不一樣,但是都很漂亮。】
被這樣直白的誇獎,即使是粗神經的桃也會覺得不好意思,扯扯衣服,語氣別扭:“下次你來桃花嶺,我,我……請你吃桃子。”
瑜白笑着點頭,算是應下這份邀約。
難得看到桃花害羞的樣子,櫻不免對瑜白多了些好感,對于荒隆冬時節把她們叫來的怨念也淡了不少。
那個男人把她們叫來,一定是因為她吧。
櫻雖然害羞但是心思細膩剔透,看着眼前女子差不多也能猜的出來。
傳聞有聽說神使愛上了妖怪,沒想到竟是真的。心底頓時有些羨慕,沒有人能拒絕一分美好愛情,以及對于愛情的向往。
察覺到櫻的視線,瑜白回過頭對她笑了笑。
那是一種很溫柔的笑容,恬淡而娴靜,就像是春日第一縷春風劃過臉頰,留下的只有輕柔。
……被神使愛上的妖怪,比神使更像是憐憫蒼生的神袛。
櫻覺得,瑜白比荒更像是一位神使。
“如果開春我就能讓桃樹快點生長,人類很喜歡我的桃子,不過我才不會給他們,如果有順眼的給幾個也沒關系啦。”桃還在說着村莊的事,偶爾皺眉,偶爾喜笑顏開,看得出來她确實很喜歡那個地方。
瑜白和櫻對視一眼,安靜的聽着桃的講述。
說了一大串,終于說累了,桃停了下來,看着兩人如出一轍的笑容,不免抱怨起來:“總覺得櫻和瑜白好像!”
怕桃說出些不着調的話,櫻慌忙扯住桃。瑜白笑笑,并不在意。
又聊了會兒,天色漸晚,太陽隐去後櫻和桃一下子失了活力,哈切連天。
“好困吶。”桃揉了揉眼睛,就想趴在榻榻米上直接睡過去。
植物系的妖怪一入夜便會陷入深眠,櫻無力的推了推桃,桃趴在櫻身上嘟囔着撒嬌:“別動。”
“我和桃先去休息了。”櫻見桃似乎真的支撐不住,無奈的對着瑜白說到。
瑜白點點頭,收拾起剩餘的茶點。
“如果可以,多和桃呆在一起。”扶着桃的櫻突然開口,瑜白挑挑眉,表示不解。
櫻啞然,顯然沒料到荒竟然沒事先和瑜白說過。
【怎麽了嗎?】瑜白看向櫻。
“咳咳”櫻臉上泛起紅潮:“問荒大人吧,我和桃先去休息了。”
瑜白困惑的看着櫻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她這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嗎?
為什麽要多和桃呆在一起?
晚間荒回屋時瑜白恰好沐浴好,身上還帶着濕氣,發尾滴水,荒走上前從身後圈住瑜白的腰身,把頭靠在她的肩上,鼻翼間都是花香。
瑜白側過臉用鼻尖蹭蹭荒的臉頰,維持了一會兒這樣的姿勢,瑜白突然想起櫻的話。
掙開荒的懷抱,從桌上拿起紙筆。
【我今天見到櫻和桃了。】
這件事荒已經聽神官們說了,點點頭。
【為什麽櫻要讓我和桃多呆?】
“……”額,荒停了幾秒:“結桃子”
【????】
瑜白懵逼,她不會結桃子啊,就算和桃在一起她也不可能結桃子啊。
看懂她臉上想法的荒點點頭,波瀾不驚:“但你能生孩子。”
【????】
“桃花妖散發的妖氣可以催熟女子。”這也是他把櫻與桃喚來的原因。
【!!!!】
聽懂了的瑜白悲憤欲絕,羞的滿臉通紅。
連剛剛見面的櫻都在催了嗎?!
結桃子?生孩子?!
怪不得看到櫻和桃後女官們暧昧的目光,噗――
羞赧的瑜白狠狠瞪了荒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心痛的作者來了
☆、彼岸花
彼岸有花,花不見葉,葉不見花,常盛不敗,終年如火。
彼岸花,傳說中生長在冥界盡頭彼岸的亡靈花。不,其實并非傳說,事實上冥界确實有彼岸花的存在。
豔紅的花瓣細長,在狹隘的空間裏舒展,慢慢往外彎曲,一點一點綻放開來,千萬朵花形成的花海極為壯觀,即便是黑暗也無法掩蓋它的美麗。
那是花的盛宴。
只不過,見過彼岸花的人類往往都已經成為她的花肥,便是靈魂都無法掙脫其束縛,最後只能無力的永遠沉睡,睡夢中還帶着甜美的笑意。
“哎呀呀~竟然是青行燈吶~”沉悶的空氣中傳來妖嬈的聲音,無風過境,千萬朵彼岸花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