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場
福利院的事情辦得很快。
喻栖忙了一星期, 總算選好了第一批老師,成功開辦一家私人的異能學校。
這種學校其實很多,但私人的一般都比較昂貴。而且異能因人而異,有錢人都選擇一對一教學。
普通人家則是不會選擇這種學校。
喻栖給學校的定價就跟普通興趣班的價格差不多, 甚至還要比一些興趣班便宜。
而且還有獎學金機制, 可以給成績優異的孩子免除學費。
這只是個小事, 全國各地不知道有多少家福利院。
但這個小事情很快在異能者中間傳播開來。很多人都在感慨生不逢時, 如果自己小時候有這樣的異能學校,他們的生活也許會跟現在截然不同。
第一批招生名額很快就滿了,還不斷地有人打電話來預約下一屆。
喻栖找了人來專門管理這件事情。
等一切忙完, 她總算有時間繼續之前的研究項目。
關于異能因子的研究, 研究所最頂尖的研究員都被分入了這個研究小組。
葉珩之前臨時跑出去找她, 喻栖也沒說什麽, 還帶着他玩兒了兩圈。
回來以後, 研究所裏悄咪咪流傳起了一個“謠言”。
據說, 喻教授和葉組長從小一起長大, 葉組長對喻教授心生愛慕, 喻教授卻只是把他當做哥哥。
據說,喻教授長大以後遇到了周顧問,兩個人墜入愛河, 為了周顧問喻教授還開了特例, 第一次給研究所聘請顧問。
據說, 喻教授和周顧問一起放假, 一起出去度假, 葉組長氣紅了眼,走出去把喻教授和周顧問一起給捉回來了。
……
諸如此類,聽起來好像很誇張,但事實上卻無限接近真相的謠言。
在研究所的女研究院之間飛速流傳起來。
很多項目組做的都是枯燥的事情,在出成績之前,日複一日地測試數據,日複一日地失敗。
本來就沒什麽解悶的事情,聊八卦似乎成了女研究員茶餘飯後唯一的消遣。
尤其是一邊撸貓一邊聊——簡直快活似神仙。
喻栖忙得頭都飛了,根本沒時間撸貓。
然而某位大佬,當了好多年的研究員兼所長,經驗充足,做事情很快。
也……很喜歡貓。
那些傳言喻栖幾乎一句話都沒聽到過,但它們全都到了大佬的耳朵裏。
大佬搞研究的時候整個人非常投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看數據表。
做完研究,看見小所長高高興興走到實驗室裏來之後,就不能再保持之前的冷靜了。
當顧越琛面無表情,堵在實驗室門口低頭看着她時,喻栖微妙地,感覺有點兒心慌。
她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小聲問:“怎麽啦?”
顧越琛慢條斯理道:“去哪裏了?”
喻栖下意識地看了眼他的手腕——沒用異能。
她及不可查地松了口氣,回答道:“出去度假啦。”
顧越琛盯着她看,沒說話。
喻栖心說,這別是沒帶他一起,不高興了吧?
他這種級別的大佬,又是她叔叔輩的,要真想放假或者想去哪裏玩,随口說一聲,她敢不同意嗎?
難道是不好意思開口?
喻栖心裏琢磨了一下,試探問:“小叔叔你累了嗎,要不要也放個假快落一下?”
顧越琛重複:“快落?”
喻栖點點頭:“嗯,我這次去的景區還挺漂亮的,溫泉很舒服,那家酒店的菜也特別好吃,尤其是他們家的清酒……”
她笑起來,拿出手機:“我給你訂票吧?你放心,我報銷。”
顧越琛:“很開心?”
喻栖:“……還行?”
“嗯。”顧越琛讓開了路,“我不喜歡出門。”
他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繼續工作。
一個研究員嘻嘻哈哈道:“所長!我們也想去旅游!”
“所長!”另一個也湊熱鬧般開口,“我們也想公費旅游!”
喻栖瞪他們:“誰想旅游,這個月的數據報告先交上來!”
實驗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喻栖在顧越琛身邊繞了一圈,查看完他手裏的東西,也沒多問什麽,直接走了。
顧越琛盯着她的背影,沒有說話。
小叔叔好像不高興,喻栖沒敢多問,只以為是研究上有什麽事情搞不定,弄得他心情不好。
到了晚上,喻栖感覺自己找到了小叔叔不高興的原因。
她的爸爸打電話給她,跟她說,顧越琛前兩天跟他們說了他父親遺産的事情。
顧越琛父親的遺囑經過相關部門的證明,具有法律效應。
按照規章制度,他們要先确定顧越琛父親的死亡,然後确定遺囑的真實性,确定繼承人,接着召集相關人員公開遺囑。
喻栖的父親需要跟着顧越琛一起出國一趟。
由于顧越琛沒有別的親人,也沒有什麽財産糾紛,遺囑裏寫得清清楚楚,事情看上去似乎格外簡單。
喻栖的爸爸只要跟着出國一趟,回來就能擁有一筆巨額財富。
可實際上,這其中的手續非常複雜,而且不提物質上的關系,牽扯到這件事情的人,心情也會很複雜。
喻栖的爸爸聽說以後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打電話問喻栖什麽時候回家吃飯。
喻栖連忙丢下工作趕回家。
明明是接手了一筆巨額財富,家裏父母的臉上卻好像沒什麽高興的表情。
尤其是喻栖的爸爸,連聲嘆氣,見到喻栖以後也只是勉強笑了聲,問她:“餓不餓?快來洗手吃飯吧。”
“餓死我啦。”喻栖笑嘿嘿地撒嬌,“媽媽今天做什麽好吃的啦?”
一家人在飯桌邊上圍坐下來。
喻爸爸斟酌了很久,才問:“小栖啊,你知道你顧叔叔的事情嗎?”
喻栖咬着筷子點點頭:“是知道。”
喻爸爸嘆口氣:“他也不容易啊。我跟你媽商量了,咱不要他爸爸的……”
他說到一半頓住,似乎是說不出“遺産”兩個字了。
喻媽媽接話道:“哎哎,我們家現在生活的挺好,吃穿不愁,你又有出息。”
“我們不要別人家的東西。”喻爸爸說,“今天就是準備跟你商量一下這事兒。”
按照他們的說法,就算是他們的財産,生死之後也是喻栖的。
顧越琛的爸爸已經改了國籍,他的財産也按照當地的法律走。他們的土地所有權是終生的,如果按照醫囑分給了喻爸爸,将來也是喻栖的東西。
所以他們不敢擅自做主,特意把喻栖叫回來,商量這件事情。
喻栖的研究所現在蒸蒸日上,也開始進行盈利項目,以後只會越來越好,也根本不缺錢。
更何況土地在國外,他們覺得自己用不到,也舍不得賣。
喻栖了然道:“我知道啦,這件事情我之前和小叔叔也商量過,我會跟他一起開發那片土地,争取把之前的牧場再做起來。”
喻爸爸動作一頓:“之前的牧場……”
“嗯,小叔跟我說過那件事啦。”喻栖說,“到時候有什麽不懂的,還要來咨詢老爸你啦。”
喻爸爸連忙點頭:“好的好的,不過我很多年沒管了,也不知道現在市場的情況。”
“你可以研究看看呢。”喻栖說。
她也希望父母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愛好,甚至在身體允許的範圍內,可以一直有自己的工作。
現在大多數父母,生活的重心都擺在孩子生上,一切都繞着孩子轉。
像是喻栖這樣工作繁忙,一個月也回不了家一趟的,回家看見父母期待的眼神,眼巴巴地等着她回來,就為了吃頓飯——她心裏也會不好受。
她沒辦法兼顧,只能希望父母自己也生活得開心。
喻栖跟她的爸爸說好了,牧場辦起來以後,她跟顧越琛分利潤時會盡可能的少拿,最後再用便宜的價格,把土地再賣回給他。
前後這麽一來,相當于是白白送還。
喻栖的父母都是不在乎這些的人,如果要想争名奪利,當初喻栖爸爸就不會跟着她的媽媽回來。
這件事情結束,喻栖覺得自己猜到了顧越琛心情不好的原因。
他骨子裏其實是個自卑的人,平時有事情也喜歡憋在心裏不說,之前對她坦白,真是非常難得。
再加上這人的異能,他估計這輩子都是問得多,回答的少。
喻栖有點兒心疼他。
當天晚上,喻栖就從家裏出發,回到研究所。
顧越琛還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繼續之前的研究。
他現在在研究的項目是異能因子的檢測。
異能因子既然可以被證明,就也可以被檢測和利用。
第一步是檢測,第二部就是把它分離出來,儲藏起來。
這部分實驗需要非常小心的進行。
喻栖想起上輩子她的最後一個實驗,很有可能就是在還不清楚的情況下,不小心引爆了異能因子。
異能因子的論文,在喻栖上輩子也發表了。
當時發表在外網上,在異能界也沒有掀起什麽大的波浪。
——只是證明了一個早就有的假說的真實性而已。
喻栖以前甚至沒有見過這篇論文。
她這次決定不放過機會,一定要好好利用異能因子。
人類掌控異能的未來,會越來越近。
顧越琛發現喻栖進來也沒擡頭,專心把手裏的實驗做完,記錄好數據,才對喻栖說:“怎麽了?”
喻栖壓低聲音問他:“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顧越琛:“?”
喻栖看了一眼周圍愛起哄的其他研究員,靠近他,沖他招了招手。
顧越琛會意,彎腰湊到她身邊。
喻栖貼着他的耳朵說:“帶你翹班,出去喝酒蹦迪!”
顧越琛:“……?”
二十分鐘後,兩個人穿得整整齊齊,站在了研究所附近的酒吧門口。
喻栖吞了吞口水,小聲問:“小叔叔,你之前來過這個地方嗎?”
顧越琛面無表情:“我沒有。”
喻栖:“……其實我也沒有。”
顧越琛挑眉:“那還進去嗎?”
喻栖咬牙:“進!”
顧越琛思忖片刻,開口道:“好。”
他走上前來,拉住喻栖的手,低聲說:“別亂走。”
顧越琛拉着喻栖進去。
他本來想帶着喻栖去角落的卡座,但喻栖卻拉着他的手,直接走到一個臺子邊上。
甚至熟練地擡手招來了服務生。
顧越琛:“……”
喻栖面不改色地點了幾樣東西,還像是常客一樣囑咐了幾句。
顧越琛:“……你真的是第一次來?”
酒吧裏音樂震天,地板都跟着顫動,不少人搖頭晃腦,特別興奮,像是磕了搖頭丸。
多年沉浸在實驗室裏的老實人顧叔叔開始慌了。
他跟臺子靠得更近,拉着喻栖的手,湊到她耳邊低聲說:“要不然我們回去吧。”
喻栖大吼:“你說什嘛——”
“……我說。”顧越琛擡高聲音,“我們回去吧。”
“為什麽要回去!”喻栖道,“今天所長請客,一起快落,不醉不歸!”
顧越琛:“……”
他想起自己的酒量,覺得他們似乎可以很快就回去了。
喻栖有心陪他喝酒,想讓他忘掉那些煩心的事情。
但顧越琛似乎特別不習慣這個地方,左右都不自在。
喻栖決定做出表率:“來吧,咱們幹杯,幹完這杯去蹦蹦。”
顧越琛:“我不能喝,我喝醉了誰帶你回去?”
喻栖:“沒事沒事!”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偷偷往她的酒裏兌了更多的冰紅茶。
硬是拉着顧越琛跟他幹杯。
顧越琛酒量确實很差,不過他有自己的辦法。
他在國外的時候也有過不少必須喝酒的場合,可他幾乎是一杯倒,根本不能喝。
所以他學會了把酒抿在嘴裏,看上去好像喝了,一點破綻都沒有——最後再偷偷吐掉。
他陪着喻栖喝了半杯。
然後裝作有點上頭的樣子擺了擺手:“不行了,頭暈。”
喻栖:“來呀!”
她舉起杯子的手被顧越琛按下去。
顧越琛湊到她耳邊,靠得很近,聲音壓得很低,音量卻足夠大:“你也別喝了。”
“你別攔我,我酒量好着呢。”喻栖假裝上頭,裝作發酒瘋的樣子捏緊了他的手腕,“走吧,我們去蹦蹦。”
顧越琛想拉她回家,但她執意要往舞池裏走。
他沒辦法,只能跟進去。
喻栖覺得,顧叔叔可能是不太習慣這種年輕人的解壓方式。
這還是她從網上查出來的。
年輕人怎麽解壓呢?網上說,大吃,購物,喝酒蹦迪。
顧越琛不會大吃,他看上去更像是心情不好會絕食的那種性格。
喻栖也不可能硬塞給他吃。
至于購物,顧越琛現在可能比喻栖還有錢,他要是想購物放縱尋歡作樂,早就自己去了。
唯一他沒有嘗試過,也不能自己去嘗試的,大概就是喝酒蹦迪。
喻栖知道顧越琛酒量不好,還提前想好了,自己不會多喝,等到時候要是他發酒瘋帶不回去,就打電話給楊遠,或者葉珩。
她沒想到顧越琛也在擔心她喝醉。
他跟在喻栖後面,看着喻栖裝作喝多了的樣子,在舞池中央搖擺。
這裏跳舞的人實在太多,不一會兒喻栖就覺得有些熱了,把外套脫下來遞給顧越琛,還問他:“小叔你不熱嗎?”
顧越琛穿着一套西裝,顯得跟周圍格格不入。
但他沒動,也沒脫。
這裏太擠了,要是脫下外套,難免跟周圍有皮膚接觸。
他不喜歡。
這次回去,他也會把外套丢掉,襯衫消毒。
喻栖晃得高興,周圍的氣氛太過熱烈,确實能夠讓人一時間忘卻煩惱,大腦興奮。
她一邊興奮,還一邊在思考這種興奮的原理。
戀愛和吸毒有着類似的原理,都是靠着多巴胺傳遞興奮,讓人上瘾。
喻栖覺得,蹦迪大概也會讓人上瘾。
她脫了外套,內裏就穿了件露肩的襯衫,腳下還是黑色的綁帶涼鞋,跟周圍完全融為一體。
顧越琛幫她把外套放回臺子上,扭頭一看。
找不到人了。
等他沉着臉再看見喻栖的時候,這小姑娘已經跳嗨了,有人幾乎貼着她,手就放在她腰上,她都沒注意,還跟人笑。
顧越琛大步走過去,一把捏住了那人的手腕。
他手勁很大,對方反應不及,被他捏得嗷一聲叫出來。
喻栖這才回過神來。
她覺得很熱,臉上紅撲撲的,拉着顧越琛的手,眨了眨眼:“小叔叔,你去哪裏啦?”
顧越琛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他在想,她的睫毛怎麽這麽長,以前為什麽沒有發現?
顧越琛不會知道,喻栖今天刷了睫毛膏。
當然,她不刷的時候也夠長。
周圍實在太吵了,有人叫了一聲,周圍也沒什麽人注意到這裏。
那個人顯然不想惹事,看出喻栖有男人陪着,對方又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連忙甩甩手推開了。
顧越琛擋在喻栖身邊,彎腰貼着她的耳朵說:“什麽時候回去?”
喻栖豎起一根手指頭,笑得眼睛都彎了:“就跳一個小時。”
顧越琛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喻栖其實也不會跳,就跟着大家一起,跟着節奏搖擺搖擺。
顧越琛護着她,周圍人走來走去的也很多,他沉了臉,幹脆摟住她的腰,把她護在懷裏。
喻栖沒反應過來,随着節奏晃了兩下,顧越琛以為她要掙紮,下意識摟得更緊。
他沒真的喝酒,但喻栖有點上頭。
她高興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并且很認真地相信了網上說的,喝酒蹦迪真的會讓人心情變好。
喻栖背對着顧越琛,被他攬着腰,還不老實地動來動去。
眼見着她要被人擠開,顧越琛手臂收緊,把她整個人都給圈在了懷裏。
他的下巴放在喻栖的肩膀上,警告似的說:“再鬧我就把你扛回去了。”
他的嘴巴裏帶着酒味,一點都不難聞,反倒顯得清冽醉人。
喻栖反手摸了摸他的臉,嘿嘿笑道:“你高興嗎?”
顧越琛一愣:“什麽?”
“高興嗎?”喻栖說,“聽說蹦迪讓人高興,我覺得還挺真實的呀。”
顧越琛心頭顫動,手臂收得更緊:“你是為了……讓我高興?”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浮現了一圈細碎的銀白色光紋。
他想知道喻栖的答案,認真的。
喻栖偏着頭思考了一下,回答說:“也不是,就是我自己想蹦迪了。”
……她在說謊。
顧越琛失笑,他稍微松開一些,站直了身子,還把喻栖好好地摟在懷裏。
剛開始的動作可能沒有這麽暧昧,更像是出于一個高大的男人,對面前嬌小姑娘的保護。
而現在,顧越琛的動作似乎變了味。
他輕輕摟着喻栖,喻栖在他懷裏晃,他就只是笑,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喻栖的頭發。
然後把喻栖轉過來,讓她正面對着他。
他問喻栖:“喻栖,你有喜歡的人嗎?”
喻栖沒明白:“有啊,有好多……”
顧越琛:“我是說,想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沒有他就不行……的那種喜歡。
其實很多感情都可以沒有和替代,尤其是現在的愛情,分手以後日子還能照樣過,沒幾個月又快快活活。
可他想要的不一樣。
他覺得愛情不是這樣的,如果喜歡一個人,就非她不可,沒了她什麽都不對勁。
喻栖離開的那段時間裏,他就覺得什麽都不對勁了。
尤其是聽說喻栖跟誰一起。
她跟別人一起出去,還有另一個人,可以怒氣沖沖地丢下工作,直接出去找她。
還把她帶回來了。
可他呢?
他在研究所裏做實驗。
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問她在那裏,追到她面前,把她帶回來。
他覺得自己做什麽都不對勁了,覺得心情很差,吃不下東西,甚至用不出異能。
而把她抱在懷裏的時候,他又覺得——世界都回來了。
這才是喜歡吧。
喻栖不知道顧越琛為什麽問這種問題,酒精、晃動的地板和震天的音樂,讓她的思考能力直線退化。
但她靠着本能,在顧越琛的異能的監督下,回答說:“沒有吧?”
顧越琛沒說話。
他手裏銀白色的光紋慢慢消散,放在她腦袋上的那只手也垂落下來,握住了她纖瘦的肩膀。
喻栖穿得露肩,肩膀皮膚紅潤又灼熱,貼在他微涼的掌心。
顧越琛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