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搭讪的秘訣
“你要的雪糕。”
“謝謝。”紀涵笑着接過塑料袋，“一共多少錢？”
“剛好二十塊。”章禦低頭回答說。不是他小氣，而是之前他幫她買東西的時候也曾拒絕她付錢，然後……她直接加了打賞金額，把錢加倍給他了。
所以，與其讓她再破費，倒不如老老實實地回答。
“手機轉你吧。”紀涵掏出居家服衣袋中的手機，并且暗自為自己點了個贊，瞧瞧，她多聰明，以“幫忙帶東西”為由成功地“騙”到了大大的威信號，雖然……他威信號用的就是手機號，但互相加好友也是一種進步嘛！
“好的。”
“打過去了。”紀涵輕輕晃了下手機。
“收到了。”
“今天也能麻煩你幫忙帶個垃圾嗎？”
“可以的。”章禦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身想拿放在門邊的垃圾袋，恰在此時，紀涵也剛好彎身想拿。
理所當然的，兩人的頭撞在了一起。
“咚！”的一聲脆響後，紀涵手捂着腦袋發出了一聲輕嘶。
“……對不起！”章禦有些慌張地擡起頭，“你沒事——”話音戛然而止。
相識以來都不知道她長什麽樣的他，因為這一個突發的意外，總算看清楚了她長着一張怎樣的臉。
偏清冷的外貌。
比他想象的還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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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
她有着一雙大而有神的貓樣雙眸，眼角微微上挑，在玄關燈光的照射下，這雙眼顯現出神秘的琥珀色光澤，這讓他不由想起了童年時總是在爺爺家圍牆上看到的那只白貓，它總是懶洋洋地趴在牆頭，用一種既高傲又慵懶的眼神注視着他。
他總是很想去摸它，它卻從來不從高處下來。
直到有一次，他終于鼓起勇氣搬來梯子爬了上去，它卻在他努力攀爬的時候，施施然站起身，搖晃了下美麗的尾巴，踏着輕盈的步伐、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從此再沒有回來過。
直到現在，他都時而會夢到那只貓。也總是會想，如果那時他沒有想要不自量力地去觸碰它，它是否就不會離開。
而現在，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又看到了那只貓。
紀涵鎮定地與章禦對視着，嗯，表面上……
其實她內心已經方了——
啊啊啊啊啊大大為什麽這麽看我？難道他看出我今天到現在都還沒洗臉了？難道我眼角還有着那眼什麽？還是我梳頭發的時候沒梳好，所以現在頭發亂糟糟的？
啊啊啊啊啊好想死！求別繼續看我了！QAQ
最先回過神來的人是章禦，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的他驀地漲紅了臉，連忙低下頭，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好意思，我……”為什麽會突然發呆啊！
“沒……關系。”紀涵強裝鎮定，其實一門心思地想去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那什麽，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別的東西想扔，我去拿。”
說完，她就溜了。
章禦：“……”
片刻後，他緩緩擡起頭，看着“洞門大開”的屋子，心中有點無語，不管怎麽說，這也太沒防備了吧？與此同時，卻又感受到了着被信任的愉快感。
他當然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所以在紀涵重新洗臉又整理完頭發、手拎着東西走回來時，他依舊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口等着。
“抱歉，耽誤你時間了吧？”
“不，沒有，別在意。”章禦低着頭擺手。
“那這個也麻煩你了。”紀涵送上手中的東西。
“好的。我……這是動畫的畫稿嗎？”章禦瞪大雙眸，注視着袋中的東西。對于因夢想成為聲優而努力學習的他來說，這種東西并不算陌生。
“是的，是廢稿。”紀涵點了下頭，突然覺得當頭一棒，頓時一陣頭暈目眩——天惹！她怎麽那麽蠢！這可是章禦大大嗳，肯定對動畫相關感興趣啊！她怎麽早沒想到用這個話題跟他搭讪來着，真是蠢爆了！
“你……”章禦滿目都是驚喜，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高興，但就是高興。
“是這樣的。”自覺完全get到了“搭讪點”的紀涵說道，“我目前正在獨立制作一部動畫短片，想借此參加今年十月的新人大賽，以此入行。”
章禦心想：原來是這樣啊。
說實話，他其實一直有些好奇，她看起來從不出門，平時到底是靠什麽生活呢？
但這種話，自然是不能問出口的。
而此刻，一切都得到了解答。并且……
“你呢？是也從事相關工作嗎？”紀涵故作不知地胡扯，“一般人就算看到也只會問這是不是插圖啊或者漫畫之類的，你卻一眼就看出這事動畫底稿。”
“其實……”章禦深吸了口氣，第一次主動地擡起頭，直視着那雙漂亮的貓眸，鼓起勇氣回答說，“我的目标是成為一名聲優。”除了那次糟糕透了、直到現在都依舊會讓他時而會做噩夢的“家庭談話”外，他這還是第一次将自己的夢想告訴他人。
“真的？那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紀涵順理成章地伸出手，“握個手？”
雙手交握的瞬間，章禦的心中翻湧着暖流，從交握的手中，他得到了渴求依舊的肯定和鼓勵。他也希望，自己手心的溫度能帶給對方同樣的感觸。
而此刻紀涵的心理是……
啊啊啊啊啊！我和章禦大大握手了！握手了！握手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這輩子都不要洗手了啊啊啊！QAQ
可哪怕她再不想松手，也還是得松的。
“等我的短片做完，你願意做第一個觀看者嗎？”
“可以嗎？”章禦雙眼一亮。
“當然。”紀涵點頭，“相對的，你什麽時候接到第一份聲優工作，也要告訴我。”
“好的。”
送餐的工作讓章禦注定不能留在這裏太久，所以兩人又說了幾句後就必須揮手告別。
“再見。”
“再見。”
關上門後，紀涵手握着手機原地喜滋滋地蹦達了N多次，才氣喘籲籲地靠在牆上。她仰頭注視着上方有些刺眼的燈光，一邊眯着眼一邊想：果然章禦大大很喜歡聲優這份工作啊，談起它的時候，雙眼都在閃閃發光，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快樂的氣息，看起來真是耀眼極了。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那些在未來、冰冷冷地書寫在他個人經歷中的事情，永遠不要發生在他身上。
而此時。
章禦已然丢完垃圾回到了他的小電瓶邊，
回到小電瓶邊的章禦，擡頭注視着樓上屋子裏的亮光，眼中暈出溫暖的色澤，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将那幾張廢稿疊起來，塞進了口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把它們從垃圾袋中拿出來，大概只是覺得不管怎麽樣都是心血，就這麽丢掉實在太可惜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紀涵其實根本沒丢過廢稿，因為是自己用雙手親生制作的第一部作品，所以所有棄之不用的稿子都被她認真地收藏了起來。而今天也實在是因為她說了“還有垃圾”的話，在實在找不到替代品的情況下，她只能咬着牙将一些不用的稿子塞進了垃圾袋中。
現在的紀涵肯定不知道，若幹若幹年後，她将所有廢稿裝訂成了冊，嗯，一張不少的那種。
後來，它變成了傳家寶。
之後幾次見面時，他們又陸陸續續聊到了一些與動漫、聲優相關的話題，有時能多說幾句，有時只是寥寥數語，但雙方都很高興。如果要給此時的兩人配個BGM的話，那大概就是《你永遠不會獨行》？
拜此所賜，紀涵每天都充滿了勁頭，恨不得分分鐘把動畫制作完好拿給心愛大大看。順帶一提，如果說之前她是打算制作無聲短片的話，那麽現在她的想法已然發生了變化，她想……
邀請章禦大大給她的短片配音。
所以要修的地方不少，工作量也大大增加。但是，紀涵每天都在咬着牙堅持着，因為她堅信着“人生中的寶貴第一次，有章禦才是最完美的”，所以，她要将最完美的自己和最完美的作品呈現給他！
相對的，章禦的心情也開朗了不少，雖然看得出來的人不多就是了。
可惜，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別人痛快。
所以……
“章禦，你過來下。”
這天章禦回去交班時，被分管他們這一個區的主管叫住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瞬間浮起了不好的預感，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沒錯。
“明天開始，你去閩臺區。”
“閩臺？”
“對。”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主管很不耐煩地說，“你們這些送餐員換區是很正常的事情，就這樣吧，我還有事。”
“……”
很快，這件事就在送餐員內部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什麽“正常的調動”，而是章禦被整了。
而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曾旺。
那天大感折了面子的他實在氣不過，又實在眼饞章禦的額外收入，所以最終選擇向叔叔求助，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了。
這樣的事情，即使是老王他們也是無計可施，畢竟嘛，曾旺他們如果選擇語言或者行為挑釁，他們還能幫一幫章禦，但這種走正式渠道的整人，實在是……
所以老王只能拍了拍沉默不語的章禦的肩頭，安慰他說：“沒事，那邊也有我哥們，我讓他們罩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無虐，我是親媽的你們都知道【嚴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