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雲稍稍松一口氣。“我們可以商量着來,大事上,誰說服誰,就聽誰的。其餘的事,你做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聶小雲試圖營造自己在讓步的感覺,但其實,她早就已經被烏紮看透了。
“阿雲你說。”
“有事沒事,你讓我帶你出去溜兩圈。我站前頭,你跟在我旁邊那種。”聶小雲兩邊眼睛笑眯到了一起,到底不大願意放棄自己的女王夢。畢竟,有這麽優秀的一個小哥,一副死心塌地跟你,白天逗一下,晚上安排伺候,挺美的。
這純粹是她的惡趣味,其實跟事件本身沒多大關系。
“溜?”
“逛。”
聶小雲整理措辭。
烏紮雖然不明白,但本着族人說的第二辦法,烏紮先點了頭。
聶小雲頓時高興不少,她從床上跑下來,跟着坐在烏紮身邊。烏紮的眼睛就這麽緊盯着她,想着大家的方法确實有點道理。在這裏生活,本來就是經驗至上。他該早點求助的。
聶小雲渾然不知烏紮的想法,只是為烏紮的答應高興。聶小雲不是那種随意反悔的人,既然答應了烏紮,那就肯定還是想跟他一起。只不過過程上,她想稍微緩和一下罷了。“不過,你的皮毛都放我這,得到的食物也得交到我這裏來。”
聶小雲緊接着把握財政大權,烏紮二話沒說,站起來跑回自己屋裏,一大摞的皮毛就這麽抱過來。聶小雲連忙堵着他。“放不下、放不下!先堆你那,我回頭弄來櫃子,再放我這。”
烏紮不知道櫃子是什麽,反正,現在也不是他的提問時間。現在是,伴侶說什麽,你都點頭的時間。
于是,烏紮轉過身,把皮毛丢了自己床上。
平日裏他最愛惜的就是這些,寶貝得不行。一樣一樣小心翼翼的疊放着,生怕人保護不好。當下倒是随便,說丢就丢,連看都沒多看一眼。
他應該問問大家的,這個聊天有沒有點具體時間。要點頭到什麽時候呢?天黑了,就地上火堆的那一點亮光,族裏人不會在外面晃悠,大家也都不會知道,所以,阿雲究竟還在害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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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雲又把烏紮帶回自己那邊,她又坐回了床上,這讓坐在地上的烏紮,有種回到原點的感覺。
烏紮略微有些委屈,拍了拍自己身側。“阿雲,你坐到這裏來。”
“為什麽?”聶小雲奇怪問了一句,也沒想到要答案,就往那坐下了。“那、皮毛和食物交給我慣啊!家裏我說了算,外頭我聽你的,但是我對的,你也得聽我的。”
烏紮,點頭。
聶小雲心裏頭,可不美滋滋。“你先別,就想着親啊、摸啊,生孩子什麽的。我們先處一陣,回頭處好了,再告訴族裏人,再考慮。”
烏紮瞬間晴轉烏雲,奇怪的是,那一雙眼睛裏還都滿是委屈。像是被聶小雲怎麽欺負了一般。聶小雲見慣了烏紮小哥木頭樁子的一面,這可不亂了手腳。
第三,面對害羞的伴侶,不要想着你是個勇士,哪疼說哪疼,不疼也說自己疼,要讓她心軟,比你還疼。
“烏、烏紮,我,你怎麽了?你不喜歡?可,我、我那也沒說點頭就那啥,我這思想有點跟不上,沒那麽開放,屬于有點保守那種。我不是不答應做你的伴侶。”
聶小雲起先有點嘴巴跟不上腦子,話都結巴了。
第四,跟她講道理,一邊講一邊靠近她。
“阿雲,你答應了做我的伴侶,為什麽不讓我碰你。”烏紮邊說邊挪動,兩人眼睛對視着,不知不覺近得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伴侶都是這樣的。阿雲你是不喜歡我嗎?”
“我也沒有,我就是……”
小哥……
你靠太近了!
聶小雲的小心髒各種撲通,怎麽說這也是姐弟戀才對吧。為什麽主導權永遠都在烏紮手裏。小哥威武,果然是個過分成熟的家夥。聶小雲咽了下口水,忽然莫名做好要親吻的準備。所以說,沒經驗害死人,果然應該談幾場戀愛再穿越的。這樣,肯經就是她辣手催草,而不是被草追着掉花了。
“阿雲,你在害羞。”
“……”
第五,面對害羞的伴侶,告訴她不要怕,要相信你,溫柔,主要是溫柔。
“你不要怕,我很輕,你要相信我。”
第六,面對害羞的伴侶,讓她面對現實,告訴她,遲早會有這麽一遭,她是跑不掉的。
第七,帶到床上,自由發揮、自學成才。
“阿雲,遲早會這樣,你又跑不掉。”
所以,跑不掉讓我緩一下又怎麽樣!
聶小雲已經炸毛了,在烏紮碰到她唇的時候。嗚嗚……小哥果然殘暴。
聶小雲安慰自己,誰讓她運氣好呢。來到這個地方,碰到個如此與衆不同的首領。人家習慣了有什麽說什麽,相比其他看到漂亮美人,二話不說用點皮毛換到手的人好太多。她也不能要求太過,逼着人跟她來場柏拉圖是不是?
而且小哥帥啊,是一路飄紅的優質股,不、稀有股。她本來就沒啥優勢,別的女人肩扛大木材,她抱一小堆小樹枝都喘成狗。姐弟戀,萬一柏拉圖人老珠黃被撬牆角怎麽辦?
聶小雲眼看就要說服自己放下心理包袱,結果溫柔不到半瞬的烏紮,忽然兇猛的撲了過來,嘴上用勁是一回事,人抱着離地是一回事,壓床上的時候拜托能不能不要那麽急切?
聶小雲閃躲着,但是事實是‘她跑不掉’。
烏紮很快讓自己跳過第六階段,自由發揮、自學成才。
烏紮在這方面也沒什麽經驗,但最不缺的就是本能。烏紮還從來沒有過這麽不受控制的感覺,他覺得他的阿雲漂亮極了,小小一個,撲倒以後就縮成了一團。太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兇殘!
絕對的兇殘!
聶小雲一度把寶貝的樹皮衣往嘴裏塞,那原本是她的衣服,後來變成破布了。
聶小雲可勁的捶床板。案板上的魚肉,翻過來覆過去,跟一米九幾的烏紮比起來,她真是丁點優勢都沒有。
烏紮手臂上的肌肉緊繃着,古銅色的皮膚外加他健碩的身材,蘊含的,是不可預估的能量和爆發力。像個蓄力而發的豹子一般。
烏紮沒接觸過這些,心裏激動,也沒啥好控制的。聶小雲身上落着各種印子,甭管是被掐的,被親的,反正,一塌糊塗。
聶小雲反抗的拳頭落在烏紮身上,不痛不癢,完全被忽略。她就接着那點火光,看着烏紮鬓角微濕的性感模樣,一度懊惱得肝疼。
誰讓他帥呢?
拳頭沒用,聶小雲也跟着自學成才,指甲狠狠往烏紮身上招呼。
聶小雲不知道別人是怎樣在床上運動的,以前不多學習,現在可不就沒了對比。眼下都這時候了,也就沒什麽條件對比了。
烏紮他不會以後都這樣吧!
她一個千八百年實驗室不運動,老腰老腿渾身沒一點柔韌性的人……
“疼啊!死烏紮!”
聶小雲仿佛在對抗着什麽激烈的戰鬥,拼盡最後一口力氣,拿開嘴裏樹皮衣,可勁抗議。
作者有話要說: 車、啥車?晉江限號,要求全體作者,走路去上幼兒園。
如果這也鎖,胖媽就改文一筆帶過。
如:第二天清晨。
☆、新的生活
第二天,聶小雲因為烏紮的不人道行為,發了大脾氣。
就在,烏紮用甜蜜的吻吻醒聶小雲之後,聶小雲丢着東西,把他趕出門去。各自忙碌的族人,發現首領從不屬于他的門踉跄出來,紛紛投以關切的目光。
密切關注着的,是保爾廣。他自從跟自己的妻子三紗交流過之後,仿佛開啓了什麽奇怪的大門。三紗性格比較膽小,人很溫柔但話卻很少。保爾廣關注的族中小道消息,不知不覺引起了三紗說話的興趣。
兩人交流變得多了,關系也就更密切了一些。保爾廣開始愛上夜裏跟妻子有話聊的狀态。所以,他今天一大早就來蹲點。後續,或許會發展成一個八卦人士也不一定。
保爾廣小跑到烏紮跟前,一下就看見烏紮後背的痕跡。
很強勢。
畢竟現在是春天,身上不用穿那麽多的衣服,昨天看着還沒有這個,今天出現的,那只有晚上的時候……
“首領,這、祭司大人……”
烏紮雖然木,但并不傻,他聯系上下文,機智的得出聶小雲生氣的原因。昨天阿雲确實說了很多次停下,他沒有聽……
烏紮搖了搖頭。“沒關系。把巴托叫來。”
“哦。”
保爾廣沒有得到第一手資料,人還是有些喪氣的。但是,首領應該是得逞了才對。忽然覺得祭司大人很可憐,那麽小一個,還如此的柔弱。首領後背能成這樣,估計,是發狠了。
保爾廣到底是有伴侶的人,這點事,還是能參透的。
烏紮心裏雖然還念着聶小雲,但公事是公事。巴托很快就要走了,烏紮有要交代的事情。雖然他說了聽聶小雲的,但也要讓巴托知道點分寸。
巴托還以為首領又陷入什麽麻煩之中,像這樣的問題,他是很樂意跟着想辦法的。只是他哪裏知道,自己會被烏紮一頓威脅恐吓。烏紮用非常嚴肅的表情交代了聶小雲給的東西。
巴托誤以為首領是跟祭司大人通了氣,所以才來警告的自己。巴托點了頭,明白烏紮的意思。
祭司大人給的神物不能随便使用,否則被別的部落發現惦記,會給零壹部落帶來巨大的麻煩。尤其是祭司大人給的救命的奇怪東西,不到最後一步,絕對不能用他。
成為第一勇士的巴托,不再是族裏普通的勇士,他明白自己肩膀上的重擔,他不能再以兄弟為先,想着救人什麽的。他做事的所有前提,都變成了部落。巴托有這個覺悟。
烏紮也是看中巴托這一點,所以才挑選他争奪第一勇士的。
烏紮解決了他最挂心的事情,後頭還陸陸續續巡視了一遍族裏。族人投以好奇的目光,非常想知道首領和祭司大人究竟有沒有在着手生孩子的事情。有些老人,甚至想要提點提點首領,現在生孩子,如果孩子冬天出生了,那怕是不好養活啊。
總而言之,首領和祭司生孩子這個問題,現在擺在了食物和衣服之前。這是族裏的大事。
烏紮頂着自己受傷的後背,又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族裏人好奇得快要抓狂。
要不怎麽說,這事男人占便宜呢?聶小雲爬起床後兩腿都在發顫。
烏紮……
聶小雲陰郁着臉,恨得不行。
烏紮本來以為,害羞的伴侶在七個要點之後就不會害羞了。其實,他也不懂到底對不對,就是阿雲,很生氣。他沒被允許一起睡,每天晚上就躺在自己屋,一個人嘆氣。
雖然這樣,烏紮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接連兩天後,第三天,烏紮就讓族裏人幫忙拆掉他和聶小雲屋之間的那堵‘牆’。這下族裏人就都知道,祭司大人和首領,那是真的成為伴侶了。
聶小雲沒有反駁辯解的機會,走出門每個族人看她的表情都充滿它意。
聶小雲索性就不管了。反正大家也都知道,至于跳大神告訴神明,聶小雲也懶得麻煩。
巴托帶着勇士離開的那一天,族裏舉行了隆重的慶典。聶小雲看着巴托站在木筏上,忽而覺得他背影高大到讓她模糊了眼睛。巴托回來後,一定會被歷練成一個英勇無比的英雄。聶小雲拍了巴娜的肩膀,告訴她,自己為巴托和勇士們,感到驕傲。
族裏的事情,在有條有序的進行着。
除了之前的捕魚魚簍,聶小雲還發現了一批麻類,用其植物纖維制作了一個簡易的漁網。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但是整體來說也是種新的捕魚方法。
作物方面,聶小雲還是沒找到水稻,不過發現了花生。這個還要感謝于巴娜。在那之前,女人只能在家裏打磨石器,出去采摘,卻不敢大範圍移動,害怕會受到動物襲擊,和人為傷害。但是自從有了毒木汁,女人三五成群,漸漸也能遠行了。
她們穿上編織的草鞋,搭乘竹筏探尋。上個冬天,她們已經挖了不少山藥,現在都靠着竹林和打獵在活。找到新的山藥地,尤為重要。加之,發現野菜,也被列入任務表中。
零壹部落的菜譜忽然豐富了起來。部落人們稱之為草的東西,聶小雲将之辨別成菜。野菜其實多少有些藥用,祭司們也稍有了解。但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悟得更加嚴實,沒讓族人知道,害怕別人把他救人的本事學去。
聶小雲不同,零肆七鑒別說可以吃,她就帶頭煮了。有些真的很難入口,發澀的、發苦的。但吃了也無礙。
零壹部落不缺工具,他們原先就是靠打磨石器吃飯的,他們擁有了一批鋤頭,大範圍墾荒。降罰之地的好處在于,這裏的地肥得流油,也不用砍樹什麽的。
零壹部落開始在聶小雲和烏紮的共同帶領下,步入半農耕時代。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一邊,他們靠打獵為生,另有一邊,族裏女人每天扛着鋤頭下地幹活。有事沒事,一起哼點歌捕魚什麽的。
物質的滿足使得零壹部落族人幸福感一度飙升。族裏甚至開始鼓勵生育,事實上大家也都在開始着手準備。在以前,冬天出生的孩子不好養活,族裏人也都小心着。家裏如果沒有點能交換的皮毛,根本不敢考慮生孩子的問題。但是現在,有了食物,大家也就沒再顧這些。
聶小雲眼看一切步入正軌,開始謀劃制陶的事情。
黏土族裏人之前已經挖了不少,都堆着,風吹日曬眼看就可以用了。本來是準備燒磚的。但聶小雲感覺到難度,聶小雲決定,還不如再挖點黏土出來,嘗試下簡單的制陶。
沒有建窯的前提,聶小雲就用泥土來代替,層層壘高低溫燒紙。聶小雲隐約有一種逼上絕路,人也變聰明了的感覺。理論知識走零肆七,燒制一次,有時候長達十幾個小時。在接連數次的失敗後,聶小雲終于從裏頭取出一個奇怪的小碗。
聶小雲骨子裏是個固執的人,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想法耽誤族裏人,大家都很忙,不可能陪着她,就這麽去做一件不知道能否成功的事。聶小雲一個人悶頭準備,好幾天裏都是渾身髒兮兮的狀态,她盯着火,一度有點眼花出淚。
烏紮在這方面,總是支持聶小雲的。他忙完了,就過來幫忙,一起蹲着看火。大家很難理解,為什麽祭司大人要跟一堆土過不去,可烏紮不同,他甚至都不問為什麽。
聶小雲看着烏紮,總有種烏紮陪着她鬧的感覺。
當陶碗從裏頭取出來的時候,聶小雲差點沒哭出來。他們終于有鍋,有碗了……
那晚上,聶小雲可是熱情,如烏紮所願,終于沒再那麽害羞。只不過,她第二天還是生氣了。他又沒有聽她的停下來。
族裏人習慣了首領和祭司大人不和諧的生孩子運動,大家心照不宣,除了讓首領溫柔點,也沒別的辦法。畢竟祭司大人那麽的柔弱,小胳膊小腿,稍稍用力都能給折了。
烏紮的委屈沒人能懂,他是木頭,只能沒什麽表情的點頭表示接受,然後下次繼續犯錯。
族裏人只要看見一大早,首領被祭司大人趕出門,就都自然而然的投去責備的目光。族寵,可不是說說而已。
上一年的皮毛準備得還算充分,族裏停止了對樹皮衣的制作,都投身到種植之中。
烏雅的小雞培養得也不錯,漸漸找到法子,多了四五籠。大家專門建了個養雞的房子,聶小雲想着,後頭說不定也能成為一個有規模的養殖。
聶小雲擔心烏雅整天待在養雞屋裏對她身體不好,想要她多休息,特意把養雞任務交給了三紗。可是這些雞是烏雅一手養出來的,她心裏擔心,時不時就偷跑着去看。
于是,族裏總是能看見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跟祭司大人玩捉迷藏。
零壹部落迎來了全新的生活。
零壹部落整個春天,平安無事,直到夏天,宿中傳來消息。
薩爾朗有意進攻零壹部落。
烏紮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那時候,烏雅拖着自己的大肚子,參加了七位勇士的會議。用态度明示,替父報仇的決心。堅強得讓聶小雲再次刮目相看。
作者有話要說: 胖媽感覺自己寫不到煉鐵了,城牆什麽的……
因為胖媽,沒這個本事,時間線太短,胖媽沒辦法将人物從石器時代推向農耕時代。半農耕也只是胖媽自我安慰的一個說法,胖媽已經盡力了,哭唧唧。大家就不要太考究,比如種植那麽多東西,作物染病什麽的。(胖媽式掩面)
可能這文要這個冬天之後END吧。下個春天就完結,大概。
當然,現在還沒完啊,胖媽還在進劇情。
胖媽就是這麽一說,本來胖媽是想寫到他們有城牆,有鐵END的。ε=(?ο`*)))唉
☆、試圖陷害
薩爾朗的英雄末路,他本以為,自己只是失去一個兒子而已。薩瑪死後,薩爾朗通過交易日交換了兩個女人,再養一個孩子,對薩爾朗而言是巨大的麻煩。新的第一勇士和薩爾朗之間有很大的隔閡,坫提也很明顯,處處為難控制他。
他甚至發現,坫提私下裏偷着跟他的心腹往來,薩爾朗非常擔憂,自己會不會被迫走上和烏紮父親一樣的道路。
在一次争執中,薩爾朗殺死了坫提。薩爾朗本身就是一個霸權主義者,他無視神明,崇尚武力,這也确實像是他做的事情。
只是讓人意料之外的,坫提死後,新的祭司,由玷葦接任。玷葦将坫提的死,訴說成神明旨意,包庇了薩爾朗。如果不是艮石和宿中早有懷疑偷偷跟蹤薩爾朗,他們已經相信了玷葦的說辭。
玷葦在薩瑪事件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她被薩瑪占有的事情族裏人都知道了,雖然她不必再成為薩瑪的伴侶,但她也不再是族裏令人羨慕的女人。她本來是族裏祭司的孫女,有着無上的榮譽,不需要辛苦的幹活,長得也是十分漂亮。族裏多少的勇士都對她心存愛慕。
可是她差一點就成為了薩瑪的伴侶,因此也沒人敢再去追求她。坫提在各方面都努力想要補償玷葦,教了她不少祭司的本事。玷葦對坫提的崇拜漸漸消失,尤其當他說出亵渎神明話語的時候。玷葦意識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坫提實際上,就是一個□□裸的利己主義者。她對坫提失望到了極點,并把自己如今的艱難處境推卸到了坫提身上。
在這些基礎上,更令她介懷的,是烏紮拒絕了她。
玷葦恨薩瑪、恨坫提,但是更恨的,還是烏紮。
玷葦想要報複,這就要求她必須要有一定的權力。薩爾朗給了她,她自然很樂意就接受了。以坫提的死和薩爾朗做交易,就想當初,坫提用她來跟薩爾朗交易一樣。
玷葦心中充滿了複仇的快感。進攻零壹部落,殺死那個可怕的女巫,讓烏紮後悔,玷葦光想想,心中都高興不已。
薩爾朗要進攻零壹部落,其實也很簡單。他需要又一場戰事,來穩定自己的政權,提高自己的權威。零壹部落是最好的敵人。他們擁有奇怪的武器,奇怪的皮毛,只要抓了他們的祭司,部落裏的很多矛盾就會迎刃而解。
薩爾朗和玷葦商量好了一切。他們準備用先前零壹部落交換的箭,僞造幾場襲擊。就說零壹部落進攻騷擾他們的勇士就行。
至于犧牲的人選,薩爾朗定在了幾個和他有二心的親信上,連艮石和宿中也被安排在其中。
一次狩獵,出發九人,豆京接了薩爾朗的秘密任務,準備殺死薩爾朗的兩個親信,止圖和坐占。其他幾個勇士,也都被薩爾朗利誘夠了,這是一場七殺二的任務。
九人往森林深處走,他們找到了一只鹿。止圖和坐占走在前面,其餘的勇士故意慢了兩步,跟在後面做出包圍的姿态。他們默默移開,将止圖和坐占的後背暴露給豆京。豆京拿出零壹部落的弓箭,沒有瞄準鹿,而是偷偷對準了止圖。
弓箭繃緊彈出的聲音瞬間引起警覺。止圖和坐占連忙回頭,箭如雨一般密密麻麻的飛來,卻沒有對上他們,而是傷了豆京和勇士們。
豆京不敢置信,他看着認出紮在自己手臂上的特殊竹箭,那是零壹部落的東西。豆京倒在地上,害怕的叫着。零壹部落的毒箭,只要劃傷就會死掉,豆京本來就只是個會奉承的小人,沒什麽勇士膽量,現在自然害怕。
止圖和坐占回頭,止圖搶過豆京手裏的箭,他吩咐的看着豆京,大罵道。“好你個豆京!本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想殺我!”
“這是怎麽了?”
坐占不解的看向止圖。
忽然,七個人從森林裏沖出來,一瞬間包圍了地上的衆人。止圖看向領隊,可不就是宿中和艮石。
地上的豆京還在叫着,直到自己被長矛對上。要認出是不是零壹部落的人其實很簡單,零壹部落的人都沒有胡子。而這些人,很明顯是族裏人。他慢半拍的發現箭上沒毒,慢慢平和了心情。
“止圖,你現在相信我們說的話了吧?首領就是想要我們死,他已經做好準備了。弄幾場襲擊,推給零壹部落……”
“這怎麽可能!”坐占着急的說着。“我們可是首領最信任的勇士!”
“或許首領覺得,你們妨礙到他了呢?也有可能,是你們知道的太多了。”
坐占之所以能夠确定,那是因為,他們當初是跟着薩爾朗一起叛變的。陷害烏紮的事情裏,也有他們一份。他們幫助薩爾朗奪取了首領的位置。坐占自然也因此覺得,薩爾朗最信任的只能是他們。
止圖跟坐占的不同看法在于,他發現薩爾朗對他們有很大意見。止圖自己,也不甘心薩爾朗在一些事情上的不公平分配。薩爾朗如今的首領位置,是他們這些勇士給的,可是薩爾朗,卻也沒給他們什麽實際性的好處。
兩邊看不順眼,矛盾激化。這也是艮石和宿中,為什麽找止圖商量,而不着坐占的原因。止圖有自己的判斷,告訴他,他就算不信,也不會輕易跟薩爾朗提。
“艮石,你現在想怎麽辦?首領要殺我們,你難道還有辦法跑?”
“首領要殺的也不止我們。”艮石又點了幾個名字,基本上,把薩爾朗的親信都點完了。“我們直接找首領對峙,首領肯定不會承認,到時候,要不是說成誤會,要不就是說豆京自己的行為。”
“不是!”豆京是個膽小的,他連忙喊道。“止圖,我剛剛,我剛剛只是想射鹿而已……”
“帶着兩支珍貴的毒箭來射鹿!”坐占生氣的翻出豆京身上的另一支竹箭。
可不就是珍貴的竹箭。原來說了要拿來攻打游散部落的武器,結果寧願讓族人冒險,也舍不得拿出來用。這批箭,一直都是薩爾朗親自看管,說是跟着祭司研究,可現在祭司也死了。玷葦那麽年輕,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本事,結果莫名其妙就當上了祭司。
止圖和坐占和族裏其他人不一樣,他們經歷參與過叛變,知道薩爾朗做事的風格。他們不是沒有懷疑,是薩爾朗殺死了坫提。
那畢竟是祭司,當初勇士們之所以答應幫助薩爾朗,多少有點祭司承諾慫恿的原因。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說服自己,過了心裏那一關。
如果真是薩爾朗殺死的坫提,那麽再殺死他們,就都有可能了。
“這、這。”豆京果然就慌了。他看旁邊的勇士都不說話,自己也就豁了出去。“不關我的事,我聽首領的,這也是祭司大人的意思。止圖,我們族人怎麽能違抗祭司大人,違抗神明的旨意呢?”
“你的意思,是神明要我們這麽死去嗎?”宿中嘲諷的反問了一句。
“這……”
止圖看向宿中,覺得他好像有什麽地方變了。自從薩爾朗當首領之後,艮石和宿中的日子就十分難過,一直被打壓,多多少少有點消沉的感覺。忽然,他們容光煥發,氣勢十足,這引起了止圖的警覺。
止圖又仔細打量了他們帶來的族裏人。他們兩人,既不是第一勇士,也不得人器重,哪裏來的這麽大威望,帶來這七個人。
不細想不知道,一深究,可不吓一跳。這七個人,分明就是薩瑪被游散部落抓走的時候,跟着的七個人。如果說薩爾朗也想殺他們七個,那也太巧了一點。
而且,他們沒必要用竹箭。薩瑪當時,是被烏紮帶回來的。
止圖忽然戒備,他原本手上就抓着毒箭,一下就對準艮石和宿中。“說!你們究竟有什麽目的!你們是不是叛族了!”
艮石和宿中對視了一眼,沒想到止圖這麽聰明。其它七個勇士也是面面相觑,坐占把他們的表現歸納為心虛。坐占當即彎下腰,把地上的另一支毒箭也抓在手上。
“你們是烏紮的人!”
艮石無畏的對上止圖和坐占。“你們忽然反應這麽激烈做什麽,沒做什麽虧心事,用得着這麽害怕嗎?”
宿中拉了艮石一把,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止圖,我們沒有叛族,叛族的人是薩爾朗。薩爾朗毒殺前首領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薩爾朗殺了祭司,就是想遮掩這件事,現在,你們以為,自己跟着薩爾朗還能活嗎?”
“不能活,難道跟着你們就行?”止圖語氣奇怪的反問了一句。
地上中箭被押跪着的勇士,包括豆京在內,紛紛不敢相信,止圖說了什麽。他們确實什麽都不知道……止圖,竟然沒有反駁。
作者有話要說: 被提醒更新的胖媽(捂臉)(*/ω\*)
☆、必勝的一仗
“可是跟着烏紮,我們也活不成吧。”止圖無畏的笑了一下。
止圖和坐占跟着薩爾朗,是屬于老一輩的勇士,跟宿中艮石他們完全不同。他們的信仰已經漸漸老去,當初□□的事情,他們也都是知道的。既然一開始做了這件事,現在,自然也不怕別人報複。
“止圖!”宿中憤怒的叫了他。“前首領是被坫提和薩爾朗殺死的,這跟你們也沒有關系。烏紮說了,你們只有叛族的罪名,沒有謀害的罪名。将事情說出來,至少你們不會死。”
“不會死。被驅逐出部落,遠離這裏進入危險的森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宿中和艮石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這兩人是不準備配合了。他們本來是想,在止圖和坐占面前揭穿薩爾朗,讓兩人跟他們合作。第一步只要以此來分裂薩爾朗和他親信的關系,降低薩爾朗和玷葦在族中的威望,第二步再挑出前首領的死,就能得到族人的信任。到時候,為了活下去,薩爾朗的親信們不可能沒人說出實情。
但是他們果然還是不夠嚴謹不夠聰明,老一輩的人比他們有的是經驗,止圖很快就看穿了他們。
他們兩個人沒辦法代替烏紮做出承諾,怎麽處置這些人,只有烏紮說了算。
“那麽,你們想怎麽辦?”艮石在前頭吸引兩人注意,宿中繞到後面默契的包圍了兩人。
“止圖、坐占,我們這麽多人,你們跑不了。”
宿中拿出了毒木汁的竹筒,當着止圖和坐占的面開始科普什麽叫做真正的毒箭。他真的只能是滿心感謝。雖然他們跟零壹部落的祭司大人沒有過多的來往,對她的印象還保留在當初她要求交易塔滿他們一家人的時候。
這次他去傳消息,見到了零壹部落的祭司大人。她太過瘦小,幹幹淨淨的,皮膚也很白,看起來就是個尊貴的人,零壹部落一定很小心的供奉着她。但是她一點架子都沒有,很明顯的依賴烏紮,不像個高高在上難以親近的祭司大人,更像是……
反正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後頭眼看他要走了,聶小雲祭司偷偷塞給他一個竹筒,當他知道這裏面是毒箭的毒液的時候,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他們甚至還不是零壹部落的人,這樣的信任,讓他心存感激。
尤其當聶小雲祭司偷偷小聲說着,‘不要讓烏紮知道’,他更是愧疚。
宿中當時是去談事情的,他傳的消息那麽嚴肅重要。烏紮就算習慣了向外炫耀,也來不及說自己和聶小雲的伴侶關系。宿中渾然不覺,自然認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
聶小雲的想法很簡單,他們只有九個人,對方是整個部落。說是裏應外合,但是在這通信條件為零的時代,真的挺危險。聶小雲就想讓他們至少能安全回來。就算裏應外合失敗了,也能跑到零壹部落來。
給他們毒木汁,關鍵時刻,他們往長矛上塗點,說不定還有點活路。至于間接暴露毒木箭秘密這一點,聶小雲完全沒想到。她也沒料到這裏的人這麽蠢,真的以為毒箭是箭本身的問題。她還以為他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