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說了算。”
聶小雲剛冷着臉帶上命令的口氣。族裏勇士們大氣不敢往外喘一下,有些聽到動靜的族人,一度好奇的拉開自家小窗,都湊這個熱鬧。
烏紮的表情也不好,十分嚴肅。
所有人都怕祭司大人和首領産生矛盾。遠處烏雅從俘虜屋子那出來,見着了連忙小跑想要阻止,或者打醒他哥。
結果,她還沒跑到,烏紮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彎腰把嬌小的祭司大人扛肩上,幾個大步,帶到了屋子裏。
門‘砰’的一聲關上。
族人眼睜睜看着,門關上的一瞬間,統統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見一群人傻瞪着眼睛,像木頭樁子一樣站着,如果聶小雲不是當事人,絕對能笑到地上打滾。
“……”烏雅停下腳步,不解的看向身旁傻站着的保爾廣。她滿是憂心的發問。“保爾廣,哥哥和祭司大人怎麽了?”
保爾廣屏蔽了烏雅的聲音。只是忽然想起昨夜妻子三紗意有所指的表情。他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烏雅。他只想快點回家裏,問問三紗。祭司大人和首領,确定沒問題吧?
他也就在和三紗成為伴侶的那天扛了她。
好像……當時,是丢到床上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胖媽今天更多點,這周胖媽要回家,可能會沒時間更新。星期六,大家都懂的吧。
哦!差點忘了,砸雷的22333109,謝謝親愛的。轉圈圈。
你們這群磨人的小妖精。統統抱起來麽一個!
☆、年齡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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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雲沒被烏紮丢到床上,因為那會摔疼她。
他是把她放到床上的。
烏紮不希望跟聶小雲吵架,但是他不大會說話,比較笨拙,當着族人的面吵輸了,就必須得帶上她。可若是背地裏吵輸了,他還能耍賴不服。
烏紮打着算盤,只是對上聶小雲兇狠的眼就又不得不認輸。烏紮據理力争。“那很危險。”
“可我是族裏的祭司,我本來就沒參與什麽勞動,大家把食物分給我,我總要做點什麽。你們打仗我也沒要硬跟着,這次是因為只有我能聽懂他們說的話。到時候救了人,我也能幫忙。”
“外面很冷。”
這真是一個超級好的拒絕借口,對此,聶小雲只能表示。“我會多穿衣服的。”
“路很難走,會有猛獸。”
聶小雲就覺着,烏紮認真的時候,就跟個小老頭似的。她以前怎麽也是個以一己之力看下一個實驗項目的女人,別的不敢說,意志力真是無人能敵。
聶小雲仔細想着究竟有什麽方法能夠說服烏紮,該說的都說了,烏紮明顯要将她過度保護。聶小雲轉了下眼珠子,靈光一閃。“你保護我。”
“我……”
烏紮被聶小雲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聶小雲一看就知道自己拿捏到了烏紮死穴。她當即露了笑臉,得意的小模樣看得烏紮心裏一陣癢癢。
“反正烏紮你保護我,我知道你可以的。我相信你!有你在,肯定不會讓我受傷!”
“阿雲,你這是在耍賴。”
“反正我不管,你是首領,我是祭司,你就應該要保護我。”
“……阿雲。”
“嗯?”
“你要不要……”
“什麽?”
“你要不要當我的伴侶?”
聶小雲心裏頭疙瘩一下,看着這小哥刮去胡子後刀刻般的五官,總覺得好有攻擊性,看得她心口直跳,‘撲通‘‘撲通’怎麽都停不下來。
明明上回他問她的時候,她反應還沒這麽激烈的。
烏紮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有勇氣有擔當,長得好,身份還高。愛攢皮毛、貪吃這些小毛病怎麽看怎麽可愛。但是,他比她小啊。實在有點下不去手。
“烏紮,你太小了。”
烏紮眉頭死鎖在一處,非常認真的申訴着。“我不小啊?”
“我的意思是,你年紀比我小。”
“可是阿雲,我長一歲,你長一歲,這樣我年紀永遠不可能比你大。而且,為什麽一定要年紀大才可以?我跟你也沒差多少歲。”
聶小雲看烏紮一臉認真的煩惱,真的有點不忍心。年齡這個借口比性別不合還要惡毒,至少性別不合,還有點後天希望。年齡不合的意思,是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她拒絕得委婉,烏紮思考得上心,聶小雲只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人家。
聶小雲這一輩子,就沒想過婚姻。她一實驗室裏埋頭的,目标志向還是考古,早就不考慮這些事情了。當然,也沒個人來給她點考慮的機會。大齡恐婚族,是聶小雲沒錯。
“烏紮,要不我們還是去找俘虜吧。裏面不是還有很多漂亮的女人?說不定會有那麽一兩個長得超漂亮的!”聶小雲自己說出的話,自己心裏莫名一酸。她後知後覺的想着,烏紮要有伴侶了,回頭她這個舊人祭司,大概也不會再那麽讨人喜歡。聶小雲之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考慮起來,覺得怪難過的。
好不容易有個這麽默契的夥伴,而且當首領跟當皇帝應該沒什麽區別。她遇到的上一個皇帝,可是轉頭變臉就要殺了她。萬一到時候烏紮看她不順心,或者是有了個看她不順眼的伴侶,都說女人的枕邊風,是很可怕的……
聶小雲戀愛史為零,沒什麽經驗,不知不覺中,被烏紮帶溝裏去了。
烏紮直白的求愛方式,一度讓聶小雲懷疑人生。但凡烏紮圓滑一點,委婉一點,稍稍懂得讨女孩子歡心,或許也不至于落到‘年齡不合’這一個令人窒息的借口。
可是烏紮就是這樣,他本來就是個木頭。否則,以他的身份,也不會淪落到必須攢皮毛交易伴侶的程度。沒錯,原先,烏紮攢下的皮毛,被薩瑪吞掉的那一些,是他準備用來交易伴侶的。或者,是他準備哪日喜歡上一個姑娘,然後拿它們跟對方家庭做的交易。
身為一族第一勇士,如此老實也是沒誰了。更何況,他還有個成天想着他的玷葦。
烏紮不會花言巧語,語言是他的劣勢,可他動手能力強,一般沒說出口的,都去做了。
聶小雲屋子裏的皮毛和樹皮衣,除了她應得的那一部分,大部分都是烏紮給的。烏紮用食物,皮毛,來一點一點淹沒這個小祭司,以此表達着自己的愛意。
雖然現在被拒絕了。但是他可以再努力一點。烏紮也是個執着的人。
“沒關系阿雲,我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
聶小雲被烏紮出人意料的回答弄得暈乎。烏紮想什麽辦法?是想辦法給自己找兩個漂亮的伴侶,還是想辦法解決他們之間‘年齡不合’的問題?後者,根本不可能的吧!
烏紮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拿出樹皮衣和皮毛,拿了竹筐往裏面塞。山藥雖然很重,但烏紮依舊背了不少。
“阿雲,你要跟去可以,但是你得聽我的。”
“好……聽你的。”
她能說她還沉浸在‘想辦法’這個迷之回答中麽?
“跟緊我,我得牽着你。”
烏紮收拾好東西,用實際行動诠釋了‘雷厲風行’四個字。他朝聶小雲伸出手,聶小雲看着烏紮的大手掌,慢半拍把自己的小手伸過去。
不公平!
為什麽她把手縮在皮毛裏卻還是冷的,而烏紮兩個大手掌□□着,體溫都比她高!
聶小雲不滿的嘟起嘴,視線剛好跟烏紮撞到一起。面對烏紮似笑非笑的表情,聶小雲只得檢讨自己:說好的年紀大呢?
聶小雲跟烏紮談出的結果果然不出族人意料。雖然他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站了祭司大人贏……大概,是因為祭司大人能力很強,超級厲害吧。
族人習慣性的為眼前一切找合理借口。
聶小雲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點心虛。怎麽大家都圍在外面,大家不會聽到他們讨論的‘伴侶’問題了吧?話說她可是祭司,萬一一不小心掉馬甲,不知道會不會被處以極刑什麽的。她看坫提也沒有伴侶啊……
難道祭司是想讓她有分無名?地下戀情?這也太刺激了吧?
祭司可以有伴侶嗎?
這個問題,聶小雲決定,改天還是問問烏紮、問烏紮有點太刻意了。烏雅也還小,萬一管不住嘴跟烏紮說,額,那也不好。聶小雲一遍遍過濾可詢問對象,最後鎖定在保爾廣溫柔體貼、聲音小的美麗妻子三紗身上。
問三紗好了,反正三紗應該猜不出來什麽。
已經心思通透到連自己伴侶都開始懷疑的三紗,人群中依舊扮演着自己溫柔膽小的角色。
祭司和首領一同出發,這次的外出,在族人看來變成非常重要的存在。留守的族人默默向神明祈禱着,希望他們能平安歸來。
烏紮帶了十五個勇士,拽着小男孩也就出發了。聶小雲跟女人一起攙扶着,還沒走兩步,烏紮就朝聶小雲伸了手。
聶小雲剛剛想展示一下自己身為祭司完美的親和力,結果就被烏紮破壞。聶小雲讓烏紮牽着,前頭有勇士開路,後面也有勇士斷後,前呼後擁,優越感一度蹭蹭上漲。
族裏勇士,在這次出發前,心裏對祭司大人的柔弱,只有一個大概的判斷。就是怕冷,沒什麽力氣而已。結果,當他們真正見識了,才明白首領為什麽要那麽上心,為什麽拒絕。
他們看着也心疼啊!
或許這就是神明的公平。神明給了祭司大人強大的能力,卻沒有給她結實的身體。才走了不過幾百米,回頭還能看見部落,祭司大人的喘氣聲,真是想忽略也難。
明明,就連前頭的小男孩,還活蹦亂跳……
祭司大人的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像是一種磨難的過程,看着讓人感動。一度讓這些一米九幾的大個熱淚盈眶。祭司大人全都是為了部落在努力啊!
聶小雲知道自己被注視着,畢竟那麽熾烈的視線,根本無法忽略。聶小雲悟不透族裏勇士的想法,就覺得自己沒用,腳下的雪地實在太消耗體力,身邊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
說實話,聶小雲的速度,照她世界的标準,不算拖後腿,還是個堅強的女漢子。只是到了這群原始人身上,一對比,根本就是弱不禁風。
她也很想哭啊。
以前跟着烏紮的時候,聶小雲還不覺得自己這麽差,可當身邊一堆人,她才有了實感。烏紮之前都是在遷就着她。聶小雲并不想喊累,只是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太沒用些,實在丢人。她明明是來幫忙的。
聶小雲咬牙堅持着,又不知走了多遠,直到腳上像灌了水泥似的,根本邁不開。這時候也別說冷,她渾身熱汗,要不是烏紮堅持,她都要脫外衣了。
最後,聶小雲還是到了烏紮背上。
聶小雲紅着耳根,把腦袋埋在烏紮的脖頸後面。
背着首領竹筐的保爾廣用銳利的眼看着這一切。
首領後背的祭司大人,好小一個……看着好乖,好可愛。
難怪首領牽着不放了。
保爾廣很快接受了零壹部落首領和祭司大人之間,不可言說二三事。
作者有話要說: 胖媽忽然有種,部落的族人都好可愛的錯覺。說好的一米九幾大個呢?和這個詞搭不上才對啊……2333
☆、新添族人
寒冷的風呼呼吹着,烏紮背着聶小雲,每一步都深深陷在雪裏。游散部落把人關到了很遠的地方,烏紮等人已經走進了森林深處。
一路上,聶小雲很擔心會不會太累。可是烏紮跟族裏勇士竟然都沒有要休息的意思。聶小雲找到機會就跟小男孩和女人說話。她知道了小男孩叫阿布,女人叫四古。他們兩人來自很遠的部落,阿布是因為部落被襲擊,而四古則是在一次外出的時候被抓的。
兩人跟着游散部落走了很久,從遙遠的地方一路來到這裏。原本按道理來說,游散部落早該處理掉他們,只是這一次,游散部落并沒有,他們似乎想要做一筆大的交易,帶了不少人,只是天氣忽然變得太冷,他們沒辦法,所以才轉移目标來到了這裏。
聶小雲總覺着不大好,聽兩人的意思,似乎在什麽地方,有個大部落一樣。除了他們零壹部落,能夠交易這麽多人的,也只有大部落了吧。而且還是在冬天這樣的時候。
不過,聶小雲暫時不去想這些。畢竟烏紮他們住在這裏這麽久也沒有提起,應該距離很遠才對。
聶小雲因為後來沒怎麽運動,冷得不行,還是烏紮提前帶上的樹皮衣把她裹得暖和。他們一直走到了大概三四點,來到一處山谷,這裏入眼白茫茫一片,聶小雲正奇怪着,可是阿布卻說到了。
阿布小跑過去,保爾廣想抓他,卻被烏紮攔下。聶小雲從烏紮背上下來。族裏勇士紛紛拿出自己的武器,戰鬥的意思非常明顯。
聶小雲現在已經能夠用阿布的語言跟她進行對話交流了,聶小雲不覺得阿布是在撒謊,她故意問了些阿布母親的情況,他回答得很自然,不像是事前想好說謊的樣子。阿布跑到了一處山體雪壁前,他激動的朝聶小雲招手,讓聶小雲過去幫忙。
“就是這裏,聶小雲祭司,你們快來幫忙啊!”
聶小雲看向四古。“四古,是這裏嗎?”
四古連忙點頭。“是這裏,大家都在山洞裏。不過他們堆了石頭。”
聶小雲點頭,領着族裏衆人上前幫忙。這個雪壁原來是一個山洞,游散部落把女人和小孩趕到這裏後就用打石頭堆起來堵住了洞口。後來這裏下雪,雪落在石頭上,一天一夜過去,漸漸就把這裏堵了。
聶小雲其實更擔心的,是這裏人會不會別憋死。
族裏勇士把大石頭一個個搬開,阿布快人一步,從小洞口鑽了進去。聶小雲沒見人出來,就聽着阿布在裏頭叫母親。
聶小雲囑咐阿布,讓大家慢慢睜開眼睛,小心适應光亮。山洞裏頭很黑,這些人被堵在這裏密不透風也不見光,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山洞洞口終于露了出來,裏面溫度不低,進去就有種悶熱感。聶小雲跟在烏紮後面,她沒看見什麽人沖過來,只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虧得游散部落找來這麽大的山洞,這裏面塞了十來個女人,好幾個小蘿蔔頭在冒腦袋。
這裏的人看見了阿布和四古,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們非常的配合,直接跟着聶小雲他們就走,也沒別的話。聶小雲看見了也高興,語言不通也可勁往人群裏紮。因為這裏的孩子都太小,聶小雲正想脫下自己的樹皮衣護着孩子一點,反正她穿得很厚,走起來也熱。
可是她還沒脫下來,族裏勇士就已經一人一件的貢獻出來,絲毫沒給她表現的機會。
聶小雲眯着眼睛,臉上帶笑,就想說說烏紮,結果烏紮過來,二話不說幫她攏衣服,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不需要。
族裏勇士看着她,爽朗的笑着,明顯是故意的。
祭司大人那麽瘦小,那麽怕冷,怎麽能讓她脫衣服。不就是捂孩子,他們身上有的是。
聶小雲低估了這裏人的熟絡能力,也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太開心了。被救的人開心,救人的人也開心。大家語言不通,可不妨礙在拿出皮毛後感受到的善意。
回到部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族裏點起了篝火。烏雅和巴娜果然是賢惠中的典範,她們領着大家準備好熱水,還體貼的往裏面切了幾塊姜片。族裏勇士一回來,就喝到了溫暖的熱水。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除此之外,還有等待下火的山藥。也沒多久,感覺就像坐了一會,就都吃上飯了。
整個晚上,大家忙着給救來的俘虜們安排,給他們樹皮衣,給他們食物。騰了一個屋子不夠睡人,又再騰了一個。
烏雅清點了一下,一共三十二人。第一次是十九個,第二次是十三個
其中十八個女人,十四個孩子。孩子明顯分兩批,五歲以下和五歲以上,沒有超過十一歲的。在這裏十一歲的孩子也可以說是威脅,游散部落就算抓到了,也不會留下他們。
孩子們回到了母親身邊,可是卻有五個孩子是孤兒,都被小心安置了。
聶小雲跟着烏紮回到屋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四點。夜空上挂滿了星星,熱鬧了一晚的部落恢複平靜,只有各家屋子前零星的火苗亮着。
聶小雲跟在烏紮背後走着,心情大好的她每一步都踩在烏紮腳印上。她玩得高興,低着頭,還沒注意烏紮什麽時候停下的,人就被他一把攬抱到身側。
聶小雲開懷的笑着,因為冷,脖子縮到衣服裏,肩膀高聳,看着十分可愛。烏紮心裏像是被人撓了一樣,沒忍住,伸出大手摸她腦袋。
“阿雲,你很高興。”
“嗯。大家都很高興。我們救了人……烏紮,你不知道,山洞石頭被推開前,我多怕裏面會有人死去。你們這裏的人體質真好,那麽冷的天,那麽封閉的山洞,還餓了一天多呢,連孩子都生龍活虎的。半個山藥下去,都能唱歌了。你沒看到之前那瘦個的小不點,硬是要給我唱他們部落的歌,他母親怎麽攔都攔不住……”
“阿雲高興,我也高興。”
聶小雲撲哧笑着,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烏紮。“撒謊,明明你也喜歡。你以後肯定是個女兒控。明顯對女孩就比男孩溫柔。我都看到了,分山藥的時候,遇到女孩,你明顯是從筐裏拿大的。”
“……”
烏紮明顯是想反駁的,可他幾次張口,都沒想出反駁的話。
女孩太小,看他的時候眼睛汪汪的,感覺就是在讓他挑個大的給。“她們的眼睛會說話。”
所以,是她們要求的。
聶小雲沒較真,不過烏紮這麽一本正經的回答她,她還是挺詫異的。
有歡喜的時候,也就有憂愁。
因為零壹部落人口的劇增,部落正式改成一天兩餐,并且晚餐減少一半飯量。擠出的口糧,全給了這些俘虜。
聶小雲負責帶頭照顧這些人,用了好幾天的時間,總算破除了語言障礙。聶小雲自己,還一度陷入說話太多喉嚨痛的狀态。
聶小雲自己身在其中不知道,她在部落族人眼裏,已經漸漸神化,朝神明使者方向發展一去不複返。畢竟,看見祭司大人往左邊一看,說的是一種語言,扭過頭來,又是另一種語言,真的很神奇。
在語言障礙被打破後,聶小雲以一種吹牛皮口吻,慷慨激昂的介紹了零壹部落。甚至給出了三年計劃五年目标什麽的。她一個人樂在其中,說服大家加入零壹部落以後,開心得不行,在部落裏各種蹦跶,祭司大人的威嚴掉了一地。
族裏人一直是寵溺眼看着他們的祭司大人。事實上,抓來的這些俘虜,給他們食物,給他們衣服,給他們住處,甚至,讓他們加入零壹部落,對他們而言,都是一種賜予。是需要跪下來感恩的。
可是,被他們祭司大人弄成需要被說服的事件……
不過,看着祭司大人那麽熱心努力,并且在成功後差點跳起了舞,他們很高興就是了。
聶小雲再一次跳大神,設了個大祭壇來歡迎新人。那之後,還開啓了教學模式。
目标是:春天到來之前,統一語言。
聶小雲看着這些人,用別扭的口音表達着自己想法,心裏滿滿成就感。每次勞動需要苦力的時候她都幫不上忙,這回,總算找到自己能發光發亮的地方。
聶小雲十分珍惜這次機會,也不睡懶覺了,一天到晚不見人影。甚至還破下了跟烏紮一天不說話的記錄。
聰明的零壹部落族人,接二連三發現。這個冬天,祭司大人活力四射,首領漸漸萎靡。說不上來的和諧。
零壹部落就在這樣和諧的氣氛中,漸漸度過冬季,準備迎接屬于他們的,第一個春天。
作者有話要說: 聶小雲:我的目标是!族寵!
☆、準備找鹽
零壹部落的冬天,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劫難。在後面的深冬,部落裏又添了一些新人。他們是被三大部落遺棄的。聶小雲發現,這裏的人體質真的很好,無論救回來的時候,他們表現得有多麽命懸一線,最後吃飽穿暖,沒個幾天照樣能蹦跶。
救回來的俘虜們語言溝通漸漸不成問題。聶小雲每次教的‘要’、‘不要’,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一開始,就聽這些外來人用別扭的口音說着這兩個詞,感覺有趣得很。
烏雅終于知道了自己身體的問題,她十分堅強,至少在聶小雲面前是這樣。聶小雲不是個會做心理疏導的,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懂烏雅。她準備了一堆安慰的話,卻還不比烏紮一句‘我會保護你們’戳烏雅的心。
烏雅那次,哭得十分厲害,可憐極了。
不過那之後,她明顯要開朗得多。相比于她壞了薩瑪的孩子,烏雅更擔心的,是烏紮的态度。烏紮會不會承認這個孩子,會不會留下這個孩子,還有,就是這裏人才會産生的想法,當她懷孕無法勞作,沒有伴侶提供足夠的食物和皮毛的時候,該如何受到照顧。
烏紮點了頭,說明,他會為此承擔責任。
烏紮在聶小雲那刷爆的好感表,再度又爆炸了一次。每天跟在烏紮身邊看着他,除了覺得他帥,還是只覺得他帥。
艮石和宿中作為薩爾朗部落的內應,多次向烏紮傳遞消息。薩爾朗在薩瑪死後,重新提拔了一個勇士,他固執的沒有選擇平等對戰方式,而是通過所為的神明欽定。其實也就是坫提欽定。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反正,在祭祀臺上,将人選定了下來。
新的第一勇士年紀很小,所以,也非常聽薩爾朗的話。他的父親之前跟過薩爾朗,但是再一次狩獵中傷了腳,走路的時候有點問題。大型圍捕的時候用不上,只能是在抓老鼠這樣小的狩獵活動中參與。因為沒有依靠,新的勇士對薩爾朗言聽計從。
薩爾朗的做法明顯引起了族裏人的不滿。新的第一勇士年紀太小不得信賴。舊的親信感覺到薩爾朗攬權心有不滿。艮石和宿中有步驟的在族裏煽動言論,薩爾朗漸漸失去了威望。
複仇計劃有條有序的進行着,另一邊,零壹部落族裏。聶小雲帶着新的族人,一起惡補狩獵知識,教大家做樹皮衣,另外再各家種下五畝山藥。或許是得出了經驗,烏雅的養雞事業得到空前發展,那些吵叫着的小雞,讓人看着就心情大好。
除了這些,還有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聶小雲跟俘虜交流過程中,難免會打聽對方來自哪裏,還有沒有什麽家人。問着問着,就問到一個從海邊來的。那是一個稍稍上了年紀的中年女人,她說話很快,表達起來情緒總是十分的激動。
聶小雲抓着她再三問過,才确定她說的真的是海。藍色的水,有細軟的沙子,味道很鹹不能喝。
聶小雲低估了這裏部落的發展,從中年女人敘述中可以了解到,他們也已經懂得了曬鹽的方法。只是他們還不會拿來進行交易,因為沒有人會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交易他們唾手可得的東西。他們認為這是沒有價值的。
但是聶小雲知道那有多麽重要。只要有了足夠的鹽,他們就能腌制儲存食物,那下個冬天,肯定比上個冬天過得更安逸些。
聶小雲跟烏紮商量這件事,在烏紮敲定之後,聶小雲一個人忙着用畫畫的方式,将曬鹽方法記錄下來。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用炭畫在樹皮衣上,畢竟也沒紙做記錄。
正如中年女人所說,他們部落人不多,但是也不能一直生活在海邊。那裏沒有足夠的水,也沒有足夠的食物,曝曬也是一個問題。這些逼得他們必須漸漸往內陸走,女人就是在遷移的過程中被抓的。
聶小雲教了勇士們很多取水的方法,教導他們怎麽用上幹淨的水源。聶小雲沒準備讓勇士們帶着海水回來。那太不切實際。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在海邊圍海曝曬,鹽田曬鹽。鹽田的方法需要的人力遠遠出乎聶小雲意料。
他們又針對這件事商量了好幾天。
最後決定的方法,是讓勇士們直接在海邊制鹽。按照中年女人的說法,他們都是直接曬幹鹽用的,但是這樣的鹽裏面含有很多礦物質,食用起來有很大隐患。讓勇士們将鹽提純多少有些難度。聶小雲提議,先讓勇士們用蒸煮的方法,弄一批鹽回來。
這個方法也相對簡單。就是反複蒸煮。和曬鹽同樣的道理,不一次性将海水煮幹,而是煮一半海水後再添加海水繼續蒸煮,這樣得到的鹽比直接蒸煮出來的要幹淨得多。
這是一次危險的旅程,因為沒人知道,一路上會遇到什麽。中年女人對自己如何到達這裏也記不大清,穿過叢林不如直接順流而下,一切只能說是見機行事,沒什麽捷徑可言。
在這個無法通信聯絡的時候,離開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誰都說不準。如果出發的勇士死在路上,那也是無聲無息,沒人能知道确定的。中年女人說自己走了兩個多月,烏紮也就給了他們五個月的時間。
族裏一共挑出了十個勇士,他們帶上了女人,要她幫忙帶路。可是牽頭的人選就很難決定。八大勇士中,把這個任務交給誰,成為最難的問題。
這個人必須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這漫長的五個月時間裏,他得帶着族人一起狩獵,懂得生活引火保護火種,會游泳,還會修理竹筏……
他必須得是個領袖人物。
聶小雲第一反應想到的其實是烏紮。但是烏紮不能走。對于一個部落而言,首領就是部落的根。烏紮走了,那零壹部落可怎麽辦。
烏紮決定挑選第一勇士。
用他們慣用的比武方法,從八大勇士中挑選。獲勝的第一勇士,烏紮将傳授他生存知識,聶小雲也會把辨識草藥的方法教給他。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沒有人想要放棄。
聶小雲看着充滿鬥志的族人,多次解釋着這可能是一次有去無回的行動。可是沒人搭理她,她甚至有點自己祭司身份不保的錯覺。
第一勇士争奪的前一天晚上。聶小雲盤腿坐在床上,穿着她樹皮衣特制睡衣,床單枕頭樣樣不缺,生活水平直線上升。聶小雲歪腦袋問隔壁的烏紮。
“烏紮,保爾廣和巴托,還塔滿……你不能讓他們別參加嗎?”
“為什麽?”
聶小雲皺了眉頭,狠瞪隔間門。“你怎麽不過來?”
以前她開口準備聊天,烏紮總會打開門過來。最近烏紮變得越來越奇怪了,或許是因為忙,或許是因為別的,她總覺得,烏紮在躲着她,視線都沒跟她交彙在一起。
這也不怪烏紮,主要是聶小雲自己。她盯着烏紮的眼神,越發的熾烈,她自己還沒有半點檢讨的意思。
族人私下議論了很多回。關于祭司大人和首領之間不可言說二三事。
祭司大人和首領之間,是一種令人羨慕的默契。他們經常是你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要什麽。連伴侶之間都沒有那麽契合。
烏紮知道聶小雲不是祭司,她多次拒絕他,也沒有說神明不同意什麽的。烏紮早就認定了聶小雲,行事作風上一點都不遮掩。
當還是冬天,聶小雲忙着教導語言,烏紮心情低迷的時候。保爾廣架不住心中好奇,開口問烏紮‘祭司大人是否可以有伴侶’,烏紮想也沒想就點頭了。這也就算了,烏紮還立刻補了一句‘你們不可以打主意’。
首領的意思很明顯,祭司大人歸屬問題誰也別想跟他搶。
保爾廣将這個問題告訴三紗,三紗解了自己原本心結,又多嘴告訴了巴娜。巴娜是什麽人,聰明細心的女孩,她可是第一個發現烏紮對聶小雲感情的。
她還記得,當初還沒有零壹部落,還只是在她家的時候。哥哥躺在床上病重。祭司大人靠在首領肩膀睡着。首領又是抓人家手又是摸人家臉的,她眯着眼睛全看見了。
巴娜得出結論,當然要告訴她的哥哥巴托。
巴托知道了事情,自然要告訴好兄弟塔滿。
塔滿知道了,可不要告訴自己的弟弟塔山……
所以,不出半個月,族人全都心裏有數,看着首領和祭司大人的眼睛,難免有些發亮。烏紮面上不顯,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有些舉動明裏暗裏都有所收斂。可聶小雲渾然不覺,她還沉浸在好感度爆表裏,時不時用星星眼盯人。
可是烏紮到底是烏紮,不管怎麽說,還是那個木頭。聶小雲都開口了,他當然就推門過去了。“我過來了。”
聶小雲用‘你很令人懷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烏紮。“還是之前我說的,塔滿他們争第一勇士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第一勇士得去找鹽啊。家裏都是小孩,一去半年,那麽危險,烏紮你要不說說?”
烏紮來到聶小雲面前,坐在她的木頭樁凳子上,烏紮太大只,這一看顯得別扭極了。還有,一點點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