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有愧疚的。
“這不是你們的錯。沒有人呢料想到,坫提會背叛神明、背叛部落。”
宿中點頭,看向自己的族人。他走到他們跟前。“薩瑪的話你們也親耳聽到了,薩爾朗和坫提勾結在一起,蒙蔽了族人。你們還要繼續追随他嗎?”
“當然不!”
之前就很激動的年輕勇士當即表态。其餘的幾個族人面面相觑,最後堅定的搖頭。
“他們是邪惡的,神明必将懲罰。”
“那就随我們,一起回部落,說清楚事情真相!讓薩爾朗下位!”宿中鼓動着勇士,聲音裏充滿了悲壯。
巴托和塔滿不解的看了眼對方,不明白明明他們只是來殺薩瑪,怎麽就變成要趕回部落奪位了?
宿中和艮石想得簡單,覺得烏紮既然現在殺死了薩瑪,就是想揭發薩爾朗了。現在薩瑪他們帶了點武器,他們拿上後一起回部落,把事情的緣由告訴族人。宿中和艮石知道這其中困難,也知道薩爾朗有自己的親信,但是他們願意豁出去,抱着必死的決心,也不願意就這麽接受邪惡的統治。
知道此舉多半要付出性命,大家也是有覺悟了的。
零壹部落的族人,看着這些人的悲壯,開始有點懷疑起人生。沒說這次是要□□啊,也不給機會準備準備,他們的箭還不夠呢。
烏紮并沒有立刻跟艮石等人解釋,他看着他們立誓,審視完他們的決心,最後才站出來說的話。
“艮石、宿中。我有一個計劃。”
“計劃?”
“裏應外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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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朗幾近苛刻的守住部落利益,也或者說,是自己的利益。禹奉和瓦鄂分到了自己應得的那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當場就跟薩爾朗辭別。薩爾朗自己帶着一隊人回去,走到路上看到有戰鬥的痕跡,覺得不對勁,謹慎了一路。
雖然薩爾朗安全的回到了部落,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看到族人都在屋外等着。這大冬天,連女人和小孩都出動了。本以為他們是為了分發的皮毛,可是看他們面上的表情,卻是不像。
薩爾朗看到跟随薩瑪搬第一批武器皮毛回來的勇士們。他們各個低着頭,身上還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十分奇怪。
“你們是怎麽了?你們的第一勇士呢!”薩爾朗厲聲呵斥七個勇士。
年輕的勇士鼓氣勇氣站了出來。“首領,游散部落還沒死完,他們又來了。”
“你說什麽!”薩爾朗故作詫異,實際上,這件事情他多少心裏有數。可是族裏人提起來,這就有些微妙了。
最後,還是宿中站了出來。“由我來說吧。是這樣的,薩瑪帶着族人在回去的路上遇襲了。是游散部落他們。我跟艮石正好跟過去看到了,就假裝有人跟來,把他們吓跑了。不過……他們抓走了薩瑪。”
“什麽!”薩爾朗憤怒的瞪大眼睛,他曾經是烏紮父親最信任的勇士,氣勢上絲毫不輸這些年輕人。他只是老了,平時沒什麽表現。可宿中的話明顯激怒了他,他上前一步,表情很是威懾,像是要抓着宿中這個獵物,狠狠撕咬似的。“你再說一遍!”
宿中雖然氣勢不如薩爾朗,但是他知道了薩爾朗和坫提的陰謀,心中有了神明的信仰,自然是什麽都不怕了。宿中仰起頭回答。“薩瑪被抓走了。”
薩爾朗的拳頭打得極重,他一拳打在宿中的臉上,宿中當場就腳下不穩撲到了人群裏。族人尖叫着,不明白首領為什麽要打他們的勇士。就算是生氣宿中沒有保護好薩瑪好了,可是宿中和艮石畢竟救了族裏勇士,抓走薩瑪的是游散部落,跟宿中又沒有關系。
“是不是你,把薩瑪抓走藏起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跟烏紮串通好了的!”
薩爾朗的話讓在場知情人多少有些害怕。心跳漏跳了一拍,只得感慨薩爾朗的聰明。
薩爾朗其實也是在套話,他不相信游散部落會選擇進攻薩瑪,明明零壹部落是游散部落最捷徑的選擇,他們怎麽會又埋伏,把矛頭轉了回來?
可是薩爾朗也不敢确定,畢竟游散部落多次威脅他,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首領,你別随便冤枉一個勇士的忠誠!你可以派人再去找,看看游散部落是不是還沒殺光,是不是還有人。”宿中故作生氣的說完話,把矛頭對準一旁的坫提。“祭司大人,要不然你向神明請示,問問神明我有沒有撒謊!”
宿中等人認定坫提已經背叛了神明,當然不怕他向神明提問。別說是族裏人,就連坫提,聽了宿中的話,也都相信了他。在坫提看來,還沒有族人敢背叛神明,向神明做假保證。
坫提走上前。“首領,我覺得宿中說的話也有道理。“要不派人看看,至少可以談一談。”
薩爾朗厭惡了跟游散部落首領的談判,他們完全不懂滿足,就是因為這樣,薩爾朗才會跟其餘幾個部落聯合,主動出擊進攻他們。可是現在,他們把薩瑪抓走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次的仗是誰挑起的,真談起條件,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薩爾朗開始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多生一個男孩,薩瑪根本就是一個廢物,只會拖他的後腿!他被一個女人在臉上留下詛咒,膽小怕事,沒有足夠的能力帶領族人擔當他第一勇士的身份。薩爾朗忽而有種後繼無人的悲涼感。
他畢生都在跟烏紮父親争,終于在年邁的時候贏了他一回。他本來已經占盡了上風,誰知道烏紮沒死……烏紮沒死,甚至就在部落附近不遠處當起了他族首領。
他的一切都被大亂了。薩爾朗甚至有點羨慕烏紮的父親,能夠有烏紮這麽優秀的孩子。
“宿中、艮石,你們為什麽剛好出現在薩瑪遇襲的地方!別以為跟神明起誓了就可以無事,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薩爾朗并不信任坫提,也因為坫提,對神明産生了極大的懷疑。他雖然仍舊認可神明對部落族人的影響,但這不足以讓他全部的放心。
宿中和艮石早就對好了話,如果薩爾朗不問,他們也會找時機說出去。其實,這也是心虛的表現,還不如薩爾朗開口問了,更能令人信服。“我們看見薩瑪帶了一批毛皮和武器回來,擔心他會不會私拿,所以偷跟了上去。”
薩爾朗找到一個發火的由頭,當即大怒。“宿中,我記得我已經告訴你,薩瑪是為了族裏辦事,先拿一批回來能更加保護這些不被其它部落惦記。你為什麽不聽,你這是在違抗首領的命令,你知道嗎?”
宿中一副被罵得說出來話的樣子,族人被煽動了,開始對着宿中指指點點。年輕的勇士站了出來,他反駁着薩爾朗。
“可是首領,如果沒有宿中和艮石,我們就都被游散部落殺死了!他們殺了多少勇士,絕對不會手軟的。艮石和宿中救了我們,你不應該處罰他們。”
“對,不應該處罰。”
“他們救了我們。”
這是七位勇士第一次演戲,顯得有些不自然和生疏。但好在沒人想到他們會騙人,一時半會也沒引起懷疑。
對于七位勇士而言,他們肩上背負着使命。他們要打到邪惡的力量,懲罰背叛神明的祭司,以及推翻殺害前首領的現任首領。這些說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任務,稍有不留神,就會要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他們可是抱着必死決心戰鬥着的。比對戰游散部落時,還要更加堅定他們的信仰。
薩爾朗以為,七個勇士只是因為艮石和宿中的救命恩情所以激動,也沒多想。現在因為薩瑪被抓走,他已經亂了陣腳,顧不得那些細節問題。
薩爾朗只能裝出一副大義的好首領模樣。“好!艮石和宿中,雖然你們違抗了我的命令,違抗了你們的首領,但是,看在你們救了族裏勇士的份上,可以不降罰你們。不過,沒有下次,我是部落首領,我下的命令,由不得你們質疑。否則,到時候,我有理由相信,你們有背叛部落的嫌疑。”
薩爾朗直到這時候,還不忘了給艮石和宿中施壓。他關心的,仍舊是如何更好的保護自己的權利地位。薩爾朗知道,薩瑪必須活着。否則,他的那些親信,肯定會想要争奪第一勇士的位置……加上之前和坫提的矛盾,他的話,就沒有現在這麽有分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給《裴先生》修文的第一天。
一開始:(保持好心态)我肯定是上個劇情沒寫好,要不删了吧?重新寫也沒關系,順了就行。
漸漸的:(懷疑人生)感覺中間那段的人設把握得也不夠,可是從這裏改,就沒得改了吧?好幾萬字,不過不改也不行啊?
慢慢的:(懷疑自己寫文天賦)其實整篇文,我可能一開始人設就沒立穩,我根本沒有寫文天賦吧?
結果:(懷疑起全文人設、劇情、邏輯)我或許從填坑的第一天起就錯了。(尖叫捂臉)
最後:(崩潰)不,我是從第二章的最後開始崩的!懷疑人生,其實我需要做的不是修文,而是重新寫一本文吧!
以上……胖媽抱住自己和自己最後的倔強。
PS:感覺薩爾朗這老狐貍,恨不得重新生個孩子……2333
☆、誰的套路深
薩爾朗派了好幾隊人出發去找薩瑪。族裏人知道游散部落很可能就在附近,都害怕不已。薩爾朗的親信們,明面上答應得挺好,實際上只是随便帶人搜了一下,根本不把薩瑪的死活放在心上。
對他們而言,薩瑪死了更好。這種道理,就跟當初沒人選擇去救烏紮是一樣的。他們是背叛過一次的人,利益在前,也沒什麽信譽可言。
除了親信,薩爾朗還派了艮石等人去找,一方面,他想讓艮石宿中等人對薩瑪被抓的事情産生負罪感。另一方面,如果找不到,他還能沖他們問責。薩爾朗對薩瑪是否還活着,持樂觀态度。他跟游散部落首領打過交道,知道對方不是個離開前殺個人報複就會走的人。
游散部落從他這得了不少好處。現在他們被攻打,一定恨死了他,他們不會放過這個向他坑一筆的機會。薩爾朗知道,就算找不到人,後面他們也會自己出現。
只是,意料之外,等到了晚上,出去找人的勇士全都回來了,也沒半點游散部落的消息。族裏的篝火點得通亮,夜晚裏火光沖天。坫提繞着大篝火碎碎念,領着族人一起向神明祈禱。這個祈禱,沒有人願意。坫提不想大冷的冬天在屋外活動,族裏的女人小孩同樣被凍得瑟瑟發抖。就連那些剛從戰場上歸來的勇士們,心裏不平衡。族裏那麽重要的戰事,薩爾朗也沒讓祭司幫着做這麽大型的祈禱,可是到薩爾朗丢了兒子,他就利用祭司身份逼迫他們。
族人的不樂意,跟他們對薩瑪并無愛戴有關。薩瑪沒什麽領導能力,在神明見證前強迫過他的伴侶,甚至被它族祭司在臉上留下降罰詛咒。薩瑪根本沒什麽能令族人尊敬愛戴的地方。另一方,也是薩爾朗威信的下降。就連他的親信對這件事都有怨言,就更何況容易被煽動的族人了。
薩爾朗根本沒有把這些放在眼裏。随着時間的流逝,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整個部落,只有他自己在着急。這樣的情況下,作為一族首領,薩爾朗只能用強硬的态度威逼着族人。他自己,已經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了。薩爾朗滿腦子都是薩瑪不能死,滿腦子都是他第一勇士的地位不能被剝奪。
薩爾朗對權利的欲望和掌控,早就随着他□□成功漸漸失衡。在烏紮父親當首領,他還僅僅是個勇士的時候,他對薩瑪不是這樣的。當薩瑪接觸到權利,并且沒有能力駕馭的時候,薩爾朗對他的失望,抵消了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
薩爾朗在黑衣裏來回的走動,嘴裏不停的吐着白氣。
眼看他就要把矛頭對向坫提,忽然不知誰喊了一句:“有人來了!”
這一聲驚動了族人。薩瑪握起了他的長矛。長矛的尖頭上綁了一根零壹部落的竹箭,薩爾朗拿出了他勇士的一面,迎向了黑暗中的身影。
族裏勇士也紛紛拿起武器,女人和孩子瘋狂逃竄,一度撞到了一起。
黑暗中的人影越來越近,他們看清了對方手裏的火把。不是游散部落的人……
是零壹部落的人!
“烏紮!”
薩爾朗不自覺的叫出對方的名字,正在逃跑的族人紛紛停了下來。他們躲在勇士們的背後,呆愣的看着零壹部落族人一步步走來。
他們有十來個人,像是在拉着什麽東西……
大家探頭去看,忽然後被發涼。
是游散部落!
他們死了!
族人不受控制的議論,薩爾朗叫了兩次‘安靜’,都沒有聽他的。薩爾朗只能放棄,看着烏紮帶着零壹部落的人,将游散部落人的屍體親自送到他面前。
為了送來這些游散部落的人,零壹部落連竹筏都用上了。他們用藤蔓綁着竹筏,通過河面,把二十來具屍體拉了過來。零壹部落的勇士們舉着火把,黑暗裏,火光照亮了他們的臉。薩爾朗部落的族人只感覺到了恐懼。他們是真正的英雄,竟然殺了這麽多游散部落的人。
聯合戰争,零壹部落并沒有派人戰鬥,他們還以為,零壹部落的人,真的只有毒木箭呢。
薩爾朗看到游散部落首領屍體時,只覺一陣寒意。果不其然,後頭一個人,背了一具屍體,将它放在游散部落首領屍體旁邊。
是薩瑪!
薩爾朗忽然發力沖向烏紮,零壹部落的族人立即反應,塗有毒木汁的長矛當即指向薩爾朗。薩爾朗還揪着烏紮樹皮衣裏的皮毛,眼睛裏充滿血絲。
“烏紮!是你殺了薩瑪!”
“不是。”烏紮非常冷靜,随口應了一句。“他是被這個人殺死的。”烏紮準确無誤的指向游散部落首領。
跟過來的保爾廣忽然驕傲的擡起下巴。
“我們帶着俘虜回去沒多久,游散部落就對我們部落發起了攻擊。是薩瑪帶他們去的。”烏紮說到這裏,一把推開了薩爾朗,表情十分的憤怒。“我們的勇士進行反擊,這個人……”烏紮又示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游散部落首領。“見打不過我們,也逃跑不了,一怒之下,就把薩瑪殺死了。”
“這怎麽可能!”
即使烏紮掩飾得很好,薩爾朗還是從烏紮的眼睛裏發現了一絲得意。烏紮是明目張膽的在挑釁他!薩爾朗清楚的知道這點。
“不信,你讓你們的祭司檢查一下就知道了。薩瑪身上可沒有毒木箭手上的痕跡,他是被人用長矛刺死的。”
烏紮僞裝了薩瑪的傷口,将一切趨向合理化。烏紮知道薩爾朗不會信他,可是他只要部落族人相信就好。至于坫提,就憑他,還沒有什麽本事看出薩瑪身上的奇怪。他的匕首很小,傷口雖然深,但卻沒有多大的面積,用長矛一下就足以掩飾。
“烏紮,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薩爾朗威脅着烏紮,可是烏紮卻絲毫不怕他。
後頭坫提檢查薩瑪的屍體,确實沒發現什麽奇怪的,所以遲遲沒有發聲。薩爾朗知道,他被人擺了一道。烏紮的故事,看起來合情合理,一度連他都要相信了。可是烏紮的眼神不是這麽說的。烏紮有意的想要激怒他,故意讓他看出來,是在向他宣戰嗎?
烏紮帶來了游散部落二十幾具屍體,現在部落裏根本不敢再與零壹部落為敵。而且,他也已經沒有借口。烏紮甚至還說,是薩瑪帶游散部落的人去打的零壹部落。這樣一來,是明着把他們的矛盾攤開給族人看。族人只會一邊倒的議論薩瑪不是英雄,出賣聯合的部落。根本不會再去為薩瑪的死亡可惜。這裏二十幾具屍體,就是烏紮故事的最好證明。沒人能夠輕易的懷疑他。
“薩爾朗首領,你的兒子我們給你送來了,我們看在聯合部落的份上,沒有動他身上的一樣東西,他的皮毛還在他的身上,我們沒有拿他什麽。還有,游散部落的人留在這,竹筏我們得帶走,開春我們還用得上。”
烏紮用最平淡的語氣,把話說出了嚣張的感覺。他一個動作,零壹部落的族人果然就把屍體都卸了下來。就擺在薩爾朗部落裏,讓薩爾朗親眼看着。烏紮在昭告零壹部落的實力,這果然震懾了對方。除了薩爾朗,沒人敢往前一步。
烏紮帶着零壹部落的族人,沒再說一句話的走了。臨走前,保爾廣等人和宿中他們對視了一眼,許多事情不言而喻。
回去的路上,保爾廣還在念叨。這次的事情之所以能夠這麽完美,都是薩爾朗自作孽。如果不是他先煽動游散部落首領來攻打零壹部落,或許,他們還沒這二十幾具屍體來作證。
一開始,保爾廣等人按照烏紮的意思,把游散部落的屍體送過來。竹筏還在準備着,還沒離開部落,烏紮就回來了。以零壹部落的實力,把這些屍體運過來其實也用不了這麽長時間,他們是吃了頓飯,慶祝休息好,才過來的。也算對一下時間。
現在游散部落的屍體擺在薩爾朗部落裏,薩爾朗恐怕也不會再敢打零壹部落的主意。一舉多得。
保爾廣等人在高興,烏紮卻繃着臉,路越走越快。保爾廣不解的走上前。
看薩爾朗剛剛的表情,那個人應該是游散部落的首領沒錯。可是為什麽就沒人拍拍他肩膀說句做得不錯呢?
祭司大人是這樣,現在連首領也是這樣。
“首領,你走這麽快幹嘛?”
“阿雲在等着,我不能再讓她自己一個人待在部落裏。”
保爾廣表情忽變,總感覺被首領塞了一口什麽。
祭司大人怎麽就一個人在部落了?他們十幾個人弄來二十幾具屍體容易嗎?族裏還有勇士在保護呢!族裏好幾十人,難道都不存在麽?這有什麽好擔心的。
腦袋時聰明、時不聰明的保爾廣,沒來由在心裏吐槽着:不知道的,還以為首領趕着回去見伴侶呢。
作者有話要說: 被塞了一口:狗糧。
不知道為什麽,胖媽忽然感覺自己把《首領》寫成了王子複仇記……哦,不,說出來後才覺得更像。
說好的存東西,致富呢?
拉回來、拉回來!
☆、保爾廣的疑惑
烏紮殺了薩瑪,零壹部落對抗游散部落也算大獲全勝。零壹部落士氣大增,大家面上都帶着自豪的笑容。
只是,當他們看到不足二十人的俘虜,心裏還是挺糾結的。游散部落這次出動了那麽多的勇士,怎麽可能只有這不到二十人的俘虜。等開春了,他們是要在各個交易日上進行交易的。他們不遠跋涉到這裏,不可能只有這點人。
當天夜裏,烏紮帶着勇士們回來,大家簡單休息了一下。第二天就趕忙恢複陷阱,再次投入勞動。因為俘虜們來自不同的部落,他們的語言溝通成了最大的障礙。巴托本來負責這件事,但是最後自己問話問到崩潰,只能去求救烏雅。
烏雅本來就負責帶領女人們幹活,只是現在是冬天,大家都進入休整狀态,她也就閑了不少。烏雅帶上巴娜,兩人一同去跟俘虜們交流。因為是女孩,俘虜們平靜了不少,沒有那麽害怕,也沒那麽抗拒了。
他們被帶來這裏,在大雪的冬天住進了溫暖的屋子裏,還有着火堆烤身體,這對他們來說,是不敢想象的。他們都只是女人和小孩,根本沒有反抗能力。游散部落把他們抓來,他們的命運除了被吃,就是被賣。女人還好,小孩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好幾個年齡小的,都已經喪命,對此,他們已經是充滿絕望。
烏雅和巴娜将這些俘虜視作自己部落未來的族人,因此也沒怎麽戒備。進門後沒有關上門,只是微微掩着。烏雅和巴娜煮了熱水來暖和這些俘虜的身體,他們虔誠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抿着。
忽然,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站起來沖出了門去。他只想活命,而掩着的門剛好給了他機會。小男孩身上除了一件遮體的獸裙什麽都沒有。他出了屋子,腳踩到雪地裏,被凍到失去知覺。
屋子外頭,是零壹部落正在準備訓練的勇士們。他們只是看着這個孩子,也沒什麽別的舉動。小男孩吓得連連後退,想要換一條線路逃跑。忽然,他後背撞上了什麽。小男孩轉身擡頭,看到了一個穿着厚重獸皮衣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
是聶小雲沒錯。
聶小雲來到這裏好幾個月,是曬黑了一些,但是和這裏人的原始自然黑相比,她依舊白得出衆,人群中一眼就能把她認出來。聶小雲昨天聽烏紮說了俘虜語言的問題,這種情況,求助零肆七再好不過。只是今天的天氣有低了幾度,聶小雲偷懶多睡了會,這才裹得像只過冬熊一樣的過來。
有一種冷,叫做覺得別人冷。
聶小雲還沒走進就發現了這個小男孩,光是看着他,渾身都抖三抖。
聶小雲很勉為其難的拿下自己的披風樹皮衣給他裹上,這個年級是抱不動了,但是指指屋子,還是能讓他理解的。
平白無故得到溫暖樹皮衣的小男孩,看着眼前笑得燦爛的女人,放松了全部的戒備。他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好意,破天荒主動回到了屋裏。聶小雲看着他進去,回頭跟訓練勇士的烏紮打招呼。
“烏紮,這裏交給我了。”
“小心點。”烏紮皺着眉頭,很不放心的囑咐。
旁邊保爾廣的表情,可以說是非常的奇怪。昨天晚上,保爾廣回了家,把首領趕着回部落的事情當玩笑說給妻子三紗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三紗表情嚴肅的捂住了他的嘴。甚至讓他向神明起誓自己絕對不會再胡亂說這個。
當時,保爾廣是把這個認為是妻子對祭司大人的崇拜,不允許別人胡說。但是……
首領對祭司大人,每次給他的感覺都很奇怪。
烏雅和巴娜進去的時候,首領囑咐的分明是:一定要讓俘虜們說出其他俘虜在哪。
然後祭司大人來了,首領囑咐她:小心點。
保爾廣非常勉強的說服自己,這是因為祭司大人真的很需要人保護。
話說……
祭司大人來自的部落,允許祭司擁有伴侶嗎?可是,祭司大人是神明的使者啊……不應該講一生奉獻給神明嗎?這也太奇怪了吧?
保爾廣不是個糾結的人,想不通事情,也就不去想了。
聶小雲那邊朝烏紮點頭,進了屋子。這個屋子是好不容易騰出來的。屋子不大,十九個俘虜,女人小孩也都擠在這裏。
“祭司大人。”
烏雅和巴娜見聶小雲來了,連忙給她讓開地方。其實,也不過就是火堆旁邊的位置而已。聶小雲看屋子裏的俘虜都避開火堆,身上更是衣不遮體,當下又一個哆嗦。
“烏雅、巴娜,你們去各家問問,有沒有多出來的大衣,有多的,就做個記號帶來。你記錄一下,記得拿的哪家。多收些過來,每家都問,看他們都冬成什麽樣了。還有,我屋子裏還有多的山藥,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從我那拿,給他們煮點吃的。”
“祭司大人,這不好吧……他們現在還不是我們部落的人。”
“這個聽我的。”
否則,等到語言溝通好。他們成為零壹部落族人,也都凍死了。
烏雅和巴娜不敢反駁聶小雲,只能聽話去辦。游散部落的俘虜們,就看着這些人給他們送來衣服,還拿東西給他們吃。雖然這些吃的很奇怪,不是肉,也不是果子。但卻很香,是完全不一樣的。
聶小雲自進屋以來就一直在忙活他們的溫飽問題,零肆七卻監視着這些人的語言和行為。這一判斷,竟然發現這裏還是多個小集體。存在三、四種不同的語言,真是讓人有夠頭疼的。
最先得到樹皮衣并且逃跑的那個小男孩一直觀察着聶小雲。他不知道這些人要對他做什麽,可是他感覺到了善意。他被游散部落抓到,走了好遠路來到這裏,經歷了最可怕的事情。或許是因為他是個孩子,對游散部落的一些行為非常的敏感。他知道游散部落沒有食物的時候會吃掉他們。他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一開始找到機會才想逃跑。
但是現在,他覺得這些人不想殺他們。她們給了他保暖的奇怪獸皮,還給了他們熱的水和能夠吃飽的食物。在游散部落,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什麽像樣的食物了。
小男孩忽然挪動位置,跑到了前頭,對上聶小雲。
“你怎麽了?”聶小雲盡量親和的問着話,然後就聽小男孩叽裏呱啦說了一堆聽不懂的。
小男孩語速很快,零肆七什麽都沒翻譯出來。
有些事情便是這樣,一回生二回熟。聶小雲引到小男孩說話的過程不要太順利。跟烏紮那時候完全不一樣,沒有定點的多餘的廢話。
聶小雲本以為,小男孩是想要點保暖的樹皮衣,或者是再多要一口水。可是她沒想到,小男孩竟然是想讓她去救人。
聶小雲用了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完成了零肆七對小男孩語言數據的收集,讓它變成一個基礎翻譯工具。反正什麽:求你,施展愛心、恩情、感動,山洞有人。
她一點都不意外,甚至能微笑着接受呢。
聶小雲也不會只問一個人就行動,畢竟這小男孩之前還想着逃跑。雖然小男孩很着急,聶小雲也不想把所有的賭注押他身上。聶小雲又找到一個跟小男孩同種語言的女人,問過确定真的還有一部分俘虜被藏在山洞,她當下就找了烏紮。
原來,當初游散部落收到薩爾朗故意洩露的消息,他們首領就把大部分的女人,都是身體健康,長得還行的,藏到了一個山洞了。除此之外,年紀小的小孩也藏了一些,當做是儲存的食物。
烏紮分析,對方大概是想要兵分兩路,他們的首領來攻打零壹部落,奪得零壹部落後,再去把那些女人和小孩接來。游散部落的首領可能也是看中了零壹部落是降罰之地,沒人敢輕易進來,所以才選的這裏。
游散部落的人明顯有眼界,不像薩爾朗一樣。薩爾朗他們是因為這裏是降罰之地,而不敢輕易進來,游散部落的人則是嗅到了危險。他們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不會輕易進攻這裏。給自己留條後路,也可以理解。
小男孩之所以會那麽着急,是因為他的媽媽也在哪裏。他知道那裏沒有水沒有食物,被關在那個山洞,肯定活不了。雖然小男孩說那裏沒有人把守,烏紮還是帶了族裏勇士,準備一起過去。小男孩堅稱自己認得路,烏紮也不敢輕易相信他。畢竟這裏對于他而言是個陌生地方,冬天大雪地裏,最容易迷失方向。烏紮還是将和小男孩說同樣語言的女人帶上了。
聶小雲堅持要去,理由也很簡單,她是在場所有人裏,唯一一個能充當翻譯的人。或者說,擁有翻譯機器的人。為了這個,烏紮和聶小雲難得出現了分歧。
“烏紮,你得帶上我,我知道你擔心,但是游散部落的人已經死了。”
“我們不能确定他們全死了。”
“他們首領都死了,還會有什麽族人。”
“不行,太危險。你待在家裏。而且很冷,你走不過去。山裏的雪很深,沒人清理,你根本走不過去。”
“我可以的!我可以給自己弄雙好走的鞋。上次你試了不說很好用嗎?我們還說要推廣的。”其實那也非常簡單,就是一個增加受力面的原理。用竹子給鞋子編出雙翼,增加鞋子的受力面積,人走在雪地上,腳就不會陷下去。
“不行。”
“你怎麽就只會說不行!這裏只有我能聽得他們說的話,你不帶我去,你怎麽知道他們說哪?”
“他們可以用手指。”
聶小雲見識到了烏紮的頑固。這就跟實驗室裏,堅持自己實驗步驟,死板不懂變通的老頭一樣令人頭疼。聶小雲正想當着所有族人的面,狠狠晃一下烏紮腦袋,讓他知道一下自己這個祭司的厲害。
聶小雲的擔心烏紮不懂。以前的事情,狩獵也好,布置陷阱也好,聶小雲從來沒有插手過問,那是因為聶小雲對烏紮的信任。可是現在,畢竟存在很大風險。大家都知道游散部落的俘虜不可能只有這些人。可大家都不确定,游散部落有多少人。萬一這個小男孩騙人呢?萬一他是游散部落安排的呢?
不是說絕對,只是有這個可能。烏紮甚至根本聽不懂小男孩說的話。小男孩和女人一旦勾結,把烏紮他們帶到山溝裏,自己一轉身就跑了,烏紮他們怎麽辦?進入游散部落的陷阱又該怎麽辦?
帶上她,至少規避點風險不是?
“烏紮,我要去。而且你們找到人,也只有我能跟他們溝通。我需要更多的跟他們交流,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