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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玷葦将這一切告訴坫提,而坫提卻不以為然,說着玷葦反正就要成為薩瑪的伴侶了,讓玷葦忍耐。玷葦不知道薩爾朗答應了坫提什麽樣的條件,讓坫提如此狠心将她作為交換。坫提還是在玷葦一直哭泣的情況下,才随口答應玷葦,願意幫忙去跟薩瑪談談。
薩瑪放肆的舉動讓玷葦更加決定出逃,在一個清晨,玷葦帶上了一張大獸皮,準備将它獻給聶小雲,以得聶小雲收留。
玷葦奇怪的舉動并沒有引起族人的重視,玷葦作為坫提的孫女,坫提有需要外跑的事情都交給了她。像是一些草藥的采摘,這些坫提都不會交給旁人去做,可是坫提老了,自己又不想跑太遠。玷葦帶上獸皮采藥遮掩,這是常有的事情。
沒人把這個放在心上,包括正好出門看見玷葦逃跑身影的薩瑪。只是薩瑪卻跟了上去,薩瑪想要得到玷葦,這像是一種征服的快感。好像如果能在神明見證前達成,就能顯示他的厲害一樣。薩瑪對玷葦垂涎已久,但是玷葦的眼睛裏一直就只有烏紮,薩瑪不服氣,嫉妒很仇恨讓薩瑪對玷葦産生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可是坫提警告了他,坫提說自己已經将見證之事告知了神明。只要他在神明見證前得到玷葦,沒有經過祭天見證,讓神明空等,神明就會詛咒他。薩瑪雖然不服氣,但是還是非常懼怕坫提所說的神明詛咒,因此,他也只是想跟上去,跟玷葦玩玩。
只是薩瑪很快就發現了玷葦的不對勁。她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跑了起來,她一邊跑一邊回頭,像是有什麽猛獸追着一樣。薩瑪慢一步發現,原來玷葦是想逃跑!
此時,薩瑪和玷葦已經有了一段很長的距離。薩瑪抄小路去追,等他繞到河邊的時候,看見玷葦正在游泳到河對岸。玷葦是個女人,并不大會游泳,跟別說她是坫提的孫女,根本沒有受過什麽苦,游泳過這麽寬的一條河,對她本身就是個危險的挑戰。
薩瑪眼看玷葦要離開,也顧不上其它跟着追上。玷葦入水的驚恐以及逃跑的緊張蔓延着,這使得她顧不上回頭看看,自己是不是正在被人追着。眼看薩瑪就要追上玷葦,他忽然改變了注意。薩瑪想要看看,玷葦究竟要跑到哪裏。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恨意讓薩瑪失去了理智,他猶如黑暗中兇殘的猛獸般盯着玷葦。玷葦只顧上慌忙逃竄,滿心想着尋求烏紮的保護。薩瑪一直跟着,看着玷葦停在那恐怖的骷髅頭畫前。
沒人敢随便跨入降罰之地,玷葦也是一樣。但是這裏距離烏紮他們的部落,還要走上一段距離。曝曬幾乎要将玷葦曬暈,不一會,瞬間下起了瓢潑大雨。玷葦這才想到去喊,她的叫喊聲,在暴雨聲中根本傳不出去。玷葦沒有放棄,繼續大喊着。
薩瑪從來沒有見過玷葦那麽卑微的樣子。她是族中最貌美的一個,還是坫提的孫女,從來都是擡着頭看人,沒人會不尊敬她。她不願意給他好臉色,在他親吻她的時候瘋狂的掙紮,甚至一度想要抓起石頭打她。這樣的玷葦,就這麽站在雨中,可憐得猶如一頭幼獸,瘋狂的叫着烏紮的名字。
薩瑪氣紅了眼,即使他們還沒有在神明見證下成為伴侶,可在薩瑪看來,玷葦就已經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拒絕着他,反而向他的仇人求助。
薩瑪走過去,準備将玷葦抓走。可是玷葦的叫喊聲還是吸引了零壹族人注意。事實上,這裏附近聶小雲專門派了人把守,藏在草叢裏,一旦有情況就去通知。
趕來的是烏雅,烏雅一聽說玷葦在這裏,急急忙忙丢下手裏的樹皮衣就跑過來了。烏雅曾經在薩瑪手中過着惡魔般的日子,那時候她靠着的是巴托的救濟,以及玷葦的安慰撐過來的。玷葦有難,烏雅當然坐不住。
玷葦一看到烏雅就哭了,她因為冷不停的發抖,将自己的遭遇說得斷斷續續。玷葦不願意嫁給薩瑪,但是烏雅其實也幫助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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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之前說的,女人充其量最多只是交易品。女人們的伴侶是誰,只取決于他們父兄的決定。因為他們提供給女人們食物,他們養着她們,所以她們理當為他們帶來利益。坫提養着玷葦,如今他要玷葦嫁給薩瑪,沒人能說上話。更何況,坫提還是一個祭司。
看到烏雅無措不搭話的模樣,玷葦憤怒了。她一把推開烏雅。“烏雅,你也曾經是薩瑪的伴侶,你應該知道薩瑪有多可怕。你怎麽可以不幫我!”
“可是玷葦,我沒有辦法……”
“我要見烏紮,我要見烏紮!讓你哥哥來!”
“玷葦……”
“讓烏紮過來!”
烏雅還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玷葦,她什麽都聽不見去,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她張口閉口只是叫着她哥哥。如果現在求助的是別人,烏雅一定不會幫助她,因為幫助一個部落叛徒,并且收容她,這對與他們來說是一個可怕的麻煩。
更不用說兩個部落距離得這麽近,而且薩爾朗等人,跟他們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難保薩爾朗會借此機會為難零壹部落,烏雅知道,自己不能拿全族人的性命開玩笑,現在大家都在為了冬天忙碌,他們對生有着極大的欲望。就像聶小雲祭司說的,他們不能沒有對生命的敬畏。
可是這個人是玷葦,她曾經幫着過她。
玷葦看烏雅答應了要去叫人,就讓她幫忙把聶小雲也一起叫來。烏雅明知道,聶小雲更善良,更有可能答應收留玷葦,可她卻先去找了烏紮。
聶小雲祭司太善良了,她是真正的神明使者,越是這樣,烏雅就越想要保護聶小雲。在烏雅心中,聶小雲是一個哪怕僅僅是種不成山藥,也要自私自責很久的偉大祭司。這些她在坫提身上從來沒有見到過。
聶小雲祭司是真正在保護着族人,哥哥把聶小雲祭司保護得很好,哥哥說了,聶小雲祭司,或許在自己原來的部落裏,是受人供奉,不需要幹活的。可是聶小雲祭司卻願意為了他們下地,大雨天跟他們一起收樹皮衣……
烏雅想要幫助玷葦,但是她更想要保護聶小雲。如果聶小雲因為收留玷葦,給部落造成什麽麻煩,她一定會非常的傷心難過。明明聶小雲祭司,那麽的善良……
烏雅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如果要決定玷葦的去留,烏雅希望那個人是烏紮。她的哥哥是首領,他本來就應該承擔着這一切。而不是,把這一切交給柔弱善良的祭司大人。
可是烏紮到底是烏紮,他令烏雅失望了,他是一個非常理智的首領。有那麽瞬間,烏雅覺得烏紮有些冷血可怕,可又有那麽一瞬間,烏雅覺得烏紮是個強大的首領,是個能保護族人的偉大首領。
烏紮趕走了玷葦,非常的堅決,并且特意趕在聶小雲到來之前。
作者有話要說: 小姑子實力護嫂……
本來就應該承擔這一切的哥哥,心裏頭拔涼拔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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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瑪的瘋狂
玷葦沒有想到烏紮會這麽的絕情,她緊緊拉着烏紮的手,痛苦的哀求着,她帶來的獸皮掉在地上,和泥水混合在一起,珍貴的獸皮就這麽任由踩踏着。
“烏紮,你不能這麽做,爺爺要我成為薩瑪的伴侶啊!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這裏的零壹族人并不是烏紮原先部落的人,他們充滿了好奇,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女人要這麽瘋狂的拉着首領。以他們的審美觀來說,玷葦可是個難得的美人。
“我不能這麽做,收留你,薩爾朗他們是不會放過部落的。”
“可是我要變成薩瑪的伴侶……烏紮!”玷葦充滿了絕望。“我對你怎樣難道你不知道嗎?”
烏紮忽然嚴肅了表情,伸手拽住玷葦将玷葦拉到另一邊,避開族人和烏雅。烏紮素來木然的表情忽然變得兇狠銳利。烏紮壓低聲音。“玷葦,我父親怎麽死的你應該最清楚!”
“我……”
“別跟我說那是神明的意思!”玷葦想要解釋,卻被烏紮一句話壓下。“他是玷葦和薩爾朗害死的。你是玷葦的孫女,是我和烏雅的仇人,我為什麽要救你?”
玷葦被烏紮吓得臉色蒼白。這是完全陌生的烏紮。他的表情,他所說的話,好像是在宣告,他已經不懼神明了,他将她的爺爺認定為謊言者,堅信爺爺虛傳了神明的旨意。烏紮的意思很明白,他想要坫提死。
“烏紮,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
玷葦本來以為,烏紮離開了部落,就不會再記着這件事了。
“你走吧。”烏紮推開玷葦。“你受坫提庇佑,就不可能是無辜的。而且留下你,我的族人會遭遇危險,我是他們的首領,我不可能這麽做的。”
烏紮宣告完就離開了這裏,玷葦想要再次去求,被零壹族人攔下,又因為不敢踏入神明降罰之地而畏縮。玷葦改變策略,跪着苦求烏雅。這讓烏雅特別的為難,有心無力。就在此時,烏雅聽見聶小雲的聲音,聶小雲是在前面跟烏紮撞一起了,正說着話。烏紮正攔着她過來。
玷葦拉着烏雅的手再次懇求,玷葦的想法很簡單。烏紮都不願意接受她,更何況是聶小雲。但是烏雅比玷葦更急,烏雅害怕聶小雲答應玷葦,不是因為答應玷葦不好,而是怕聶小雲跟烏紮産生矛盾,祭司和首領之間,最忌諱的就是二心。
烏雅一時着急,拽開了玷葦的手,急忙就朝聶小雲跑了過去。玷葦就這麽看着烏雅的背影,看着她跑到了聶小雲身邊。
玷葦莫名感覺到一種羞辱。烏紮以前雖然不怎麽說話,一直避着她,但是從來沒有這麽狠心過。他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因為這個新部落的祭司。都是因為這個祭司的出現,所以一切都變了。就連烏雅也是!或許薩爾朗說得沒錯,聶小雲就是一個可怕的女巫。,她操縱了一切,讓烏紮和烏雅都迷惑了。
玷葦站起了身,抱起地上髒兮兮的獸皮,眼神漸漸充滿了仇恨。兩個零壹部落的族人看着,面面相觑,忽然都感覺到了害怕。
玷葦轉頭走了。玷葦知道,她必須快點趕回去。零壹部落不願意收留她,那麽她就不能讓部落發現叛逃,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玷葦已經想好了圓謊的話,就說她出來摘果子,為了躲雨所以跑摔了,再後來說自己迷路了就行。
玷葦回去的背影非常的落魄,烏雅那邊正看烏紮把聶小雲騙走了,烏雅擔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玷葦,最後咬牙追了出去。烏雅想告訴玷葦,薩瑪喜歡她,只要她不去反抗薩瑪,薩瑪不會為難她的。烏雅只能做到這些,她不過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女人罷了。事實上這裏所有的女人,都是這麽的柔弱無助。
烏雅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如果硬要說出她跟別的女孩不同的地方,那大概就是她十分的堅強。烏雅是目睹自己父親死亡,親身經歷了叛變的人。她從首領的女兒變成一個寄人籬下的階下囚,沒有了父親,也沒有了可以依靠的哥哥。曾經,烏雅并不敢像玷葦那樣奢想,從來就沒有什麽勇氣去主動喜歡什麽人。可是她依舊是個女孩,依舊對自己的伴侶存在過幻想,對自己的未來飽含希望。
薩瑪毀了那一切,她忍受着薩瑪對她的施暴,咬牙抵抗這那些仇人。她堅強的活了下來,她是個勇敢又善良的女孩。烏雅想幫助玷葦,雖然她什麽都做不到,但是她希望自己可以盡所能的幫助她。哪怕只是跟玷葦說說話。烏雅堅定着這些,因為在她無助的時候,玷葦的一兩句話,都能讓她感覺到溫暖。
玷葦一直在跑,只是等她跑到山林裏,卻忽然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玷葦瞪大眼睛掙紮着,可是毫無反抗能力的她,只能被人拖着帶走。也就是不久,烏雅追到了這裏,她看着四周,見不到玷葦的身影就四處找尋。
玷葦被人拖拽到了一處,她被狠狠的摔下。玷葦害怕的蜷縮在一起,只是見到薩瑪的時候,卻松了一口氣。
部落的女人在外面的時候,最懼怕的就是兩件事,第一是猛獸,第二就是抓人的游散部落。這些部落會四處走動,他們居無定所,來到哪裏就抓哪裏的女人。這些女人會被他們帶走,去往另一個陌生的地方進行交易。沒人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出現,也沒人知道他們在不在這裏。一旦被抓走,再想回來,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玷葦本來以為自己遇到了游散部落,發現是薩瑪,她當然要松這一口氣。
可是很快的,玷葦就發現,遇見薩瑪,其實并不比遇見游散部落要好多少。薩瑪在玷葦面前,一向是讨好奉承的模樣,玷葦也習慣了拒絕這樣的薩瑪。可是今天薩瑪的表情大不相同,他兇狠可怕,面部猙獰,恐怖的情緒一下子蔓延到玷葦身體的各處。玷葦見過這樣的薩瑪,在他面對烏雅的時候。
玷葦蜷縮着後退,薩瑪不急不慢的靠近。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玷葦。“玷葦,你竟然向來投靠烏紮,你判族了知不知道?”
玷葦一聽到叛族這個詞當場吓得發抖。叛族,是要被殺死的。
“薩、薩瑪,你別胡說!我只是來這裏迷路了走到這裏。你有什麽證據,我爺爺不會相信你的。”
“你敢向神明起誓嗎?”
玷葦臉色蒼白,她明明已經害怕得全身發抖,卻仍舊不肯服軟。因為玷葦知道,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承認的事情。她的爺爺是祭司,只要她不承認,沒人可以拿她怎麽樣。而且,薩瑪也拿不出證據。
“如果有需要的話。”
薩瑪忽然笑了,顯得有些瘋狂。“我忘了,坫提敢冒充神明旨意,你是他孫女,自然也不會怕。”
“你胡說!”
“我胡說?你爺爺不就是冒充神明旨意殺了烏紮父親嗎?你竟然還來求他?真是可笑!”薩瑪的表情漸漸有些失控,他繞着玷葦來回走動着。“你竟然來求烏紮、你竟然來求烏紮。我那麽喜歡你,可是你從來不拿睜眼看我!為什麽?因為你覺得我不如烏紮嗎?烏紮他算什麽?他現在什麽都不是,那個什麽零壹部落,如果不是躲在降罰之地,我能帶人把他們全殺了!他們一共才多少人?我根本不放在眼裏!”
“烏紮就是比你好,什麽都比你好。你的第一勇士是假的!你連帶領族人填飽肚子都辦不到!”
玷葦的話明顯是火上澆油。薩瑪最讨厭聽到的就是自己跟烏紮的比較。更何況玷葦是他喜歡的女人,馬上就是他伴侶的女人。薩瑪本來就不是個有好性格的人,否則他也不會那麽對烏雅了。他只是一直在忍,沒有将這些發洩在玷葦身上而已。
薩瑪忽然撲向玷葦,玷葦身上僅僅遮體的獸皮被薩瑪一把扯掉,玷葦瘋狂的大叫掙紮,她滾在地上,正下着雨,地上潮濕泥濘,一向愛幹淨的漂亮玷葦,如今只顧得上逃命。可是她只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不需要怎麽勞作的女人。她的力氣比一般女人還要小,更何況是對抗薩瑪了。
薩瑪只想發洩自己的□□,他很快就得逞了。他抓着玷葦的手臂,将她擒得死死的。玷葦的掙紮只換來他的大笑。薩瑪喜歡征服,這是他在烏雅身上發現的。烏雅每次都這麽掙紮,他享受征服的快感,以及蹂蹑的滋味。
玷葦大哭着,她感覺到了烏雅每次在屋子裏的絕望。她在外面看着,從來沒有想過進去救她。她只是覺得害怕,并且慶幸這一切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玷葦知道,如果沒有烏雅幫她擋災,薩瑪一定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的。可是烏雅畢竟是烏紮的妹妹,每次發現烏雅被薩瑪施暴後,玷葦也總還是會去安慰她。希望她能堅持下去,希望她好過些……
玷葦腦子裏一片空白,所有的掙紮都是下意識的。直到她發現自己身上輕了許多,侵犯她的人從她身上移開了。玷葦睜開眼睛縮到一邊,卻發現是烏雅拿着木棍,烏雅氣洶洶的攔在她和薩瑪的中間。而薩瑪正半跪在地上,手撐着後腦勺,薩瑪搖着頭,明顯是被打暈了。
“烏雅?”薩瑪擡頭,看見烏雅那一刻滿是不可置信。“你竟然敢打我!”
或許是曾經征服過,或許是曾經忍受過,薩瑪的滿是震驚和烏雅的堅定形成鮮明的對比。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的胖媽更新是非常、非常、咳……
但是胖媽發現自己被催更了。。。唉,在假裝看不見和爬起來更新之中,胖媽想了想,還是選了後者。
☆、第一次立法
盡管烏雅在面對薩瑪的時候還是害怕得發抖,但她卻沒有逃跑,烏雅想保護玷葦,這個念頭強烈過面對恐懼時的畏縮。這個為別人出頭的勇氣,是聶小雲給她的。以前的烏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像所有人一樣,依靠着父親和哥哥活着。可是聶小雲給了她新的希望。她有了勞動價值,能夠帶着女人們參與到勞動中來。她們也可以為了族中做出貢獻。
就是因為這樣,烏雅受到了比以前首領女兒還要更高的尊重。以前這些人尊重的是她的父親和哥哥,現在這些人,尊重的是她自己。這讓烏雅無形之中有了鬥争的勇氣。如果說還有別的什麽,那就是聶小雲對待女人平等而親和。烏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聶小雲也是女人的原因,她的從不低看态度,無形之中改變了男人們的想法。對于現在的聶小雲而言,薩瑪已經沒有那麽的無法對抗了。
薩瑪甩了兩下頭,努力平息自己頭疼的感覺。薩瑪站起身,從一邊的矮樹上折了截樹枝。薩瑪氣勢洶洶,像極了吃人的大虎。玷葦害怕的在烏雅身後尖叫。
“烏雅!救我!救我!”
烏雅才擡起棍子,薩瑪已經将她狠擊倒下。薩瑪是真的動了氣,他揪着烏雅的頭發,使勁的打她。烏雅掙紮尖叫着,玷葦看了一下烏雅掉落在地上的木棍,再看了看發狠的薩瑪,她當即站起來,連滾帶爬的逃跑了。
薩瑪把烏雅扔在地上,像以往烏雅當他伴侶時一模一樣。薩瑪想去追玷葦,誰知又被烏雅住住腳踝。
“你不能去!”
“烏雅,現在有了烏紮,你就什麽都不怕了是不是!”
薩瑪踩傷了烏雅的手,骨頭脫臼的咯吱聲在大雨下并不清晰,可是烏雅的慘叫聲卻恍若耳邊。薩瑪看見烏雅這痛苦的模樣,似乎有了一些曾經是伴侶時的快感。薩瑪抓起烏雅的手腕,也不管她有多痛苦,只是拖在樹下,将沒在玷葦身上發洩完的欲望,發洩在烏雅身上。
烏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逃離薩瑪以後,還會再遭遇這樣的噩夢。她不聽的掙紮叫喊着。從玷葦到烏紮,甚至是她的父親。她向神明祈禱,卻沒有辦法像玷葦那麽的幸運。
聶小雲等人是在一個多小時後找到烏雅的。雨變小了許多,烏雅癱倒在大樹下,渾身沒一件遮體的東西,眼神空洞而絕望,像塊破布一樣。
部落的活動性很高,加上下了大雨,所有人都去躲雨了,看不見烏雅,也沒人把她消失聯系到一起。聶小雲也是後頭見雨大了幹不了活,想找烏雅商量點事,哪裏問了都沒有,聶小雲就帶着族人去找。
找到烏雅并不難,有零肆七在。可是早在之前,烏雅已經受到傷害了。她只是一直無助的躺在這裏。
烏雅這個情況,幾乎所有人都能猜出她經歷了什麽。聶小雲情緒有些失控,讓族人全部轉過身去。
因為是聶小雲出部落,所以這裏除了女人,還有幾個男人,聶小雲不喜歡他們看着烏雅時露出的憐憫。那個傷害了烏雅的禽獸,連烏雅身上的獸皮都帶走了,聶小雲找來大葉子給烏雅遮體,手卻一直在發抖。烏雅整個人冰冷極了,這裏一下雨,溫度就是驟降,烏雅已經不知道在這樣低溫的情況下待了多久。
聶小雲的身形本來就比這裏的人小許多,她想扶起烏雅,是件異常艱難的事情。烏雅也一點都不配合,聶小雲沒辦法,就叫了幾個女人一起幫忙。
大家一起把烏雅帶回了部落,現在的烏雅跟巴娜一起住,除了巴娜,所有人都被聶小雲趕了出去。聶小雲用樹皮衣包住烏雅。房間裏原本就有禦寒的火,也被加大了些。聶小雲跪在烏雅身邊,幫她擦拭着身體。聶小雲知道,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身為女孩,會有多難受。
“烏雅,你聽着,你要堅強。一切會好過來的。”聶小雲來到這裏這麽久,也早就知道這裏人的道德觀有多麽薄弱。他們的禮義廉恥是散的,當生存尚是威脅的時候,一切的規則都圍繞着它制定。
男人不覺得将自己的伴侶、甚至是自己孩子的母親用來交易,換取一小塊肉有什麽問題。女人屈服于男人,只能盼着男人能夠不那麽心狠,卻沒有任何的反抗手段。或許對于外頭的女人來說,她們也只會覺得烏雅不夠幸運,然後暗自告訴自己不要随便一個人離開部落。她們或許,連譴責都不會。
“烏雅……”聶小雲猶豫了一下,讓巴娜出去。聶小雲發動自己的光手環,輕輕撫摸烏雅的臉。烏雅一直呆滞的眼神這才稍稍有了活力,她看向聶小雲,眼眶裏一瞬間就滿含淚水。“烏雅,是誰傷害了你?你可以說出來。我以神明起誓,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烏雅撲向聶小雲,在聶小雲懷裏發抖。她太冷了,渾身冰涼,聶小雲接觸到她皮膚的那一刻,也忍不住縮了一下。可是那之後,聶小雲卻緊緊抱住了她。
聶小雲一一篩選部落裏的人選,無論是誰,她都不能忍受這樣的人繼續留在部落裏。
“是薩瑪,薩瑪他來了這裏。”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聶小雲非常的詫異。“薩瑪,他怎麽會過來?他們部落打什麽主意?”
烏雅搖頭。“不是的。只有薩瑪自己,他跟着玷葦來的。他想要欺負玷葦……”
“那玷葦呢?”
“她跑了。回去了吧……”說到玷葦,烏雅的眼睛裏是難以掩飾的失落。
她心甘情願的去救玷葦,也并不希望玷葦回報她一些什麽。她認為她們是朋友。可是玷葦頭也沒回,她那麽絕望的求助着,那種感覺,讓她仿佛回到了還是薩瑪伴侶的時候。
這裏人的貞潔觀念并不強,烏雅只是被吓到了,被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吓到了。她甚至覺得烏紮回來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她還活在薩瑪的手下,任由他擺布着。這令她無比的恐懼。
“烏雅,你是個堅強勇敢的女孩子。我為你感到驕傲。”
聶小雲雖然身形上比烏雅要瘦弱,但事實上,烏紮說不定比聶小雲小多少,更何況烏雅還是烏紮的妹妹。聶小雲對着烏雅的時候,總是親切的待她,在聶小雲看來,烏雅就是一個受盡磨難的可憐孩子。
“為什麽?”
烏雅不解的看向聶小雲,聶小雲捧着她的臉,發現她臉色蒼白。火堆上煮着的姜湯開了,聶小雲取下用葉子扇風,想讓烏雅不那麽燙的時候喝下去。
“因為烏雅你救了玷葦。如果不是你勇敢,你根本不可能做到不顧危險的救她。你的精神神明也會感動。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先喝下姜湯,先別讓自己生病了。”
烏雅非常的狼狽,她身上沾滿了泥土,頭發也都打結到了一起。相比于還在默默發抖的聶小雲,烏雅已經鎮定了很多。
聶小雲安撫了很久,最後還是烏雅讓她離開的。聶小雲莫名慶幸這裏人淡薄的觀念,她非常害怕這些會給烏雅留下陰影,害怕她有什麽不測。好在,烏雅很堅強。
聶小雲走出屋子的時候,發現族人都在看着她。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守在門外。聶小雲讓大家散去,私下和烏紮商量了這件事。烏紮很明顯是憤怒的,他沒有說話,但提到薩瑪的時候手很明顯握得非常緊。
“我要去找薩瑪,我要跟他進行生死決鬥。”
“是,但是不應該只有你去。”聶小雲這也算是難得的認真。“我得告訴族人,這樣做是不對的,是必将受到神明懲罰的。零壹部落的族人被欺負了,我也得告訴他們,這不是一家的事情,是全部落的事情。”
這是聶小雲随後意識到的。當她問着烏雅究竟是誰傷害她的時候,她真的很害怕,不知道怎麽處理那個‘兇手’才好。把他驅逐出部落,他很可能是死了,也很可能是投靠了別的部落。如果他投靠了別的部落,那麽部落的秘密就會洩露,那就是将整個部落限于死地。可是殺了他?哪怕是照着聶小雲時代的刑法,也不至于要了這一條人命。
聶小雲痛恨,卻沒有任何辦法。她也不可能充當關押的角色,将那個‘兇手’按照她所認可的刑法進行關押,那就是白養了一個連勞動都不用,就能得到食物的人。
好在那個‘兇手’不是族裏的人,這能讓聶小雲減輕一些罪惡感。可是聶小雲知道,她得預防,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現在不定下規矩,很難說往後什麽時候,就會在部落裏發生這樣的事情。
聶小雲跟烏紮商量出一套零壹部落的規矩,有些像是挂在牆頭的禁令一般。簡單卻清晰,更重要的是,實用。
第一,不許把部落人員進行對外交易。
第二,不許私下鬥毆,包括對家人的毆打。
第三,不許盜竊,偷取財物。
第四,不許不顧女性意願強行發生關系。
聶小雲想了許久,暫時就得出這樣的結論。只是,她用文字寫出來的禁令,對于烏紮來說,更像是與神明交流的奇怪符號。聶小雲非常耐心的去解釋,一點也不怕麻煩。她更希望這些文字能達到敬畏的效果,就像她寫的零壹部落一樣。
在這四條禁令之後,聶小雲畫了個骷髅頭,這點,大家都明白是什麽意思。聶小雲用底下一行小字補充,驅逐和死亡。這也算是零壹部落的第一次立法。雖然草率得猶如不能随地亂丢垃圾一樣簡單。
木板被挂到了零壹部落牌匾的後面。大家仰起頭看着,聶小雲用他們的語言逐字逐句的解釋給他們聽。光是第一條,就引起了大家的激烈讨論。對于這些人來說,明明女人也是他們的財産……
他們讨論他們的,聶小雲堅定自己的。這些人家庭觀念都不夠成熟,還怎麽要求他們重視部落?烏紮沒有就此事反對,這跟他在原來部落一點小事都會為之跟薩瑪吵起來不同。烏紮對聶小雲十分的信任。哪怕聶小雲明文靜止不許吃老鼠,他大概也不會反對的。
算是最沒有脾氣的首領了。
至于薩瑪,他們會去讨賬的。
作者有話要說: 胖媽會給烏雅報仇的啊。
(ε=(?ο`*)))唉,胖媽好像無意間暴露了什麽。胖媽真的經不起大家催更啊。)(捂臉)
☆、報仇
薩瑪把對玷葦的怒意發洩在了烏雅身上,他也且算是心滿意足的離開,只是等到回了部落,薩瑪才發現有些許不妥當。
玷葦知道要如何才能保護自己,或許是因為她是祭司的孫女,她的腦子轉得比一般女人還要快。玷葦一回到部落,就跟坫提求助。玷葦也不避諱她被薩瑪欺負了的事情,宣揚得整個部落都知道了。
薩爾朗臉色很不好,坫提曾經說過如果薩瑪在見證前動了玷葦,神明就會詛咒他。薩爾朗不能理解自己兒子的行為,一度懷疑是不是玷葦勾引了薩瑪。薩爾朗能有這個想法也很簡單,畢竟他們真的是很快、很快就要成為伴侶了。
薩瑪回到部落,面對的就是薩瑪欺負玷葦的鐵一般事實。等到薩瑪之指責玷葦叛變,玷葦也依舊可以将這些歸于薩瑪的惱羞成怒。沒有人去信薩瑪。部落裏人不相信玷葦會那麽傻,放棄現在祭司孫女的身份離開。而坫提也因為薩瑪欺負了玷葦而感到憤怒,更是覺得他滿口謊言。
本來坫提和薩爾朗打的算盤,忽然就落空了。但薩瑪從來是個不願意做虧本生意的。雖然薩瑪沒有娶到玷葦,但是他卻仍舊是得到了她,玷葦不願意放棄之前說好的條件,還是帶走了薩爾朗準備好的獸皮。薩爾朗認定了坫提的無恥,面上卻無可奈何。可薩爾朗既然敢殺死烏紮父親,敢帶人謀反,他就不是那麽坐以待斃讓人欺負的人。部落的矛盾,一時更加惡化。
聶小雲這邊,給部落定下規矩,就是想着怎麽幫烏雅讨回公道。烏雅非常的受傷,卻阻止聶小雲。烏雅的意思也很簡單,她曾經也是薩瑪的伴侶,也受了不少欺負,不差這一回。而且她現在也沒有新的伴侶,實在不需要決鬥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