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口暴漲
烏紮的做法讓保爾廣等人十分不解。
薩爾朗臉色鐵青,皺眉問向烏紮。“烏紮,你不要宿中他們了嗎?”
“我們不需要與你進行交易。我們祭司大人來前已經囑咐過我,短時間內,不可以跟同一個部落進行多次交易。”
于是,非但是聶小雲體會到了自己祭司身份的便利,就連烏紮也感受到了。這是一個不需要詳細解釋就能達成自己心中所想所為的捷徑。烏紮推給聶小雲、聶小雲推給神明。說到底,還是他們說了算。
薩爾朗并不信任烏紮,可是又想不到辦法拆穿。烏紮一向不聽祭司命令,對神明不夠信奉。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有機可趁,拉攏了坫提。現在到了新部落,忽然變得這麽聽話,聶小雲看着就不是個會發號施令的,薩爾朗看得出來,這個部落,其實是烏紮說了算。
薩爾朗知道,別人卻不能理解。只有違背過神明,假借神明行事的人才知道,這能輕松給人帶來多大的收益。
果然,烏紮的一句話立刻說服了保爾廣等人。他們面露遺憾,卻沒有糾纏,連緣由也不多問。
烏紮沒有接受禹奉的擡價,而是按照原來說好的交易條件進行交易,這讓禹奉忽然高看了烏紮很多。明明烏紮可以将錯就錯,假裝自己是被提價說服的。可是他沒有。
确實,烏紮是非常優秀的第一勇士。他英勇且聰明,狩獵本領也強,他帶領的族人,就說他現在身邊的這幾個,也是數一數二。作為第一勇士,烏紮是完美的。可是作為其它,沒有人想過。
禹奉是第一個将烏紮做了新聯系的人。烏紮繼承了他父親優秀的品質,他有首領的胸懷,下令的果斷,以及面對着他們三個部落首領,也毫不認輸的氣勢。只是烏紮還年輕,如果再等個幾年,這片土地,究竟又會是誰領導?沒人知道。
禹奉也是立即跟烏紮進行了交易。烏紮收走三張樹皮衣,将筐帶食物全給了禹奉和瓦鄂。兩人被竹筐給吸引,也沒注意烏紮誰手上的樹皮衣。只當是什麽毛皮,沒太關心。
薩爾朗忽然想開口就地換下烏紮手中的樹皮衣,可是又怕再次被禹奉等人攪和,于是默默咽下這口氣,決定等到回了部落,再跟烏紮說這事。
他們重回會場。禹奉和瓦鄂召集來人,當場讓烏紮進行挑選。部落祭司不在,交易是首領自己完成的。盡管這些能給族人帶來好處的交易,族人大部分也不會拒絕,但這也是某種程度上的□□。有些勇士心懷不滿,可聽到能帶走家人,表情明顯要輕松了許多。
聶小雲還蹲在石器攤子面前,見着烏紮等人回來,小跑了過去。兩人沒來得及說話,兩個部落的勇士就已經站好等着烏紮挑選。
部落前往交易日,都是帶着族中最健壯的勇士,一方面能震懾其它部落,保護自己部落交易物的安全;另一方面,展現自己部落的實力,震懾其它部落。這也是讓烏紮得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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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紮的眼睛出其的毒,只是十六個人,瓦鄂看着都不由得心中滴血。相比之下禹奉就要爽快得多,他很會做人,在族人面前跟烏紮百般囑托,希望烏紮能善待這些勇士。這些勇士的家人都不在這,但是這是向神明起誓過的交易,瓦鄂和禹奉都承諾回去後會把他們的家人送來。
其實帶走了勇士,留下他們的家人也沒什麽意義。勞力上看,也都是負擔。
聶小雲除了驚訝還是只能驚訝。她不過盯着那像斧頭似的石頭多看了一會,烏紮這邊竟然跳出了二十四個人。二十四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回頭還得送來他們的家人。幾十號人,整個部落一閉眼一睜眼,人口瘋長。幾十個人就這三筐東西,烏紮是怎麽做的交易?
如果是這樣,她回頭能不能弄來點其它東西,整個十來筐,順道就實現大統了?
聶小雲輕飄飄的想着。
交易結束,烏紮沒有選擇久留,帶着人便離開。只是離開前,烏紮偷着把樹皮衣送給了瓦鄂。說是希望能和瓦鄂部落交好。瓦鄂部落人數衆多,是三個部落裏最為強大的。瓦鄂也不缺這些人,得了筐他也高興。烏紮白送來的樹皮衣,又說是連薩爾朗想要都沒有的,瓦鄂自然高興。
瓦鄂是個爽快人,跟烏紮父親多少也有些交情。雖然他不喜歡烏紮父親做事謹慎膽小的樣子,但是他還是非常敬佩烏紮父親的。薩爾朗奪位,這也沒什麽,只能說烏紮父親沒有能力。但是薩爾朗帶着烏紮父親的獠牙勳章,披着烏紮得來的大虎皮炫耀,這就讓瓦鄂非常看不起了。
瓦鄂當場就答應了烏紮,還送了他幾步路。
聶小雲一直默默注意着,而她想着的那斧頭石器也在她手裏了。禹奉送的友情物。也有點,有意讨好聶小雲的意思。禹奉知道,往後的日子,還長。況且,這石頭,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随意打磨,連半成品都算不上的東西。
聶小雲就傻乎乎的抱着石頭,等着烏紮過來。“烏紮,你怎麽把大衣給瓦鄂了?”
将樹皮衣說成是大衣,這是聶小雲之前和烏紮商量好的。樹皮衣太過直白,怕被人聽見就讓人學了去。
在聶小雲心裏,烏紮是個獸皮狂魔,他之前忙到大半夜趕制出來這三張樹皮衣,沒有拿來交易,卻送給了別人。這讓聶小雲十分不解。這其中的恐怖,大概是天下紅雨那個程度。
烏紮向聶小雲解釋。“我跟瓦鄂說,那是薩爾朗想要的東西,瓦鄂一定會拿去想薩爾朗炫耀。薩爾朗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把大衣送給瓦鄂,一定會懷疑我和瓦鄂私下裏還有沒有別的交易。瓦鄂部落很強大,有他在,薩爾朗不敢動我們。我們至少可以安全回到部落。”
聶小雲詫異的眨眼睛,随後點頭。想不到烏紮玩的還是攻心計。“可是,這麽多人,他們就這麽交易給我們了?沒問題吧?而且都是不認識的人……”
保爾廣他們聶小雲非常放心,也是因為他們與烏紮交好。可這二十四個人,別說認識,全是其它部落的。聶小雲忽然又有了種晚上要睡不踏實的感覺。
“他們看中的不是食物,是竹筐。”
“你把它給他們了?”聶小雲有些失落,畢竟那是烏雅和巴娜辛苦編出來的,人家好不容易編了,高高興興給他們幾個大男人背來,說送就送,也不問問人家小姑娘。
“他們只要看到,總會想到辦法編出來。竹子很好找,編起來也不難。下個交易日不在這裏,還要隔半個多月。禹奉只要有心,就能弄出來,如果是這樣,還不如用來交易換人。”
聶小雲一細想,覺得烏紮說得也對。那個禹奉,上來就贊美她,一雙眼睛像是要把人看透一樣,看着就是個聰明人。她只是可惜烏雅他們的勞動成果,也不覺得讓他們學去有什麽大問題。來之前,他們已經考慮過這個風險了。
“可是……他們不會發現我們抓魚的方法把?”聶小雲靠近烏紮,矮個的她,一接近烏紮就特別的明顯。她壓低聲音擡頭,怎麽看怎麽乖巧。
烏紮搖頭。“那個不容易,應該不會。”
聶小雲點頭,稍微放心了些。“對了烏紮,我想到魚怎麽處理了。如果是那麽多的魚,我們放到大魚簍裏也不夠放的,之前也死了不少。不如,我們就用竹子編出一個圍欄來。在水緩的地方養着。雖然我們達不大養殖的程度,但至少能保證他們短時間內不會死。你覺得怎麽樣?”
聶小雲也是後來才發現的。這裏的魚又大又肥又傻就不說了。生命力真是頑強,跟普通人工養殖出來的完全不一樣。那麽點的魚簍,放個幾條,還能撐幾天不死,聶小雲看着都紮心。他們再怎麽編魚簍,也不可能再大。既然如此,還不如編圍欄,圍個稍大點的地方,想吃直接去裏面抓就好了。烏紮他們有的是抓魚的本事。
烏紮點頭,其實他之前想過要不要用石頭圍出一個欄來,可是很明顯,聶小雲的辦法更好些。編竹子欄的話,換水什麽的問題,也不用去做考慮。
“好,回去就讓他們編。”
只要有人,他們就不怕做不成事。烏紮忽然希望這些勇士的家人能快些送來。這樣,就多了不少編東西的人手。女人和小孩都可以編東西。
至于沒有匕首 ,這是個大問題,只能用石斧石刀等工具進行切條切片,這很進程很明顯要慢得多。但是沒有辦法。烏紮的匕首,已經破損嚴重了。現在烏紮寶貝的藏在聶小雲屋子床後頭,誰也不讓借。
可總歸是有好的。打磨石斧石刀,比打磨鋒利的箭頭要簡單得多。烏紮族人,本身對石器的打磨就非常熟練,再加上他們不拿來交易,不需要考慮美觀什麽的問題,只要能用就行。
還是那句話,只要有人,他們就不怕做不成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打卡《首領》第二章,胖媽怎麽忽然有種不想寫第三章的感覺呢?哦,不。懶癌快上身了……
☆、晴轉陰
部落人口增長迅速,瓦鄂和禹奉是個講信用的,沒有克扣人,有些十一二歲的小男孩,養養就長大了,結果還是送來給了他們。為了防止被人截去,烏紮還派了人去接。勇士的家人被送來前,所有人一起忙着搭房子,總算是把房子搭建妥當。
原本看是神明降罰之地,那些勇士都不願意進去,還是聶小雲又借着光手環跳了回大神,他們才願意相信,這裏已經被聶小雲淨化了,只要是他們部落的人,進去就不會受到懲罰。一開始,因為他們的家人還沒有送來,烏紮和聶小雲并沒有傳授編織的技巧還有設陷阱的方式。只是讓他們搭房子,山藥這裏有的是,那幾天裏吃的都是山藥和竹筍。
他們所有的食物都拿去做了交易,這才知道沒有存糧的痛苦。不過好在,山藥和竹筍還有,都能撐過來。後續捕撈到的魚,都被圈在某處緩流養着,沒去動他們。蚯蚓,這裏也還有,暫時應付也沒問題。
建房子的時候,還遇了事。因為居住的地方被燒得幹淨,雖然一年過去了,該長的草也都長了出來,但是就是沒有能用的樹。跑大老遠去砍樹建房子,這對人力來說是個消耗,也就聶小雲,後來想了個方法,利用河流做運輸,從上游把木頭運了下來。省了不少功夫。
這大概也是面朝河流背靠山的好處。
聶小雲還讓他們在空餘時間弄了幾條竹筏,有了竹筏,聶小雲和烏紮就可以更快的到別的地方探尋。說到底,聶小雲還是惦記着她的水稻。為此還讓烏紮給她弄了好幾雙鞋,不怕給走壞了。
當塔滿他們把這些勇士的家人送到部落的時候,他們點起了巨大的篝火,點亮了整個夜晚。在夜裏聶小雲的光手環發出來的亮光耀眼刺目,聶小雲就這樣跳着大神,把烏紮推向了首領的位置。
保爾廣等人将之前幾天竹簍捕捉到的魚用筐裝着拿上來,二十幾戶人,一戶發了一條。算是極大的慶祝了。所有人跪拜喊着祭司大人,表達着追随首領的決心。聶小雲忽然有種萬人之上的錯覺。要知道,她見過受這種待遇的人,只有那個想要殺死她的人才有。聶小雲咽了下口水,将陰影甩出腦海。
聶小雲做了每家每戶的人口清算。除開她,把烏紮和烏雅算一戶。那這個部落,一共就有二十九戶人家。也算是給小村落了。聶小雲給部落弄了個牌匾,牌匾是木頭做的,上面是她親手用石頭刻出來的部落徽章。是個圓圈,中間有個小點,三十根直線由小點散發到圓圈外面,代表着他們部落由此起源,并終将擴散向整片土地發展。三十根直線,其中一根,自然是她,剩餘的是這二十九戶人。當然,部落的族人非常可愛,他們把頂上的那條直線認作聶小雲,對稱下面的那根當做烏紮,烏紮沒有異議,聶小雲也就不說什麽。
有了徽章,聶小雲還給部落起名字。聶小雲不是個會起名的,否則零肆七也不會只是零肆七。後來聶小雲為此好幾天恍恍惚惚,烏紮看不過去,開口竟然用聶小雲的語言說了個‘零’字。聶小雲靈光一閃,非常随意的把部落名字定為‘零壹’,對于這個,聶小雲也有一套說法。計算機的01代碼包含了無限的可能。用來寓意整個部落,感覺也挺美的。
烏紮對這些事完全沒有意見,全部都是聽聶小雲的。于是部落徽章旁邊,零壹兩個字,就變成了部落族人哪怕覺得難,也一定要學會的字。
烏紮送出去的樹皮衣非常管用,真的震懾到了薩爾朗。薩爾朗曾經派人試圖接近零壹部落,結果被聶小雲畫在石頭上生動形象的窟窿頭給吓退了。
後面的幾個月,烏雅、巴娜以及三紗,她們作為零壹部落第一批女性,帶領勇士們的家人,一起編竹簍,養魚,挖山藥……部落裏這些儲備資源的管理,全在烏雅手上。女人們探尋到不少的山藥和竹子地。學會了劃竹筏,生火,依然頂起了部落半邊天。
至于男人,他們跟着烏紮學習捕獵技巧,為部落帶回了一些可以圈養的動物。那些原本翅膀很大,身子瘦小的雞,硬是被女人們養胖了一圈。至于聶小雲後期期待的野豬和野牛暫時還沒有蹤跡。當聶小雲把野雞養起來的時候,男人們還興奮的想要抓大虎養起來。還是聶小雲百般解釋,說它難養,男人們才放棄這個主意。後來只要抓到獵物,必定要獻到聶小雲跟前詢問一番。聶小雲都一一否決。
有次塔滿還拿老鼠來問聶小雲。或許是因為知道聶小雲不喜歡吃老鼠,烏紮從來沒有問過她這個,但是烏紮也想知道,猶豫了很久就蹿動塔滿去了。塔滿性子憨厚,也沒有懷疑,結果被聶小雲趕了出來。
這玩意生存能力比他們還強,繁殖能力簡直讓你懷疑人生,結果竟然還想着去養。是準備讓這片森林鬧鼠患嗎?
于是就這樣,男人狩獵,帶來動物皮毛和食物。女人設下陷阱捉雞,時不時弄點老鼠來加餐。除此之外,聶小雲還帶着老人們進行了嘗試性的山藥種植。別看這些老人們不能前去狩獵,追趕兇猛的獵物他們不行,但是他們還是有體力進行勞作的。山藥能不能種成,那是另說。
日子漸漸步入正規,雖然部落的發展方式還是傾向于向大自然獲取。不,本來就是向大自然獲取。但是他們獲取的方式要簡單便捷了很多,獲取的種類也比以前豐富了不少。
聶小雲本以為好運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秋天來臨了。
聶小雲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奇怪地方反複無常的天氣。暴雨接連幾日,河水水位猛烈上漲,要不是當初烏紮堅持,聶小雲真把部落建在沿岸,這會所有人都要被淹死了。原本養着的魚被快速轉移,可也沒有地方養。沒辦法,家家戶戶平分了去,在自己家中挖個坑,就這麽随意養着,死了雖然可惜,但也只能吃它。
好在現在幾乎每家每戶都能有三四只雞,這些雞沒有經過專業的人工養殖,大概三個月下來,越養越胖,越養越老,零零散散也就下了兩輪蛋,聶小雲沒辦法求助,零肆七相關資料太少,所有人都也沒有經驗,最後孵化出來的也不過十來只,只是長得還算快,也趕着養大了些,脫離小雞仔行列。十來只孵化的雞統一在巴娜家中養着,連着幾天大雨,巴娜幾乎是守着它們睡的,可是最後,還是凍死了兩只。
部落的所有人,幾乎都陷入了沮喪之中。
聶小雲也沒料到會這樣,這麽下雨,還好沒找到水稻,否則也都死了。午後,聶小雲正看着外頭暴雨惆悵,烏紮走了過來。
聶小雲沒有和烏紮分開住,而是後來搭了一間大屋子,中間隔開,但也有個小門,烏紮時不時就鑽過來。聶小雲也習慣了有烏紮在身邊,這讓她感覺安全。有些時候夜裏,烏紮回來晚了,聶小雲仍舊是開着零肆七的警報睡的。不是說聶小雲不信任自己的族人。而是她真的很害怕,排除人為傷害、排除生物傷害,她住的還是木屋,着了點火都能燒起來。
聶小雲學會了這裏人的語言,有了自己的衣服、自己的床、自己的被子,可是,有些事情仍舊習慣不了。她不習慣沒有烏紮在身邊。她會不安和害怕。
“阿雲,你在想什麽?”
自從烏紮當了首領,稱呼一改就拉不回來。一開始還是人後叫她,後來人前也直接這麽稱呼。族人都說首領和祭司感情好,祭司寬厚。也只有巴娜,每當這時候,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瞟烏紮。聶小雲一度覺得巴娜是不是抓到了烏紮什麽把柄,可一問巴娜,巴娜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後來,聶小雲也就不好奇了。
“這雨要下到什麽時候,養不了魚,不能狩獵……烏紮,你們以前是怎麽克服的?”
聶小雲很是不解的看向烏紮。
“會有天晴的時候。到時候動物都會出來覓食,再去狩獵就可以了。”
“可它下三天雨也沒晴半天,狩獵也填不飽大家的肚子啊!”
零壹部落活動範圍和薩爾朗等人的部落不同,他們隔着河流,距離怎麽也有十幾公裏,事實上,他們擁有的食物完全可供生活,沒跟什麽人存在競争。這大概,就是地廣人稀的好處。可就在聶小雲以為怎麽都餓不死的時候,老天爺卻開了這個玩笑。
“我之前弄來的藥草還在,可是也不多,早知道我就多弄些。”
聶小雲這幾個月裏也沒有閑着,一直找着能治病的草藥,有些需要曬幹的也提前準備了。聶小雲考慮過秋季,可哪裏的秋季是成天下雨的。
“會死人的。”
烏紮非常平靜的告訴聶小雲。
作者有話要說: 打卡今天第三章……
☆、忙碌的秋天
聶小雲察覺到了自己的天真,她本來以為,只要填飽肚子,就可以解決不用死人了。可是驟變的天氣,夜裏低溫,全在考驗着人。烏紮給聶小雲帶來了一張大獸皮以及三大張的樹皮衣。
樹皮衣能夠遮體,可卻達不到什麽極佳的保暖效果。只是好在,這裏的樹夠大,一顆大樹全利用,能換來好大一張樹皮衣。聶小雲總算理解了,為什麽素來小氣的烏紮,後頭還是帶着族人一起去制作樹皮衣。
聶小雲抱着烏紮帶來的樹皮衣,看向烏紮的眼神裏滿是歉意。他原本以為,烏紮是因為自己對毛皮的渴望,所以才不放棄帶着族人去狩獵。畢竟,按照原計劃,他們還是有足夠的食物的。原來,烏紮要的是獸皮。
“烏紮,那你呢?”
“我有。”
聶小雲展開手裏的樹皮衣,說是樹皮衣,但實際上烏紮并沒有把他們制作成衣服,展開來就是一大張樹皮,這已經不是衣服的規模了,這就是大床被子。烏紮給她的三張全是這樣的。
聶小雲覺得不對,推開烏紮,自己跑他屋去了。他們這也沒有櫃子什麽的,東西幾乎一眼就能看見。聶小雲展開烏紮那堆看似放得很高的樹皮衣,展開來卻都只是一小塊一小塊的。烏紮走了過來,依舊顯得平靜。
“沒有關系,我習慣了。現在已經好很多了,除了狩獵,我們還有山藥和竹筍能吃,以前連這些都沒有,不會死太多人的。”
聶小雲十分自責自己沒有找到鹽讓大家儲存食物。同時也沒有把養殖踐行出什麽結果。聶小雲的挫敗感揮之不去。
“冬天會更冷嗎?”
烏紮點頭。“冬天就更難找食物了。大家哪怕冷,也得出去狩獵。”
聶小雲想了下,跑去拿來了一張烏紮給的樹皮衣給他鋪在床上。“人的體溫睡覺時大部分都是通過接觸面流失的。烏紮你不能只蓋着樹皮衣,要先往下面鋪一層。還有,上身取暖尤其重要,你得先給自己弄一件上半身的衣服出來,不能只披着,那不禦寒。”
聶小雲折疊樹皮衣,只給烏紮鋪了床的一半,地方雖然小,但至少厚了許多。聶小雲看向烏紮。“不行,我要把這些告訴大家。”
聶小雲要走,就被烏紮拉回來了。“你別急。”
“我怎麽能不急!”
“天會晴,樹皮衣還能做。冬天還遠着,會好的。”
“天會晴嗎?”
烏紮點頭。“會晴。”
烏紮說話算話,天真的晴了。不過,卻是曝曬。曝曬半天,下半天的雨。聶小雲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太陽。這麽一對比,這裏的夏天其實是最好的天氣了。烈日在頭頂上,人在下頭站了會,都能感覺到眼冒金星。而夜裏,寒風陣陣,又把人凍得瑟瑟發抖。
聶小雲和烏紮交換了自己的位置,聶小雲帶着女人們制作樹皮衣,烏紮則是帶着男人們去狩獵大型獵物。也是因為這樣的天氣,這是最容易獲得食物的時候。暴雨的時候,動物沒能狩獵,下雨結束後就會出來活動。而烈日之下,動物又不得不去喝水,這就導致他們在河邊走動聚集。烏紮他們想再狩獵要容易得多。比起箭頭,竹子更容易獲取。削尖的竹子能夠用來當長矛使用,極大的減輕了石器不足的壓力。
除此之外,在河邊布置大量陷阱,也是獲得食物的好方法。
聶小雲根據烏紮的描述,竭盡全力避免族人生病死亡。烏紮說有人在追逐獵物路上會死,聶小雲就将它劃分到可能中暑那一列。聶小雲明着下令,不許族人覺得渴便随意取水喝。現在是暴雨季節,加上動物頻繁出來活動,沒人敢保證水源的幹淨,就是看着幹淨也不許喝。
聶小雲讓族中每個人都帶着大竹筒裝水,水的過濾交給族中的老人,利用木炭且燒開的水,極大程度上保證安全。當然,一竹筒水肯定是不夠的,讓這些出門狩獵的男人路上煮水喝又太過為難他們。聶小雲将淨化水的方法傳授給他們,甚至教他們分辨幹淨的水源。聶小雲怕他們不聽,用了好多編造案例恐吓他們,這才讓男人們有所收斂。
至于聶小雲,她用竹子和樹藤搭出了梯子,以便女人們能爬得更高,一大張的樹皮明顯要比小的樹皮好用,這是不争的事實。雖然不是個人勞動個人所得,但是一個家庭出一個女人,一群人弄來幾張樹皮,最後随機分配,一個家庭一張,這樣至少保證了他們不偷工減料,也能維護相對公平。
禦寒和食物是第一要素,解決了禦寒,食物就排在了前頭。烏紮說過,當冬天到來的時候,這裏的積雪能深到人的膝蓋,到處都是凍土,想挖也挖不動。但是山藥在低溫情況下可以儲存很久。就是常溫通風都能放幾個月。冬天的時候切塊冷凍,到時候直接開水去煮就行。也是因為這樣,小孩集體出去尋找山藥地。為了保證安全,都是幾人一組去的。分配保爾廣、目頭山兩人的弟弟作為帶頭人,由他們去組織,這些全交了他們。
至于雞,到時候肯定會凍死。人工種植山藥也失敗了,這些暫時急不來。有了山藥,他們就有了主糧,家家戶戶多存一些,這樣,至少在冬天,他們可以減少狩獵次數,避免族人被凍傷凍死的結果。
這裏的秋天,悶熱到極點。大雨一直在下,腳上的地就沒有一塊是幹的,濕氣極重,生姜能起到一定程度祛濕作用,聶小雲也就都讓各家存點。
如果說聶小雲的整個夏天,是在探索的緩慢步伐中前行的,那麽她的整個秋天,就是忙碌得腳不離地,四處奔波。無論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全部投入了迎接冬日的戰鬥裏。
而在此期間,零壹部落從頭到尾,都沒有再參加交易日。
對此,薩爾朗非常介意。
薩爾朗明明知道,他的仇人就在河對岸十幾公裏遠的地方,可是他卻毫無辦法。薩爾朗就是怎麽想也想不到,烏紮等人會把部落建在了神明降罰之地。薩爾朗找人探查過,沒有人敢進去哪裏,遠遠看上一眼,都會被對方石頭上畫的窟窿頭吓跑。讓坫提賜福,幫助勇士進入降罰之地,而坫提卻死活不肯,懼怕無比。
薩爾朗不明白,為什麽烏紮他們敢進去。難道聶小雲真的是神明使者不成?
他們進去後那裏确實也沒有再發生什麽。可是非他族人,還真沒有這個膽量。還有他們部落大門畫的奇怪圖案,說不清楚是賜福還是詛咒。薩爾朗有個感覺,如果聶小雲不是神明使者,那就一定是可怕的女巫。
薩爾朗希望她是女巫。于是,後頭的交易日裏,薩爾朗極近所能的去散播零壹部落的恐怖,試圖讓瓦鄂禹奉共同對抗他們。事實上,他多少也成功了一點,兩個部落對零壹部落都産生了畏懼。可是,薩爾朗的孤立是失敗的,因為零壹部落再沒有在交易日出現。
薩爾朗十分懷疑,就他們幾個人,難道不需要交易石器換取食物嗎?就算再怎麽不行,那奇怪的皮毛,也總可以拿來交易吧。眼看冬天就快要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能做什麽?難道,他們真的還有很多人?
整天活在懷疑和恐懼中的薩爾朗,漸漸的變成了一個多疑暴虐的首領。而他與坫提的過分貪婪,也引起了部落勇士們的不滿。
以前烏紮父親從來沒有為難過什麽人,勇士們也都能獲取到應有的食物。薩爾朗部下跟着他叛變,無非是為了取代烏紮父親原來的人,以此獲得更多大的利益。可是自從薩爾朗當上首領,他變本加厲,日子反倒過得越不如前。地位提高了,說話分量家重了,可是自己的既得利益卻被剝削。大家很快發現薩爾朗就是一個騙子。
塔滿等人在的時候,他們還能說服自己薩爾朗是為了為難烏紮舊部,可是他們現在走了,留下的宿中和艮石都是非常強大的勇士,他們在這兩人身上,也取不得什麽打壓的快感。他們漸漸有些懷念烏紮父親的統治,部落裏閑言碎語也就多了起來。
這時候的薩瑪,開始自己承擔了偵察工作,仗着自己的父親是首領,對英勇勇士們毫不尊敬。薩爾朗舊部雖然年紀大了,沒有去争奪第一勇士。可薩瑪的第一勇士明顯不能服衆,部落不安全因素越變越多。
薩爾朗并不傻,自然知道部落裏有心存異心的人,如此,薩爾朗更是需要坫提來維護他的統治。薩瑪終于說出他一直肖想的事情,他想讓玷葦,成為他的伴侶。
作者有話要說: 走一下劇情。。。
☆、玷葦求助
玷葦喜歡烏紮,烏紮是族中首領的兒子,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勇士,玷葦的身份,喜歡烏紮不足為奇。但是烏紮是個木頭樁子,盡管玷葦年輕漂亮,烏紮也沒有接受玷葦,具體究竟是因為不喜歡,還只是因為烏紮與坫提之間的矛盾,旁人不得而知。
自從烏紮父親去世,玷葦就知道,她與烏紮沒可能了。玷葦不喜歡薩瑪,盡管薩瑪對她展開了強烈的追求攻勢。薩瑪得到烏雅之後是怎麽對待她的,這些玷葦全部放在眼裏。就在之前,烏紮回來後,薩瑪暴打烏雅,當時在門外偷聽的就是玷葦。
在玷葦心裏,薩瑪根本不是一個真正的勇士,她瞧不起他。玷葦知道,終究會有這一天的。但坫提得了利益轉頭告訴玷葦這個消息的時候,玷葦雙手捂臉,蹲在家門外默默哭泣。沒人可以違背祭司的命令,尤其是她。玷葦越想越難過,顯得非常的心不在焉。坫提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玷葦,對玷葦非常的溫柔,并且許諾只要玷葦嫁過去,自己往後可以傳授祭司救人知識給玷葦,讓玷葦能夠自保。
玷葦只是一個柔弱的小女人,她沒有對權利的渴望,并不覺得學會祭司知識能有多好。
但是坫提提醒了她,她可以去求人幫助。就在河的對岸,降罰之地,烏紮就在那裏。而他們部落的祭司,是個女人。她見過聶小雲,雖然她一度有些嫉妒她,但是聶小雲既然能救下巴托,帶走勇士的家人,那也說明她是一個很好的好人。玷葦希望聶小雲能夠體諒自己,能夠留下自己,讓自己待在他們部落。
私自叛逃屬于大罪,叛徒都會被處死。可是那裏是降罰之地,就連薩爾朗都不敢進去。而且聶小雲祭司能力很強,她一定可以幫助自己向神明取得原諒。
坫提将玷葦和薩瑪的婚事定在兩天後,到時候坫提開壇祭天,讓兩人在神明的見證下成為伴侶。只是兩天的時間,薩瑪都不願意等,他并沒有給玷葦自由,而是一直粘着她,沒人的時候就對她動手腳。有次他都親了她,掀開了她的獸皮裙,要不是有人來了,玷葦根本掙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