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有穿透魔法防護的能力。”
“另外,鳳凰和龍之間有什麽聯系嗎?”落地後老巫師好奇的問。
斯內普臉色一僵,他意識到将龍和鳳緊密相連是華夏特有的一種說法,而自己毫無疑問應當對這種說法沒有任何了解。
好在鄧布利多對此似乎也沒有了解,又或者只是随口一問,他幾乎立刻就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那一盆泛着綠光的魔藥上了。
“西弗勒斯?”老人輕聲喊着自己最為倚重和信賴的魔藥大師。
早就了解自己職責的斯內普依言拿出準備好的半成品藥劑,他當然有把握确保在這個山洞裏不會有任何損失,否則斯內普寧可告知鄧布利多一切的真相也不會讓老巫師進行這一次注定無功而返的行動。
很快碧綠的藥劑變得清澈見底,斯內普準備去拿挂墜盒的手被老人擋了回去。
“誰也不知道湯姆能不能感受到觸碰他魂器的人,”老人輕聲但堅定的說着,小心的從盆底拿到挂墜盒,“好啦,我們可以回去了。”
他們在鳳凰的幫助下又一次回到校長室。
“你們幹什麽去了?”菲尼克斯.布萊克第一個出聲,他馬上就注意到被鄧不利多拿在手裏的挂墜盒,頓時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哦!你們帶回了斯萊特林閣下的衣物,讓我看看他!”
沒有理會這位似乎從死後就變得不再有斯萊特林風範的校長,清楚這并非真正斯萊特林遺物的斯內普在鄧布利多打開挂墜盒後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張紙條:
“致黑魔王:
我知道,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這個秘密,我已經拿走了真的魂器并将它盡快銷毀。
我甘冒一死,為你遇到命中對手時只是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R.A.B.”
“R.A.B.……”鄧布利多沉吟着,但菲尼克斯已經叫了出來。
“是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老巫師吃驚的重複了一遍,“我想我們明天還得拜訪一次鳳凰社總部,西弗勒斯,但現在,我想你得休息了。”
離開校長室,在走過城堡的某個轉彎時斯內普突然瞥見了月光下高聳的天文塔,他輕輕松了口氣。至少,這一次鄧布利多不會再從那上面摔下來了,至于離末……他臉上絕望的氣息一閃而過,不管怎麽樣,在他選擇對一切做出改變的時候,她就不再會是那個為自己而傷心的離末了。
第二天鄧布利多果然拜訪了布萊克老宅,随行的還有斯內普和哈利。
老人欣慰地發現即使沒有了自己特意培養,哈利看起來也成長許多,他甚至已經學會了忍讓西弗勒斯的冷嘲熱諷——即使是鄧布利多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現任黑魔法防禦教授擁有一張能給人造成重傷的嘴——他自己昨天晚上還領教過這張嘴的威力。
剩下的一切就進行得十分順利了,蒙頓格斯還沒來的及把挂墜盒偷走賣掉,在哈利蛇語的輔助下,鄧布利多很輕易的用格蘭芬多的寶劍刺穿了它。
“哈利,你要留下來吃些茶點嗎?”在兩人準備離開時,老人笑着向男孩提出了邀請。
“嗯?哦,好的,”哈利遲疑的看看已經推開校長室的門準備離開的斯內普,順從的坐到鄧布利多變出的椅子上。
“哈利,我不得不注意到你已經開始長大了。”老人微笑着把一份點心向哈利推了推,習慣性的食指搭成一個塔狀,“你沉穩了很多。”
哈利臉紅起來,他意識到鄧布利多教授指的是自己對斯內普教授态度上的改變:“我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教授。”
鄧布利多睿智的藍眼睛感興趣地望着他:“關于西弗勒斯?”
“關于斯內普教授。”哈利肯定老人的猜測,他猶豫一下,不知應不應該把那件事情告訴校長,“嗯……關于斯內普教授的一段感情,我不太确定該不該告訴您,教授。”
老人顯得有些吃驚,他稍稍嚴肅起來:“私下傳播別人的隐私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哈利,但我想我恰巧就是那段感情少數的知情者之一。”
鄧布利多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孩子們的想法,以免對西弗勒斯造成什麽不好的誤會,同時也要提醒他們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否則斯內普的生命安全在湯姆那裏就岌岌可危了。
哈利放松下來:“那就好,呃,我是說這樣我就能把這件事告訴您了,先生。”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對斯內普的愧疚讓哈利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可靠的長輩傾訴。
鄧布利多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可以暢所欲言。
“斯內普,我是說斯內普教授有過一段年少時的愛情……”他望了一眼老人,老人鼓勵的回望着他,“但不同的學院阻礙了他們的交往。我們猜測,斯內普就是因為……那個人而背叛了伏地魔。”哈利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勇氣把西裏斯的名字說出來。
鄧布利多可沒想到哈利他們能了解到斯內普被掩藏的過去,但他還是示意哈利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爸爸搶走了那個人對,對斯內普教授的友情,那個人又因我而死……所以斯內普教授就特別讨厭我。”哈利的綠眼睛裏泛起水光,這些時日子他被他一直被心裏的愧疚壓得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我害死了那個人……”
我想你不能這麽認為,鄧布利多打斷他:“哈利,‘世上總有一些事情值得人為之付出生命’這不是西裏斯親口告訴你的嗎?”老人勸慰着這個将母親的死亡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少年。
校長果然知道斯內普教授喜歡西裏斯的事,終于将壓抑的情緒發洩出來的哈利信任地望着“十分理解自己”的校長,內心大大的松了口氣,至少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回去之後被赫敏敲腦袋了。
☆、鄧布利多的死亡
而鄧布利多則吃驚于在不知不覺間哈利就打探到了西弗勒斯的秘密。
這可真是糟糕,老人面對着空蕩蕩的校長室無意識的想。
對莉莉的那一段感情可一直都是西弗勒斯最不想讓哈利知道的事,好在哈利這只小獅子難得的把握住分寸,沒有把這件事情向外吐露過。否則他就不得不同時擔心哈利和西弗勒斯兩個人的生命安全了,鄧布利多怎麽也不會想到,哈利已經把這件事情向一直以來都不對頭的小馬爾福透露了出去。
在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可怕的高壓以及刻薄的扣分政策下,漫長的六年級終于迎來了尾聲。
六月三十日
斯內普一早醒來就有些焦躁不安,他确定自己昨晚只是十分克制的小酌了兩杯葡萄酒,不多的酒精顯然不會在一夜的睡眠之後還能繼續影響他的情緒,直到他看到日期——斯內普清楚的記得上輩子鄧布利多的忌日——就在今天。
巧的是,鄧布利多剛好在晚上邀請斯內普去商談關于魂器的事宜。
“……我想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噩耗,西弗勒斯……”老人沉痛的說着什麽,但斯內普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去關注他的。
即使是時間倒轉,而鄧布利多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出意外的可能,這也不能打消斯萊特林院長的不安與懷疑,以至于鄧布利多突然昏死過去甚至沒有使他感到特別吃驚。
斯內普迅速地用魔咒檢測了校長先生的生命波動,這是他所做的最壞的打算——沒有生命波動,甚至已經可以判定死亡。
他立即通過壁爐叫來龐弗雷。
“梅林!這是怎麽回事?!”她在施放了幾個咒語之後震驚的叫了起來,“完全沒有生命波動!沒有魔力反應!”
斯內普目光空洞地看着鄧布利多,沒有理會她的問題。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經歷這位亦父亦友的老人的死亡了,但上一次可遠沒有這一次讓他感到……滑稽。
一切都仿佛是鬧劇一樣,自己遇見離末,又回到1996年,這都像是梅林精心設計的玩笑。在自己滿心以為可以改變歷史,重新遇見她時,卻用殘酷的事實告訴自己,歷史不容改變。
大概……這一切裏,自己就是那個最天真最愚蠢的笑話吧。
龐費雷夫人很為自己這個學弟的反應感到氣憤,雖然校長室的畫像能夠證明鄧布利多是最突然猝死的,但以魔法部的荒唐,當時與鄧布利多同處一室又是前食死徒的斯內普必定會被懷疑,可他現在卻是一副無意辯解的模樣……
“西弗勒斯,你振作一點!”她生氣的責備他,“你現在應該想辦法應付魔法部的審查,而不是無所事事!”
他這才回過神來,命令家養小精靈取來一瓶酒:“坐下吧,波比,事到如今,魔法部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呢。”斯內普慢條斯理的為自己的學姐斟酒,蒼白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個笑容。
“鄧布利多死了,魔法部的廢物馬上就會倒向黑魔王,到時候,他們怎麽可能敢動我?”斯內普說着,表現得完全像是殺死鄧布利多的兇手。
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失去莉莉後的那段日子,重生以來出現在他身上的柔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是的,柔軟,即使覺得這個詞和自己聯系在一起顯得十分怪異,但斯內普承認那就是柔軟。
他天真的以為可以再次見到離末,他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一切,正因為懷抱着這樣的希望,斯內普對周圍的人都顯得溫和許多。要知道,他以前是絕不可能耐心的勸解陷入感情問題的教子的。當然,無論何時,要求一個斯內普對波特溫和都只會是笑話。
而現在他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鄧布利多死了,在沒有任何東西威脅他生命的情況下。
對斯內普來說,這意味着即使他改變了一些事情,在過去的那段歷史中死去的人注定依然會死去,包括斯內普自己。他可不相信自己還能有再一次出現在十歲的離末身邊的可能。
那麽,為什麽還要在乎名譽呢?背上殺死鄧布利多的罪名又有何不可?反正……自己的手上的确曾沾染過這位老人的鮮血,說不定,去阿茲卡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沒有什麽能讓自己更絕望了不是嗎。斯內普想着,看了一眼顯得十足惱火的學姐。
有什麽關系呢?他想,作為一個食死徒,殺死鄧布利多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何必要徒勞的辯解。
龐弗雷氣壞了,她真是不要太了解這位學弟,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斯內普又恢複了剛剛擔任魔藥教授時的樣子,但他明顯不打算為自己做任何辯解。
“咳,咳……”
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兩個人都轉過了頭。
只見已經‘死了’的歪倒在椅子上的老校長睜開了他那雙湛藍色的銳利的雙眼。
他吃驚地眨眨眼微笑起來:“西弗勒斯,波比,我想你們并不介意向我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龐弗雷夫人卻不理他,只自顧自向他身上釋放着檢測魔咒,确認鄧布利多一切正常後,就一把飛路粉回了醫療翼。老校長只好把目光轉向斯內普。
“我想我也需要一個解釋,阿不思。”覺得自己受到愚弄的斯內普陰沉的瞪着他。
兩人無言地對視着,最終還是鄧布利多開了口。
“我想應該只是一個惡作劇,西弗勒斯。”他微笑着說,“我除了昏迷還有什麽別的反應嗎?”
“是的,最偉大的白巫師的‘死而複生’只是一個惡作劇!”斯萊特林院長惡狠狠的嘶嘶的說,不明白的老人還有什麽需要瞞着自己,不被信任的惱火讓他翻滾着袍角大步離開了校長室。
“……”鄧布利多在校長室裏無言的嘆氣。
“阿不思,”一直沉默着的校長畫像中一位女校長突然出聲,“就算西弗勒斯那孩子十分親近你,你也不該和一個斯萊特林開這種玩笑。”
“這是一種冒犯。”菲尼克斯.布萊克傲慢的附和。
“我……”鄧布利多嘆息着欲言又止,“勞駕,能告訴我今天的日期嗎?”
“1997年6月30日。”拉文克勞一位校長用一種‘你腦子被甜食泡壞了’的懷疑目光望了他一眼,還是回複了他
“噢,”鄧布利多吃驚的看看自己,“我真沒想到……我還以為我的手應該會比較像家養小精靈烤糊的雞爪或者別的什麽呢。”
他踱了幾步,假裝沒聽見某一位校長說‘家養小精靈才不會烤糊雞爪’。
“是的,是的,我早該意識到……”老校長停止自言自語打開門走了出去,他想,也許自己迫切的需要和自己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談談。
斯內普沒想到鄧布利多會來敲響自己的門——在他做了那樣惡劣的惡作劇之後。
“如果偉大的校長閣下深夜失眠,我建議你用無夢藥水,而不是來敲響你可憐的下屬的房門,我想你記得你的魔藥教授已經不再由我擔任了?”他倚在門框上不耐煩地嘲諷,但還是側身讓鄧不利多進門。
“別生氣,孩子,”老人溫和的說,“我只是有些事要問問你。”
他無視年輕男人的冷哼,用他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藍眼睛仔細地盯着那雙黑色的眼睛輕聲試探,“我要問你……關于離末。”
☆、離末
黑眼睛裏一下子浮現出震驚的情緒,雖然馬上就又歸于平靜空洞,但這已經足以讓鄧布利多确定自己的猜測。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斯內普喉嚨幹澀的說。
“你當然知道,別裝傻,西弗勒斯,還沒有人會冒充我這個老頭子來套你的話,”鄧布利多笑起來,“我們還在一家咖啡廳,有過一次愉快的談話呢,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證明,那麽……關于鄧斯同人文……”他歡快的說着,好像沒有發現斯萊特林院長越來越黑的臉色。
“夠了。”斯內普臉色鐵青地喝止老人越來越奇怪的話題,“既然最偉大的白巫師已經洞悉了黑魔王的一切秘密,我想我就不需要再操心那些黑魔王的秘密寶貝的下落了。”
老校長包容地微笑着望着自己最信任的間諜。
“那您可以邁動您尊貴的腿離開這間狹小的辦公室了,勞駕。”得到鄧布利多無聲的肯定答複的斯內普毫不猶豫的把頂頭上司掃地出門。
直到鄧布利多滿臉無奈的與他擦身而過時,老人才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關于波特的疤……”
“噢,你應該相信一個老人,時間的沉澱總能帶給我們一些特別的驚喜,”校長先生同樣小聲的說,內心第無數次嘆息斯內普對哈利的嘴硬心軟。
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點點頭,一點也不留情的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
哈利波特入學的第六年就這樣奇跡般的風平浪靜的過去了,這讓已經坐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的三人組暗自慶幸不已。
尤其對哈利而言,他真的早就受夠自己‘驚險刺激’的學習生活了,雖然這一年嚴格意義來說也不是完全平靜,至少,讨論教授的八卦……以及和自己從前的死對頭化敵為友也算得上正常的校園生活……吧。
哈利的第七個學年比第六個學年還要平淡無奇,尤其是鄧布利多校長幫他除去了頭上疤痕裏的伏地魔碎片之後,與伏禿禿毫無聯系的生活讓他格外舒适——忘了說,伏禿禿是雙胞胎為伏地魔取的新綽號——為了推銷他們新研發的彩虹生發水。
‘彩虹生發水,讓您擺脫伏禿禿一樣的青灰色頭皮,擁有陽光般絢爛美麗的長發!’雙胞胎這麽說,廣告裏的配圖是伏地魔雙手抱頭撫摸自己彩虹色及腰長發露出一抹鄰家大哥哥般的迷之微笑的照片。
韋斯萊家的所有男孩都毫不懷疑這種生發水一定會賣到脫銷——鑒于不茍言笑的可怕的斯內普教授都在廣告前駐足良久。
而且……“當時斯內普教授的臉上變幻出了彩虹的七種顏色,他一定是迫不及待了!”雙子語。
哈利表示他有些擔心斯內普教授的眼睛和韋斯萊家未來的後代的心理健康,好吧,至少伏禿禿比便秘仁……好上那麽一點兒。
言歸正傳,伏地魔先生被鄧布利多年和那些真正有實力的傲羅(大多出身鳳凰社)徹底消滅了,雖然還有不少在逃的食死徒,但樂觀的人們已經徹底從伏先生的黑色統治中解放了出來,又一次獲得和平的魔法界再次迎來了新的開始。
而哈利三人組內部,由熱情聰明的女巫赫敏帶頭,愧意難平的哈利擔任中流砥柱,羅恩時不時拖拖後腿,加上馬爾福公子作為外援。他們一群人仍向着幫助斯內普走出過往的感情這一目标大步前進着,即使教授目前還無動于衷,但他們立誓不會放棄,為此哈利甚至決定畢業後向鄧布利多教授申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而不是像他曾計劃的那樣成為一名傲羅。
當然,目标的改變并不只是為了就近開導斯內普教授,同時哈利也真切的覺得教授是一份比傲羅更加偉大更加有意義的工作。
同時三人組在排除馬爾福的一次內部商議後,富于奉獻精神,舍己為人,視死如歸的掏出自己的積蓄,向預言家日報的相親版面預訂了一個月的加大加粗頭條——标題是“為我們最年輕的魔藥大師找到另一半”,當然,他們非常小心的,盡可能的避免了投稿人信息被暴露——還沒有人想死于最年輕的魔藥大師的毒/藥。
至于斯內普,他很慶幸自己終于不用看見波特家那個亂糟糟的腦袋,即使是他下一個學年又将擔任起魔藥教授的工作的消息也能也沒能完全沖散他的愉悅——直到他收到一大批不知從何而來的,帶着粉紅色泡泡和發情氣息的求愛信。
三年對巫師普遍百多年的壽命來說并不算漫長,但對斯內普而言,越是臨近那個日期,就越使他焦躁不安,度日如年。
……眼前一片黑暗,斯內普聽到他三年以來心心念念的聲音,雖然只是嘶啞的呻吟和痛苦的喘息,但也讓他忍不住渴盼夢境能持續更久一些,但他馬上臉色煞白的醒了過來,臉上猶帶着驚恐與絕望。
一場夢而已,他安慰自己,只是夢而已。斯內普沒想到自從黑魔王死後自己第一次夢到她居然會夢見她臨死時的聲音,那是幾乎是斯內普最絕望的時刻,甚至讓本來欣喜于聽到離末聲音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清醒過來。
……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擔憂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四十歲對生命相對漫長的巫師們來說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年紀,但是斯內普樣子看上去卻陰沉而疲憊,太多的痛苦使他過早的顯露出中年人的狀态,“你……我想你還記得今年的3月14日?”
仍沉浸在昨晚的夢中的斯內普像是突然被觸痛了一般擡眼瞪向老人,“是的。”他嘶啞的說。怎麽會忘呢?這個日子,這是他最愛的她出生的日子啊。是他三年以來日日渴盼的,充滿着希望的那一天,如果不是這樣,他真不知道在黑魔王消失之後,還有什麽能支撐着自己活下來。
鄧布利多皺起眉,他的确是回到了過去之後才知道斯內普對那個名叫離末的女孩抱有什麽樣的一種感情,雖然并不知道在那次咖啡館的分別之後又發生了些什麽,以至于那女孩不再喜歡西弗勒斯,但斯內普的長情他是了解的。
他遲疑了一會兒,将一張薄薄的紙推向對方:“我想你會想要去見見她。你知道,魔法部不會允許你出國,但是我想我們可以走一些特殊的途徑。”
……
走下飛機的斯內普暗自發誓他再也不會坐上麻瓜們的交通工具了,即使它的确比巫師的掃帚舒服許多。
但目前并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好時間,斯內普有些不适應的看了看挂在牆上的麻瓜的鐘表,發現離記憶中離末的出生時間已經很近了 ,他只得就近在機場攔了一輛車趕往醫院。
但等他到達時,離末的母親已經開始了陣痛,被送進了手術室。
斯內普正好趕上離末不靠譜的格蘭芬多爸爸正追着醫生大喊,“一定要讓她順産!順産比較健康。”
“……”斯內普清楚的記得離末出生時,由于母親骨盆太小導致難産,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她父親的這一句話。
但斯內普并沒有打算改變什麽,畢竟就算沒有他的幹預,上一次離末不也平安的出生了嗎。他只需要等,等她的母親在最後的時刻提出剖腹産,便能挽救母女倆人的性命,但如果事情與曾經所知道的相比有所改變的話,斯內普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兄弟,你老婆也來生孩子嗎?”此時斯內普被一個他萬萬想不到的人給搭讪了。
這句話正出自于離末的父親口中。
“……”
與斯內普的沉默寡言不同,格蘭芬多屬性的離末的父親,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自來熟。
他也不管斯內普表情微妙的沉默,只當他是聽不懂中文,頓時‘體貼’地切換上了蹩腳的英語:“哈樓!油,外服,嗯……布絨,baby?”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了口,“我聽得懂中文。”
“嗨,早說嘛,”離末的父親一下子更熱情了,他仔細打量一下斯內普,然後毫不避諱的直爽的說,“兄弟,你是不是也在等你老婆生孩子呀?”
“……不是。”斯內普有些尴尬的回答,作為一個保守的英國人他實在做不出向離末的父親說‘我在等你的老婆生下我的心上人’這種事,“是……熟人的老婆在生孩子,我就先過來陪一會兒。”好吧,至少他跟在離末身邊,與她的父母也相處了十來年,也勉強算得上是‘熟人’。
“那你跟這個熟人的關系很好啊!”
“……他挺喜歡跟我聊天的。”斯內普覺得自己的臉更臭了,但是他想到面前的是離末的父親,連忙又使表情回到了比較溫和的狀态。
斯內普不得不承認,其實離末的父親很擅長于聊天,他總能把握到人的情緒的細微的變化,及時改變話題,以至于他們這樣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了離末出生的時候,當手術室的門一下子被醫生推開來的時候,斯內普跟離末的父親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了身。
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的離末的父親一把撲過去抓住醫生,醫生被他那狠勁吓得連一句廢話都沒說,嘴巴裏就已經冒出了母女平安四個字。
“我都沒注意一下子耽擱你這麽久,你那熟人的老婆應該也生出來了吧?真是不好意思。”離末的父親轉過頭來很歉意的對斯內普說。
“……”這差不多就是逐客令了,斯內普知趣的走開,到死角給自己施了一個隐身咒,又偷偷的走回去跟在離末父親的身邊。
果然沒一會兒離末就被抱了出來,剛出生的孩子還小小的,臉蛋也皺巴巴的,不過因為在母親腹中營養供給比較好,顯得肉乎乎的很是可愛。
“離末……”他沒忍住低喃出聲。
咦?離末父親左右張望了一陣,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什麽,又看看醫務人員懷裏的女兒,莫名其妙的張口:“就取名叫離末吧。”
☆、離開離末
斯內普望着躺在離末父親懷中的小小嬰兒,眼神似喜似悲,離末,他的離末……
他這一世是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離末有她的父母,而自己……自己是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來撫養她的,即使是像曾經那樣跟在她身邊,目前看來仿佛也成了一場奢望。但至少她還好好的活着,對斯內普來說這就足夠了。
……
深夜,斯內普出現在離末的育嬰床邊,至于守在離末身邊的保姆——對魔藥教授來說那只是一個揮揮魔杖就能讓她安然的睡過一夜的麻瓜而已。
他難得微笑着,伸出手去撫摸小嬰兒的臉蛋,天知道他多麽想将離末帶在身邊,但他清楚女孩需要的是親生父母的呵護,而不是……跟在一個食死徒身邊生活得不得安寧。
“離末……”他嘆息着望望開始泛白的天空,時間已經不早了。
斯內普攥緊拳頭克制住自己想要把離末抱走的欲望。不可以,他告訴自己,女孩需要的是那對格蘭芬多父母的關愛——哪怕上一世離末的父母也帶給了她不少傷害,但斯內普清楚離末內心對家人的深情。
何況現在的女孩已經沒有了對斯內普教授的愛了,她根本就不是斯內普所認識的那個離末。這是一個全新的女孩,即使靈魂是一模一樣的,但她們所經歷的一切都将截然不同。即使這個女孩将來可能會成長得和斯內普印象中的愛人及其相似,但斯內普不能欺騙自己說那是同一個人,他不能接受這樣的愛情。
苦笑,斯內普只能苦笑,一切的陰差陽錯都來自于那個錯誤的選擇。如果當初沒有選擇消去離末對自己的感情,如果他自私選擇和女孩虛幻的在一起,那麽結局也許就會不同,他不會回到1996年,他會一直和離末在一起,即使只是在夢中……可斯內普放棄了在夢中和女孩茍且的生活在一起的機會,她就這樣從他的生活中被命運奪走。
而他被送回了過去,這讓他有能力挽回巫師界所失去的一切,除了離末……即使是在夢中,他也只能回憶到她因他而受到的那些痛苦,斯內普永遠失去了他的女孩。
這仿佛就是一個不知道結果的選擇題,兩個選擇,而他只能選擇一個。做題的人永遠也不會提前知道選擇之後會帶來怎麽樣的後果,可不論多麽苦澀的結果,都只能由他自己承擔。
斯內普低着頭走出醫院,天空飄着小雨,如果,如果不是自己因為食死徒的身份仍然受到魔法部的監控,也難以長久的在華夏逗留,他很難說自己會不會選擇抱走女孩,或是長久的停留在她的身邊。
乍響的春雷喚回了男人的思緒,斯內普下意識的用起大腦封閉術封閉紛亂的思維,強迫自己理性的思考——對現在的斯內普來說,離開離末才是正确的選擇,他可以在鄧布利多的幫助下盡快的解決魔法部,下一次,下一次他再來看望離末時,也許就能有能力長久的留在華夏居住……
常年沒有血色的薄唇抿起,他暗暗下了決心,最後回望眼離末所在的房間,終于沒有再選擇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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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得的羅斯默塔酒吧
哈利裹緊圍巾急匆匆地竄進了溫暖的酒吧裏,長舒一口氣。
他擡起頭望了望,走到一個已經坐了兩個人的桌子邊邊坐了下來:“嗨,赫敏,羅恩!”
“斯內普教授去了東方?”赫敏疑惑的重複着哈利帶來的消息。
“斯內普教授難得出了一次遠門,哈利,你知道他是要去幹什麽嗎?”已經長成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的赫敏有些欣喜地問道。
“大概是出去采藥吧,聽說東方有很多稀有的藥材,”哈利漫不經心,“為什麽要在意這個呢?對斯內普教授來說,出門采藥不是很正常嗎?”
羅恩贊同的點點頭。
“你懂什麽,你們有誰見過斯內普教授離開霍格沃茨遠行?尤其是在霍格沃茨沒有放假的時候。”赫敏不容置疑的說。
羅恩想了想,再次贊同的點了點頭。
哈利敷衍的點點頭,低下頭研究了一會兒自己的指甲,才底氣不足的遲疑地開口:“赫敏,我們……能不能……”
“什麽?”
大難不死的救世主先生深吸一口氣,飛快地擡起眼睛看了看他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是說我們能不能取消在預言家日報相親版面上為斯內普教授發布的那個廣告?他在霍格沃茨已經無數次試圖用眼神殺死我了。”
“你說那個廣告?可是我确信我們的信件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跟我們有關的蹤跡。”赫敏說。
“我想這并不是留下蹤跡的問題,而是斯內普教授對哈利一直……”羅恩同情地看了一眼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教授,“赫敏,你知道的。斯內普教授一直覺得哈利留在霍格沃茨的行為不安好心。”
“……好吧,”赫敏望着面帶乞求的朋友們,無奈的點了頭,“但是如果斯內普教授在未來這一年裏沒有走出感情陰影的傾向的話,我們的行動還是要繼續。”
哈利點點頭:“沒問題,我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畢竟……你們知道,教授他從來沒有對我溫和過,我已經習慣了。”
“很好,”萬事通小姐笑了,“哈利,你需要繼續去搞明白斯內普教授到底為什麽離開霍格沃茨,懂嗎?”
哈利眨眼,和羅恩一起呆滞地目送越來越有麥格教授風範的赫敏急匆匆地推開門趕去上班。
“噢,夥計,你知道嗎,我還以為她能忘了這一件事呢。”
“哥們兒,我從來沒見過她忘記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羅恩同情地回答,“你懂嗎,每次她為了煮飯精細地稱量調料的劑量時,總讓我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直接放進那個咕嚕咕嚕作響的鍋裏。”
“放寬心,夥計,她還只是你的未婚妻而已。”哈利安慰的說。
……
深夜,斯內普風塵仆仆的出現在鄧布利多的校長室。
“孩子,我正在想你回來的時間呢,”鄧布利多毫不驚訝的望着出現在自己房間裏的年輕人,“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顯然,你成功的讓我吃了一驚。”
“我不知道……”斯內普皺起眉頭說,“我想我只是不小心叫錯了目的地。”他說着,轉身就打算離開校長室。
“哦,別。”鄧布利多叫住他,“西弗勒斯,我希望你不介意在這個深夜和一個孤單的老人聊聊天。”
斯內普停住腳步,回頭探究地望望老人:“那麽,你想要談些什麽?”他假笑着回複。
鄧布利多下意識的對起十指:“我想這不需要着急,我們有一整個夜晚呢,西弗勒斯,我猜你現在并沒有睡意?”
斯內普皺起眉,事實上,他現在沒有心情與鄧布利多進行關于任何方面的無聊的交談,但他還是坐了下來。
……
“那麽,有一件事情出乎我的預料,”鄧布利多說,“你沒有把她帶回來,是嗎?”
“我想我是一個鳳凰社的成員,而不是不擇手段的食死徒。”斯內普惱火地瞪着老人,他當然想把離末帶在身邊,但作為一個十分清楚自己處境的人,斯內普知道自己身邊有多少麻煩。且不說許多在逃的食死徒正處心積慮的想要找自己的麻煩,就連魔法部也在虎視眈眈的想要利用自己給憤怒的民衆一個交代……
他現在只希望能盡快解決魔法部,這樣,斯內普就有信心擺脫殘餘食死徒的追蹤去陪伴他的離末……
☆、……一個壞消息?
這章是高三請假條
☆、喂?有萌新在看這篇文嗎?
由于伏地魔被鄧布利多徹底消滅而一直當着魔法部部長的福吉此時心煩意亂的玩弄着自己短粗的手指上佩戴的戒指。
“還沒有到八點?”他望望躲在牆角發出細碎笑聲行跡可疑的幾個巫師,焦躁的大聲詢問着。
“還有半個小時呢。”豬頭酒吧的老板一邊用髒兮兮的抹布擦着酒杯,一邊不客氣的回複他。
牆角的聲音更響了,福吉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又惱火地盯着角落裏的巫師們。
“鄧布利多校長!”當有着銀白色胡須的老人推開酒吧的門時,福吉忙不疊迎了上去。
在再次打敗黑魔王後,老巫師的聲望已經上升到令魔法也不敢撄其鋒的地步,即使是內心有十萬分不忿的福吉也不得不表現出對鄧布利多的尊敬和遵從,當然,有大麻煩的時候,可憐的福吉部長也只能放低姿态去求助于老人了。
“你好,部長先生。”鄧布利多微笑着向他問好,目光在掃過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