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8)
手。至于剩下的兩個兒子瓦間和板間,則是比較皮的類型,趁着年紀輕,肩上又沒什麽擔子,結伴出門周游五大國去了。
珠裏不想打擾柱間,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柱間是族長,實在是太忙了。而且,最近恰好是宇智波一族與千手一族停戰議和的敏感時間,柱間只會忙上加忙,恐怕根本沒空理會她的破事。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至于這個原因,珠裏不大想提。
從扉間那兒離開後,珠裏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千手一族的族地,直往附近的森林裏走去了。她是這樣想的:如果在森林裏徘徊的話,撞到族人的概率就會小一些。
雖然變成了男人,但她的相貌和原來并沒有什麽差別,要認出來還是很容易的。
千手附近的這片森林茂盛龐大,橫跨名為南賀川的河流。而河對岸的不遠處,則是宇智波一族的族地。這勢均力敵、互為敵手的兩族人,劃河界居,已交戰征伐了無數代人。
珠裏在森林裏走了幾步,就發現樹枝上布設着一些粘網,這是獵人拿來捉鳥的網兜。她蹙着眉,用苦無将網兜割裂,彎腰繼續向前。
未幾步,她察覺到不遠處的林間,跪坐着一個女郎。
她有一頭烏黑的長發,束成了一條柔軟的小辮。細細的腳踝,被一個用來捕捉野獸的陷阱夾給夾住了,細嫩的肌膚上滲出血珠子來,看着好不觸目驚心。
“沒事吧?”
反正這個女人也不認識自己,珠裏便無所畏懼地上前英雄救美了。
她解開那個陷阱夾,扶起女子來。
出乎意料的,女子并沒有感激她,而是滿面厭惡複雜之色,好像很不希望珠裏幫助她一樣。
“我自己也能出來的。”女子別扭地說,“而且,我只是今天心情很差,才會沒看到這麽明顯的陷阱夾。……多管閑事。”
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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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很不一般嘛。
和外邊的妖豔賤貨都不一樣,真是清純不做作啊。
年輕女子說完這句話,甩開了珠裏的手,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向着宇智波那邊的領地去了。她轉身的瞬間,烏黑的小辮兒一甩,便露出衣服後宇智波一族的團扇家紋來。
珠裏忽然恍悟了這個女子為何讨厭自己觸碰她。
宇智波與千手,可是世世代代的敵人。雖然最近兩族在議和,可是“敵人”這樣的印象,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抹消的。
這女郎必然也注意到了自己衣領上的千手族徽。
“……小心些啊。”珠裏對那女子說道,“要是需要幫助,請務必告訴我。”
“……誰要男人多管閑事了?!你以為我是女……”
那宇智波一族的女子說了半句話,又消了聲,然後氣鼓鼓地走了。
不知怎的,珠裏還覺得她有些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登場刀劍三日月宗近
現在還是個移動背景板~
改個bug~
※、性轉
天漸漸黑了, 南賀川的夜晚降臨。
夏蟲鳴聲微弱,河川嘩嘩而響。
佐伯珠裏獨自坐在河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眺望着平緩的河面。一旦看到這清澈的河水,她就會想到很多往事——譬如柱間帶她跑來這裏打水漂。
河水看膩歪了,她就看自己的刀。
她的刀名為三日月宗近,是一柄任誰看了都要贊嘆的好刀。刀身修韌,上有隐約新月刃紋, 因而得名為“三日月”。她從父親那兒繼承了這把刀後,就日日夜夜放在身邊, 晚上睡覺時也會塞在被窩裏和枕旁。
這柄刀跟着她一起去過五大國, 執行過無數任務, 替她擋了很多足以致死的攻擊, 染過她和敵人的鮮血。唯有在看着這柄刀的時候,她才會将所有的煩惱都抛掉, 進入平靜的、無欲無求的狀态。
偶爾, 她還會對這柄刀說些心裏話。
反正刀不是人,不會理解她在說什麽,也做不出反應來。
不知坐了多久, 她聽到身後的森林裏傳來了腳步聲和呼喊聲:“喂——珠裏——該回家了——”
是千手扉間。
她一側過頭, 就看到扉間的身影在林間慢慢走着。他在森林的邊緣站定,對珠裏說:“趁現在回去的話, 就不會撞上大哥了。”
珠裏從石頭上跳了下來,跟在扉間身後,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
兩人的腳步踏碎了林間脆弱的落葉與枝幹, 傳來細細索索的輕響。珠裏一邊低着頭走着,一邊問道:“旋渦一族的人還沒有來消息嗎?”
聽到珠裏提起“旋渦一族”,扉間就知道她又在想什麽了。
“沒有。雖然是友族,可也不會聯絡得太頻繁。”扉間說,“如果你是在擔心大哥的話——老實說,你沒必要想這麽多。大哥都不着急,你着什麽急?”
“怎麽會不着急啊。”珠裏小聲地嘟囔道。
“該娶妻的時候,自然會娶妻。”扉間說。
“可是旋渦一族的那個公主……”珠裏有些猶豫。
“難不成還要大哥強迫別人嗎?”扉間冷眼瞥她。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珠裏回答。
“看路。”扉間抓了一下她的手腕,防止她被地上的枯枝絆倒,“這麽心不在焉。”
珠裏對千手柱間是有些愧疚的。
大概是柱間十二三歲時,佛間為柱間定下了一份婚約,對象是旋渦一族的公主。
兩個家族都是忍界大族,這樣的結合,不像是珠裏父母的婚姻那樣毫無意義,反而是“契約”與“結盟”的象征,更是力量和血繼的融合,自然意義重大,足以打破“族內通婚”的傳統。
千手柱間是未來的族長,能夠娶到這樣的夫人,當然是好的。
可後來出了一些小意外。
有些人不希望看到兩族結盟,于是便想方設法地在其中挑撥。柱間的強大無可挑剔,那就只能從“為人”上來尋找瑕疵。最終,柱間和珠裏的關系,就成了柱間身上的一個瑕疵。
旋渦一族的那位公主得知,自己的未婚夫有一位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未婚夫把這位青梅小姑娘放在手心上,疼愛的不得了。不僅如此,未婚夫還對小青梅說過“長大會娶你為妻”這樣的話。
于是,公主便覺得這樁婚事很沒意思。
——既然你有喜歡的人了,那我們兩個從沒見過面的陌生人,為什麽還非得成婚不可呢?
溜了溜了。
渦之國與火之國相隔甚遠,消息難傳。即使是兩族的消息往來,都要歷經很長的時間。等到千手一族獲悉這件事的時候,公主已經另結新歡去了。
佛間氣得臉色青黑,當日就把自己的長子叫過來教訓了一頓。
那時柱間十八歲,生的高高大大、一臉正氣,已經是名馳五大國的厲害忍者了。可是在嚴肅的父親佛間面前,他還是得端端正正地跪坐着,收起心裏所有的不滿,以免換來父親的親情破顏拳。
“為什麽不好好珍惜你的婚約?!”佛間質問。
“我珍惜了。”少年柱間說,“可是公主生活的地方離我們太遠了,她感受不到我的珍惜。”
“那你和珠裏是怎麽一回事?”佛間說,“久江把女兒交給我照顧,可不是拿來讓你這樣糟蹋的!”
“……我……”柱間心底有一絲絲委屈。
他那是糟蹋了珠裏嗎?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她說過‘長大娶你’這樣的話?”佛間問。
“說過。”柱間真的很老實,迅速地賣了三個弟弟,“扉間、瓦間、板間也說了。”
佛間:……
他養的好兒子們!
“算了算了,童言無忌,當不得真。”佛間重重地嘆了口氣,“但是,現在千手和宇智波的戰争正是關鍵時刻,我們還是要盡量争取旋渦一族的援助。就算你原來的婚約者不願意嫁給你了,換個人也就是了,再找找看吧。”
少族長柱間丢掉了婚約的事,當日就傳遍了千手一族,珠裏自然也知道了。她不僅知道,還通過扉間明白了柱間丢掉婚事的始末,因而有了一分自責之意。
唉,柱間丢了未來的老婆,都是因為當年和她說過一句“長大娶你”。
什麽時候,柱間重新娶上了強大、美麗、優秀的旋渦一族的老婆,什麽時候她才能把這份愧怍消解掉。
珠裏變成男人的前兩天,恰好是旋渦一族來使來火之國溜達外交的時候。她總想着,旋渦一族的族長興許這兩年想開了,又會給柱間嫁個女兒來。只可惜,她想多了。
千手一族的族地近在眼前了,村落裏透出昏黃的燈光。刺有千手家紋的紅色旗幟在晚風中獵獵而舞,炊煙慢悠悠地朝着夜空中升去。
“今天晚上還是住在我這兒吧。”扉間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有一個新忍術想試驗下,恰好讓你來幫忙。”
“……即使我變成了男人,也不肯放過我這個免費勞力嗎?!扉間哥?!”珠裏說。
扉間沒說話,但他的眼光裏透着一個訊息:你明白就好。
扉間和柱間并不住在一起。扉間喜歡搞研究,自己倒騰了一個屋子,拿來做做試驗、開發開發忍術,而柱間則住在從前佛間住的地方。兩兄弟一個在村落的東邊,一個在西邊,按理說,是很難在閑暇時間碰上的。
可是……
“扉間啊,你看到珠裏了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珠裏現在最不想見的柱間,偏偏跑來了,還一臉憂心忡忡地對柱間說:“哪兒都找不到那丫頭,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珠裏背對着柱間,沒說話。
“珠裏啊……”扉間迅速地用身體擋住了珠裏,說,“她去執行任務了,下午才和我打過招呼,估計要過幾天才回來吧。”
“又一聲不發地自己出去執行任務了?”柱間露出疑色,“她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
“為什麽要特地和你說一聲?”扉間的眼光裏有嫌棄,“她又不是你的女兒。”
柱間摸了摸腦袋,幹笑起來。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默默說了句: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系變得這麽好了。
明明四兄弟都對珠裏很好,可珠裏偏偏只和扉間親近。柱間自認性格最随和,可在小的時候,無論柱間是帶珠裏去打水漂還是掏鳥蛋,甚至是帶她去山頂滑滑樂,珠裏都沒露出什麽高興的表情來。
好不容易哄走了柱間,扉間帶着珠裏回了家。
“你先坐。”扉間敞着門,撿拾起地上的幾個卷軸遞過去,說,“新忍術與風遁有關,我要試驗一下查克拉屬性對結印方式的影響,你來試試看。”
珠裏連茶都沒吃上一口,就被委以重任。
“扉間哥,你真無趣。”她按着卷軸上的印姿動了幾下手,“難怪佛間大人直接跳過了你,去給瓦間哥和板間哥安排婚事了。你這樣的人要是娶妻了,怕是你的妻子會一直獨守空閨吧。”
“你在說什麽?”扉間蹙眉,露出不悅的神色來,“不娶妻是我自己的要求,和父親無關。”
“哈……”珠裏沒說話了。
沒想到扉間真的不想娶妻啊。真是厲害。
戰争年代的大家族為了繁衍子嗣、平衡戰争帶來的族員減少,總是迫不及待地要年輕人娶妻生子。像千手佛間就一口氣生了四個孩子,并且把他們培育為了強大的戰鬥力。
像扉間這樣不娶妻、不生子的人,那可真是太少見了。
珠裏很順暢地用出了扉間所創造的忍術,還不小心把地板打壞了一塊。她看着腳底下的坑坑窪窪,說:“不好意思,力道控制不住。”
“反正我不睡這間,這間房間是拿來給大哥用的,你随便打。”扉間說。
“……這樣對柱間哥真的好嗎!”珠裏忍不住吐槽。
扉間記錄完新忍術,和珠裏一起吃了粗陋的晚餐。到了入睡的時候,他非常鎮靜地叮囑在攤被子的珠裏:“不準裸睡。”
“……噢。”習慣性把衣服撩開的珠裏迅速地把腰帶系上了。
“你要是真想裸睡我也沒意見,反正都是男人。”扉間說,“但是你指不準什麽時候就變回去了,到時候不要追着我打就可以了。”
佐伯珠裏沒多反駁,老老實實地躺下,睡覺。
***
次日是個陰天。
天剛亮,珠裏就摸摸索索、睡眼朦胧地爬了起來,想趁着村莊還在沉睡,趕緊溜到外面去。但是,扉間起的比她還早,不知道已經在庭院裏一個人練習了多久了。
“我先出門了……”珠裏洗漱完,去院子裏和扉間打招呼。
“等等,”扉間放下了手裏的苦無,說,“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麽?”
“怎麽做,才不算是一個‘無趣的人’?”
扉間的問題,真是難倒了珠裏。
她确實覺得扉間的生活挺無趣的,除了工作就是忍術。但是非要讓扉間改變時很麽,她又覺得那扉間就不是扉間了。
“……我收回前言吧。”珠裏說,“扉間哥這樣挺好的,挺有趣的。”
留下這句話,她就帶着佩刀離開了。
天色微微亮,天邊的一線魚肚白漸漸泛開,清晨的鳥鳴啾啾回響在村落裏。陰天的日光不透亮,雲層有些厚,早晨的光也顯得黯淡了。珠裏走到南賀川邊,坐到了昨天所坐的那塊大石頭上。
她換了好幾個姿勢,最後将佩刀橫在了膝上。
“……三日月啊。”珠裏撫着佩刀,對着佩刀自言自語,“我還是想做個真真正正的女人啊。”
沒一會兒,河對面的林子裏也走出來個人。
這個男人明顯處在興奮狀态,他根本沒注意到珠裏的存在,而是直直地抄起河岸邊的鵝卵石往河面上砸。
看得出來,他是知道“打水漂”這種神秘運動的,但是他的架勢不像打水漂,反而像是在毀滅世界——圓滾滾的石子被狠狠丢入水面,或者直接在空中掠過一道抛物線落到河對岸;有的,則在男人的手裏被捏成了齑粉。
一個不小心,一顆石子直直地朝佐伯珠裏沖來,打到了她的腦門上。男人的手勁不小,這石頭就像是暗器一樣,讓她的額頭立刻見了血。
——有點,太過興奮了吧。
“……嘶?”珠裏糊了滿手的血液,有點迷蒙地望向河對岸。
那個丢石頭的男人才發現了珠裏的存在。他被珠裏滿頭的血給驚到了,立刻遠遠地喊道:“抱歉啊,被我妹妹給可愛到了,所以沒有注意下手的輕重……你沒事吧?”
她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而且,“被妹妹可愛到了”算是什麽狗幣借口!
那個男人踩過河面,涉水來到了珠裏的面前。待他走近了,珠裏才注意到他是誰——這個披散着微炸長發、穿着立領藏青色直袍的男人,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宇智波斑。
珠裏當然是認識斑的。
在兩族議和的時候,斑代表宇智波一族與柱間握了手。所有的千手族人,不管上沒上過戰場,都對他很是眼熟。那時,珠裏就覺得這個男人雖然長相确實俊俏,但未免太陰沉了一些。
可如今斑的表現,又一點都不陰沉。
……簡直像是個變态妹控似的。
斑走到珠裏面前時。他看到珠裏衣領上的千手家紋,也是微微一愣。很快,他就若無其事地說道:“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再請你去吃一頓茶點,如何?”
不等珠裏回答,他就飛快地從忍具袋裏掏出藥品和紗布來,三下五除二地替珠裏把傷口給糊上了,還順帶擦了擦她額頭上的血跡。
“茶點就算了。”珠裏摸了摸被包好的傷口,說,“你的手勁可真夠大的啊。”
“……啊。”斑的面色有些微妙,“我也很久沒露出這種失态的表情了,是個意外。”
——被妹妹可愛到了,算哪門子意外?
就在這時,斑的身後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斑哥,你在做什麽?”
這聲音頗為熟悉,卻又不那麽熟悉。珠裏仔細想了一陣,才想起來是昨天她所幫助的那個宇智波一族的秀麗女郎。
珠裏的視線繞開斑的身體,一看,果然是她。
看來,她就是斑的妹妹了。
奇怪,斑有妹妹?
珠裏竟然從來沒聽柱間說過。
“只是來南賀川邊散散心罷了。”斑一瞬間恢複了沉穩內斂的族長狀态,對自己的妹妹說道,“不是說讓你不要随便出來走動嗎?現在的男人大多不安好心,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才行。”
那女子聽了,竟然露出咬牙切齒的憤恨表情來,像是絲毫不領兄長的情。
“斑……哥……你……”她的聲音恨恨的。
她生氣了,小辮一甩,背過身去。就是這一轉身,她背影的輪廓令佐伯珠裏陡然驚醒——她在性轉之夜的夢中,見到過這熟悉的背影輪廓。正是在夢見了這女郎後,她才解除了性轉的狀态。
“等等!”珠裏推開斑,迅速地穿過河去,牽住那女子的衣袖,說道,“先別走,我有話要問你。”
“怎麽又是你?”女子回過頭來,對他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千手一族的人大多不安好心,我不想理會。”
“我有很認真的話要說。”珠裏不松開她的袖口,一字一句道,“小姐,你知道嗎,我在之前的夢中夢到過你的背影,一模一樣,絕對不會有錯……”
她這話還沒說完,女子和宇智波斑的面色都變了。
女子的表情有了一分少見的兇戾,像是怒氣滿積的野獸似的。很難想象,一個容貌秀麗的女性能露出如此狂氣的表情來。
而斑則更可怕了——
他那陰沉的臉上,寫滿了“你也想起舞嗎”這句臺詞。
“喂,小鬼。”斑冷哼了一聲,橫抱雙臂,冰冷的目光朝着珠裏身上掃了過去,“我剛才對待你的脾氣不錯,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你以為宇智波一族的驕傲,是可以任你踩踏的麽?”
他這話說的太冷,像是一把刀似的。
珠裏有些不解,因為她說的都是心底話,她也不覺得牽住女性的衣袖有什麽問題。于是,她選擇無視了斑身旁沉沉的、如有實質的殺意,繼續對那女子說道:“我是真的夢到過你,所以請問我們能不能單獨……”
“不能。”宇智波斑大步跨了過來,将妹妹與珠裏分開了。他冷冷地、居高臨下地望着珠裏,說,“小鬼,雖然我早就告誡過他,男人都是包藏禍心的,但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在我面前就敢動手動腳。”
珠裏一愣。
稱呼自己的妹妹為“他”,而不是“她”?
這個兄長是怎麽回事?
宇智波斑的威壓太過強大,珠裏終于悻悻地松了手,默默退後了。
珠裏轉頭的瞬間,一直望着她的女子也愣住了。
“等等,我似乎也夢見過這個家夥……”女子喃喃說道。
“不可能的!”斑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夢見的是柱間吧?”
“斑哥以為人人和你一樣嗎?!”
在吐槽完自己親哥最後一句後,女子朝着珠裏追問道:“你叫——你的名字是什麽?”
“……我?”珠裏有些猶豫。
當着斑的面說出自己叫“珠裏”這麽女性化的名字,斑一定會嘲笑自己吧。
“我叫宗吏。”
“千手宗吏是嗎?”女子重複了一遍。
“叫我宗吏就可以了。”
珠裏并不姓千手,即使她身上有一半的千手血統。
佛間雖然收留了她,可卻從未讓她以千手的名義上前線戰鬥過,而是讓她以執行任務來換取基本的生活需要。既然無需為千手而戰鬥,那自然也就不必改姓了。
珠裏在心底黯然嘆了口氣,回望一眼那兩兄妹,回到自己的大石頭上去了。她抱起雙腳,瑟縮在石塊上,頭一點一點的。因為起的早,她有些犯困了,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以這個艱難的姿勢,陷入了半寐半醒的狀态。
她又做了一個夢。
這次,她沒夢見練習火遁的男人和女人,只夢見一個穿着深绀狩衣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伸出手,覆着甲片籠手的手背搭在了她的額頭上。
“……又受傷了啊。”
說着,他低下頭來,似乎是在吮吻着鮮血。
“血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味。”
伴随着似是而非的一串笑聲,那男人如此說着。
這是一個令人不明覺厲的夢,就連醒來後的珠裏都覺得很是奇怪。因為姿勢歪斜,她的腰背都有些酸痛,只能站起來揉着四肢。
起身的瞬間,她發現斑蒙在她額頭上傷口處的紗布,落在不遠處的河岸上,被一塊石子壓住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紗布已經不見了。
珠裏不由微微蹙了眉。
難道真的有人趁她睡着的時候,摘走了紗布不成?
***
夜色一深,珠裏就回到了千手一族的村莊中。
到了扉間的屋子門口,她想也沒想,開門就走了進去。
“我回來……”
話音未落,她的腳就僵在了半空中。
“……了。”
被扉間拿來招待柱間用的、被忍術試驗折騰得破破落落的房間裏,千手一族的族長千手柱間正盤腿坐着,一臉震愕地盯着珠裏。
男子氣概十足的黑長直族長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珠裏,十分痛心疾首地說:“珠裏,你怎麽變成男人了?故意氣我嗎?都是我不好,沒看住扉間,讓他拿你做試驗,我以為只是練習忍術是不會出事的……”
珠裏眼神死。
柱間的表情愈發痛心疾首了,他揪着自己的兩根小須須,沉痛地說:“原來的珠裏,明明擁有別的女人夢寐以求的身材,卻非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和扉間的錯……”
哐當一聲重響,隔壁的扉間拿着兩個卷軸走出來了。
“大哥,你在瞎說什麽呢?”扉間蹙着眉,一臉鄙夷,“既然你都發現了,那我就直說吧。珠裏變成男人了,并且不知道該怎麽變回去。”
聽了扉間的話,柱間一臉詫異。
“這……”柱間站起來,靠近了珠裏,說道,“是真的變成男孩子了?”
珠裏點頭。
“我看一看,”柱間動手就要去脫珠裏的衣服。
“大哥!”扉間“啪”的一聲把手搭在了柱間的手腕上,臉色很臭,“你幹嘛呢?”
“反正現在的珠裏是男人啊。”柱間疑惑地看着扉間,不明白扉間為什麽制止自己,“而且不看一下具體的變化,我怎麽判斷是怎麽回事?總不能讓桃華來看吧?桃華會覺得我們兩個是變态的。”
扉間:……
你現在的行為就不變态了嗎!
扉間的臉色太兇兇,柱間讪讪放棄了扒掉珠裏衣服的企圖,而是遠遠地觀察着珠裏。仔細觀摩一會兒後,柱間說:“我也不太懂這是為什麽,感知不到查克拉的變化,也不是幻術的影響。簡直是超出了我認知的範疇,宛如傳說之中六道仙人的力量啊……”
“六道仙人不會那麽無聊的,大哥。”
“這也不好說嘛,力量太過強大的人都會覺得無聊的,比如我,必須用賭博和喝酒來解愁。”
“閉嘴吧大哥。”
一番仔細查看,柱間也找不出珠裏變性的原因來,只能就此打住這個話題。柱間拍了拍珠裏的肩,說:“你要是不習慣男人的生活,我會幫助你的。比如男人如何洗澡、如何穿衣服、如何鍛煉肌肉……”
“她不用習慣。”扉間的臉色兇得可怕,“大哥你不用想了。”
柱間十分可惜地嘆了口氣。
他看着從頭到尾都沒怎麽說話的珠裏,說:“小時候軟軟糯糯地喊着‘要嫁給哥哥做新娘子’的珠裏去哪裏了呢?現在的珠裏都被扉間帶壞了。”
扉間的臉色愈發臭了:“大哥你記錯了,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不,”珠裏終于開口了,“這句話是對瓦間哥說的,然後,瓦間哥和我說‘娶你不如娶板間’。”
扉間&柱間:……
他們這一家子啊。
“你頭上這個傷是怎麽回事?”柱間忽然注意到了珠裏額頭上的口子,立刻嚴肅地問道,“哪個壞小子幹的?”
“傷?”扉間也警覺了起來,“怎麽回事?”
“不……我自己摔的。”珠裏說。
“要是真的有人敢傷你,”柱間義正辭嚴,“那我一定會把那家夥好好修理一頓!無論他是誰!”
珠裏終于成功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了。
既然柱間發現了珠裏變性的事實,珠裏也不用再藏着了,光明正大地回自己家睡覺去。只是,不知為何,她和柱間一起踏出扉間家門時,扉間的表情兇得不可思議,像是柱間幹了什麽壞事一樣。
***
珠裏一個人住,隔壁就是柱間的家。嚴格意義上來說,柱間家裏本應還住着佛間、瓦間和板間,但是佛間自從卸任了之後,便四處暢快游蕩去了,而瓦間和板間也不在火之國。以是,偌大的宅院,只有柱間一個人住。
和柱間家那空空蕩蕩的屋子比起來,珠裏的家就顯得緊湊多了。哪怕只有一個人在,她也覺得屋子裏滿滿當當的,很有人氣。
她煮了晚餐,練習、洗漱、換衣,然後準備睡覺。習慣裸睡的她總是一個人在屋裏脫得幹幹淨淨,像是剛生出來的嬰兒一樣,然後哧溜滾到被窩裏去。
只是這兩天她脫衣服時,一低頭就會看到自己腿間多出來的東西,會倍感尴尬就是了。
男人可真不好當啊。
吹熄燈火後,她将壓在枕下的三日月宗近抱在手中,以面頰貼着刀柄,閉上了雙眼。
睡意在不久之後就席卷而至。
她夢見了一個女郎,反複用短刀的刀鞘毆打着自己的兄長。那女郎背後的團扇圖案上紅下白,煞為眼熟。在這個模模糊糊的夢境之後,珠裏就出了一身冷汗,然後從夢中驚醒了。
夜色正沉,窗外傳來低低的蟲鳴聲。
她頂着冷汗坐了起來,輕輕地呼了口氣。
正是這淺淡的氣音,令她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她好像又變回了女人。
“……在這種時候醒了嗎?”
她忽然聽見有人說話。
夜色太暗,珠裏勉勉強強看到自己的枕邊跪坐着一個男人。
他擡起手的時候,會有絲綢摩擦的輕響傳來。
珠裏愣住了。
雖然她并不強大,感知能力也不如佛間家那幾個兒子一樣優秀,可她畢竟是個忍者,怎麽會對別人的靠近一無所覺?
她愣愣地盯着那個跪坐在枕邊的人,喃喃自語:“是夢嗎?”
“是夢。”男人如此回答,“你正在夢中呢,哈哈哈。”
那輕輕的笑聲,真的令人有了昏聩之意。珠裏竟然沒有警惕地驅逐他或者擺出備戰的姿勢來,而是像是個天真的孩子似的,耿直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跑到我的夢中來?”
“吾名為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
那不是她的佩刀嗎?
“果然是夢境啊。”珠裏躺回了枕上,重新合上了眼睛。
那坐在她枕邊的男子亦如此附和道:“是的,這是夢境。”
自稱為“三日月”的男人沒再多說,而是俯下身來,在她的面頰上上上下下四處地尋找什麽,珠裏能察覺到他的鼻息微動,搔得人癢癢的。
“你在找什麽?三日月。”
“血的味道。”三日月回答。
“……啊,是啊。”珠裏的聲音也如在夢中一般,“你是武器,武器就是應該舔血為生的。”
“你的血很甘甜喲,孩子。……不,不對,你好像不想做孩子了呢,而是想成為完整的女人,對吧?”
莫名其妙的話。
珠裏額頭上被宇智波斑所打出的傷口早就凝住了,根本沒有多餘的血。尋血的刀劍沒有氣餒,他竟然湊近了主人的雙唇,對她低語道:“舌頭。”
“诶?”珠裏并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哈哈哈。”
然而,正是她吐露出“诶”這個音節的瞬間,自稱“三日月”的男人就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舌尖,然後迅速地卷走了舌尖上被咬破處腥甜的血珠子。
伴着淺淡的笑聲,三日月的身影不見了。
珠裏迷迷蒙蒙地盯着黑暗之中的屋梁,心底只有一個念頭:真是真實的夢境啊。
***
次日清晨,珠裏就發現自己已經變回了女人,頓時一陣神清氣爽。她迫不及待地去告訴扉間、柱間這個好消息,可雙方的反應截然不同。
扉間:“我新研究了幾個忍術,你看看能不能幫我一起……”
柱間:“還是現在的珠裏更好看一些!對了珠裏,我要帶你去見見我的一個朋友。之前我和朋友說了你,他特別感興趣……”
柱間打量着女子之身的珠裏,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珠裏的母親就是個難得的美人,她的骨相也生的很秀美。不僅如此,她還有着纖細的腰、豐滿的胸脯與修長的腿;再加上她拿柔軟如緞的黑色及腰長發,讓她成為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不注意打扮,總是穿的很男人似的,想必她的美名早就傳出千手一族之外了。
——不過,千手一族內的大家都有共識,這個長得漂亮、脾氣不太溫順的姑娘,是佛間留給自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