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9)
子的。要是想追求她,得先突破千手家四兄弟那重重的保護與敵意才行。
“朋友?我?什麽情況……”珠裏有些不明覺厲。
“你去了就知道了。”柱間興沖沖地說。
他抛下了族務,拉着珠裏的手就朝南賀川邊奔去。
少年的時候,他也經常這樣牽着珠裏的手,帶她去山上掏鳥蛋、爬樹、丢石子什麽的,只可惜珠裏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
少年的柱間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珠裏會更喜歡在家裏對着娃娃縫補衣服,或者踩着小花花編個花環戴在頭頂——這些活動真是無聊爆了好不好。
“斑——”
柱間遠遠地揮着手,哈哈大笑着說,“我把她帶來了。”
南賀川的一側,站着宇智波斑。
看到斑,珠裏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她就立刻撥亂了自己的劉海,讓長長的發絲垂下來,遮去了額頭上還未好起來的傷口。
斑看到柱間身旁的女子,也怔住了。
這女子的長相極為面熟,和上次那個試圖追求泉奈的傻×男人有幾分相似。不過,那個小子娘裏娘氣,瘦得像只營養不良的小母雞,而面前這個女子則清冷美麗,身材纖腴有致、恰到好處。
不會是兄妹吧?
看不出來啊,那小子還有個這麽标致的妹妹。
“你……”斑一挑眉,對珠裏說,“是宗吏的……”
“啊是的!”珠裏立刻點了頭,防止斑說出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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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間已經有些疑惑了。
聽斑和珠裏之間的對話,看來他們兩人之前認識,還有個共同的朋友,叫做宗吏。
斑莫名露出了笑意。
——呵,現在就讓千手宗吏那小子,知道追求他妹妹,不,他弟弟的代價。
“原來如此。”宇智波斑低笑了一聲,走到珠裏面前,扯住她的手腕,說,“小姐,我夢到過你。一模一樣的背影,絕對不會認錯。”
珠裏:……
多麽……耳熟……的臺詞……
柱間:????
作者有話要說: 柱間:背着我你們發生了什麽
※、泉奈
柱間不明白, 斑和珠裏是怎麽認識的呢?
明明三天前,柱間和斑提起珠裏的時候,斑還是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但是現在……
斑扯着珠裏的袖子,信誓旦旦地說着“夢到過你”這樣的話。
沒搞錯的話,這種話一般都是追求女孩子時才會說的吧?“夢中情人”什麽的……
“你在開什麽玩笑呢!”柱間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斑的肩膀,說,“就算要追求我們千手一族的姑娘, 也不該如此唐突啊。而且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今天是怎麽了?”
斑收回了手, 理了下手套, 慢條斯理地說:“哦, 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因為我和她的哥哥認識, 所以才敢這樣說。她的哥哥應該不會打我吧。”
柱間微愣——珠裏的哥哥?
哦,肯定是指自己了。
笑話, 他千手柱間怎麽會毆打宇智波斑呢?就算斑把刀怼到他胸口逼迫他自殺, 他也只會留着眼淚說“斑你真是個溫柔無比的人”啊!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打你!”柱間笑呵呵地說。
“那就好。”斑也笑。
“我和宗吏的關系不錯,他是個很文靜的人。”一會兒,斑轉向珠裏, 一臉鎮靜地說, “前兩天,我還在打水漂的時候遇到他了。……呃, 打水漂雖然是小孩子的活動,但我偶爾也會玩一玩,就當是回憶童年。”
“喔。”珠裏點頭, 把頭發又撥亂了一點。
——這家夥在亂說什麽呢!
——他和自己哪門子的關系不錯了!
“之前宗吏救了……救了泉奈,還沒來得及道謝。”斑說,“有空大家一起出去喝一杯。”
“……好的,我會轉告他的。”珠裏說。
泉奈?就是斑的妹妹吧。
斑看這女子始終沒敢正面看向自己,面色不由微冷——他長得有那麽吓人嗎?!走在路上吓哭小孩就算了,現在連女人也不願意看他了嗎?!
“沒想到你們有熟人互相認識啊,”柱間摸了摸自己黑漆漆的頭發,哈哈笑道,“那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了。她叫做珠裏,是和我一起從小長大的人。”
“斑。”宇智波斑朝珠裏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和她握手。
“……我是珠裏。”珠裏象征性地回握了一下。
“哦對了,‘做夢夢到你’這樣的話,是開玩笑的。”斑露出了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用那樣躲着我,我不是野獸,不會吃了你。”
“沒事,珠裏就是這樣的性格。”柱間揮揮手,心大地解釋說,“她只對親近的人才會敞開心扉,等以後像我和扉間一樣,和她混熟了就好了。”
說這句話時,他頗有幾分自傲之意。
宇智波斑與千手柱間是舊識。在少年時期,他們不顧家族的敵對,成為了在南賀川畔一起游戲打鬧的友人,并且萌發出了“創建一個和平國度”的夢想。在歷經戰争之後,他們終于達成了這個夙願;因而,這份友情更顯得彌足珍貴。
“村落馬上就要建立起來了,到時候大家要生活在一起,現在提前認識一下也好。”柱間對珠裏說,“雖然斑的表情看起來很吓人,但是他是一個十分溫柔的男人。”
斑聽着,忽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如果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那何必帶來給自己這個摯友看?這麽多年,怎麽不見柱間把三個弟弟帶來給自己看?
莫非是這個漂亮女郎是柱間未來的妻子,所以他才會特地讓自己認識一下,免得以後搬到一起居住後,碰面不識,太過尴尬?
想到此處,斑決定不動聲色地刺探一下這兩人的口風。
——如果當真如此,那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這意味着柱間放棄讓千手一族與旋渦一族結盟,失去了一個有力的外援。在以後的聯盟之中,這樣的抉擇可謂是舉足輕重。
“柱間啊,你今年也二十五歲了吧?還不打算娶妻嗎?”斑問。
“這種事情哪能強求呢。”柱間的語氣很輕松,“你知道的吧,我被旋渦一族拒絕了。”
“我記得千手一族的族長一向早婚,你這樣的,可已經算是個例外了。”斑說。
“斑,你不也沒有娶妻嗎?”柱間說,“等哪天你找到老婆了,再來嫌棄我吧!”
斑噎住。
他可對娶妻沒什麽興趣,全身心只想保護家族和弟弟。這麽多年,家族裏不是沒有愛慕他的女子,只是他覺得自己随時可能會死在柱間手上,不好耽誤了別人,因此這件事就一直拖着拖着,沒個着落。
“……你還不知道我嗎。”斑低聲說,“我只想保護家族。說來你今天特地把她帶來給我,總不至于是終于想要娶妻了吧?那可真是要恭喜了。”
“哈哈哈哈哈……”柱間只笑,不回答。
珠裏聽了,覺得有些疑惑。
柱間娶妻,和她有什麽關系?
難道宇智波斑以為她姓旋渦嗎?
“斑先生,”珠裏想到之前所遇見的斑的妹妹,便說道,“之前宗吏救了令妹,我記得……是叫泉奈吧?她還好嗎?宗吏很關心她。”
“你在說什麽傻話呢?”柱間笑了笑,“斑只有一個弟弟,叫做泉奈,沒有妹妹。”
“……”珠裏表情古怪,“那,那是我記錯了吧,抱歉,我對這個名字不太熟悉。”
珠裏的心底滿是驚愕。
——什麽?!泉奈是男人?!
——這麽說來……莫非是在兩人互相夢見之後,就交換了性別?!泉奈變成了女人,而她變成了男人?!
“斑先生,”珠裏急急地抓住了斑的手,說,“我想見一見泉奈先生,拜托您了。”
“啊?”斑被她突如其來的請求驚到了,“有什麽事嗎?”
珠裏懵住了。
她該用什麽理由來解釋呢?
我夢到了你的弟弟,然後就和你的弟弟交換了性別?!那可真是搞笑。
“那個……”她的話有些猶豫,“從前不知道,他就是泉奈……其實,我對泉奈先生仰慕非常。在得知了他就是泉奈之後,無論如何都想見他一面。就當這是一個女人的請求吧……對了,等泉奈先生見到我的時候,就會知道我是誰了。”
寂靜。
寂靜。
柱間和斑都是一片面色複雜。
斑覺得這劇本不太對啊。
柱間帶來給自己看的未來老婆,怎麽就愛上自家弟弟了呢?!
柱間也覺得這劇本不太對啊。
自己家後院裏養大的白蘿蔔,怎麽主動往豬圈裏飛等着被拱呢?!
“……好吧,我會和泉奈說的。”沉默許久,斑還是答應了。
“就請告訴他——上次見面時,他說他夢到了我,我很高興。”珠裏露出希冀的眼神來,“我是真的很高興。”
滿臉寫着高興.jpeg
珠裏說的是之前在南賀川的見面。
——女體的泉奈,對男體的珠裏說“我夢到過這個人”,斑還粗暴地打斷了泉奈的話,說“你夢到的是柱間吧”。
然而,斑絲毫沒有回憶起這件事,滿腦子都被另一幅畫面充塞了——花前月下,喜結良緣;千手一族的美麗少女與宇智波一族的俊俏兒郎站在一起,烏發黑眸的少年展露出溫柔的神色,說:“我夢到你了……”
一定是這樣!
“……我、我明白了。”斑用憐憫的眼神望向柱間。
千手一族啊,詛咒沒有寫輪眼的可悲命運吧……
(這句臺詞并不是用在這個地方的!)
柱間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怔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帶來的妹子忽然對斑的弟弟真情告白了,頓時心底大震。
“啊哈哈哈,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與珠裏說。”柱間急急說,“我們這就回去了,下次再見吧,斑。”
說完,他帶着珠裏就走。
不等回到村落裏,柱間就語重心長地對珠裏說:“你和泉奈是怎麽回事?”
“我、我仰慕泉奈!”珠裏依舊搬出了這套說辭。
“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你呢?”柱間一臉嚴肅,“你會仰慕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這太可笑了!”
“柱間哥,我是真的……”珠裏有些心虛。
“我明白了,”柱間嘆了口氣,說,“不是扉間,你就不會說實話是嗎?我去把扉間找來。”
柱間心底有些痛惜。
珠裏只肯對着扉間說實話,不肯對着自己說實話,換誰都會覺得心痛。
***
扉間正在折騰族務的事情。
大哥一溜走,所有的工作就全壓在了他身上,他自然惱得很。在這樣萬般惱怒的時候,他忽然得知“珠裏喜歡上了宇智波泉奈”這個消息,表情立刻就變得很不好了。
“什麽?”扉間臉色硬邦邦的,很吓人。他立刻丢下了手頭的工作,開始教訓起珠裏來,“仰慕?你仰慕泉奈哪一點?他有寫輪眼?他那臭脾氣?還是他那個排外的家族?”
“扉哥你聽我說……”珠裏很緊張。
“泉奈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就仰慕上人家了!太不理智了!”扉間沒管她的話,“都是大哥太寵着你了,讓你不明白宇智波一族有多麽的用心險惡!”
“不是,宇智波一族是很好的一族……”柱間小聲說。
“閉嘴大哥!”扉間吼了一聲,轉頭對珠裏說,“你還是在家裏好好冷靜一會兒吧!”
珠裏倒吸一口冷氣。
她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扉間讓她在家裏好好反省,別瞎出門蹦跶。
她和千手兄弟一塊兒長大,柱間只負責寵寵寵,而扉間才是負責扮黑臉的那個。每逢她做錯了事,譬如不小心火燒了屋頂、又或者睡過了訓練時間,扉間都會讓她在家裏好好反省一下,不準出門玩耍。
當然,扉間雖然冷着臉不讓她出門,但私底下對她還是很好的。
即使被悶在了家,扉間也會來看看她,給她捎帶點吃的喝的看的。扉間知道小時候的珠裏喜歡玩娃娃,有一次甚至還去鎮上買了女孩子喜歡的布娃娃來送給她。
後來珠裏長大了,扉間就送些亂七八糟的手镯、發夾什麽的,只不過珠裏一直不怎麽戴。
扉間說完這些,就氣沖沖地走了,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留。柱間非常遺憾地對珠裏說:“哎,我也勸不住扉間,他連我都教訓。”
珠裏:……
我看你高興的很吶!
珠裏還是有些小怕扉間的,扉間的叮囑,她不敢不聽。當夜,珠裏就乖乖回家去了,假裝自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淑女。
她想,等扉間的火氣過去了,再好好解釋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愛慕泉奈,只是找個借口和泉奈見面罷了。
以後把來龍去脈和扉間好好說一下,他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從小到大,哪一次犯錯,扉間最終沒有原諒自己呢?
珠裏回到家,點了一盞燈,借着微跳的燈火收拾寝具。這個年代的生活比較無趣,珠裏平常除了看書、收拾武器、縫補一下衣服之外,就沒什麽事情可做了。只有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忙碌起來。
她将寝具放好,轉過了身。
擡起頭來,她卻發現自己并不大的房間裏,忽然多出了一個男人——他站在油燈旁,高挑修長的身影像是一杆修竹。他深绀色的狩衣上連綴着護甲,發間佩戴着的燦金色流蘇比燈火的顏色還要耀目。
他半合着眼睛,慢條斯理地說:“哦呀,被關起來了嗎?”
珠裏手裏抱着的枕頭,啪的一聲落在了腳下。
“你……你是……”珠裏有些摸不着頭腦,“是三日月宗近嗎?難道我又在做夢了嗎?這麽早就睡着了嗎?”
她曾在夢中見過這個男人。那一次,他也是突然出現在黑暗裏,然後咬破了珠裏的舌尖,在索走了她的血滴後又飛速消失。
“是的,這是在夢境之中哦。”這表情微慵的男人說道,“所以,請不用意外我的突然出現。在夢境之中,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呢,哈哈哈。”
珠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是夢境嗎……
她怎麽覺得現在是現實狀态呢?
“沒想到我竟然會夢到自己的佩刀,莫非這預示着我和我的佩刀也要交換性別?”珠裏喃喃自語。
“非也、非也。”三日月笑說,“我只是來尋找血的味道的。”
上一次,三日月出現在她的夢境之中時,他也是這樣說的。
“等等……”珠裏揉了揉頭,說,“三日月,如果你有意識和思維,那你豈不是知道我平常幹的那些傻事了嗎?你怎麽能這樣呢,一言不發地偷窺我的醜态……”
三日月朝前走了一步,影子投在地上,變得極為斜長。
“我這樣的老頭子,見過的事情數不勝數。像您所做過的傻事,譬如晚上抱着枕頭亂滾這樣的事——我可是一點都不介意呢。”三日月說,“為了保護您,我才會一直保持着刀的形态。”
聽到這句話,珠裏忽而想起,三日月可是陪伴了她許久的刀,無數次幫她擋下了足以致命的攻擊。
她的心底忽然有了一分柔軟。
“謝謝你,三日月。”珠裏說,“雖然只是在夢中,但我還是要這樣說。”
“那麽,謝禮就是您的血吧。”三日月說。
珠裏利索地拔出了苦無,說:“你要哪兒的血?我這就割給你。”
“我會自己來取的。”三日月說。
說罷,他走到了珠裏面前,用手指托起了她的面頰。
“……舌頭。”
“又是?”
三日月低頭吻住了她,又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這輕微的刺痛,讓珠裏微微蹙起了眉——要說是夢境,可這疼痛的感覺也太真實了。
“多謝款待。有了您的血,我就能更長久地以人類的姿态陪伴在您的身旁……不,陪伴在您的夢境中了。”
三日月低聲地道了謝。
說罷,這風雅俊朗的男子便化為了一柄長刀。仔細一看,正是珠裏的佩刀三日月宗近。
“珠裏,你休息了嗎?”門外扉間的喊聲,驚動了珠裏。她摸了摸面頰,又卷起舌頭來。在因為疼痛而輕吸一口氣的同時,她不由喃喃自語:“這真的是夢境嗎……”
根本就不是夢境吧。
她開了門,夜色裏站着的正是扉間。他的面色不大好,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
“……珠裏,我和大哥商量過了。”扉間說,“如果你真的要見泉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必須陪你一起去。宇智波一族的想法太危險了,你不能單獨和他見面。”
“好。”珠裏很輕易地答應了。
說話的時候,她舌頭上的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了。扉間看她表情古怪,問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珠裏回答,“之前不小心咬到自己了。”
珠裏急着想去鏡子前看一看自己舌頭上的傷到底是不是真的,以此判斷三日月的出現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便沒有再和扉間多說話,而是急匆匆合上了門。
她在鏡前一看,舌尖确實有一線的血珠子呢。
珠裏猛然回頭,盯着放在枕旁的刀,說道:“什麽夢境?根本就是真的吧。”
***
很不幸,這一夜,珠裏又夢到了宇智波泉奈。
烏發黑眸的青年穿着立領的長袍,站在屋檐下避雨。薄薄的雨幕從天際垂落下來,将他清俊的五官輪廓都遮模糊了。黑色的長發在夾帶着雨水的風中慢悠悠地舞着,沾上了幾顆清透的水珠。
次日醒來,珠裏睜開雙眼,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
完了,既然夢到了宇智波泉奈,她一定又變成男人了。
這真是太倒黴了。
珠裏躺着,深深地嘆了口氣。
忽然間,她愣住了。
觸目所及,是一道屋梁。那屋梁上繪着一柄團扇,正是宇智波一族的族紋。和室四下寬敞得很,根本不是珠裏自己那間窄小而溫馨的一人居所。
這不是珠裏的家。
“怎麽回事……”
珠裏趕緊坐了起來。
她的聲音變為了青年的聲線,這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可是,怎麽一夜之間,她就瞬移到了宇智波的族地裏來?難道是又在做夢嗎?
珠裏的心底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她先摸了摸自己的背後——現在的自己,有一截長長的小辮子。發質微刺,摸起來很戳手;即使是睡覺,也沒有解開綁着頭發的白色綁帶。
這樣的發型,明明是夢中的宇智波泉奈才有的。
珠裏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她在這陌生的房間裏四處轉了一圈,三下五除二翻出了鏡子來,仔細一看——她變成了宇智波泉奈。
在連續兩次的性別交換之後,她竟然直接和泉奈交換了身體!!
這可如何是好!
變成宇智波泉奈的佐伯珠裏急的在原地團團轉。
如果不出意料,在千手一族的族地裏,宇智波泉奈也在自己的身體裏複蘇了。然後這位大名鼎鼎的宇智波一族二首領就會發現,隔壁住着宿敵千手柱間,也許下午,扉間還會給他送來一串頭花……!!
這太可怕了!!
“泉奈,你醒了嗎?已經很晚了,再不起來,就來不及去千手那邊了。”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宇智波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珠裏趕緊拽起了泉奈的外套,直愣愣地往自己身上紮。她不會打理宇智波一族的衣服,只能勉強把腰帶系上,然後推開了門。
“泉奈,你睡得好遲啊。”斑說道,微微蹙眉。
“啊……”
珠裏有些手足無措。
她該怎麽回答,才能不在斑的面前露餡?泉奈平常是怎麽對待自己的兄長的?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卻只能想到女體宇智波泉奈做過的事情——泉奈瘋狂毆打自己兄長的模樣,還有泉奈傲嬌地說“多管閑事”的模樣。
于是,她學着夢中所看到的泉奈的神情,抄起一個枕頭來,直直地朝宇智波斑的頭頂砸去。
“讨、讨厭!”她用枕頭對斑的頭部進行撞擊,“啰嗦!多管閑事!”
斑:……
宇智波斑的眼神,宛如下一秒就要與柱間進行終結谷之戰一般。
“泉奈,你是怎麽了……”斑頂着微亂的頭發,眼神愈發可怕了,“今天怎麽……這麽可愛……”
“?!”珠裏愣住。
斑是變态嗎?
一定是吧。
“沒什麽,心情不好。”珠裏說,“多……多管閑事!”
“……”斑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長,“先出來吃飯吧。”
這一家的早飯是宇智波斑做的。珠裏不敢挑剔,只要是斑盛過來的飯菜,無論是什麽粥、什麽湯,全部吃上幾口,做出很喜歡的模樣來。
斑看着自家弟弟,開始陷入沉思。
今天的泉奈,為什麽要雙手翹着小拇指,如此秀氣地端着碗呢……
“一會兒就要去千手一族了,扉間一定不會讓你見她,你想好怎麽說服扉間了嗎?”斑忽然問道。
“……什、什麽?”珠裏故意呼嚕呼嚕地大聲喝完了粥,粗聲粗氣地問道。
“你睡糊塗了嗎。”斑說,“為了你和珠裏的事情,我們一會兒就要去千手一族了。既然你真的和那孩子兩情相悅,那也沒什麽不好的。”
“……???”
珠裏傻了。
所謂“泉奈和珠裏”的事情,自然只有一件,那就是“珠裏仰慕泉奈先生,無論如何都要見一見他”。只是珠裏沒想到,泉奈也會順着這個借口繼續往下說,讓兩人直接變成了“兩情相悅”的狀況。
看來,泉奈也是深受困擾,被變性問題煩得不行了。
“昨天晚上你不是說,給你一個晚上,你就會想出說服扉間的方法來,讓你和珠裏見上一面嗎?”斑用筷子敲了敲碗,“沒有計策就随意莽動,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我……我當然想好了!”珠裏說,“放心吧,交給我吧!”
——不,其實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終于,斑收拾完畢,打算帶着泉奈一起前往千手一族。
“你的腳怎麽回事?”臨出發時,斑頂着珠裏內八字的腳,“你這個站姿,真是有夠……秀氣的。”
“……”珠裏秒撇成外八。
從千手到宇智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連續趕路,小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斑只來過千手族地一次,卻對柱間的屋子記得很清楚。很快,就有千手的族人緊張地前去向自己的族長通報,說宇智波斑來了。
聽到這消息,扉間和柱間覺得十分頭疼。
尤其是扉間,面色鐵青得可怕。
扉間的臉上有一記巨大的巴掌印,青紅高腫,這是早上他去喊珠裏起床的成果。
今天一早,他惦記着昨晚上被自己兇了一頓的珠裏,眼巴巴地去喊那家夥起床。誰料,門剛被扣開,珠裏竟然狠狠地瞪着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苦無加火遁,最後還來了一記巴掌。
那耳光的響亮一聲,可謂是直直打到了扉間的心裏去。
至于這麽讨厭他嗎?
為了宇智波泉奈?
眼下,宇智波斑帶着弟弟跑到千手一族來,也只能是為了一件事——珠裏想要見一見仰慕的泉奈先生。
扉間不由在心底暗暗想:怎麽獨獨這種時候,斑的動作如此之迅速?!昨天才答應了珠裏,今天就光速把泉奈帶來了,像是怕珠裏跑了似的。
既然斑來都來了,那也沒有把這宇智波兩兄弟趕跑的道理。畢竟明面上,千手與宇智波已經結為聯盟了,正要一起建立個新村落呢。
不多時,斑、柱間、扉間、泉奈(其實是珠裏)就湊在了一間屋子裏。
只有四個人的房間,氛圍卻格外壓抑。
柱間倒是覺得面前這個狀況很好,十分的其樂融融,他們離“千手與宇智波和諧相處”的偉大目标又邁近了一步。可是扉間和斑就不同了,兩個對彼此格外敵視的人互看生厭,目光一接觸就立刻扭開。
扉間不僅對斑警覺,還對泉奈也很警覺。
他總覺得宇智波一族的家夥沒安好心,就算哄騙着天真的大哥建立了所謂聯盟,也一定會繼續悄悄搞事。
于是,扉間凝重地看了一眼泉奈。
出乎他的意料,今天的泉奈竟然用一種仿佛見到了親人的表情看着他,臉上的希冀之色幾乎要滿溢出來了。被泉奈用這種目光盯着,扉間不由一陣惡寒。
——珠裏對于泉奈來說就這麽重要嗎?!
這兩個家夥到底是什麽時候認識的!?真是可惡!
可惡的宇智波!邪惡的宇智波!
“珠裏呢?要見泉奈的是那個姑娘,而不是你們二位吧。”斑蹙着眉,說道,“年輕人互相喜歡,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如此嚴陣以待。”
“誰告訴你是年輕人互相喜歡了。”扉間渾身散發着低氣壓,氣勢沉的可怕。
“讓珠裏出來不就知道了?”斑不疾不徐地說。
終于,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黑色長發、身材完美的女子大步生風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先狠狠地、冷冷地剜了一眼扉間,然後站定,說:“總算來了。”
這副高傲的氣魄,倒與宇智波斑有幾分相似了。
是有着宇智波泉奈靈魂的佐伯珠裏。
柱間和扉間打量着這面貌熟悉無比、從小看到大的女子,一時心頭複雜無比——珠裏從來都是個沉悶性子,幾時露出過這種盛氣淩人的表情?為了一個泉奈,改變還真是有夠徹底的……
“扉間!”她不像從前那樣親昵地呼喚着“扉哥”,而是直直地沖向了斑身旁的青年,幹脆地環住了青年的胸膛,耿直地說道,“就是他。我愛上了這個男人,我要和他單獨談一談。你們都出去吧。”
所有人都被這大膽的發言給震撼了。
成為泉奈的珠裏急忙揪住了女子的手,把那雙手往下掰。
——再怎麽說,這具身體也是屬于自己的啊!泉奈這樣子做,豈不是被占了便宜嗎!
“放開!放開!”珠裏憋紅了臉,一副被□□的小媳婦模樣,“你這樣像什麽樣子啊!”
“幹什麽?”泉奈蹙眉,愈發豪氣地摟住了她的肩膀,“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珠裏:……
屁話,你當然不介意,你用的是我的身體啊。
“就是這個男人了。”泉奈再度拍了拍珠裏的胸膛,用女子的嗓音說,“他是個強大優秀的忍者,還來自優秀的宇智波一族,身上有寫輪眼的血繼限界。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合适的婚嫁對象。”
珠裏:……
扉間靜默了三秒,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來。下一瞬,他開始結印。
珠裏開始慌了。
“水遁——”
在聽到扉間的喊聲時,她帶着挂在身上的泉奈奪門而逃,将一句話悶在了心底——扉!間!哥!我!是!自!己!人!啊!
在水遁沖出窗戶的一瞬間,珠裏帶着泉奈逃跑了。
她把挂在自己身上的泉奈拽了下來,說:“你玩夠了沒有啊!”
“啊?”泉奈撣了撣衣袖上的浮塵,說,“我不是在玩,我只是在切實地思考解決辦法。”
“……”
看到自己的臉擺出這種略帶傲意的表情,還真是一種獨特的體驗。珠裏扶着額頭,嘆了一口氣,說:“泉奈,還是趕緊想一想怎麽變回來吧。”
他倆站在村子一角,身後是高高的牆壁,腳邊還有一堆農具。孤男寡女,真是好一出鄉村愛情大戲。
“在變成你之前,我變為女性兩次。也許,這是命運在讓我提前熟悉如何成為女人。”泉奈托着下巴,露出深思的神色,“……說實話,我對此也毫無頭緒。”
這時,牆外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随即,扉間那張兇巴巴的臉就露出來了。
“找到你這家夥了!泉奈!”扉間手握苦無,仿佛身在戰場,立時沖過來分開了泉奈與珠裏,“你想做什麽!對女人動手動腳,就是你們宇智波一族的所作所為嗎!”
眼看着扉間的苦無貼着鼻尖亂蹭,珠裏一緊張,生澀地喊道:“等、等等!扉間哥!”
扉間的身體僵住了。
“扉……間哥?”
扉間的眼角微不可見地抽了起來。
他後退了一小步,又後退了一大步,一副汗毛倒豎的模樣。
“你們宇智波一族的精神攻擊幻術……已經強大至如斯地步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三日月:你們争吧,我已經提前走上了勝利的道路。
※、56、扉間
扉間對泉奈, 不可謂是不警覺。
這家夥是宇智波的族人就算了, 現在竟然還光明正大地泡起了千手的妹子!
真是邪惡的一族!
眼看着扉間的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大有把“宇智波泉奈”就地抹殺的意味, 變成泉奈的珠裏開始慌了。
她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如何和扉間解釋現狀。這副手足無措、像是被欺負了一樣的表情, 更是惹來了扉間的怒火。扉間握着苦無,一陣冷嘲熱諷:“怎麽?宇智波泉奈,在女人面前,你就會扮弱小了嗎?”
“扉間!”變成珠裏的真·泉奈頓時怒不可遏。他雙臂一張,擋在珠裏面前,以果決堅毅的語氣說道,“這輩子, 我認定這個男人了。要想對他動手,先越過我這一關!”
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