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晚上九點多, 梁盡沒有回來。
溫燦把壞壞和自己洗幹淨了, 坐在床上玩耍。房間很大,又是簡約的裝修, 加進來一個床總覺得怪異,空間感覺狹窄了許多極不協調。
她看看床,又看看乖巧的壞壞。壞壞洗得香噴噴的, 她禁不住在他小臉蛋上香了一口, “我們壞壞這麽乖,哪裏難哄了?都是有人胡說八道是不是呀?”
“似呀~”
壞壞咧開嘴笑,并不知道溫燦在說什麽。
“壞壞最可愛了!”她捏捏壞壞的小臉, 決定看在他的份上不跟某人計較了。
時間慢慢過去,已經将近十一點。壞壞還精神抖擻,一點也沒有睡覺的意思。溫燦把他拉進被窩裏平躺着,他睜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是不肯睡覺。溫燦又是講故事又是唱搖籃曲, 壞壞就委委屈屈地看着她,也不哭鬧。
“爸爸。”他小聲喊着。
溫燦有些無奈,“壞壞是想爸爸了?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們先睡覺好不好?”
壞壞不敢說不好,輕輕搖了搖頭。
他也不哭也不鬧, 就是固執地不肯睡覺,溫燦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這漫長的100多天裏, 壞壞不知道怎麽變成了沒有爸爸就不睡覺的孩子,她又愧疚又心疼,當然還有一點點不舒服。
臭小子, 才三個多月就變成爸爸的跟屁蟲,你不知道依賴他以後是會摔大跟頭的嗎?他現在對你好,以後說不對你好就不對你好了。
梁盡回來時,看到的就是睜着眼睛的母子倆。
壞壞率先從被窩裏出來迎接他的爸爸,熱情地喊他。
梁盡只能先抱住他,問從床上坐起來的溫燦,“怎麽還沒睡?”
她有些不是滋味又有些埋怨地說:“當然是你的兒子在等你了,你知道他會等你還回來這麽晚。”
肯定是故意的,為了證明自己白天說的話,居心叵測。
“我的錯,你們快睡吧。”他把壞壞放回床上,對他說:“快點睡覺。”
也不用哄,他的語氣也不溫柔還帶着命令。但壞壞這個小狗腿親了親溫燦就閉上了眼睛。
梁盡沒有馬上離開,壞壞偶爾會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看一眼梁盡有沒有走。他以為沒有人發覺,但兩人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只是沒有戳破。
好一會兒,才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壞壞終于睡着了。
溫燦剛才還很困,現在熬過了那個時間反倒不困了。只是她也跟着閉上了眼睛,總覺得兩人這樣面對面太尴尬。
她的眼皮一動一動的,梁盡問她:“要不要起來吃宵夜?我還沒吃飯,帶了宵夜回來。”
溫燦假裝睡着了,沒有搭理他。過了一會兒,有些賭氣的睜開了眼睛,“吃!”
宵夜這個東西千萬別問,一問誰還能忍着不吃啊?過分!
梁盡帶的夜宵,清淡又養胃。飄着香味的養生粥,幾道清炒的小菜一點兒辣椒也沒有。果腹之後,舌頭不免感覺到乏味,讓她想起了曾經最愛的燒烤和小龍蝦。
她口重,曾經最愛吃這些街頭美味。但現在想想,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吃過了,這筆賬都要算在梁盡身上。他口味清淡,一起吃飯她一般都順着他的口味。有一次她偷偷吃了雞翅,變态辣的那種,她不敢告訴梁盡。他一親她,嘗到了一嘴的辣椒味,此後勒令她不能吃那麽辣的東西。
後來關系破裂,她又懷了壞壞。又是懷胎十月,又是哺乳期,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辣椒了。
她喝了一小碗粥,嘗了幾口菜。肚子不餓了,有些興趣缺缺地放下了筷子。
“不合胃口?”
她的臉上清清楚楚寫着“不合我意”,若是以往她肯定不敢有不滿的。但她現在不怕了,半只腳都踏入棺材的人了,不開心肯定是要說出來的,沒有幾天好活了,做人不能那麽憋屈。
她有些嫌棄的說:“不好吃,太淡了。”
外賣盒子上印的是知名五星級酒店的LOGO,知名大廚親手下廚,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待遇。說不好吃未免有失偏頗,不合口味倒還說得過去。
梁盡沒多說什麽,只問她:“那你想吃什麽?”
溫燦來了興致,眼裏閃着亮光說:“我們以前住的那裏有一家專門賣雞翅的,他家的雞翅超好吃。”
最後加上一句,“可以叫外賣的,我想要變态辣。”
梁盡搖搖頭,“太晚了,晚上不能吃這麽辣,對胃不好。”
溫燦的肩膀塌了下去,沒有再說什麽,回房間睡覺去了。其實也沒有什麽不開心,就是覺得要是自己有錢肯定不會跟他說自己就買了。
想吃什麽吃什麽,想買什麽買什麽!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錢的都是大爺。
梁盡沒多久就跟着進來,他在床頭櫃上放下了一個東西,對躺在床上又開始裝睡的溫燦說:“手機你拿好,以後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了。
他走後,溫燦跟壞壞一樣先咪開了一條縫,确定人不在了才睜開眼睛。浴室裏傳來水聲,她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又看。
這麽久,她都要忘了,做一個有手機的現代人是什麽感覺了!
她喜滋滋玩着手機,知道梁盡洗完澡要出來,她才關了往床頭櫃上一扔閉眼睡覺。
梁盡看着櫃子上胡亂躺着的手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愛玩手機的毛病是一點兒也沒改。
胡說對于手機是抱有強烈的好奇心的。她雖然來自另一個不需要手機的地方,但對于這種每個人都捧着的玩意觊觎已久。
又沒有人跟她買,溫燦只好忍痛割愛,把手機借她玩。胡說這一玩上手機,就不太愛搭理溫燦和壞壞了。
壞壞問溫燦,“胡胡嘞?”
溫燦也找不到胡說躲在哪裏玩手機,帶着壞壞在他的游戲房裏搭積木。
梁盡今天雖然沒去上班,但吃完早飯就進了書房忙去了。直到快中午時,他才從書房出來。
他讓溫燦換個衣服,溫燦問他換衣服幹什麽,他說要出門。
壞壞聽說要出門,開心得不得了,他最喜歡出去了。但梁盡沒有帶他的打算,把他交給姜逢,囑咐他看好孩子。
溫燦舍不得壞壞,說她不去了要在家陪孩子。
梁盡說:“你別後悔,我只帶你去一次。”
他這麽一說,溫燦就猶豫了。總覺得他說的是什麽了不起的地方,千萬不能錯過。
姜逢擺擺手,“去吧去吧,我看孩子你還不放心。一會兒工夫少不了你一塊肉。”
就這麽半推半就的跟着梁盡出了門。
溫燦沒想到梁盡是帶她出來吃飯的,她瞬間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不就吃個飯嘛,有什麽好後悔的。
這是家偏僻的小飯店,店面裝修得也不豪華更沒有情調,頂多稱得上溫馨。店裏沒有擺多少桌子,倒是每一張桌子都做滿了人。
店主是一個五六十歲數的老人,他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模樣尖利兇悍,面向就是個不好相與的人,溫燦莫名有些怕他。
他也确實稱不上友好,梁盡與他淡淡地打了個招呼,他不多想回應的樣子,領着他們轉身上了二樓。二樓有一間房間随意擺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角落裏堆放着雜物,不像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
他用抹布随意擦了擦桌子,不經意地開口,“有些日子沒來了,今天還帶人過來了。老樣子?”
梁盡點了點頭,“麻煩您再準備些拿手的菜,她喜歡吃辣。”
聞言老板那鷹隼一般的眼睛看向溫燦,語氣着實談不上溫柔,“能吃多辣?”
“......多辣都行。”
溫燦在梁盡身後站着,畏畏縮縮地有些怕他,說話也很沒有底氣。
“行。”老板幹脆應了一聲,利落的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突然對溫燦說:“小姑娘家家的,一點兒精氣神也沒有,把腰挺直了說話。”
溫燦被他嚴厲的語氣吓到,立馬挺直了胸膛。
等到人後,她舒了口氣。梁盡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向她解釋:“你別怕他,他是關心你。”
可真是獨特的關心,她在心裏吐槽,“你帶我來這裏幹嘛啊?”
專門吓唬她的嗎?她可不記得自己哪裏惹梁盡不開心了。
“你不是想吃辣的,你之前吃的那家不衛生你知不知道?所以帶你來這裏。”
這個理由勉勉強強,“你認識老板?他做得很好吃嗎?”
“我從小吃他的飯長大的,他做得肯定合你的胃口。”
“可是他也太兇了點吧。”溫燦小聲嘀咕,她并沒有細想,從小養尊處優的口味清淡的梁盡為什麽會說是吃這個老板的飯長大的。
菜很快就上來,分量很足,每一道都是用大盤子裝的看着豪邁不羁。盤子裏紅油油地鋪滿了辣椒,溫燦被香味引得咽了咽口水。
她用筷子夾了一塊雞肉送入口中,辛辣的味道瞬間刺激了她的口腔,她邊吃邊贊嘆,“好吃好吃!”
怪不得人那麽兇,就沖這菜,忍了!
她大快朵頤,吃得滿頭大汗。這辣椒比她之前吃過的都辣,又辣又過瘾,她辣得心跳都加快了許多。
梁盡擔心她受不了,給她倒了涼茶,“你慢慢吃,別着急。”
她不滿地看了梁盡一樣,他怎麽會明白,作為一個媽媽忍着不吃辣椒的艱辛呢?
等她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她一直小心注意,但這次跟聞雞屎那次感覺相似。感覺來得不是太明顯,等到察覺時,她一口氣沒喘上來就倒在桌子上了。
意識失去前,她想起以前的自己,吃到爽時總是感嘆一句“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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