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之後幾天尤為風平浪靜,虧了何二還特地請假在家陪伴依依,怕她出事。養孩子的不易何二這幾天真切的感受到了,盡管他請假在家,卻覺得筋疲力盡。
依依已經與他有些熟悉了,坐在沙發上要何二陪她準點看動畫片,何二一聽那聲音就覺得頭皮發麻,實在想不明白小孩子的喜好。
身邊有個小魔王,外面還有個大魔王。
這幾天的平靜自然是因為袁彥把事兒擺平了,打電話來邀功,何二顧左右而言他,把人打發了。
等到了新的一周,何二把依依送去了之前的幼兒園,Sam對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女孩很上心,特地找的機關幼兒園,離何二工作單位近,接上學都方便。
小魔王的事兒搞定的七七八八,大魔王那邊卻依舊在劫難難逃。
袁彥再次來電表明要一起吃飯時,何二在心裏暗罵,吃什麽飯,明明是吃雞巴。他自然想都不想便拒絕了:“今天要陪依依去游樂園,還要買衣服。”
“那你們一起過來,我讓助理帶着她去,你一個大男人,懂嗎?”袁彥說。
何二急于打發他:“我不懂,有人懂,不勞煩你了。”
适時有女孩子的聲音傳來:“何叔叔快一點,我們要進去了。”
他們在鬼屋進口排隊,此時排到了,要進去。何二沒等袁彥再說話,直道:“我還有事,等會兒再說。”
躲避的如此明顯, 袁彥嗤笑一聲,果然,等了半晌也沒等來對方的“再說”。
游樂園項目多,黃昏時分才玩得差不多。何二去買了三杯熱飲,出來時卻發現依依不在原地方,往前跑了一段距離,正晃着羊角辮在朝遠處揮手。
何二問趙冰:“她跟誰打招呼?”
趙冰站起來,接過熱飲:“你的朋友啊,說跟你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何二一激靈,眯着眼睛往前看,才看見逆着人群朝他們走近的人,對方身上還穿着與游樂園格格不入的西裝,不知是從哪個生意場上下來。
Advertisement
“你怎麽會來?”何二像被捏住後頸肉的貓。
依依活潑地舉手:“哥哥打你電話,我接到的。”
原來是內鬼。
何二今天穿的衣服沒有口袋,手機錢包和鑰匙全丢進依依背上的蜘蛛俠包包裏了,而一整個下午的活動都是何二孤獨的排隊,所以電話全讓依依接了。
袁彥朝依依笑了笑,眼睛在觸到在場第三人時溫度卻冷了下去。
趙冰的直覺并沒有感應到,她巧笑倩兮:“袁先生。”
“今天不在醫院值班?”袁彥說。
“我也不是每天都要上班啊。”趙冰道,只怪袁彥每次見她都是在醫院裏,“何肖肖說今天要帶依依買衣服,怕沒經驗,請我做外援。”
“哦。”袁彥的眼睛這才轉到何二身上,含義不明,“何肖肖。”
何二猜不到他的陰陽怪氣是為何:“你來這兒幹什麽?”
“吃晚飯。”袁彥絲毫不介意自己與這童趣的氛圍格格不入,“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他這話卻不是對何二說,目标卻是趙冰,趙冰一怔:“不了,今晚有事,馬上就走了。”
袁彥應了一聲,笑意盈盈地偏頭看何二:“那看來今晚只能我們兩個吃飯了。”
何二沒好氣:“誰樂意跟你吃飯。”
依依在一旁仰着頭眨眼睛。
趙冰在兩個男人間來回掃了幾眼,拎起包:“我真的要走了,家人在催。”
何二忙說:“我送你。”
“車站就幾步路。”趙冰擺手,見袁彥聽不到她才湊近了點,低聲問道,“怎麽回事?你跟這個袁彥這麽熟了?”
趙冰在醫院裏碰到他倆幾回,哪回不是劍拔弩張,但現如今這情形着實詭異。何二急于自證清白:“怎麽可能,唯恐避之不及。”
此話更加不做假。
“口交”獎勵還沒落到實處,何二見了袁彥如老鼠見了貓,此刻恨不得沒有依依那個小尾巴,自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依依絕對是敵方的間諜,趁着何二送趙冰去車站的幾步路,她已經跟袁彥聊開了,正掰着手指說要吃游樂園那死貴的動漫主題餐廳的兒童套餐。
何二根本來不及阻止。
袁彥見他回來,嘴角挂着不明不白的笑意:“忽悠着人當後媽?”
何二反應了幾秒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立馬罵過去:“滾。”
袁彥還是那副模樣,把依依忽悠進了餐廳,何二不得不跟着。
小孩子吃不了多少,下午也吃了不少糖,沒幾口就飽了,嚷着要上洗手間。何二給她抽了兩張紙帶着,就打發人自己去了。
袁彥吃不下這類餐廳,百無聊賴地拿叉子攪了攪意面,擡眼看對面的人,何二被他看的如芒在背,壓根吃不下了。
“杜玲訂婚了,你知道吧?”袁彥開口卻是這麽個話題。
何二愣了片刻,才微微點了點頭。
“難怪。”袁彥呢喃了一句,“所以你就迫不及待找了小護士?”
“這兩者能扯上什麽關系?”何二不耐煩,他心裏忽然有了些郁氣,“一小女孩,我又不能方方面面照顧到,拜托她幫點忙。”
“找個保姆要多少錢。”袁彥說。
站着說話不腰疼,何二懶得搭理他了:“你這話跟問我買幢別墅要幾個錢沒區別。”
袁彥似被逗笑了,面色和緩一點,總算不那麽陰陽怪氣。
“只是關心下小護士的安全,畢竟你都跟男人做了,再去害女人,何二,這叫不厚道。”
何二像被刺了一下,差點踢翻椅子:“什麽叫跟男人做了?我他媽又不是同性戀。”
袁彥面不改色:“這麽大反應幹什麽?玩笑話都說不得了?”
似乎有旁邊桌的人眼含好奇的望過來,何二冷靜了片刻,心口那郁氣還梗在喉嚨裏,最終問出了口:“跟杜玲訂婚的那人是誰?”
“本地一小開,本事沒有,但家境殷實。”袁彥回答的很快,像早有預料他會如此問。
那挺好。何二無話了。
過了幾分鐘他才想起來,又問對面的人:“那你今天來找我幹什麽?”
“吃晚飯。”袁彥卷了一叉子意面。
“特地來通知一聲,杜玲訂婚了?”何二扯起個譏諷的笑,他不得不以惡意猜測袁彥,“好看我傷心一番?沒哭出來該對不起你今天付的飯錢了。”
袁彥說:“是對不起,你今天佳人相伴,排解憂傷應該不需要我。”
餐廳裏時不時響起小孩子玩鬧尖叫的吵聲,落地窗外是燈光閃爍的游樂夜景。袁彥身上落了幾點細碎的燈光,明明是個棱角鋒利、偏執變态的家夥,卻生了副與之相反的好皮囊。他坐在那兒,不言不語,沉默地擺出個陪伴的姿态,何二都有一瞬間的晃神。
袁彥或有所感,從餐桌前擡眼:“看我幹什麽?”
“看你是不是被誰附身了。”何二簡直不敢置信。假如他沒理解錯的話,袁彥今晚來是怕他知道杜玲訂婚後消愁不已。
他認識的袁彥是這樣一個溫柔細致、體貼入微的人嗎?
這比他要幫對方口交還匪夷所思,可稱得上驚悚至極了。
而更驚悚的是,袁彥皺起眉頭,放下了餐具:“你那個小姑娘呢?去洗手間多久了還沒回來。”
何二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