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坐。”何二像招呼客人般,站起來給他拉出張桌子。
袁彥涼涼掃他一眼:“何肖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何二正待解釋,對方自己先發問了:“這是你侄女?”
何二搖搖頭。
“妹妹?”
何二搖搖頭。
“總不至于是女兒吧?”袁彥發笑。
何二這回不搖頭了:“幹女兒。”
袁彥難得有些詫異。
“何叔叔。”小姑娘卻不給面子,“我想上廁所。”
何二一驚:“你自己會嗎?”
依依點點頭,何二松了口氣,把人引導進衛生間裏:“上完了就出來,記得洗手。”
五六歲的小孩不算太小,自理能力總歸有的。
袁彥坐那兒等他給個解釋,何二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的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朋友女兒,托我照看幾天。”
“然後呢?”袁彥手肘支着下巴,“真是幹女兒?”
“随口胡謅,我不占人小孩便宜。”何二擺手,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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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彥盯着他:“限你三分鐘內說出實話。”
何二再不願意也不敢拿依依的安全開玩笑,放了張臉皮:“這女孩親爹被群人盯上了,您幫幫忙,行嗎?”
“你當我跟這兒做慈善呢?”袁彥聽完了前因後果,果不其然沒有絲毫同情心顯露。
何二說:“那做嗎?”
“做愛我做,別的免談。”袁彥一笑,“況且何肖肖,我提醒你,放高利貸的那群人有的是手段,你何苦惹一身腥。新工作不想幹了?還是哪條腿哪只胳膊不想要了?”
“Sam管不了,只是保一保這個小女孩。追債的再怎麽不講情理,也不至于非要盯着個五六歲還患病的小孩子。現在連學都上不了了。”何二說。
“爛好心。”半晌後,袁彥評價了一句,“你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何二任他說,實則他自己都如此覺得。
“幫你也行,那好處呢?”袁彥松了口,氣定神閑地靠在椅背上。
何二沉吟:“要什麽好處?”
“給我口一次。”袁彥那雙狐貍般的眼睛裏全是狡猾的笑意,“幹嗎?”
“幹你媽。”何二爆了句粗口。
依依正好從洗手間回來,聽見了這句髒話, 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何二,縱是何二這麽個厚臉皮也架不住如此單純的目光,咳了一聲,招手道:“吃飽沒?吃飽了我們就走。”
袁彥坐在椅子上看他們要走,又懶洋洋問:“到底幹不幹啊,何肖肖?”
如若眼神能化成刀,此時的袁彥應該是被捅出一身窟窿了。
何二拉着依依的手走到樓下,夜色濃厚,暴雨如注。何二把外套頂在依依的頭上,怕她着涼。小女孩仰着頭看他,問:“何叔叔,我們要去哪?”
去哪呢?何二看着她,忽然發現她在發抖,不是冷,而是一種驚懼。小孩子才多大,唯一的親人不見了,被個陌生男人帶到陌生的地方,她能如此鎮定已算是不錯。
何二抓着女孩瘦瘦的手腕,暗罵了一句“媽的”,說:“我們回去。”
袁彥任何時候似乎都胸有成竹,何二像一只木偶,提着的線握在袁彥手裏——哪怕這陣子在兩人的身體接觸上,何二似乎是占着上位者優勢的那個人。
“頂多用腿。”何二把依依交給包廂外的女經理照看,自己進了門,“其他你想都不要想。”
“是你在求我還是我求你?”袁彥說,“沒有你讨價還價的餘地。”
“袁彥,你他媽腦子裏只有這些事嗎?”何二忍不住罵他。
“對你只有這些了。”袁彥納悶,“不然還能是什麽?你又給不了我一千萬,或者你去吃個屎,你真吃下去了,我也願意幫忙。”
“操。”何二好久沒罵這麽多髒話了,“那你到底想怎樣?口……口交肯定不可能。”
“那免談。”袁彥說。
何二就那麽盯着他,倘若換成別人早該心裏發毛了,袁彥倒還是一派輕松自如:“不然我們比個賽?”
這就是有轉機了,何二表示願聞其詳。
“互相打手槍,誰先射出來誰算輸。”袁彥頓了頓,舌尖探出來一點,像條含着劇毒的美人蛇,“輸的人自願給贏的人做一次口活。”
繞來繞去也還是口活。但男人都是好戰的,何二怎麽也得賭一把。
包廂門甫被推開,依依就急忙忙往裏沖,她實在等得太久了,眼睛裏都凝了一汪淚水,正好撞上往外走的何二。
何二臉色不好,但還是擠出了個笑安慰她:“怎麽了?”
依依在這兒只認識他一人,此時見到他總算放下心來:“何叔叔,你怎麽在裏面待了這麽久?”
這沒辦法跟小孩子說,總不能說他在裏面跟人打手槍——還是比賽打手槍,幼稚的中學生都不會做的事。
關鍵是,他還輸了。
袁彥把衣服整理好,從裏面走出來,心情大好:“你們去哪?要送一程嗎?”
何二望向他整理袖口的手,手心隐約可見利器紮進去的血痕。
“不麻煩你了。”何二冷硬的拒絕。
“不要你現在就願賭服輸。”袁彥語焉不詳,“我不急,可以慢慢等。”
依依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乖乖拽着何二的衣角擡頭看兩個大人在打啞謎。袁彥招了招手,館內的女經理走過來,拿了個玩偶遞給他。
袁彥彎下腰,把玩偶遞給依依:“哥哥送你的見面禮。”
“你少占人便宜。”何二對哥哥這個稱呼不滿
然而袁彥少有和顏悅色的時候,加之一張漂亮的臉最能騙到小孩子,因此依依躊躇了一下,伸手接了玩偶,脆生生又甜美道:“謝謝哥哥。”
袁彥拍了拍手,心情愈發好:“我先走了,等會兒還有事,要送的話你們找張經理。”
“趕緊滾。”何二巴不得他走。
袁彥經過他時眨了眨眼睛,刻意放輕聲音:“有空再約,到時候我就要回收我的獎品了。”
何二更加沒了好臉色。
跟瘋子玩游戲、做比賽就是個大錯,何二以為比的是個持久力,結果卻是比誰狠。袁彥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直拿尖銳的物體抵進手心,靠疼痛的刺激來緩解快感的堆積,何二對上這樣的瘋子怎麽可能贏。
唯有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