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地洞
韋秋理好了衣服,确定已經穿戴整齊,才不緊不慢地沖着內間說道:“鑰匙如果還在這裏的話,你現在去找和半夜開始找,都是一樣的,它總不能長腿跑了。桐哥,你說是吧?”
他斜着身子往裏一看,本該同他一起整理衣裳的周桐不見了蹤影。
“桐哥?”韋秋又朝裏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應。
韋秋遂轉身往裏屋去尋,謝辰和王憶谙也緊跟其後。
窗子還是緊閉的,床簾低垂下去看上去也不像有人的樣子,四四方方的一間屋,九尺高的周桐,硬是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難道是索命司的人跟來了?”謝辰四處查看了一番,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也不像啊,沒有打鬥痕跡,周桐總不能閉嘴乖乖跟着人走。”
“會不會是周大哥找到了密道?”小少爺眼睛一亮,朝着床榻走去。
韋秋趕緊橫在了他前面,要知道床榻間還是亂糟糟的一片,韋秋的臉皮就算是有二尺厚,也不可能縱着小少爺往那邊去。
“可是,話本裏的密道,一般不都在床板下頭的嗎?”小少爺說得有理有據。
“你們兩個待着別動。”韋秋往床榻方向退了幾步,然後一股腦地鑽了進去。
被褥間還有一股淡淡的苦腥味彌散着,韋秋紅着臉,把弄髒的被單揉成一團扔在了床角,然後将床板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床板相當厚實,畢竟連兩個男人都能承受得住,并且完全沒有發出一絲的吱呀聲,怎麽看都不像會藏着暗道的樣子。為了保險起見,韋秋躺了上去,左右晃了晃,再三确認床板不會因為不平衡的受力發生傾斜。
奇了怪了,那周桐能去了哪兒?
“我說,誰能拉我一把……”聽見聲音,韋秋蹭的一下從床板上爬了起來,挑開簾子走出去的時候,正看見周桐灰頭土臉地跪在地上,一只手還拉着謝辰。
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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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周桐自己又回來了,韋秋緊張的心情陡然松了下來:“周大俠好興致,這會子是去哪兒逍遙了一通?”
周桐指了指床頭半人高的櫃子。
他本來在飛速地套着衣裳,剛穿好鞋子準備出去,不知怎麽地就絆了一跤,也不知這一摔到底觸發了什麽連鎖反應,順着櫃子就掉了下去,還好地洞不深,不然周桐還得挂彩。
幾個人圍着櫃子底下裂開的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跳吧?”韋秋朝底下看了一眼,反正周桐剛剛從裏面爬出來,跳下去肯定死不了。
謝辰打量了一下櫃子,好奇了一通這洞到底是從哪裏開出來的,韋秋問完了以後,他跟着點了點頭:“跳!”
“走你。”看着謝辰光說不動彈,周桐一臉壞笑着把他推了下去。
“卧.槽周桐,你死了!!”謝辰從洞底爬起來,看着周桐和韋秋兩個人幸災樂禍的臉,罵道。
“讓開點兒,不然砸你臉上了。”說着周桐拍了拍手也跳了下去,之後又擡着手朝韋秋柔聲道,“子商,別怕,我接着你。”
雖然以韋秋的輕功,從三樓直接跳下去都沒有什麽問題,更不用說這點兒高度了,但周桐的體貼讓他很受用,便幹脆直接自由落體了下去,正在好好的栽在了周桐的懷裏。
謝辰不忍直視,順嘴還罵了句狗男男。
小少爺全程沒參與吐槽,注意力全被黑漆漆的洞口吸引了,忐忑地問道:“這裏面要是有毒氣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全滅了?”
“不敢下來就直說。”謝辰雖然怼不過韋秋,但怼小少爺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少爺自诩武林未來的希望,怎麽可能認慫:“誰說我不敢下來了,我只是考慮得比較周全。你看下面這麽黑,下去了也什麽都看不見。”
“噌噌”兩聲,地洞便亮了起來。韋秋拿着剛剛從房裏順下來的蠟燭,把打火石重新放回懷裏,擡着頭朝小少爺邪魅一笑。
王憶谙:“你看哦,過會兒要是龜公進來添水,發現人都沒了,肯定得去找。萬一把洞口給堵死了,咱們還是得全滅。”小少爺覺得自己将得很有道理。
“呵,膽小鬼。”然而謝辰已經看透了真相。
“反正我不下去。”王憶谙破罐子破摔,反正下去是不可能的下去,這輩子也不可能下去的,輕功又不好,為人又慫。
“沒事,讓憶谙在上面看着吧,萬一有什麽意外情況,他還能知會一聲。”周桐打圓場道。
于是出師未捷,現在就只剩了三個人。
謝辰跟在兩個人的後頭,看着被周桐攬着腰的韋秋,覺得韋秋點的蠟燭很多餘,畢竟自己一直在默默發光。
蠟炬成灰淚始幹,這是一種怎樣的無私奉獻精神!!謝辰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地道是扁長型的,三個人都得弓着腰才能進去,一路走到了底,狹長的地道才開闊起來,變成了橢圓形。一個小盒子就放在中間,連鎖都沒有加。
“成乾這也太随意了吧,感覺像是随手一扔。”韋秋在地上滴了幾滴蠟油,将蠟燭固定在了地上。
“等等。”謝辰攔着韋秋,道,“這種地方,肯定不可能不設防,肯定有什麽機關。比如……”謝莊主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朝着盒子扔了過去。然後——盒子就反倒在了地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別的什麽反應。
“也有可能……”謝辰又撿了一塊石頭,朝洞頂砸去。石頭打到洞頂,又從洞頂反彈下來砸到盒子上,一個小木盒就這樣散了架,露出了四四方方的一塊印章一樣的東西。
謝辰有點兒尴尬,但依舊不信邪:“那就只有最後一種可能了,地上有陷阱。”
韋秋不想再看他與空氣鬥智鬥勇下去了,擡腿走上前去将地上那個四方體的東西拿了起來,端詳了片刻,問:“這就是鑰匙嗎?”
這東西還沒有韋秋的手指寬,是個方方正正的石塊,六個面上有五個磕了小篆,韋秋借着燭光辨認了一下,遠樹挂酒旗,那便應當是所謂的鑰匙了。
“寫的什麽?”謝辰湊了過去,皺着眉,“遠樹挂酒旗?怎麽又是這勞什子的玩意?賀阆家是賣酒的嗎?”
韋秋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并沒有跟謝辰說過謎題已經被他和周桐琢磨出來的事情,但牽扯到了韋家,還是不知道的好,故而含糊了過去:“這事兒誰知道呢,說不定攬月樓就是賀阆家開的呢。”
“那不可能,攬月樓是趙家的産業。”話題被自然而然地給引開了,周桐提到趙家,想起了趙家如今的當家趙鼎生,忍不住搖了搖頭,“趙鼎生那個人,是真的不好惹。”
“你還認得趙鼎生?”韋秋問。
周桐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熟,說過幾次話罷了。”
因為無關緊要,關于趙鼎生的話題并沒有繼續下去,拿到了鑰匙,三個人便離開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