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決裂
入冬以後,早上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
紀珊珊起床的時候打了個噴嚏,打開身旁的手機一看,是周謹航的三條未讀短信。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珊珊,我好想你。】
她握着手機發呆了好半天,還是沒有回複。一是母親重病,她确實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二是在那45萬沒還給他之前,她不太敢貿然相信周謹航最近越來越殷勤的态度。
她打包好保溫盒裏的熱粥和小菜,照例趕去醫院陪母親。第一次的化療之後,母親整個人更加憔悴,可是眼神卻始終明亮着。
紀珊珊看着心疼,心裏盼望着老天能給媽媽一次健康的機會。而此時此刻,她也只能坐在母親的病床前,默默浏覽着各式各樣有關于肺癌治療的方法、康複的病例,看到覺得有用的東西就一一保存好,等到晚上回去抄下來。
按照上面的食譜或者偏方逐個給母親嘗試,然後觀察後續的效果,不管用的話就再換下一種。
時間一天一天流逝,轉眼今年的聖誕節也已經過去了很久。紀珊珊望着窗外夜幕下閃爍的彩燈,忽然想起和周謹航他們渡過的那個聖誕節,還有那天四個人許下的約定,不禁黯然。
沒有想到,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這一年的聖誕節她食言了,沒能回去和他們一起過。
不過好在可以陪在母親身邊,這樣和媽媽朝夕相處,她覺得這段日子雖然心裏沉重,但是卻依然很幸福安逸。
吃完了粥,母親翻看着手機上的日歷,漫不經心地轉頭問她:“珊珊,你幾號開學,是不是該買機票回去了?”
紀珊珊放下手裏正在收拾的碗筷,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母親:“媽,我不想回去了,我想休學一年。”
母親擰眉:“為什麽,你一個學生不上學怎麽行?休學不是小事,何況你一休休一年。”
“可是我想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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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珊珊搶話,醫生跟她說過,最壞的結果母親的壽命只剩下這最後一年了,她想好好的在家裏陪着她、照顧她。上學随時都可以上,可是母親已經沒有那樣漫長的生命等着她學成畢業歸國了。
“你一個人在國內,又生着病。我就是回了學校也天天擔心,學不出什麽東西。”
母親不悅:“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媽在這邊有你吳叔照應着,再不濟請位護理工就可以了,哪用得着你犧牲上學的時間來陪我。況且你考去美國不容易,媽不想因為自己拖累你,讓你放棄那麽重要的機會。”
紀珊珊說不過她,索性開始耍賴:“我不管,反正你不治好我就不回去。”
母親如法炮制:“你這孩子說話還說不明白了,你要是不回去上學,媽就不治了。早去一年也好斷了你的念想,省得耽誤你……”
“媽!”紀珊珊急了:“你亂說什麽呢?”
看着女兒又淚眼汪汪的委屈樣子,母親及時住了嘴:“反正你必須回去上學。媽盼了這麽多年,不就希望你出人頭地越來越好嗎,你白白扔掉這個機會,和斷送我的希望也沒什麽區別。”
“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震動突兀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母親往屏幕上掃了一眼,周謹航三個字映入眼簾的瞬間,她的臉色稍稍有些不悅。
一個欺負了她女兒的男孩子,她不會對他有什麽好感可言。紀珊珊尴尬地挂斷了電話,把手機裝進包裏,才又若無其事地坐回母親面前。
母親道:“回國前你還在和他聯系?”
紀珊珊點頭:“……嗯。”
“珊珊,你跟媽說實話,那45萬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真的圖人家的錢所以和他在一起?”
“我沒有。”紀珊珊搖頭:“我沒有要過他什麽東西,這45萬我根本不知情,是吳啓背着我找周謹航溝通的。我對他,我只是,只是……”
“只是喜歡他?”
母親替她說出了心裏的答案。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從紀珊珊剛才看到電話響起時的反應就可以看出,她很重視這個叫周謹航的男孩子。
“那他呢?”母親又追問:“你們兩個在一起之後,他又是怎麽表示的,他喜歡你嗎?”
“他……”
周謹航喜歡她嗎?
這個問題她從暗戀上他那一刻起就在問自己了,可惜問了這麽多年依舊沒能得到一個确定的答案。
“他……有時候對我挺好的。”
周謹航耍弄她,失約于她,曾親手把她的自尊摔在腳下,也曾為了逞口舌之快害得她丢了工作。
可他也維護過她,樂此不疲地送她禮物,甚至拼死救過她的命。
紀珊珊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句來評價周謹航的功功過過,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出口也不過是一句“有時候對我挺好”。
可是這樣寡淡的态度,她連自己都不能說服,又怎麽能說服得了面前的母親?
母親嘆了口氣,“兩個人在一起重要的是感覺,如果他根本不愛你,你又何必執著這麽久。媽不反對你談戀愛,可是這個周謹航……”
母親無奈地搖了搖頭。
上飛機的那天,紀珊珊伏在母親的病床前哭得泣不成聲,仿佛這一走就是永別似的。她最終還是拗不過母親的執著,獨自踏上飛往美國的航班。
臨走前她給蔣嫣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最近的情況,也希望她這個從小到大的好閨蜜能夠時常替她看看媽媽,這樣她也好放心些。
飛機沖上雲霄的瞬間,紀珊珊手裏緊緊握着母親送給她的護身符墜,雙眼蓄滿淚水怔怔望着腳下的北京城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白茫茫的雲層之下。
媽媽,你要保重。
經過了十六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終于在傍晚時分抵達了蒙特雷地區機場。紀珊珊叫了一輛計程車,等回到公寓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她回美國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
進門之後房間黑漆漆的,屋子裏的空氣不知幾天沒有換過,聞起來并不是很清新。看來她走以後,周謹航最近都沒有來過這裏。
她點亮房間裏的燈,推開窗戶通着風。一邊思考着要不要給周謹航打電話,一邊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把随身攜帶的衣物用品重新歸位。
屋外重新響起敲門聲。
門打開的瞬間,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邁着貓步扭動着腰肢走了進來。
面前的女人穿着恨天高的亮片高跟鞋,側目居高臨下掃了紀珊珊一眼,露出一個不太友好的笑容:“Sherry,我們又見面了。”
紀珊珊目光裏帶着幾分戒備:“Avril。”
艾薇兒每次出現都會有人倒黴,之前她總是纏着周謹航不放,不知道今天忽然跑來找她又是為了什麽。
艾薇兒像巡視宮殿一邊趾高氣昂走了幾步,觀察着房子裏的物品擺設,見紀珊珊依舊站在門口不吭聲,她回頭微微笑道:“坐啊,怎麽見了我變得這麽拘謹客氣了。”
不想跟她多費唇舌,紀珊珊索性開門見山:“你來這裏到底有什麽事?Nicholas 不在這兒,你要找他出去找。”
“我不找他,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的。”
“找我?”
艾薇兒笑得神秘,她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種看動物時才會有的些許憐憫,半嘲半諷道:“看來他什麽都沒告訴你,真是難為你這麽癡情,還願意跟他那麽久。男人嘛,絕情起來都是那麽一回事。”
“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告訴你,Nicholas已經同意下個月跟我訂婚。作為他的未婚妻……”
艾薇兒踩上地毯,手裏把弄着電視櫃頂上一個精致的卡通擺件,漫不經心地看着她開口:“我想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适當和他保持距離。當然了,我也沒有那麽傳統,你們兩個私下往來,只要不被我撞見我都可以容忍。可若是被我撞見了……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哦對了,”艾薇兒看着她笑:“順便幫我打包一下他的用品,我今天一并帶走。以後,他都不會再住到這裏來了。”
紀珊珊不知道自己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才能忍住沒有發怒,聽她說完這些話的。
她站在原地,握緊拳頭将骨節捏得脆響。周謹航一個人欺負她還不夠,還要加上一個艾薇兒。
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年,她的地位從普通同學變成了一個卑微的追求者,如今甚至成為了別人愛情裏的第三者。
想起兩天前周謹航發給她的那幾條短信,紀珊珊胃裏直泛惡心。如果艾薇兒今天沒有找上門來,他準備什麽時候才告訴她真相?
等到他結婚的時候嗎?
“滾。”
紀珊珊冷冷吐出一個字。
艾薇兒臉上有點挂不住,忍着內心的火氣表面依舊趾高氣昂:“你不樂意收拾,我自己去整理就好,用得着這麽劍拔弩張的?”
“我叫你滾聽不見嗎?”紀珊珊擡手指着門的方向,“是不是非要我打電話叫警察來趕你們?”
“滾!”
艾薇兒臉色沉了下來,她沒想到紀珊珊會真的敢撕破臉得罪她。現在她在別人家搬東西理虧,自知讨不到什麽好處,只能偃旗息鼓離開。
臨走前,她擦過紀珊珊身邊,揚起脖子低聲咒罵了一句:“潑婦。”
“砰!”
沉重的摔門聲響起,房間裏又剩下她一個人。這件事情她必須找周謹航問清楚,三聲忙音過後,她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珊珊?”
聽筒裏傳來熟悉的男聲,周謹航接到這通電話似乎很興奮,語氣都不覺上揚起來:“你終于知道給我回電話了。現在在機場?我馬上去找……”
紀珊珊冷道:“你在哪裏。”
周謹航:“在公司啊。”
“我十五分鐘之後到。”
“好,我等你。對了機場高速那邊有點堵車,你要不然……”
周謹航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對方已經挂斷。他拿着手機,唇邊露出幾天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心裏忽然有那麽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大概這就是久別重逢,這幾天他整個人撲在公司項目和債務上,被各種人追、被各種人冷嘲熱諷,晚上筋疲力竭倒在沙發上的時候,就愈發地想念她,想念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他放下手機,将保潔叫進來把淩亂的辦公室重新打掃了一遍。那天斧子砸下的深深刻痕像條疤一樣顯露在桌面上,他索性找了幾張紙擺擺樣子勉強遮住。
壺裏的茶換了新的,他的衣服也換了新的。周謹航站在穿衣鏡前正臭美着,門外的敲門聲已經響起。
周謹航上前開門:“珊珊。”
見他湊近想要擁抱她,紀珊珊冷淡地躲開了,她來到放置茶臺的桌邊,站定,沉默。
周謹航從後面邁步跟上來,似乎沒有發現氣氛異樣,以為她在和他開玩笑,故意拿腔拿調微笑着:“怎麽,見了我不開心啊?說好參加完婚禮就回來的,結果你在國內待那麽久,就不想我?”
說着,他伸手去摸她的臉。
紀珊珊像觸電一般下意識躲開,然後沉默着端起碧綠的茶杯,轉身面對着他,擡起手來“嘩”地一下,将杯中帶着溫度的茶水盡數潑在了周謹航臉上。
周謹航扭頭閉眼,向後微微踉跄了幾步,臉上的茶水順着他英挺的五官輪廓成股流下,沾濕了他剛換上的天藍色襯衫。
“你幹什麽?!”
紀珊珊默默看着面前的男人怒氣沖沖的樣子,輕輕笑了下,冷淡開口:“不幹什麽,我只是來祝你新婚快樂。”
說完,她扭頭離開。
“等一下。”
周謹航抽出桌上紙盒裏的紙巾擦掉臉上的水,快步追上她擋在門前:“訂婚的事你知道了?”
紀珊珊垂眸沉默。
周謹航笑得開心:“你吃醋了?”
原來她進門給他的下馬威就是為了這件事。難得看到珊珊為了他氣成這樣,周謹航還挺自豪,繼續調侃她玩:“你們女人心眼小的連針都穿不進去,看在你這麽喜歡我的份兒上,剛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接風洗塵怎麽樣,你知不知道最近市中心開……”
一句話的時間,周謹航看着她的表情漸漸從冷淡變為了失望和傷心,直到眼眶漸漸泛紅閃出淚光,他才恍然察覺事情不對,立時斂去那副興高采烈的模樣,聲音漸漸變小消失,及時住了嘴。
“珊珊,你……”
你怎麽又哭了。最近她見他總是哭,周謹航面對她的眼淚很惶恐,卻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
紀珊珊閉眼的瞬間,眼淚跌落在地。
已經和艾薇兒訂了婚,他居然還可以當做沒事發生一樣,跟她談笑風生地說着去哪裏吃飯這種事情。
“周謹航,”她擦掉眼角的淚,緩緩擡頭望着他:“我本來以為大學四年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機會,可是我現在才發現,是自己太天真了。我根本抓不住你,愛了你這麽久,等了你這麽久,原諒了你無數次,到頭來都成了笑話。”
她苦笑:“我累了,我不想再花時間花精力在你身上,我也耗不起,我退出。”
她費盡全身的力氣,說出那句痛徹心扉的話:“我們還是斷了吧,不要再聯系了。至少最後給彼此留一點點面子,以後想起來也不至于太難看。”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真的會有這麽一天他們分手,是因為她主動向周謹航要求的。
以前周謹航不給她希望,她一直等一直等,每天小心翼翼地活在可能被他甩掉的惶恐中;後來,她強迫自己不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他身上,雖然心裏的恐懼漸漸減少了,可主動權依舊捏在周謹航手上。
紀珊珊擡手拉開門跑出去的瞬間,周謹航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直接追了出去,兩人直接進了下降的電梯裏。
“珊珊,斷了是什麽意思?”
周謹航雙手扳過她瘦弱的肩膀,讓她整個人面對着自己,“你回國以前我們還好好的,怎麽現在說翻臉就翻臉。是因為訂婚的事,艾薇兒告訴你的?”
紀珊珊擡頭,沉默着等他的下文。
“那是個誤會。”
“誤會?”她問:“那你答應了沒有?”
周謹航爽快道:“我答應了。”
“可是并不代表我要做,”他連忙補上一句:“最近你不在美國,公司出了很大的問題,艾薇兒在刻意整我。前幾天買地被她抓了把柄,才會受她的要挾,勉強答應她的條件。”
周謹航拉起她的手,誠懇道:“珊珊,這只是商業上的權宜之計,沒有人會當真的。等公司這邊資金回籠,我立刻就取消婚約,我保證。”
紀珊珊甩開他的手,“那如果資金回不來呢?”
周謹航遲疑了片刻,從他的表情裏紀珊珊已經知道了答案。資金回不來,他就會繼續這麽拖着,尋找合适的機會反擊,然後金蟬脫殼。
也就是說,他還是會為了他的所謂生意,繼續傷害她。
“無所謂了,”電梯門開,紀珊珊首先邁步走了出去:“我不在乎,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和我無關。”
“珊珊,你聽我解釋。”
周謹航一路追出公司大門,在大樓外的臺階上拉住了情緒激動的她。
“不是你想得那樣,資金回不來我也會有其他的辦法。我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拖延而已。”
紀珊珊推他:“你放手。”
“周謹航,”她道:“到此為止吧,不管你是為了什麽,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周謹航急切地喊出聲:“我跟艾薇兒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珊珊,我喜歡的人是你。”
月光灑落大地,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周謹航拉着她的手始終沒有松開,地上的影子裏沒有他們此刻的表情,倒像是一對相對而站的甜蜜情侶。
“對不起,”周謹航垂眸,眼睫閃動着,語氣慢慢柔和下來:“這些話我應該在你回國之前就告訴你的。”
“珊珊,我不是沒有感情,只是一直沒能看清自己的心。”
周謹航自嘲地笑了笑:“我本來以為人這一輩子,只要有夢想和事業就能過得很好,愛情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為什麽不能好好在一起?”
紀珊珊忽然笑了,他竟然還問她為什麽。在周謹航的認知裏,只要他喜歡上別人,對方就該無條件接受,然後乖乖跟他在一起皆大歡喜?
“你懂什麽是喜歡嗎?”
她擡頭問。
紀珊珊看着他,緩慢開口:“喜歡一個人,是不管走到哪裏都時時刻刻惦記着他。變天了,會擔心他有沒有及時更換衣服;吃飯的時候,每天都會仔細記下他喜歡的味道和愛吃的東西;他開心,就陪着他開心;他傷心,就和他一起傷心。”
“周謹航,你自己說,你哪條做到了?”
你有什麽權利信誓旦旦站在我面前說喜歡我呢?
周謹航:“我……”
見她又要走,周謹航趕忙開口:“我……可以現在開始學。珊珊,給我個機會,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她淡漠地搖了搖頭:“我給過你很多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你對我做過的事,哪一件拿出來,換做是別人早就已經分手了,你現在有什麽資格來要求我怎麽做。”
“好,我不要求你。”周謹航心裏泛起一陣失落:“可是你不能不承認,我們兩個在一起這麽久,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紀珊珊這次沒有再回避,周謹航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不是一次兩次了,說得恐怕連他自己都要感動了吧。
“你了解我什麽?”
冷風像刀子一樣切割着她的臉龐,紀珊珊吸着已經凍紅的鼻子,道:“我問你,我大學在哪個系哪個班?”
“我最喜歡吃什麽、喝什麽?”
“還有,除了和你一起看籃球,我還有什麽其他的愛好?”
這一次,沉默的人變成了周謹航。
他像個做錯事被罰站的孩子一樣,垂頭喪氣站在冷風裏,面對着紀珊珊嘴裏那些他一個都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漸漸失去了底氣。
紀珊珊甩脫他手的瞬間,周謹航臉上的表情很痛苦,仿佛心髒的位置忽然空了一樣,那種失去的感覺僅僅持續了幾秒鐘,他便又邁步想要追上去。
想要留住她。
“珊珊,等等,不要走。”
從大廳裏急急忙忙跑出來的Daniel及時喊住了他:“周總,有一位姓栗的先生打電話找您。他說他等不了太久,讓您現在立刻回去聽。”
周謹航頓住腳步,看着紀珊珊遠去的背影,心痛如絞。
“找人跟着她,別讓她出事。”
回到辦公室,周謹航頹喪地跌坐在老板椅上,滿臉疲憊地拿起電話:“喂。”
栗修道:“謹航,我查到走漏消息的人是誰了。前幾天,銀行招待一位回北京辦事的老朋友吃飯。在飯桌上,對方直接就把你們的事全說出去了。那人是個同傳譯員,圈裏人平時叫他Albert,中文名是--”
“付震東。”
作者有話要說: 毫無求生欲的直男回答女友問題的說話模式哈哈哈,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寶貝們。
這章女主教周謹航做人,渣男三觀是該好好正一正了哈哈哈。
寫之前我自己可是驚天地泣鬼神地為兩人傷心了一把,結果寫出來的時候我只想笑怎麽破哈哈哈,也許他們真的不适合苦情戲,攤手.jpg
Sorry,又沒有感動到你們,大家當喜劇看吧哈哈哈哈,頂鍋蓋逃走~~~
對了,2019我似乎沒和大家說新年好呀,這裏補一個遲到的拜年:祝大家新年諸事順利,看文的小哥哥小姐姐都早日脫單,暴富,走上人生巅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