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
花牛雖然已經脫離幫派很久,但很多記憶依然留存在腦子裏,仿佛就是昨天發生的事。
“我和權哥是在偷渡過來的船上相識,又在海難中死裏逃生,後來結拜為兄弟,當時還有一個兄弟叫殼子,那家夥我就不多說了,後來染上毒品死得很慘。”
“我們來到緬甸後,幹了些和走私有關的小生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但好景不長,那時候的反叛軍頭目查察特別殘暴,整個小鎮被他們洗劫一空,我們逃到山上還是被抓到,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佤邦出現救下我們,為首的泰爺很看重權哥,權哥也因為救命之恩答應幫泰爺幹幾年,我們就跟着他一起去了佤邦。”
“當時整個緬北是反叛軍和佤邦平分天下,為了搶地盤每天都是打打殺殺,權哥憑借好身手和超強的領導能力脫穎而出,第二年便當上二把手,和泰爺的兒子平起平坐。”
“泰爺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陪在身邊,女兒在泰國貴族學校讀書,那是真正的大小姐,漂亮有氣質,不誇張地說,論美貌只比你差一點點。我記得她第一次來山裏,幾乎所有人都跑來看她,除了權哥。”
沈漫好奇地問:“他在幹什麽?”
“一個人在屋裏擦槍。”
“——撲哧。”
她大笑出聲,一口幹完半杯酒,細碎念著:“日日擦,夜夜擦,槍都擦爛了也沒見上膛,活該找不到女朋友。”
花牛沒聽清,“什麽?”
“沒事,你繼續說。”
花牛頓了頓,接上前面的話:“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麽奇妙,泰爺安排權哥護送大小姐下山,誰知半路遇到反叛軍,權哥替大小姐擋了一槍,愛情的子彈就這樣正中大小姐的靶心,她和泰爺說想要嫁給權哥,泰爺點頭同意了,權哥卻拒絕了。自從這件事後,大小姐上山的頻率變高,泰爺每次都故意讓權哥作陪,權哥就帶她去打槍狩獵,大小姐也不生氣,樂呵呵地跟着他漫山遍野跑。”
沈漫一副局外人的架勢,皺眉表示不解:“人家姑娘都做到這個程度,路權一點反應都沒有?”
“完全沒有。”花牛深深嘆了口氣:“他說,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不能勉強自己。”
沈漫扶額,徹底被這家夥打敗,“又來了,純愛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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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牛笑着為兄弟說話:“這也是權哥的可貴之處,拒絕得很果斷,不會拖泥帶水給女人希望。”
“所以,大小姐最後放棄了嗎?”
“後來權哥帶着我們離開佤邦,臨走前的那晚,他少見的喝多了,我送他回房間,開門時看見大小姐...”
聽到這裏,沈漫的心瞬間揪起,心跳變得狂躁。
花牛繼續道:“我躲在窗邊外面偷看,看見大小姐坐到權哥身上,脫他的衣服。”
“然後呢?”
“然後...”花牛無語長嘆:“權哥推開了她。”
沈漫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心頭竊喜,面上還得裝一下,“美人在懷,他居然坐懷不亂,這家夥真的沒救了。”
“我以前也不信有人一生只對一人動心,自從你出現後,我信了。”
花牛碰了碰她的酒杯,意味深長地說:“果然還得是絕色美人才能入他的眼,權哥是個非常執著的人,一旦他認準了誰,這輩子都不會變。”
“你可別給他臉上貼金了。”沈漫嗤笑:“男人我見多了,全是一丘之貉。”
花牛學着她說話的口吻:“純愛戰神,絕非浪得虛名。”
飄忽不定的酒勁在不知不覺間慢慢沖上頭頂,沈漫沉浸在頭暈目眩的混沌裏,亢奮的高舉酒杯。
“廢話少說,喝酒。”
花牛配合大吼:“幹了。”
*
半小時後,處理完事的路權回到酒吧,雖早有心理準備,可當女人頂着一張醉醺醺的小紅臉仰頭看他時,他一個冷眼筆直掃向花牛。
花牛吓一激靈,舉起三根手指,結結巴巴的開口:“權、權哥,我發誓我真沒灌酒。”
沈漫醉的不輕,下巴抵著男人硬實的腹肌,媚眼如絲沖他笑,“嗨,你回來了。”
路權還未褪去一身戾氣,目光淺淺落在她的臉上,瞬間柔軟幾分,好想捏她的臉,忍住了。
“以後不準你喝酒了。”
“哦,聽不見。”
她頭暈得厲害,額頭抵著腹肌輕蹭兩下,鼻間飄過一絲血腥氣,瞳孔雖然無法聚焦,還是能依稀看見衣服上的一抹嫣紅。
“你身上有血,受傷了?”
“沒有。”
他輕描淡寫地掠過這個話題,彎腰準備抱她回房。
這時,沈漫餘光瞥見酒吧門口晃動的女人身影,遠看似一朵盛開的薔薇,妩媚動人。
她知道那人是誰。
說不上是什麽心理作祟,她倏然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呼吸貼近,牛仔短褲下細白的兩腿又長又直,妖嬈的在他腰後交錯纏繞。
路權愣了一下,這個擁抱的姿勢多少有點親密,可他并不讨厭,甚至很喜歡她下意識親近自己的舉動。
他湊到耳邊低問:“非要這樣抱?”
“唔。”
鼻音細細的,很乖很撩人。
路權沒辦法,只能就著這個姿勢把她抱起,離開前他把一張門卡放在花牛面前。
他前腳離開,花牛後腳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彙報工作時不忘發出感慨。
“老大,你這個兄弟是真的猛,他一個人從一樓打到二樓,單挑十幾個,拳拳到肉,刀疤滿口爛牙全被打掉,我們站在旁邊根本插不上手。”
花牛淡定地點了一根煙,“正常,一般人連他一拳都接不住。”
手下撓了撓頭,小聲說:“不過...他沒下死手,這些人怎麽處理?”
“斬草除根這種事還需要我教?”
他重重吐出煙圈,眉眼沾染幾分刺骨的寒意,“活口不能留,找個地方全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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