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
因為腳傷,沈漫被迫在房間休養幾日,閑得快要長毛。
路權寸步不離地守着她,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又鬧出什麽幺蛾子。
屋外的天黑了,天空飄起細碎的小雨。
沈漫趴在床上滾來滾去,兩手重疊抵着下巴,雙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花牛說酒店的威士忌吧不錯,要不要去喝兩杯?”
路權坐在沙發上抽煙,沉嗓拒絕:“你現在不能喝酒。”
“受傷的是腳,關嘴什麽事?”沈漫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再說了,酒精不是可以消炎嗎?內服外用好得快。”
他彈彈煙灰,面無表情,“不行。”
“算了,和你這種腦子一根筋的人講不通。”她翻身下床,踩着酒店拖鞋往前走,“我自己去。”
氣勢八尺高,結果腳踩地的那瞬擠壓到傷口,她疼得倒吸涼氣,狼狽地退回床上,滿腔郁氣發洩在拖鞋上,飛踹幾米遠。
路權無奈嘆息,掐滅煙頭,起身默默把拖鞋撿回來,整齊擺放在床邊。
“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時間那麽寶貴,我不想虛度在床上。”她思來想去,只能使出殺手锏,矯揉造作的捏起嗓子,“權哥...”
男人呼吸一顫,臉黑得吓人,“別叫。”
她笑嘻嘻地擡頭看他,多了一份作惡的樂趣,“怎麽?叫兩聲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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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漫。”
她不懼他的警告,半威脅的調調:“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不現在帶我去酒吧,要不我吵你一晚上。”
路權冷哼,“威脅我?”
沈漫玩心四起,伸手拉扯他的衣服,嬌滴滴的撒嬌,卷着一股酸澀氣撲鼻而來,“權哥,拜托你帶人家去嘛,人家今晚喝不到酒,真的會難過。”
路權閉了閉眼,頭皮炸得疼。
“你有完沒完?”
“沒完。”
沈漫還在生氣那晚他抛下自己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想到女人嬌羞的笑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誰要你前腳和我睡,後腳又去勾搭別人,居然還有臉說自己純情,說出來也不心虛。”
男人沉默片刻,悶悶冒出一句,“是你要我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我照做也不行?”
“如果你能做到,我當然開心。”
路權眸色深谙地盯着她,僵持幾秒後,他彎腰替她穿好鞋,很自然地靠近她欲抱起,聲音飄過耳邊,夾雜絲絲幽怨,“如果我能做到,至于每天被你氣死嗎?”
她抿唇偷笑,難得沒有抗拒,手臂乖乖勾住他的後頸。
養傷的這幾天,他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事無巨細的照顧她,所以每當他靠近,身體會條件反射的作出回應。
她清楚這種條件反射有多危險,證明身體正在慢慢接受和習慣他的存在。
她有些害怕,如果有一天離不開怎麽辦?
*
兩人乘坐專屬電梯到達11樓的威士忌酒吧,恰好在酒吧門口遇見花牛,他立馬讓人安排最好的卡座。
沈漫拒絕,堅持坐在吧臺。
路權安頓好她,一旁的花牛使了個眼色,大概是有話要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酒吧外面,花牛遞了一支煙過去,神色擔憂地問:“權哥,你們在塔布鎮是不是惹了什麽人?”
路權直截了當的問:“他找過來了?”
“刀疤今天剛到達洛,晚上請我吃了飯,他說這段時間在找一男一女,還說要把男的碎屍萬段,女的先奸後殺,我越聽描述越像你和嫂子,想想還是先和你确認一下比較好。”
“他要找的是我們。”
路權低聲解釋:“之前路過那裏,原本打算住一晚就走,沒想到被我撞見那個刀疤在虐打女人,我出手救了她。”
“那個家夥本來就是變态,吸大了就愛打女人,也不知多少花季少女死在他的鞭下。”
路權側頭點燃煙,深吸一口,眸底透着殺氣,“人在哪裏?”
“我的另一個酒店,頂樓總統套房。”
“你留在這裏陪沈漫,那邊我去解決。”
路權冷聲道:“我倒要看看他還有沒有命先奸後殺。”
花牛知道刀疤那夥人下手有多狠辣,唯恐路權一人過去會吃虧。
“權哥,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去。”
“不用。”
路權用力吸了一口煙,煙頭扔進垃圾桶,“動靜鬧大了不好,別耽誤你以後做生意。”
花牛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恍惚間竟想起當年他們在山上出生入死時,路權帶着他們幾人殺出重圍,有人從後面偷襲他,路權沖出來替他擋了一刀,傷口長且深,宛如一條醜陋的長蟲永遠留在路權的背上。
想到這裏,他立馬打電話調了一隊最能打的小弟跟上。
刀疤的确是他的生意夥伴,可惜惹錯了人。
找路權的麻煩等于和他過不去,死不足惜。
*
花牛調整好情緒返回酒吧,要了一杯威士忌,笑眯眯地坐在沈漫身邊。
沈漫憋屈幾日的靈魂終于得以釋放,她兩口喝完一杯雞尾酒,又喊了一杯經典款長島冰茶,探頭往花牛身後看看,不見路權蹤影。
“路權呢?”
“權哥有事出去了,吩咐我在這裏陪嫂子喝酒。”
“你叫誰嫂子?”沈漫心間劃過一絲暗爽,嘴上很硬,“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你別瞎喊。”
花牛識趣的轉換稱呼,“是我錯了,漫姐,我自罰三杯。”
他真的叫了三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沈漫一臉詫異地看着他豪飲烈酒,默默豎起大拇指,她就愛和爽快的人喝酒,灑脫自如,放飛自我。
花牛陪着沈漫聊天猜拳,幾杯烈酒很快下肚,酒精在體內迅速發酵,兩人皆有些微醺。
借着酒意,沈漫有意無意地向花牛打聽起夢玲,她承認她很在意這個人,也不喜歡夢玲看路權時含情脈脈的眼神。
提起此人,花牛臉上的笑淡了些,悶不作聲地喝完杯中酒,嗓音難得低沉:“夢玲喜歡權哥很多年了,直到現在依然喜歡。”
她将男人落寞的神色盡收眼底,“你對她有想法?”
他沒有否認,苦笑着與她碰杯,“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人家,癞蛤蟆哪敢妄想天鵝肉。”
“你現在可是大老板,有什麽不自信的?”
“本來還有那麽丁點自信,權哥一回來,我徹底沒戲了。”
唯有談及愛情時,才能從他豁達的笑裏看出淡淡苦澀,“有些事和錢無關,即便我再有錢,夢玲眼裏也沒有我的存在。”
沈漫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說來說去還是路權的錯,沒事跑去勾搭人家幹什麽?”
“這事真怨不了權哥,他老早就拒絕夢玲了,是夢玲一直忘不了他,這麽多年過去,心裏只裝得下他一個人。”
她不屑地哼,“這家夥究竟哪來這麽大的魅力?”
花牛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感嘆道:“你要說權哥長得超級帥吧,也不是,但他身上就是有一種味道特別吸引女人。那時候幫派的大小姐對他一見鐘情,跟在屁股後面倒追他很久,他完全可以憑借這個成為佤邦下一任的頭目,可是他拒絕了,連我都覺得他有點不知好歹。”
沈漫眸光一亮,越聽越來勁,“大小姐?”
“這件事說來話長...”
“你慢慢說,我最愛聽八卦。”
花牛細細抿了口酒,小眼睛閃爍灼灼紅光,開啓憶往昔模式。
“依稀記得那一年,我和權哥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他十九,我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