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望月
第39章 望月
“朝朝。”薛逢洲一把按住蘇忱的手,眼中閃過祈求,“不要看。”
蘇忱看着他,手指輕輕勾上他的項圈,“你說的,什麽都聽我的。”
薛逢洲眼底閃過掙紮之色,許久才緩緩松了手輕聲說,“只是受傷了,傷口裂開了。”
只是受傷了這麽怕他看到?蘇忱不信,他扒開了薛逢洲的衣服,在胸口的地方,他果然見血已經滲透了包紮的白布,一點點沁開來。
“我去叫太醫——”
“不礙事。”薛逢洲握住蘇忱的手,“不嚴重,若是被人知道我受傷了反而更難辦。”
蘇忱掃了一眼房間,“有沒有藥?我給你重新上藥。”
薛逢洲說,“有,櫃子裏。”
“坐好。”蘇忱忍不住瞪了薛逢洲一眼,“受傷了就好好坐着,我去拿。”
薛逢洲心口泛着甜意,乖乖地坐下。
蘇忱打開櫃子把藥箱抱出來,又見旁邊架子上放着盆,去院子裏打了水。
盡管做好了準備,傷口暴露在蘇忱眼前的時候,他還是被那泛白的血肉刺得有些心疼。
“朝朝,醜……”薛逢洲想去捂蘇忱的眼睛,“髒。”
“……”蘇忱推開他的手,“受傷多久了?”
“大半個月。”薛逢洲回答得很老實。
蘇忱蹙眉,“大半個月怎麽還沒好……”他忽地停下,“上次在軍營,是不是也裂開了?”
薛逢洲沒敢多說,只含糊地嗯了聲。
蘇忱一邊清理血漬一邊低聲問,“怎麽搞的?”
薛逢洲遲疑許久道,“我說了你別生氣……”
蘇忱擡頭看了一眼薛逢洲道,“我不生氣,你別騙我就好。”
薛逢洲垂頭看着蘇忱,聲音很輕,“朝朝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你的人。”
蘇忱手一頓,清理的時候含着怒氣重重地按了下薛逢洲的胸膛,男人不知是痛還是怎麽地低喘了一聲,“小公子。”
“痛嗎?”蘇忱冷冷問。
薛逢洲的目光停留在蘇忱冷若冰霜的臉上,喉結滾動,“……痛。”被蘇忱關心着,他只覺得爽。
“若是你再傷害自己,我再也不會原諒你了。”蘇忱說話的語調慢慢的,沒什麽特別的情緒,看得出很生氣,“你都不對自己的身體好一些,又憑什麽指望我愛你?”
薛逢洲坐立不安,聞言一把把蘇忱按進懷裏,“不……不會有下次了,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薛逢洲!”蘇忱咬牙,一字一頓,“我在上藥!”
薛逢洲連忙松了手。
血又滲了出來,蘇忱不得不重新止血上藥。
薛逢洲沉下心來感受着少年柔軟的手指自他胸膛上撫過,半點沒覺得疼,幽幽的香鑽入他的鼻腔,直至五髒六腑,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若非此刻蘇忱還在替他上藥,只怕他已經把蘇忱按在懷裏親了無數遍了。
蘇忱給薛逢洲包紮的時候才發現男人後背有一道極深極長的疤痕,自肩胛骨往下橫了大半背。
蘇忱輕撫着那道疤痕,輕聲問,“這是怎麽留下來的?”
微涼的指腹柔軟,拂過疤痕時似留有些許的餘溫和癢意,薛逢洲克制着自己鼓噪不安的心髒回憶了一下,“記不太清了,應該是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被敵軍偷襲了,差一點就死了,不過熬過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了。”
蘇忱的手指又移到其他疤痕上,這些疤痕昭示着薛逢洲曾經在戰場上的厮殺。
薛逢洲的呼吸一點點重了起來,他啞聲道,“小公子。”
蘇忱輕輕地嗯了聲。
“再摸……我要控制不住了。”
蘇忱手一收,有些無語,“受着傷也能這麽有興致,你還真是……”
“因為是小公子。”薛逢洲把衣裳拉起來,只露出另一邊完好的胸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蘇忱,“我總是無法拒絕你的。”
蘇忱偏了偏頭,“是不是該回去了?”
“回去做什麽?那宴會無聊透頂。”薛逢洲握住蘇忱的手去摸自己的胸肌,“小公子摸摸,喜不喜歡。”
“你方才還說……”猝不及防碰到滾燙的軀體,蘇忱手指都僵硬起來。
“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薛逢洲沒松手,在蘇忱耳畔壓低了聲音,“小公子方才也沒有害羞。”
蘇忱:“……”他上藥為什麽要害羞啊?
“現在小公子耳朵紅了。”
蘇忱倏地收回手,“受傷了還摸什麽?老老實實養好傷。”
薛逢洲道,“小公子,這不嚴重。”
“在傷好之前,不準親我,不準抱我,也不準爬丞相府的牆。”
薛逢洲:“……”
“不準抱就算了,為何親也不行?”
“若是碰到傷口就前功盡棄了。”蘇忱說到這裏微微眯了眯琥珀瞳,勾了點小小的報複意味,看着尤其俏皮,“這都是你自找的。”
薛逢洲:“……”
他看着面前難得調皮的少年,忽地就笑了出來,“我努力忍忍。”
“這可由不得你了,反正你說了都聽我的。”蘇忱又勾了勾薛逢洲脖子上的項圈,“你讓我戴的,戴上了那就不能反悔了。”
薛逢洲嘆氣,“好。”
“要回去了嗎?”蘇忱問,“帶我出來的小太監若是找不到我怎麽辦?”
“不必擔心。”薛逢洲說,“他不會回來找你的。”
蘇忱:“那……”
“我帶你出宮吧。”薛逢洲把衣裳徹底整理好了才道,“我們去逛夜市,今日端午,很熱鬧。”
蘇忱掃了一眼薛逢洲的胸膛,“你的傷。”
“這點傷不礙事。”薛逢洲說,“從今日開始,我不會再随便碰它了,不出五日就能徹底好起來。”
蘇忱:“……所以之前是怎麽做到大半個月沒好起來的。”
“訓練繁重。”薛逢洲含糊着道,“我身為将軍,自然要以身作則……”
“又不是你爬牆來找我的時候了?”蘇忱忍不住笑了一聲。
薛逢洲:“……”
他決定略過這個話題,去牽蘇忱的手,“走吧,我們出宮去,若是擔心你爹娘那邊,我會讓人去說。”
蘇忱順着被握住的手看去,睫毛撲閃了一下,還是跟着薛逢洲走了。
……
馬車停在了望月閣外。
薛逢洲朝蘇忱伸出手來,他含着笑,“今日适合去望月閣最高處看月亮。”
“又無滿月,看什麽月亮?”蘇忱說。
“月牙也有月牙的樂趣。”薛逢洲道,“總之走吧。”
蘇忱輕輕揚了揚眉,踏進了望月樓。
他回頭看了一眼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忽然說,“半年前,我就是在那裏看見了你。”
薛逢洲順着蘇忱手指的地方看去,握住蘇忱的手,“我也見到了小公子,看着你将那簾子放了下去。”
蘇忱:“那是因為你吓到我了。”
“是我的錯。”薛逢洲熟練認錯,拉着蘇忱徑直往樓上走,“小公子喝什麽?”
“什麽都不喝。”蘇忱瞥了一眼薛逢洲,“你現在還受着傷,可不能喝酒了……早些時候在席間的時候就是,還不加節制地喝了那麽多。”
“原來小公子一直在關心我。”薛逢洲悶悶地笑了起來,心情極好,“我還以為小公子真的對我無動于衷。”
蘇忱道,“我倒是想無動于衷。”
兩人在雅間坐下,點過菜後蘇忱才問,“今日人這麽多怎麽還有雅間?”
“給我留的。”薛逢洲道,“我早就想好了今日帶小公子來這裏。”
他推開了窗。
這個雅間外面是護城河,沒有任何阻擋,可以一眼望見天上的月亮,彎彎的挂在天上,倒影在護城河裏。
小二上了菜後還放了壺酒笑道,“公子,今日端午,這酒是掌櫃的一點心意,送給二位的。”
蘇忱接過來溫聲道,“多謝掌櫃。”
“二位慢用。”那小二揉了揉腦袋,端着盤子一溜煙似的走了。
薛逢洲皺眉看了一眼那壺酒,幽幽道,“小公子,不是說不喝酒嗎?”
“既然是因為節日送的,不收不太好。”蘇忱說,“不喝就是了。”
薛逢洲瞅了那酒好幾眼,“小公子若是想喝也無妨,我在這裏,就算是你醉了我也會帶你回去的。”
“我不喝你也不喝。”蘇忱搖頭說着看向薛逢洲,“你是不是想喝?”
“我不想喝。”薛逢洲連忙道,“小公子我會好好養傷,絕不沾酒。”
蘇忱狐疑地看了他一陣,把酒放到一旁,“沒錯,飲酒本就傷身,平日裏也盡量少喝一些,我也不是禁止你喝酒,只是喝酒對胃不太好……”
“我知道。”薛逢洲笑得燦爛,“小公子放心,日後能不喝酒我絕不喝酒,一身酒味也不好聞,我也怕小公子嫌我臭。”
蘇忱:“……”
他靜默了一瞬道,“只要不過分就好。”
薛逢洲連連點頭,聽話得不行。
蘇忱又道,“我打算過完端午之後去白馬寺住一些時日。”
薛逢洲下意識坐直了些,看着蘇忱,“小公子又要去白馬寺?可是又有哪裏不舒服了?”
蘇忱微微搖頭,“只是想去住一些日子。”
薛逢洲有些糾結,“那我覺得,我也可以去住一些日子。”
“你去做什麽?軍營的事不管了?”蘇忱忍不住扶額,“薛逢洲,你不需要為了我放下你的鎮國軍。”
薛逢洲說,“軍營裏自有我的心腹,更何況我若是表現得懈怠,皇上或許也會更放心些。”
蘇忱道,“你都知道的,只要當上帝王,無論曾經有多好的情誼最終都會走向終點,皇帝遲早會對手握重兵的将軍産生猜忌……”
平時蘇忱絕不會說這些,可面前的人是薛逢洲,在歷史上本應該死去的薛逢洲,他總擔心有一天歷史重回正軌。
薛逢洲安靜了片刻才道,“小公子,其實三年前我曾想過。”
剛重生回來之時,薛逢洲不止一次想過,若是結局都是要死,那他帶着鎮國軍反了這個晉國,就算被後世罵亂臣賊子也好,只要他爬到那個位置上,他就能護鎮國軍不死。
可正是因為他是鎮國軍,打了十幾年的仗,他很清楚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的痛苦,同樣他也明白對百姓來說上面坐着的人是誰不重要,百姓過得好才重要。
改朝換代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很難,打起來最恐懼的人也是百姓,他能做,但也不能做,畢竟晉朝還遠不到暴政的地步。
“當時三皇子的名聲在百姓中頗有名聲,也正是因為如此太子早已盯上他,我聯系他時其實也想過,若是此人不行我便……”薛逢洲神色平靜,“走上去便是了。”
蘇忱有些震驚,他沒想到薛逢洲真的這麽想過,沒做的理由是因為心系百姓。
【鎮國大将軍薛逢洲一生坎坷,為國為民,卻死于非命……後晉朝亡。】
那段歷史裏,先帝一心沉迷于長生之數,任由太子推行苛政,殘殺兄弟,早已引起百姓不滿,後又将薛逢洲召回……之後上位的那位小皇帝什麽都不懂,奸臣當道,百姓流離失所。
寫書的人把晉朝覆滅的原因歸結于薛逢洲死了,也的确是因為薛逢洲死了,他麾下的鎮國軍叛變起義。
在現代了解這段歷史時,蘇忱偶爾想,若是薛逢洲沒死,那麽起義軍首領或許是薛逢洲而不是沈修。
而在如今這條歷史線上,有仁愛之心的三皇子未死,薛逢洲也有選擇。
“那現在呢?”
“現在?”薛逢洲笑了笑,“現在看起來,我沒有選錯人,皇帝确實是個勤政愛民的帝王,至于我與他之間……從頭到尾都是合作關系罷了,沒有什麽惺惺相惜的情誼。”
“那他若是想對你下手且不是更輕易了?”蘇忱眉頭皺起來。
“小公子別擔心。”薛逢洲的指腹按上蘇忱的眉頭,将那眉間撫平,“我留有後手,不怕。”
蘇忱雖然有些疑問卻也沒再問薛逢洲留了什麽後手,“我與你在一起丞相府和将軍府也就綁在了一起……盡管這并非我所願的,所以……”
“放心。”薛逢洲滾燙的掌心覆在蘇忱的手上,他沖蘇忱笑了一下,“無論有什麽事,絕不會連累丞相府。”
“我選擇和你在一起,日後無論有什麽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蘇忱反手握住薛逢洲的手,眉宇間帶着堅定的神色。
薛逢洲心口發燙,好半晌才說,“小公子莫多想,不會有什麽事發生的。”
蘇忱嗯了聲。
“今夜子時也會放煙火。”薛逢洲看向蘇忱,“小公子可能等到那個時候?”
蘇忱:“……那我也努力。”
薛逢洲悶笑,“若是等不到就罷了,今日的煙火也沒什麽好看的,等到乞巧節那一日我們再看就是。”
乞巧節……蘇忱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對,他還和薛逢洲約好了,乞巧節一起去放河燈。
……
從酒樓出來街道上的人已經漸漸地散了。
兩人沒有上馬車并肩走了一會兒。
薛逢洲此人一靠近蘇忱便如同觸發了貼貼技能,自動握住了蘇忱的手,蘇忱沒能抽出來也就随他去了。
見旁邊的老人正在顫顫巍巍地收攤,薛逢洲拉了蘇忱過去,拿起一只粽子,看向蘇忱,“小公子,這粽子別有趣味。”
粽子造型極像兔子,還有長長的耳朵,看起來十分可愛。
“這是我家老婆子做的,她越老越孩子心性。”老人笑道,“裏面包的也不是糯米,這就是擺着好看的,給小孩玩的。”
“老婆婆好厲害。”蘇忱摸了摸粽子,“完全看不出來是假的。”
薛逢洲摸了銀子遞給攤販,“那我買了。”
“多謝大人,只是這銀子我怕是找不開……”
“我也沒有碎銀,那便不必找了。”薛逢洲說,“早些收攤回去和娘子過節便是。”
那老人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銀子,“可是大人……”
蘇忱和薛逢洲已經拿着粽子走遠了,薛逢洲提着兔子耳朵靠近蘇忱小聲說,“小公子,日後我們也能一起白頭。”
蘇忱輕笑,“那還早着呢。”
“不過我比小公子年長,到時候莫不是比小公子要老得快些?”薛逢洲皺着眉陷入莫名的糾結,“若是小公子嫌我年老色衰可怎麽辦?”
“……”蘇忱忍了忍開口,“你現在也沒有色。”
薛逢洲:“……”
薛逢洲大驚,“小公子,我的臉沒毀容。”
蘇忱:“……兇神惡煞,鎮國大将軍能夜止小兒啼哭。”
薛逢洲:“……”
薛逢洲委屈,“其實還是有小朋友說我很好的……”
“朝朝。”欣喜的聲音打斷了薛逢洲的話,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很快來到蘇忱身邊,“朝朝。”
蘇忱擡眸看去。
路景栩明顯沒想到能在這裏看見蘇忱,有些語無倫次,“今日,我聽聞你入宮了……還想,怎麽在這裏?”
“自然是因為我在這裏。”薛逢洲冷冰冰開口。
路景栩移動了一下視線,似乎才看見薛逢洲,“薛将軍,原來你也在。”
薛逢洲摸了摸項圈,淡淡道,“我與小公子一直在一起。”
路景栩哦了聲,奇怪問,“薛将軍怎麽戴了個圈子在脖子上。”
薛逢洲似乎就在等路景栩問這話,微笑着,“自然是朝朝替我戴的。”
蘇忱:“……”
路景栩皺了下眉,心頭不适,他看向蘇忱,“朝朝,可要回府了?”
蘇忱嗯了聲,“行舟會送我回去。”
路景栩被行舟二字刺了耳,他別過臉,“原來如此……”
薛逢洲笑着握着蘇忱的手,“小公子,我們回去吧。”
薛逢洲的一舉一動都顯示出自己與蘇忱的親密,路景栩站在原地攥緊了拳頭,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蘇忱明顯不想與他說話,他若是跟去,只怕會讓蘇忱更不高興罷了。
他到底是怎麽把與蘇忱的關系走到這一步的?
蘇忱和薛逢洲在馬車裏坐定,這下是真打算回丞相府了。
薛逢洲悄悄挪動着靠近蘇忱,“小公子,今夜過得可算開心?”
蘇忱瞥了薛逢洲一眼,“怎麽?”
“若是開心了,可否允許我抱抱你?”薛逢洲手指動了動,“我會小心些不碰到傷口的。”
蘇忱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拒絕。”
薛逢洲:“……”
他退而求其次,“那我親親你?”
蘇忱還是微笑,“不行。”
薛逢洲:“……牽手。”
蘇忱沒動。
薛逢洲便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少年的手,只覺得不安的心髒都落下去大半,他握着蘇忱的手摩挲着,“小公子的皮膚好嫩,想吃。”
蘇忱:“……不要像個變态一樣。”
薛逢洲嘆氣,“其實舔舔手根本不會影響到傷口,摸一摸也不會,親親嘴也不會……若是小公子讓我親親甜甜,說不定我會好得更快。”
蘇忱:“……”
他懶得聽薛逢洲這些癡漢發言,有些倦怠地半閉着眼。
見此,薛逢洲也不說話了,只安靜地看着蘇忱。
車輪不知道攆過了什麽,車廂忽地狠狠地抖了一下,這次薛逢洲眼疾手快,一把把蘇忱抱進懷裏。
蘇忱瞬間睡意全無去扒薛逢洲的衣服,“傷。”
“沒事。”薛逢洲終究還是沒忍住,親了下蘇忱的唇,呢喃着,“小公子,傷沒事,讓我親一下,求你了,讓我抱着。”
好在不是靠在受傷那一邊的,即便是這樣蘇忱也沒敢過多掙紮,怕薛逢洲的傷口再次裂開,他只能坐在薛逢洲腿上擡起頭來警告道,“你……你不準随便亂動。”
“我不亂動,小公子也不亂動。”薛逢洲聲音低啞,“只要這樣就好了,不會碰到傷口。”
他低下頭來,壓抑着自己的呼吸,輕輕地咬上蘇忱的耳垂,一下又一下。
他握着蘇忱的手又去摸自己的胸膛,“小公子還沒告訴我,喜不喜歡……”
手下的觸感有些硬又有些軟,蘇忱耳朵的紅不知道是因為被薛逢洲親的還是摸到了薛逢洲的腹肌,他睫毛顫了顫,“你怎麽學會了這些?”
“沈修說,有時候也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勾引喜歡的人。”薛逢洲的吻從耳垂移到蘇忱的頸項,他呼吸有些急促,“可我身上都是在刀光劍影之下留下來的疤,沒什麽美感,怕小公子嫌棄,只有胸膛沒有傷。”
蘇忱眼前閃過薛逢洲背上的疤痕,他低聲道,“不嫌棄,好看。”
薛逢洲的身體極有力量感,即便是有着疤痕也不過多了些野性,蘇忱并不覺得難看。
薛逢洲輕吻了一下蘇忱小巧的喉結,他粗粝的手指滑過蘇忱的後頸,引得蘇忱身體輕顫。
蘇忱偏了偏頭,擡手按了按薛逢洲的手,聲音有些啞,“你還受着傷,別亂來。”
“沒有亂來。”男人扣住蘇忱的手,去吻蘇忱的手背,熱滾滾的氣流順着手背到手腕。
蘇忱的手有些抖,卻又掙脫不來,他顫聲叫,“薛逢洲。”
唇印在腕上帶着體溫的串子上,薛逢洲舌尖舔過,“小公子莫怕,我只是想親你。”
作者有話要說:
重新進入黏糊的小情侶生活了,再也不寫他倆吵架了,吵的是他們,媽咪心頭也不舒服啊……[豎耳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