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壞蛋體驗卡
第60章 壞蛋體驗卡
魔君尊者要涼了?
……這家夥也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啊。
獨眼店小二的上菜吆喝簡直像一道驚雷。舒月初瞧了眼他手上還冒着熱氣的新鮮菜品, 那金黃酥脆的鯉魚淋上如夢似幻的淡紫醬料,看着倒有些奇異之感。
香香的,但有點不太敢動筷。
汪燭星對底下那些吹噓似乎沒什麽反應, 只是沉默地抿着茶,不知在思量些什麽。
她見舒月初擡着筷子糾結半天只覺得好笑,嘴角微揚道:“師姐別擔心, 這是魔界特有的紫椒醬,顏色雖與人間菜式大相庭徑,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主要是賣相紫不拉幾的,看起來真的一點都沒有食欲哇!!
舒月初銜了一筷子魚肉塞進嘴裏,緊縮的眉頭這才松了下來。這菜雖然醜, 但魚肉外殼酥脆,內裏緊實有彈性,醬料雖說是紫椒,但卻微微帶着些甜味,的确特別。
她又舀了口被稱作瓊漿玉露的糖水,這才心滿意足, 重新豎起耳朵偷聽底下的動靜。畢竟從鬥法大會到現在就再也沒吃過正常人吃的東西了, 怎麽着也得先扒拉兩口。
一樓大堂那幾個小魔依舊在大放厥詞,七嘴八舌讨論着自家主子的奇聞逸事:
“據說咱們尊上得了怪病, 油盡燈枯了, 長老們正忙得焦頭爛額呢。”
“真的假的,那可是君上啊……”一魔驚呼道。
魔君尊者在魔衆們心中的地位非常崇高,幾乎與無所不能為挂上等號, 如今卻聽得如此駭聞, 自然非常驚訝。
身旁的小魔肘了那魔衆一下:“他說的話你還不信啊?”
先前喝得紅光滿面的吹噓魔衆十分得意,火上澆油道:“那還能有假……你看這豐宴樓近日來的韬光養晦, 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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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啊,咱們當今尊上很快就要銷聲匿跡咯。”
……底下這貨知道得還挺多。
舒月初不動聲色地朝那吹噓魔衆撇了一眼。 此魔長得還算像個人樣,頭上長着一對黑色犄角,發尾帶着些許紅紋。
感覺有點眼熟,但一時半會又沒什麽回憶。
原先還想着來酒樓碰碰運氣,沒想到情報自己撞上門來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這魔衆一肚子內情,不如待會尋個機會綁了去,威逼利誘一番,看能不能得到更多信息。
雖然想法很壞,但最省時省力嘛。
她垂眸盯着汪燭星,試圖與人對接上暗號。豈料小汪對她的壞蛋想法視若無睹,還沖她眨了好幾下水汪汪的小狗眼睛,實在可愛得不像話。
見暗示無果,舒月初只得将人拉到一旁,密謀道:“我看樓下那小魔知道得還挺多,要不咱們待會悄悄跟着他,尋個機會把他綁了,怎麽樣?”
汪燭星愣愣地望着她,似乎剛從發呆狀态回過神。她瞧自家師姐頭頂漏出的小惡魔犄角,彎眸笑道:“好,都聽師姐的。”
舒月初莞爾,見人像只小貓似的無辜乖巧,沒忍住湊過去啄了口她小臉。
嗯,真好親。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時間了。獨眼店小二領着一幫小魔流水似地趕,将二人面前那張長桌填得滿滿當當,什麽赤焰明蝦,松露香豚,翡翠扣肉……叫人看得眼花缭亂,味道也是一盤賽一盤的精美可口。
舒月初吃得肚皮圓滾,她擡頭看看小汪,這小家夥塞了滿嘴的琥珀桃仁酥,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難得把錢花在了刀刃上,這豐宴樓不愧是魔界最大,已經能評米其林三星了,菜品除了顏色有些怪異,香和味倒是俱全。
二人雖吃得歡快,卻也沒忘了正事。大堂那幾個小魔歡飲許久,等她二人碗中的熱湯都涼透了,底下才出現幾分散席之意。
這幫魔衆是真能吹啊,講了半宿的胡話,聽得舒月初腦子都大了。好不容易才等這幾人散場,她迅速起身,順道牽住汪燭星的小手,朝那包廂大門走去。
“二位客官慢走!”獨眼店小二連忙吆喝道,“下次再來捧場喽!”
現下魔多眼雜不宜動手,而死城陰暗的氛圍是跟蹤最好的保護色。二人随着來來往往的魔流離開酒樓,融入黑暗,那吹噓魔衆也終于戀戀不舍地與同伴告別,一頭紮進了無人的巷道之中。
這小子也真是配合,專挑沒人去的地方吹風醒酒,簡直為她倆的擄人計劃創造絕佳機會。
眼見四下無人,小汪的超絕行動力立即展現得淋漓盡致。舒月初還沒反應過來,她便鬼影似的一步瞬移至那魔衆身後,輕松将他按倒在地上,指尖一點便凝住穴位,掐斷那小魔的驚呼聲。
紅發魔衆吓得吱哇大叫,兩條腿瘋狂亂蹬,卻只能發出幾個可笑的氣音。汪燭星毫不廢話,兩下就将那魔捆了個結實,像拎小豬仔似的拎到舒月初面前。
“走,先找個沒人的地方。”舒月初道。畢竟這兒還算鬧區,萬一待會給其他魔瞧見就不好收拾了。
汪燭星點頭,随即拖着這慌亂的魔衆跟在自家師姐身後。二人游蕩片刻,尋了個四下無人的廢棄房屋,這才将那小魔扔進角落,解了他喉間的咒訣。
“我*!!”
剛解開就是一陣素質感人的話語,紅發魔衆無比盛怒,嘴裏吐出的話不堪入耳:“**養的**,你**知道老子他*是誰嗎,敢綁到老子頭上……”
還沒問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往外交底了,如此盛情難卻實在辜負不得。
舒月初來勁了,她假意擺出一副輕蔑的态度,尾調也拉得特長,悠閑道:“你能是誰啊?”
那魔衆原就十分嚣張,如今這樣一激更是盛怒無比:“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死城緋家……”
他話才說了半截就給那黑衣少女提着衣領拎了起來,兩個巴掌抽得門牙亂飛,紫紅色的魔血連同着口水一同滴在衣服上,腦子也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面前那原本笑意吟吟的紫衣女人輕輕嘆氣,一腳蹬在他疼痛無比的肩膀上,聲音依舊動聽,卻少了許多耐心:“……緋家?”
的确了,難怪她一直瞧着這魔衆有些眼熟,如今看他頭頂犄角和火紅發尾,的确與緋君夜有些相似。
不過瞧這魔衆粗鄙無禮的模樣,頂多只是個偏到不能再偏的旁系,否則就不會坐在豐宴樓的大堂裏喝酒了。看他瑟瑟發抖的模樣,想必平日裏仗着緋姓為非作歹慣了,沒想到今日會踢到鐵板。
“今日就算你家老祖宗緋君夜來,也難保你全身而退。”舒月初彎唇,道,“不過……今天我心情好,對你的狗命沒什麽興趣,就是想來打聽點事兒。”
“酒醒了嗎?”
那魔衆被小汪揍了兩下已然心生惶恐,連忙老老實實地點頭。
“那就好。”紫衣女人滿意點頭,也不再廢話,“你在豐宴樓吹噓的那些事兒我很感興趣,說說你在長老那兒都聽到過什麽?”
“說謊的話,就讓你腦袋落地哦。”
“這…這……”那魔衆一時語塞,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紫衣女人的神情,在對上她身後黑衣少女淩冽的目光後頓時抱頭求饒,“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魔衆道,“剛剛那些消息,是長老讓咱出去到處傳播的。”
……昂,什麽意思?
見那青衣女人微微蹙眉,急于活命的魔衆連忙道:“我可沒有說謊!!”
“長老只說當今君上抱疾,讓我出去傳播消息,說撒得越廣越好。”魔衆道,“咱也是想盡快完成交代,所以才在豐宴樓吹噓的……”
“咱說的都是實話,別的消息盡沒有了。求姑奶奶看在家主的份上饒咱一命。”
小魔求饒的話音才剛落,黑衣少女就悄無聲息地捏住他脈息,将人逼暈了過去。汪燭星甩了甩手,表情頗為嫌棄:“他沒說謊。”
總覺得小汪似乎很讨厭這個魔衆,半句話都不想多聽。舒月初眨了眨眼,下意識問道:“這家夥要怎麽處理。有沒有什麽讓人失憶的法訣,或者幹脆扔到死城外面讓他慢慢走回來?”
汪燭星瞧着自家糾結的師姐,硬生生把“弄死”二字咽回肚中。她擡手在那魔衆頭頂一拂,随即揪出一縷深紫色的魔氣,反手将其碾成了齑粉。
“好了。”汪燭星道,“随他去就好,師姐不必擔心。 ”
家有小汪如獲至寶。這種刁鑽的要求都能被立刻滿足,舒月初有點不好意思,只能幹咳兩聲,剛想說些什麽,汪燭星卻一把牽起她手掌,道:“我們先換個地方。”
紫衣女人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跟着人匆匆離開,二人又換了個荒無人煙的樓坡,這才暫時停下喘幾口氣。
舒月初一擡頭,記憶中高聳的魔君神殿居然就在遠處,只是漆黑一片,似乎一同融入了死城的黑暗之中。
她長嘆一聲,疑惑道:“剛剛那魔衆說,他是按長老之命才将魔君尊者病重的消息放出來的,這是什麽情況?”
原著爛尾了,根本就沒交代魔君尊者的背景故事,只寫了小汪一路從城門殺到魔君殿下,将腐蝕已久的靈犀刺進那尊者的胸膛。
近百章描寫全是打戲和法訣光污染,此刻竟完全幫不上一點忙。
“……我也不确定。”汪燭星沉吟片刻,試探道,“要麽是魔族內部的謀權争鬥,要麽……是陷阱。”
陷阱?
舒月初原先想的也是謀權争鬥。兩枚禍端之種只可存留一枚,或許魔族長老與魔君尊者産生了矛盾,所以想要暗中使絆,擁護新王。
但那小魔是魔族緋家家系,緋君夜可是魔君尊者宇宙超級激推,怎會任由自家手下的小魔诋毀她的親親君上呢?
……有點離譜,果然是極難任務,自己也是一次也沒被放過哈。
汪燭星見她面露糾結之色,握着人的手心緊攏了一些:“師姐您想。”
“既然禍端之種已經降臨,想必魔君尊者和魔族長老已經知曉将有人前來死城行刺一事。”
“所以她們幹脆就讓城門大開?”舒月初腦子裏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還派小魔傳播情報,只是為了混淆我們的視聽?”
難怪汪燭星一處理完那小魔就拉着她急匆匆地轉移陣地,原來是擔心黃雀在後啊。
還好小家夥警惕性足夠高,不然她倆這個時候很有可能已經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之下了。
好險。
“師妹只是很好奇。”汪燭星道,“魔族十分自傲,由人入魔的魔修在先天魔種的眼裏根本不值得一提。而現在……這些高傲的魔族,卻拐彎抹角想要引我們入局。”
“我的猜測。”汪燭星彎唇道,“或許那魔衆散布的消息……有那麽幾絲是真的呢?”
“你是說……魔君尊者真的油盡燈枯了?”舒月初有些驚訝。
如果這麽一想,那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小汪來死城刺聖實屬性命所迫,畢竟七日後原種若存留完好,她身為新種就會暴斃而亡。而魔君尊者雖無禍端之種的後顧之憂,卻依舊城門大開,引誘可能殺死自己的新貴上門。
唯一的解釋……她需要小汪這顆新種子。
“沒錯。”汪燭星道,“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一定很需要續命的東西。”
舒月初心中駭然。所以魔族才這麽大費周折,想要引她二人出洞嗎?
小汪果然是天選香饽饽,怎麽剛從仙盟脫險就又要入虎口了。這幫魔衆篤定小家夥的禍端之種不能一拖再拖,如此一來,倒有種腹背受敵的感覺了。
心好累,這就是原書虐女主的本質嗎,感覺全天下都想弄死自家小汪。
得想個法子掌控一下局面。
“……燭星啊。”
沉吟許久的紫衣女人轉過身,望着那黑衣少女輕聲一笑:
“我有個好玩的法子,咱們要不要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