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姐妹 季言心攻略餘氏
第74章 姐妹 季言心攻略餘氏
餘氏這邊, 在一座不大不小,用海晶石裝飾得華麗卻庸俗的屋子裏。她與晶石山管事淩豹正在每個角落裏翻雲覆雨。
季言心在外原本只想看看餘氏在幹嘛,第一次見到如此畫面, 一時間愣住。
“還看!小心長針眼。”百裏翊見狀, 擡手蒙住她眼睛将她拉到一邊。
季言心這才面紅耳赤, 結結巴巴胡亂說了句:“我……我又不是來看這個的。”
白澤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等道:“我們等等吧……”
季言心看了看未見暮色的天際, 疑惑:“這種事, 不該在夜深人靜時再……那個麽……”
百裏翊瞪了她一眼:“你還知道的真多。”
“慚愧慚愧。”季言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雜七雜八的都知道一些。”
百裏翊無奈鄙夷:“你還真以為我在誇你?”
黃昏終于來臨, 屋內這才平靜下來, 只聽那管事沒來由地問了餘氏一句:“餘娘, 其實大家都知道那申屠海是你的兒子,你為何如此避之不及呢?我聽聞在他爹出事前, 你對他也是挺好的。”
餘氏聞言轉身嗔怒道:“你問這個做甚?這是開始嫌棄我了?”
淩豹見狀忙扶住餘氏肩膀,将她扳回身來對着自己,眼裏盡是情意綿綿:“我對你的真心你還不知道麽?我只是隐約瞧見過幾次, 你對申屠海拳打腳踢, 何事讓我的心肝兒寶貝如此動怒,我這不也是想弄清楚緣由, 幫你解憂嘛。”
餘氏這才噙起嬌媚的笑,伸出纖纖玉指指在淩豹袒露的胸口:“你倒是說說, 你能為我如何解憂?”
淩豹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 道:“要我看,直接派人殺了得了,眼不見心不煩。”
餘氏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又做嗔怒狀:“我不喜歡這麽粗魯的方式,再說了,讓他死了也難解我心頭恨。若沒有他,若不是他父子倆,憑我這出色的身姿與美貌,什麽榮華富貴不能享?我要日日這麽他,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季言心在外聽着,忍不住低聲呵斥:“這簡直就是一變态。”
百裏翊:“變态為何要同意與你去解開神屠心結?”
“許是死後千年,不得輪回,終于知曉了自己罪孽吧。”
裏頭又傳來淩豹讨好中帶着寵溺的聲音:“哎呀呀,寶貝兒怎麽越說越氣了呢,眼下我就可以幫你解氣,你等等。”
餘氏催促:“那你就快點兒,差不多我該回去了。”
淩豹一面起身去尋小心存放的錦盒,一面說:“你幹脆搬來同我一道住算了,回那狗都嫌的棚屋做甚?晶石山哪個不知咱們關系親密。”
“我畢竟被那死鬼連累過,萬一妖王派別的人來查,我怕對你不利。”
“你真是體貼又心細,這不會是我心尖上的寶兒。”
說話間,淩豹手上已拿了個鎏金香囊球返回餘氏身邊。
餘氏随意瞥了一眼,故作嫌棄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不就是個鎏金香囊而已。比這更好的東西,你都送了我更多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香囊球。”淩豹挨着餘氏坐下,順勢将她攬入懷中,将鎏金球置于她鼻子前,“你聞聞。”
餘氏聞後不久,面上便呈現出抑制不住的愉悅歡欣。見餘氏□□的表情,淩豹猛然收回鎏金球。
餘氏回過神來,忙不疊去搶那鎏金香囊球,嬌嗔道:“快給我,快給我。”
“怎麽樣,是個好東西吧。”淩豹得意一笑,将鎏金球輕輕放在餘氏手中,“這可是雪罂魚骨磨成的粉。”
“雪罂魚骨!”餘氏聞言兩眼一亮,衆所周知,只有妖王最得力的幹将,才配享有雪罂魚骨。這東西平日裏不僅是萬能的金創藥,還能讓人□□,去往自己心之所向。
“沒錯,妖王剛賞賜給我的。我在晶石山也有幾十年了,開采出來的海晶石比以往的品質都要好,數量都要多。得到妖王賞識是遲早的事,就是比我預想的快了一些。待我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帶你去享受真正的榮華富貴,紙醉金迷。”
餘氏一把推開淩豹,起身:“等真到了那一日再說吧,我得走了。”
餘氏離開回棚屋的路上時,陡然蹲下身嘔了起來。很長時間,她都沒站起身。夜幕即将來臨,似是有淚水隐隐劃過她的面頰。待徹底日落月升,餘氏才站起身來,眼底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
這一些,兩人一獸都看在眼裏。
季言心:“她好像有癫狂症……”
随後,餘氏并沒有直接回棚屋,而是來了一處早已廢棄的晶石洞。洞裏沒有燈火,沒有晶石,黑黢黢的什麽也看不見。
餘氏卻似乎對此地輕車熟路,只見她打開火折子,小跑着往晶石洞深處走去。
“她這是要急着去做什麽?”季言心一邊說着,一邊想用靈力照明,謹慎起見,她問白澤,“倘若我們自行照明,可會被人發現?”
白澤道:“餘氏會看到。”
“我來吧。”說着百裏翊只打了個響指,周遭黑暗驅散,一切一覽無餘,怕季言心不懂,他又補了一句,“這樣只有我們三個能看見。”
季言心忍不住贊美:“真是可靠。”
廢棄的晶石洞中,不出所料其實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若是什麽也沒有,餘氏還着急忙慌地跑進去,就很是可疑。
在餘氏腳步聲停下來時,季言心也随之放緩放輕了腳步,生怕被餘氏發現,就不能知道她的目的了。
百裏翊道:“無需鬼鬼祟祟,我在我們周身設下了結界,你就是站在餘氏面前,她此刻也是聽不到看不到的。”
“原來如此。”季言心說着的時候,已經追到了餘氏身邊,可餘氏已經停在一處分支出來的洞口,止步不前,那個洞裏面比外面還要黑。
只聽見洞內傳來一個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怎麽現在才來。”不知可是因為洞的構造和回聲問題,雖然這個聲音被抹去了真實性,但卻讓季言心莫名感覺熟悉。
餘氏當即匍匐跪在地上:“路上有時耽擱了,還請主人息怒,還請主人息怒。”
那個聲音道:“罷了,起來吧。”
季言心走近洞口,卻并看不清其中情形,遂回頭對百裏翊道:“你過來一點兒,這裏面我看不清。”
百裏翊聞言走近他,漆黑的洞裏被照亮,其中的黑袍人也顯露在他們面前。
季言心湊近看,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此人的臉:“怎麽回事,都這麽近了,莫不是我眼睛出了問題。”
白澤解釋:“這是餘氏的夢境,想來是餘氏并未見過此人,遂不知其長相面目。”
“算了。”季言心只好作罷,站到一邊聽接下來餘氏與這神秘人說些什麽。
只見神秘人丢出一卷卷宗及一個木盒在餘氏面前,餘氏忙撿起來捧在手上:“不知主人有何吩咐?”
神秘人道:“此卷宗中有幾處标記,你于今夜子時,去将盒子內的東西埋在那幾處的地裏。切記,子時才可開始,一炷香內必須埋完。”
“小人一定幸不辱命。”餘氏朝着洞裏拜了拜,欲言又止,掙紮片刻終是大着膽子開口,“那主人,您答應我的事……”
神秘人笑了:“時間到了你自會看到成果。”
這話聽得餘氏一頭霧水,複而追問:“這……時間,是何時?”
神秘人不笑了:“我不喜歡老是問問題的蠢貨。”
餘氏聞言恭恭敬敬點頭如搗蒜:“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小人這就下去準備。”
那神秘人消失不見,餘氏也出了晶石洞。
季言心憤憤:“可惜了,不能看到那神秘人究竟是何人。”
百裏翊道:“即便看清了,你恐怕也不知道是誰,這是兩千年前,那時候你還什麽都不是。而且,莫忘了此行來的目的。”
“說得也是。”季言心點頭,“那子時我們就看看餘氏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
百裏翊只覺自己方才的話白說了:“這跟申屠海與餘氏仇人一樣的關系有關聯麽?”
季言心笑笑:“來都來了,看看嘛,不然也沒事可做。我覺得他們母子關系還是得從餘氏下手,方才聽那管事的意思,似乎早年餘氏對申屠海挺好的。是申屠家主被絞死,他們被發配到晶石山态度才有了轉變。多了解餘氏在晶石山的經歷,方可窺見她心中所想。”
百裏翊聽完:“看來你也不是很笨。”
季言心難以置信:“我在你眼裏難道不聰明機智麽?”
百裏翊笑而不語。
緊接着,餘氏便回到了一開始棚屋,這個時候已夜幕降臨,申屠海也剛好回來。
餘氏見了申屠海,沒來由又是一頓拳打腳踢:“你回來這麽早做甚?海晶石都挖完了麽?”
“我……”申屠海無言以對,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已是皮包骨,現在又被打,再強的忍耐力都遭不住,他下意識抱起自己瘦骨嶙峋的身軀。
餘氏見狀,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純黑色的匕首,直插在申屠海肩胛骨上:“老娘告訴你多少次了?打你的時候不準躲!你驢子耳朵是不是!”
“啊——”申屠海的慘叫聲刺得人耳朵生疼。
餘氏咬着牙,怒目圓睜,一連三下,又刺在申屠海另一邊的肩胛骨和兩邊膝蓋骨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幾欲讓申屠海暈厥過去,他身上開始顯露出蛇鱗來。
季言心一個箭步沖過去,打開餘氏又拿着黑匕首舉起的手來,怒斥:“他是你的親生骨肉!”
餘氏朝着季言心怒罵:“哪裏來的賤坯子,老娘的事也敢管!”按照她的暴脾氣,有人上來莫名讓她不快,應當反手就拿匕首去威脅人,可她卻将匕首收回袖中,擡起另一只手指着季言心鼻子怒罵,“識相的老娘勸你趕緊滾!不然明日發配你去最苦的地方挖海晶石!”
眼見少年身後還跟了一絕色男子,餘氏忍不住将驚嘆視線落來百裏翊身上,嘴上卻是不饒人:“诶喲,還帶了幫手,我看你是故意來找碴。都是哪裏來的東西,也不問問老娘是誰?老娘數到三,你們還不滾我可叫人了!”
餘氏一頓輸出,季言心還未說話,百裏翊倒是先生了氣:“狂妄至極!”說話間,他手中有天斬刺啦啦的聲音。
“別沖動,我來解決。”季言心忙雙手握住百裏翊的手,試圖将天斬壓回去。她一面說着,“你先去外面等我。”一面将他往棚屋外推去。
手心傳來季言心溫暖柔軟的觸感,百裏翊的惱意也随之散去。
待季言心重回到餘氏跟前的時候,見申屠海又要被匕首刺,她忙不疊雙手抓住餘氏手腕,笑得卻是陽光明媚:“诶呀漂亮姐姐,你老是這麽生氣可不行,容易長皺紋的。”
餘氏被季言心的态度弄得愣住,原以為是來找碴的,這又是在鬧哪一出?
“姐姐這麽天生麗質,就該多笑笑,老是板着臉豈不是辜負了此等美貌?”說着她從腰間乾坤袋中掏出一串玻璃頭釵,遞給餘氏,“我們是人族的商人,是來跟妖王做海晶石生意的,得了允許來晶石山看看。我這個人吧,天生愛漂亮美好的人與物,遠遠瞧見姐姐如此貌美,讓我心生歡喜,便想過來瞧瞧。”
“原來是妖王的客人。”餘氏這才緩和了語氣,可目光一直盯着那玻璃頭釵,妖族盛産各種寶石美玉,可她從未見過如此澄澈剔透的材質。
季言心笑眯眯将頭釵放入餘氏手中:“這是我們家族專門研制出來的寶石,獨家寶石配美人天經地義,送與漂亮姐姐做見面禮。”
季言心一面與餘氏周旋,一面朝着申屠海擺擺手,示意他快些走。
申屠海見狀緩步走開,餘氏被季言心這邊誘惑吸引着,也随他去。
季言心親昵地為餘氏戴上頭釵,一邊誇着好看,一邊拉着餘氏坐下:“姐姐如此年輕貌美,怎麽也不像是有那麽大個兒子的人呀。”
餘氏一臉狐疑:“你怎知那小崽子是我兒子?”
“不瞞姐姐,我才來晶石山,便聽人七嘴八舌說的。說這兒有個大美人,似乎不大喜歡自己孩子,天天打罵。這部方才恰巧讓我們撞見了嘛。”
“诶……”餘氏收了季言心的禮,已對她放松警惕,“這都是造孽啊,造孽。我想讓他成才,可晶石山這種地方,想必妹妹也知道……全是些受罪牽連之人,來了這裏便永無天日。”
季言心還想問,餘氏卻站起身,不願多說,轉開話題:“我稍後還有些要緊的事要辦,就不方便再招待妹妹了,妹妹若要在這兒住幾日,日後我們姐妹再談心。”
見餘氏要送自己走,她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也已收斂,季言心便只好離開。
餘氏目送季言心走遠後,心平氣和回到棚屋,找到角落裏的申屠海。她看着他的神色有些難以言喻的複雜,申屠海瞧着餘氏也是一臉茫然不知。
可下一瞬,毫無預兆的,餘氏手起匕首落,直直插入申屠海心髒的位置。
“這一刀,必須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