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詭陣 祁珩在九頭蛇島偶遇樂游
第70章 詭陣 祁珩在九頭蛇島偶遇樂游
季言心聽了司徒無忌的話, 雖不全信,卻沒說出疑惑,想必司徒無忌也不會同她講真話, 便若有所思道:“怪不得, 決戰那日并未見你。”
季言心又問:“軍師今日拿着我大師兄的信物來找此, 可是需要我做些什麽?”
司徒無忌便也直言不諱:“在下的确有所求,垂容大人已先行去了臨安城, 我随後也要跟去, 如今我已不再是妖族軍師,人力有限, 望季仙師助我等一臂之力。”
季言心問:“你怎就有把握我能助你?”
“因為線索直指臨安城九天塔, 而昭帝亦是季仙師的敵人。”司徒無忌這話, 是出乎季言心意料的,他本就背着神屠秘密行事, 卻還能知曉這麽多,這就是傳聞中文武雙全的妖族軍師的實力麽?
季言心也想解救九天塔中那些亡魂,如今妖聖也有意在此, 何樂而不為, 便道:“我可以助你,但是需七日後。”
司徒無忌點頭:“明白, 那七日後我們在臨安城見。”
道別過後,司徒無忌要走, 後又想到什麽似的,複走了回來, 語重心長:“季仙師在九頭蛇島的這七日,要小心神屠。我知諸位神通廣大,可他城府極深, 工于心計,他的話全做不得假,但也不能全信。神屠生來只為自己利益,整個妖族亦只是滿足他欲望的工具而已。”
季言心原本也覺得神屠只是個無惡不作的妖王而已,在人族的認知裏,就連整片黃泉海域裏,每一個妖族,亦是惡徒。可真來了黃泉海,與周遭人有說有笑時,妖族的民風淳樸确做不得假,便問:“可是我看妖族其實生活得挺無拘無束的,這樣下去難道不好麽?”妖王之争,必将打破眼下的平靜。
司徒無忌嘆息一聲,而後篤定:“想必季仙師也已感知到,狩心大陸可能要變天了。若讓神屠再繼續統領妖族,他必将會将妖族送上覆滅之路。”
司徒無忌擡首看着天際,眼神仿佛透過無垠夜空看向了遙遠的過去,語氣裏不自覺染上悲哀:“神屠……他是弑母之人,我自始至終都不會相信,妖族在他手上會一直無憂無慮下去。”
此話一出,給一行人帶來了不小的震驚。
司徒無忌再道:“總之,務必不要輕易相信他所說之話,承諾之事。”
季言心道:“多謝提醒。”
司徒無忌走後,天咎欲撤下院落的結界,想了想又道:“穩妥起見,還是留着吧,反正七日很快便過去了。”
祁珩怒不可遏:“不是!這神屠當真弑母啊?!”
天咎慢悠悠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年輕人性子要沉穩,遇事莫慌,才能處變不驚,別老像個猴子一樣咋咋呼呼的。”
祁珩翻了個白眼,卻沒回話,如今實乃虎落平陽被犬欺了,想當初在靈劍派時,他也是不可一世的小霸王,遇到百裏翊主仆後,竟壓制得他喘不過來,不過為了季師姐,為了他的使命,必須忍。
今日一直在吃,他還未消化,也睡不着,便自告奮勇道:“聽那司徒無忌的話,神屠實在可疑,我出去轉轉,看能不能發現點兒什麽。”說完便飛上屋檐,消失不見了。
在長街宴上,季言心聽百裏翊和神屠的對話沒聽全,便問:“神屠可是要你助他修補元神?”
“嗯。百裏翊點頭,“修補元神需要七日。”
“那他可還有別的什麽要求?”
“并無。”
季言心若有所思:“方才司徒無忌專門來提醒我們,常伴在他身邊的人應當是最了解他的,如若他真的是個人面獸心陰險狡詐的家夥,那麽換個妖王當似乎更好。那垂容姐姐,看起來倒是人挺好。”
百裏翊無奈:“你怎知她人好,萬一是個心機更加深沉的呢?叫司徒無忌拿着你師兄信物來找你,表面合作,實則已然想好了要将你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你又當如何?”
季言心笑得心無城府:“這不還有我們天下無敵,所向披靡的魔尊大人嘛,無論是誰,都是你動動手指頭的事,而且眼下你的元神又回歸了一個。”
說到此處,季言心陡然間想起了夜無炁,在青丘百裏翊第一個元神回歸時,正是夜無炁送上的南方之靈。他的神秘強大裏帶着諸多詭異,如今人又不知身在何處?
季言心眸子裏原本閃爍的光有那麽一瞬暗淡了些,道:“可能天下真的要大亂了,我的仙骨……”頓了頓,她又問百裏翊,“只要再找到東方之靈和北方之靈,你的元神便能恢複如初?”
“是。”
“我怎麽覺着這兩個四方之靈,都是偶然得的,可有什麽法子能找到剩下的兩個?”
百裏翊搖頭:“沒錯,這兩個四方之靈得來全是偶然。四方之靈乃天地靈力孕育,這個世界還沒有生靈之時,它們便已存在。與天地同生不受任何力量的限制,亦不可能通過任何力量找到它們。它們是世上最特殊的存在,即便日後四個四方之靈全部為我所用,不日在世人不知道的角落,它們亦會再生。”
季言心只覺不可思議,問:“那如今南方之靈和北方之靈說不定已經再生?”
“需四個都于世間消失,才會一齊再生。一旦其中一個被人所用,那麽剩下的任在誰手中,都将再無用武之地。”
“那如此說,剩下兩個四方之靈只會是你的了?”
“不是的,關鍵在于最後一個四方之靈。”百裏翊嘆了口氣,“倘若我集齊了前面三個四方之靈,而最後一個被人毀了的話,我的元神若想要完全恢複,只能等下一次四方之靈再生。抑或是會出現更不好的可能……”
季言心問:“什麽是……更不好的可能。”
天咎插話:“不存在更不好的可能,如今世間的四方之靈只會是尊上的。眼下尊上已有兩個元神回歸,待此地事了,我便可以安心去找剩下的兩個,就是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為尊上找全四方之靈。”
聞言花魄心亂了,追問:“天咎你要離開麽?”
沒等天咎回答,百裏翊便道:“不用你去找,你只管好好跟着本座。”
“尊上。”天咎備受感動,一別三千年,原來尊上對自己感情已如此深厚,竟如此不舍分別。
然而百裏翊又道:“離開九頭蛇島後,想必季言心未死之事會在天下走漏風聲,本座有旁的事需要去查,你需時刻保護她。”
“尊上……”天咎這一聲尊上叫得着實委屈。
“那個……其實我有法子能找到四方之靈。”說話的是本已飛檐走壁離開的祁珩,眼下他又回到了院落之中。
季言心:“你怎麽又回來了?”
“自然是有了發現。”
衆人:“這麽快!”
祁珩很是得意:“我敢說,這天底下就沒有我想辦卻辦不成的事,自然也包括剩下兩個四方之靈的消息。”
季言心半信半疑:“當真?你哪裏來的法子?”
“這是秘密,全世界只有我一人能知曉的秘密。”說罷,祁珩看着季言心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真摯,“但季師姐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行。大家也可放心,只要有我在,無論要尋什麽物件?抑或是探查什麽真相,我都能為大家做到。”
語畢,在衆人都陷入沉思時,祁珩又鄭重其事道:“我是真心想與大家在一起,日後不管你們去哪兒都請帶上我,我會盡我所能,助大家心想事成。”
所有人還是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祁珩。
天咎喃喃:“年輕人,你有問題,你有大問題!”
祁珩說的話,大家自是不信的,這天底下,哪有人能助別人心想事成?即便是無數人供奉的創世神,想必也不會說這種話。
季言心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問:“你方才出去發現了什麽?”
祁珩壓低聲音,神神秘秘:“你們可知道堕落仙樂游?”
衆人點頭。
祁珩道:“長街宴上,不是說妖族修為高深者相繼失蹤麽?其實仙門中亦是如此,我此次下山原本也是奉命追查此事。卻讓我偶然遇到了季師姐,這才讓我有了新的計劃。”
百裏翊嫌惡道:“說重點!”
“重點就是,方才我才出去,便看見樂游将一妖族變成了一只兔子……”祁珩想了想,又道,“不過也有可能那原本就是一只兔妖。而後,她與兔子便憑空消失了,我忙上去查看,只見地上有個詭異的紋樣。倘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那紋樣便是一個通往別的地方的陣法,我已記下。”
聞言,天咎迫不及待問:“你說的那詭異紋樣,可伴有黑色的裂痕?”
祁珩好奇:“你如何得知?”
天咎與百裏翊對視一眼,道:“那陣法開啓,便能通往登仙臺。”
聽得天咎如是說啊,祁珩也不再打算刨根問底,想必他們早已知曉樂游出現之事。
季言心卻很是好奇,祁珩比自己還小一歲,莫說自己沒見過樂游,即便是師父怕是也不知曉樂游長什麽樣?散修間确實有傳聞稱樂游會召集信徒去往等仙臺,可世間的傳聞卻皆是憧憬,無人知曉等仙臺到底是何模樣,可想而知,一旦踏入等仙臺,無論選擇的是決一死戰抑或紙醉金迷,都無法離開。
季言心問:“你又是如何肯定,你見到的人就是樂游?”
衆人目光齊齊看向祁珩,讓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我聽見她說她就是樂游……是的,她自稱樂游。”
“不管是不是樂游,那陣法通往的是不是登仙臺,試一試不就知道了。”說着祁珩掏出記下的紋樣,展開在衆人面前。
“我來。”季言心自告奮勇,她剛恢複到九瓣心花,從小又看多了奇聞異錄,這種詭異的陣法她來畫,最适合不過了。
季言心照着紋樣與空地上畫下陣法,果不其然,陣法轉動,一道能容人進入的漆黑口子兀自開啓。
季言心只覺得神奇:“這下面……就是登仙臺?”說着她拉起花魄的手,“留你在這我也不放心,你就随我們一道去,但是記得要跟緊我。”
“嗯嗯。”花魄點頭,“那個地方我與天咎已去過一次,有你們在我便什麽都不怕。”
就在衆人打算踏入陣法中,一探究竟之時,院落的門又響了。這次卻敲得急促猛烈,似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
季言心只好不情不願地先将陣法收起,開了門只見滿臉驚慌的雲月姝,她急急朝季言心行了一禮,便沖向百裏翊,跪倒:“尊上,請救救我家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