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賭約 妖王之争
第68章 賭約 妖王之争
自稱垂容的女子走到假扮垂容的玄屋面前, 瞧着他的狼狽模樣,問:“蛇毒……怎的把自己弄到這般境地?真是不叫人省心。”
接着于他頭頂結了個印,玄屋被冒着火星的黑氣包裹, 片刻的工夫黑氣退散, 不止蛇毒清除, 就連身上受到的傷亦随之愈合。
垂容将玄屋扶起,瞥了一眼一旁的司徒無忌:“怎的任由他亂來, 你也不勸阻?”
聞言, 司徒無忌垂首跪在地上:“請主人責罰。”
神屠瞧着眼前情形,雖早已懷疑遭到軍師背叛, 平日裏他對自己虛與委蛇, 表面恭敬, 實則厭憎可如今對着這個垂容,畢恭畢敬倒是從骨子裏出來的。并且, 眼前的垂容,雖未刻意展示,可他能從她身上感知到堪比自己巅峰時期的強大靈力, 這個女人, 定不好惹。
垂容輕笑着,卻不叫司徒無忌起來:“莫要當着你家王上的面喚我主人, 你瞧他要不高興了。”
神屠一如既往地面熱心冷,道:“妖聖垂容, 不知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玄屋滿臉不耐煩, 插話:“我說你這人煩不煩,我不是告訴你了,垂容要做新的妖王!”頓了頓, 他又一字一句重複着,“垂容要做妖族新王,聽懂了麽?”
垂容笑得妩媚,絲毫不像要來争奪這無上之位的,她将沖動的玄屋拉回自己身後,嗔道:“衆所周知,妖王神屠乃重禮節之人,你莫要如此沒禮貌,這樣會顯得我們蠻橫無理。”
玄屋繼續嘀咕:“誰叫他耳聾?”
神屠:“要當妖王可以,敢問道友有何能讓衆妖族信服之處?”
“當然,你以為我毫無準備便敢來公然挑釁你麽?”垂容回答得爽快,剛想接着往下說,便瞥見司徒無忌還跪着,便做吃驚狀,“诶呀,小無忌你怎麽還跪着,快起來,你跟你家王上說說,我要如何讓衆妖族信服。”
“遵命。”司徒無忌領命起身,如釋重負般高聲道,“諸位同族有所不知,我妖族中修為高深者,在人族境內陸續失蹤已然近百年。可我們的王上神屠,非但不想法子查明真相,還一直只想與人族交戰。只要能将人族踩在腳下,他可以付出一切除他之外的代價。”
此話引發了不小的躁動:
“司徒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诋毀王上麽?”
“他話裏的重點是王上麽!是說我妖族修為高深者,已在人族境地內連續失蹤進百年!失蹤意味着什麽?死了?還是別的什麽更可怕的陰謀!”
“假若此事是真的……那麽……為何王上不救他們回來?”
“王上自有他的顧慮及道理,我們普通人在王上的庇佑下,才能生活得好好的,不管王上做何決定,我都誓死追随王上,信任王上。”
……
司徒無忌以質問的語氣道:“敢問王上,為何不對同族的失蹤做出行動?”
神屠眼底是無盡的悲憫,沉聲道:“此事并非你想的那麽簡單,它牽扯的不只是人族,不只是那道貌岸然的昭帝,甚至有可能……”說到此處,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神屠壓低聲音,只讓周遭幾人聽清,“有可能昭帝背後之人,有着巨大的陰謀,屆時整個下屆必将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想必你不知道的是,不僅妖族,就連人族中修為高深者,亦無緣無故在失蹤。”
季言心雖離得神屠較遠,但以她如今九瓣心花之力,即便聽得不甚清楚,亦能聽個大概,她扯了扯身旁百裏翊的衣袖:“方才你聽到神屠的話了麽?那些失蹤之人……不會全被關在九天塔中吧?人族、妖族、甚至酆都生死簿上之人……夜無炁到底要做什麽……”
百裏翊亦是皺着眉頭,夜無炁眼下不知去了哪裏?可一瞬間,在非天宮中那些外面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屋子裏,其中一間中有個萬千彩霞聚成的朝下的洞兀自浮現在他腦海中。那裏如夢似幻卻怪誕至極,一眼望不到盡頭,在有個聲音呼喚自己下去的時候,夜無炁出現阻止了他。
夜無炁,可是在那兒?
百裏翊的思緒被司徒無忌高聲打斷:“諸位同族,試問族人有難,可能袖手旁觀?”
“不能!”
“堅決不能!”
衆妖族倒是回答得幹脆利落。
司徒無忌又道:“那些無故失蹤的同族,無論身死,我們都該将他們尋回,是也不是?如今,垂容大人将親自去尋他們,不管結果如何,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此話一出,就連妖軍之中,本還誓死要追随神屠的人,亦不知該說些什麽好,齊齊将目光投向他們的妖王,靜待他說話。
神屠還未回應,垂容便道:“我與你打個賭,贏了的人做妖王,可好?”
神屠問:“是何賭約?”
垂容道:“妖王自是以每一個妖族生靈為重,若我先尋回那些失蹤之人,我便是新的妖王,若你先我一步,這妖族的王便還是你。”
神屠蹙眉,思索片刻後道:“好,七日後開始。”
“呵呵。”垂容捂着胸口笑,“你莫不是在說笑,七日後?多等一日,他們生還的可能便減一分,你能等,你問問衆妖族能等麽?”
現場陷入一片沉寂,有的人自是對神屠深信不疑,他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也有人已經将心偏向了垂容那邊,無論如何,她都是妖族的妖聖,定不會害了同族。
玄屋憤憤道:“這種事哪有等的?就從此刻開始,誰先尋回失蹤之人,誰便是妖王。”
垂容走近神屠,道:“我們先行一步,你若眼下有要緊事,七日後再行動也無可厚非。為了避免事後有人說我勝之不武,此刻我便給你一個線索,相信有了它,即便你七日後再行動,亦能事半功倍。”
神屠半信半疑看着垂容:“你的線索是真是假,該如何判斷?”
垂容:“就看你敢不敢賭了,尋回失蹤之人我有兩個法子,我要告知你的線索能更快找到真相,但很危險,我和弟弟兩個人做不到,但你不一樣。”
語畢,未等神屠回應,垂容便湊到他耳邊低語片刻。她說了什麽,沒有人聽見,只能看見神屠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震驚。
片刻後,神屠才從震驚中平複心緒,高聲道:“誰先尋回失蹤之人,誰便是妖王。”
垂容滿意一笑,毫無征兆地伸手摸了摸神屠的胸口,又與他耳語一句。神屠只喉頭動了動,并未說話。
“無趣。”垂容将神屠推開,給玄屋使了個眼色,道“走了,我們可耽擱不起。”
玄屋一邊跟上垂容腳步,一邊對司徒無忌道:“走了,你都暴露了繼續留着待人宰割麽?”
可下一瞬,垂容竟閃身至百裏翊身前,瞧着百裏翊的眸子眼波流轉,嘆道:“方才我怎麽沒發現,這兒竟有如此令人神魂颠倒的妙人。”
百裏翊穩定發揮,回以一個鄙夷的眼神,并未吐出一個字。
“眼下我有要緊事不得不離開了。”垂容惆悵着,視線仿佛釘死在百裏翊的臉上,語氣暧昧,“我還能見到你麽?”說着便欲伸手去摸百裏翊唇角的紅痣。
“放肆!”百裏翊似是一只炸毛的野獸,手中紫雷炸起,想懲治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季言心卻一把握住他的手,将天斬硬生生壓回了百裏翊體內。而後她湊近垂容的臉,笑嘻嘻忍不住感嘆:“姐姐你真好看,日後我們定還會再見的。”
垂容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季言心,見她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心裏樂開了花,笑道:“诶呀哪裏來的小丫頭,嘴怎的這麽甜。”說着還伸手捏了捏季言心的臉,“要是要妹妹多好呀。”
追上來的玄屋聞言,提醒道:“阿姐!正事要緊,你就別在這兒耗着了。”
“有道理。”垂容這才點點頭,最後心滿意足地看看百裏翊,再将視線落在季言心臉上,“再會。”
垂容走得似一陣風,眨眼便不見蹤跡。百裏翊瞧着季言心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莫名氣不打一處來:“你攔着我做甚!”
季言心傻呵呵地笑,而後指着開始四散的妖族,話鋒一轉:“你看散場了,我們……去哪兒?”
雲月姝來得正是時候:“王上已命人為諸位安排好了住處,請諸位随我來。”
而後,雲月姝便将一行人帶到一處清幽院落中,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方才離開。
季言心迫不及待掏出裝有西方之靈的火珊瑚盒子,遞給百裏翊:“快看看。”
天咎在一旁,眼裏滿是期待,催促着:“尊上快打開它。”
相比得到南方之靈時,百裏翊心中倒是平靜了許多,他接過盒子,打開來。
一瞬間,金色的光華盛放,将周遭一切籠罩在內。一顆金色流星從天而降,在接近百裏翊時,分散成道道金色弧線,将他托至淩空。
金光中紫雷聚起,流星化作的道道弧線重新彙聚,盡數沖進百裏翊體內。随即周遭幻化成金色的宇宙,更多流星破空而來,悉數撞上百裏翊,被他徹底吸收。
帶金光退去,百裏翊只覺從未有過的耳清目明,心下澄澈。
季言心、花魄、祁珩張開的嘴,自始至終未阖在一起,而天咎早已淚流滿面。
百裏翊無奈,輕嘆:“你們能不能別這麽大驚小怪。”
沒人理他,他們還未晃過神來……
見狀,百裏翊只好拿出盒子裏的青玉牌瞧了半天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唯一有個特別之處,便是其上有雷型裂痕,仔細一瞧,裂痕中還遺留有金色印記。
百裏翊将青玉牌遞給季言心:“這就是司徒無忌說送你的東西,你可知這是何物?”
季言心這才回過神來,美目圓睜,愣愣道:“這是我大師兄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