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交易 神屠與天咎做交易
第58章 交易 神屠與天咎做交易
整個黃泉海域呈同心圓狀, 大大小小的島嶼以炎都城為中心朝外分布,炎都乃妖族最重要的聚集地,這裏雖富庶繁華, 可不像人族城池那般等級劃分森嚴, 凡妖族子民, 自食其力者,皆可來炎都城拼一番作為。
其中将炎都團團圍住的九座島最為特殊, 于蒼穹俯瞰, 可見形如蛇頭,遂被神屠取名為九頭蛇島, 是妖王的居所。
天咎很快便取得了龍脊草, 站在雲上審視着黃泉海域, 只見島嶼間有一處,其上時而有異火燃燒, 連帶着激起周遭海浪,甚至卷來雷雲。
待天咎來到異火源頭,原是一處由海底熔石湧出堆成的深坑, 坑內可見一紅龍正被灼燒。
天咎好奇伸長脖子朝坑內多看了兩眼:“這是何物?竟經得起異火煉化, 看着架勢,想必煉化有些時日了。”
異火中的紅龍, 想要掙紮脫離深坑,卻被人設法困住。只是它并不安分, 時不時便攪動得周遭風雲變色。
天咎覺着這龍甚是有趣,便凝出一支冰藍箭矢道:“讓雪影下去探探。”語畢, 那箭矢得了令自行投入火坑。
只見雪影游走在異火間,那紅龍似是感受到雪影的寒氣,竟安靜下來。将頭轉向火海間冒着寒氣的冰藍, 凝視良久後,張口便把雪影吞下。
雪影入得紅龍腹,瞬間攪得它扭成一條麻花,而後,随着一聲龍吟,紅龍張口将雪影吐了出來。
似乎因得雪影攪得它冰寒腹痛,紅龍火氣有增無減,張口便吐出較之異火更加猛烈的火焰,追着在坑內飛速游走的雪影不放。最後火勢填滿整個深坑,霎時間将周遭波及得地動海搖,雪影也随之被火焰融化成煙,悠悠飄出深坑,紅龍才安靜下來。
天咎咋舌:“還是個暴脾氣。”說罷手上已拿了胧月弓,将其懸于深坑頂。
有結界自胧月展開,将整個深坑籠罩住,如此便不會被異火灼燒。
天咎縱身一躍:“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待天咎下到深坑時,才看清那并非什麽龍,而是一條以龍首為柄的長鞭,鞭身排列着紅色的鋒利鱗片,遠遠看着宛如靈龍。
天咎嗤之以鼻:“還道是什麽稀奇的,原來是太初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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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皇創世之初,曾以鴻蒙玄鐵與日月精魄煉化鑄就太初神鞭,此神物不但是所向披靡的法器,還能颠倒晝夜,斷裂虛空,以定乾坤,立萬物。但在魔族眼裏,所有與神相關的一切,皆不入眼。
就在天咎想走的時候,太初神鞭卻輕輕将他腰纏住,欲把他拉向更深處。
天咎用手握住太初,它卻将龍鱗收攏,并不想傷害天咎。
天咎狐疑道:“你想讓我下去?”
太初朝他點點頭,卻慘遭天咎拒絕:“我還有事呢,你自己去吧,你個神族之物,休要浪費我時間。”
此話一出,太初急了,昂起龍首對着坑外就是一陣噴火,待又是一番地動海搖後,太初倒反天罡地蹭蹭天咎的手,用尾鞭指着坑底,谄媚着示意他下去看看。
“……”天咎一時語塞,這太初如今是認了誰做主人,怎變得如此特立獨行。
天咎只好道:“最多只給你半盞茶的工夫。”
聞言,太初點頭如搗蒜,帶着天咎下行片刻後松開他的腰,一直用尾鞭指着下面。
天咎問:“你讓我自己去?”
太初點頭,怕又遭拒絕,只好将尾鞭往下伸去,卻觸及一個結界,将它彈了回來。
“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天咎無奈,想着花魄那頭不知如何了,便想快些了了眼下的事離開。
待天咎往下走,穿過深坑後,卻是海底飄雪的奇觀。看着滿目的飛雪,天咎驚嘆的同時又不禁疑惑:“這下面有什麽?那太初非要我下來?”
想到堂堂庭皇的神器被困于此,又指引他往下走,定有蹊跷,天咎只好硬着頭皮巡視了良久。
風雪實在太大,天咎只好幻出雪影,上千支箭矢向周遭飛射而出,形成道道宛若流星的藍光。随着千星落地,遮蔽視線的風雪被驅散開來,一個無比耀眼的金色光點顯露出來。
天咎一時怔住:“這……莫非是……”
生怕自己看到的是錯覺,他飛身朝那金光而去,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那夢寐以求之物便會消失。
這是一顆通體晶瑩剔透,內裏流動着耀眼金光的珠子,即便被血色珊瑚形成的牢籠困住,亦遮不住它半分的璀璨奪目。
“沒想到這裏會有西方之靈!只要将它帶回去,尊上被封印的元神便可再回歸一個。”天咎忍不住伸手欲将它取出,在手觸碰到血珊瑚的時候,其中一簇珊瑚卻陡然化作一條赤蛇,咬住了天咎的虎口。
天咎蹙眉:“啧,疏忽了。”說話間,手上凝霜将赤蛇甩出去,待蛇飛出去一丈時,已然被冰封後又碎裂成齑粉。
可緊接着,周遭的珊瑚蠕動起來,皆變成赤蛇,齊齊扭動着撲向天咎。他眼都不眨一下,随手一揮,召來方才驅散風雪的雪影,須臾間,将赤蛇盡數冰封碾碎。
就在赤蛇消失之後,憑空竄出一條身形龐大如一座島嶼的海鯊,甫一出現便将西方之靈吞了下去,繼而朝着天咎張口呼嘯挑釁,海底的風雪又再次聚集過來。
天咎無奈嘆了口氣:“莫要自不量力。”
……
待天咎取得西方之靈回到異火深坑後,太初忙不疊前來迎接,又用它那看起來威風凜凜的龍首輕輕蹭着天咎,而後又将他纏住,再以尾鞭連連指天。
天咎為難:“我本只是來取龍脊草的,方才鬧得動靜夠大了,若是再将你帶出去,恐怕要引來妖族。”
太初将天咎勒得緊了些,連連搖頭抗議。
“倒不是怕跟人打,只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太招搖的話,恐給我家尊上添麻煩。”
太初說什麽也不願放天咎離開,用尾鞭在天咎身上摸索着,待探到西方之靈的位置,不停地拍打,就差開口說話。
“我知你幫了我天大的忙,只是如今形勢混亂。你作為庭皇的神器,被困在這裏已很是莫名其妙了……要不這樣,下次來我帶你走。”
太初拼命搖頭。
“你可是認了新的主人?我答應你,下次來不但帶你出去,還會幫你找到你主人,這樣總行了吧?我天咎從不食言,以我對魔尊的衷心起誓,定會回來救你。”
太初這才不情不願松開了天咎。
此時坑外卻傳來了一渾厚嘹亮的聲音:“下面的尊駕,你的友人在吾手中,吾勸你把西方之靈交出來。”
天咎躍出深坑,只見結界外一身長近九尺的男子身後跟了兩人。男子一襲黑色勁裝包裹着壯碩肌肉,頂着一張瘦削帶幾分清俊的臉。
男子說話間的舉動文雅有禮,與其外表所顯露出來粗犷的攻擊性截然不同:“吾乃妖王神屠。”
天咎卻針鋒相對:“我管你是誰,你們綁了花魄?”
與花魄分開前,天咎在其手腕上纏上自己靈力,此時那氣息就在這三人身後。
天咎将胧月召回,朝前走了兩步:“我勸你們趕緊把她放了,否則讓你們有來無回。”
神屠擡手做了個阻止天咎上前的手勢,而後側頭朝身後道:“司徒無忌,将那姑娘帶上來。”
一銀發高束,身着豹皮玄甲的男子,用銀刀架着花魄來到神屠身側。花魄一見天咎,頓時紅了眼,卻一聲不敢吭。
神屠對司徒無忌道:“莫要對貴客如此無禮。”可那司徒無忌反倒将刀往花魄脖頸間收了收,吓得花魄登時滴下淚來。
天咎手中握的胧月弓發出寒冰碎裂之音,襯着他驟然變冷的聲音,殺氣逼人:“放了她。”
神屠不緊不慢道:“尊駕沒來由闖入異火煉獄,還将我族的西方之靈盜走,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
天咎:“你以為僅憑你三人能抵擋得住我?要是傷及她分毫,定叫你們陪葬。”
神屠親自捏住刀身,強行命令司徒無忌收刀,聲音已變得冰冷:“莫要對貴客無禮。”
而後又對天咎道:“吾知尊駕乃講理之人,西方之靈千年來一直鎮守在妖族海域,如今說拿走便拿走,委實說不過去。無知人族皆道四方之靈可逆轉氣運,皆争相搶奪,殊不知其真正的用途與力量怎是凡塵能承受的。此西方之靈對妖族無甚用處,吾願獻給尊駕的主人,但吾亦有所求,還請尊駕代為轉達。”
從一開始神屠便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方才的說辭更是讓天咎沒了火氣,他将胧月收起,問:“你所求何事?”
“吾所求之事,需與尊駕的主人詳談,還請尊駕代為轉達,十日之內請其主人來九頭蛇島一敘。”說話間,神屠已将花魄放開,花魄忙不疊奔至天咎身後。
天咎:“好大的排面,還想讓尊上親自前來!”
“吾自是手中有籌碼,才大膽一求。”神屠朗聲一笑,“吾有法子,可助魔尊盡快找全四方之靈,以解封真身。”
見天咎動容,神屠繼續将話說得滴水不漏:“吾自是知曉憑魔尊本領,找全四方之靈只是時間問題,可魔尊被封印三千年,如今天下已無魔族,只要魔尊肯親臨九頭蛇島,吾願攜全族為魔尊效力,重現昔日輝煌。”
天咎終于松口:“那你便等着吧。”其實自與尊上重逢,尊上不僅被季言心牽制,還委身做了那不知來歷的夜無炁的弟子,若是當年的魔族還在,尊上即便真身被困,又何以受得如此委屈。
說罷,天咎便想帶花魄走,被神屠攔住:“尊駕先把西方之靈還與吾待魔尊親臨,吾必将雙手奉上。”
見天咎還是有些不舍,神屠再道:“這位姑娘中了吾的蛇冰蛇心,十日後若無解藥便将永遠沉睡,如同活死人。此毒除了吾,世上無人可解。對不住了,尊駕法力滔天,吾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明明行威脅人之事,可自始至終神屠字字句句,皆将天咎捧在高處,讓他即便心中有火,也發作不出。
最後天咎只好将西方之靈交由神屠:“若是你敢耍什麽花招,我便鏟平你妖族。”
神屠依舊文雅有禮:“吾在此恭候魔尊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