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第39章 我和你睡
◇ 第39章 我和你睡
唐适一瞬間都有點不知道說什麽,他是不太支持郁從言和陳耘搞對象,但要是郁從言自己的選擇,他除了支持也不能說什麽,可真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關鍵是郁從言搞了就搞了吧,還不承認,這是心虛不敢說吧?
唐适本來還支支吾吾的,但轉念一想,同居怎麽了,同居了他也是自家人,況且陳耘都還沒被承認呢,于是他又把腰杆撐直了,說:“睡不着就起來了,老郁呢?”
陳耘說:“他還在睡。”
“還在睡?”唐适有點不信,以郁從言的性格,怎麽可能讓陳耘在這做早餐,自己睡懶覺,他不是模範好1嗎?
他疑惑地看向陳耘,陳耘面不改色:“他昨晚太累了,沒睡好。”
“昨天晚上累什麽,不就喝點酒?”唐适看了陳耘一眼,然後陡然明白過來什麽,臉騰一下就紅了,好半天,又“哦”了一聲。
陳耘朝他笑了笑,“我做了早餐,唐老師吃點嗎?”
唐适腦子都亂了,“啊,不不用了,那個,我,我就先走了,你回頭幫我和老郁說一聲。”
然後他就這麽穿着滿是酒漬的衣服出了門。
郁從言這一覺睡到早上九點才醒,睡飽了,起來的時候都還有點懵,想到昨天晚上被某人折磨得睡不着覺,他下意識往床邊看去,還好,陳耘不在。
不知道只是起了,還是已經走了,郁從言也不管,自己先去洗漱了,洗完出來時,果不其然看到陳耘在廚房等着他,桌上是擺好的兩份早餐。
陳耘笑着看着他:“從言哥,睡得好嗎?”
郁從言本來還挺自在的,他這麽一問,又莫名有些不自在了,可那什麽的又不是他!
他拉開了椅子,故作自若地坐下,說:“還行吧。”
Advertisement
陳耘笑了笑,“我睡得很好,從言哥的床很軟。”
郁從言在心裏“嘶”了一聲,心說你當然睡得好了,但聽到他說床軟,又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
陳耘平時說話也這樣嗎?這麽……意味不明的?
他看向陳耘,陳耘卻像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似的,很自然地坐下了,還和郁從言說:“今天做了一個芝士香腸吐司,你試試好不好吃。”
郁從言還沒反應過來,陳耘就已經遞過來了一個,湊到他嘴邊,郁從言說他自己拿,陳耘卻說:“我幫你拿着,免得髒手。”
郁從言看着陳耘彎彎笑着的眼,猶豫了兩秒,還是就着他的手咬了上去。
本來他以為就是嘗嘗,咬一口就得了,陳耘卻沒收回去,郁從言便又咬了第二口。
直到這個吐司吃到一半,郁從言才想起來,陳耘以前從來沒做過西式早餐,這是第一次,大概應該誇誇他,于是他吃完了一口,由衷地說:“不錯,你還挺會做飯的。”
陳耘笑了,問他還吃嗎,郁從言搖頭之後,他自然而然把剩下的半個吐司送進了自己嘴裏,然後才說:“謝謝從言哥誇獎,你喜歡就好。”
這類似的話郁從言聽了多次,這次聽完卻莫名覺得耳熱。
有些事情一旦接受,往回看去,其實還挺明顯的。
陳耘對他一直都很細致體貼,很在意他的看法,但他之前一直覺得這是因為他資助了陳耘。
只是不知道,這份感情到底是七年前就有的,還是後來才有的。
如果是七年前,郁從言代入了一下,發現自己不能接受,甚至把自己想清醒了。
吃完了早餐,郁從言才想起來問:“唐适呢?睡到現在?”
陳耘交待了早上的情形,郁從言有些疑惑,“他走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我說你在睡,他可能怕打擾你吧,就什麽都沒說。”陳耘又把一杯牛奶遞到郁從言手裏。
郁從言自然而然接過牛奶,拿過牛奶杯在手裏轉了一圈,突然笑了。
陳耘不明所以看向他,郁從言接着之前的話茬說:“他難得有這覺悟,以前別說我在睡覺,就算我在洗澡,他要進也直接進了。”
陳耘沒說話。
喝完牛奶,郁從言去陽臺站了一會兒,索性也已經放假,沒什麽事兒可幹,這會兒還覺得挺惬意,想了想,問陳耘:“你國慶有什麽安排嗎?”
陳耘過了幾秒才說:“沒有。”
前兩天唐适喊郁從言去農家樂玩他沒想法,但這會兒突然就有點想出去玩了,他問陳耘:“你想不想出去玩?”
沒聽見回答,郁從言轉身,發現陳耘站在不遠處看着他,他不明所以:“怎麽了?”
陳耘沒說話。
郁從言突然發現他好像臉比平時紅,他一下想到昨天晚上忘記叫陳耘吃藥這回事來了,便要去貼陳耘的額頭,“你是不是不舒服?”
卻沒想到陳耘輕輕偏頭避開了他的手,低聲說:“沒事。”
郁從言的手僵在半空,他一時愣住,但也沒生氣,還笑着問陳耘:“怎麽了?碰不得?”
陳耘沒說話,過了幾秒,好像又恢複了正常,他自己貼了貼額頭,笑着說沒事。
雖然不知道他又鬧哪出,但郁從言還是轉身去給他找了藥,藥箱裏還有一個體溫計,想着量一下也不虧,郁從言便一起拿了過來讓陳耘夾着,他在旁邊數着時間等。
陳耘好像被一個體溫計定住了,坐在沙發上的樣子看着還挺乖,郁從言坐在扶手上,就這麽居高臨下看着他,還能看到他的發旋。
郁從言沒忍住,上手去摸了一把。
陳耘感受到觸碰轉眼看向他,郁從言也沒收手,又薅了兩下,才說:“你頭發好硬。”
“從言哥,”話音還沒落,被陳耘打斷了,他以一個微微仰視的角度看着郁從言,“你和唐老師一起睡過一張床嗎?”
郁從言一愣,随即笑了,合着陳耘剛剛別扭了一下,還是因為昨晚的事兒呢。
既然想清楚了,郁從言就沒有遮掩的必要了,有些事情早晚要說清楚,雖然他們還什麽都不是,但今天的确是個好時機。
他将手收回,垂在身前交握着,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家裏關系也很好,以前肯定睡過一張床。”
“上一次什麽時候?”
這一下把郁從言問住了,還得說什麽時候,這誰記得?
但別說,郁從言還真記得。
他和唐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郁鴻和岑路微不在家,唐适有時候會來他家玩,就算有空房間,有時候在他房間待晚了過夜也會和他睡,讀書時代兩個人有時候一起瘋玩,也睡過一個帳篷,那是什麽時候開始避諱的呢?
是高三,郁從言出櫃之後。
但這件事要和陳耘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他從未隐瞞過自己的性向,卻也沒打算特意和誰出櫃,只是現在看來,在陳耘面前表明性向,也許是個好機會。
郁從言沉默了幾秒,才說:“我高三那年,和他說我可能喜歡男人,然後就再沒有過了。”
對于這麽一個大新聞,陳耘看起來并沒有意外,只是擡頭看向了他。
郁從言其實知道自己說了意味着什麽,但事情走到這一步,他也不可能再自欺欺人地覺得他和陳耘還能回到以前那種單純的關系,所以他也不避諱了,直接說。
“我喜歡男人,一直以來,都是。”
陳耘沒說話,一直看着他。
在他的眼神裏,郁從言突然有些露怯,這種感覺太陌生了,導致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陳耘是不是做好了準備,也不知道對陳耘而言,同性戀意味着什麽,他是不是想清楚了要走這條路。
但郁從言同時想,如果陳耘不願意,那他就什麽都不做好了,兩個人總要一個人來留退路,他選擇把退路留給陳耘。
想清楚了這個,他甚至笑了笑,“意外嗎?”
“從言哥,”陳耘突然靠近了些,郁從言轉眼過來看他,卻在陳耘的瞳孔裏看見了自己。
陳耘的聲音有些低:“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個?”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郁從言突然很輕松地笑了,他問:“你說呢?”
陳耘抿了抿唇,郁從言觀察着他,心裏猜測着他的反應,或許會回避,或許會疑惑,又或者也會坦白他對自己的喜歡?
但他都沒猜中,陳耘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呼吸相聞的距離,問他:“在你眼裏,我是那種男人嗎?”
郁從言的視線掃過他的嘴唇,又挪回他的眼睛,直直看進他的眼眸。
“哪種?”他問,同時意識到自己居然有點緊張。
“可以發展一段感情的那種。”陳耘說。
郁從言深吸了口氣,沒有急着回答。
陳耘又靠近了些,兩個人的肩膀已經相抵,他追問道:“是嗎?”
郁從言吞了吞口水,本來有點想逃避的,但最終還是把眼神直直對了上去。
“是。”他說。
陳耘沒說話。
在短暫的沉默裏,郁從言挪開了眼神,他本想用他最擅長的方式來化解現在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比如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去陽臺,開玩笑似的,讓他別多想,又或者幹脆什麽都不解釋,就問他喝不喝牛奶,就把話題岔開了。
但他半天都沒動,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
時間在這種時候好像總是走得格外慢,也許兩分鐘,也許更久,郁從言終于打算起身,可他起身的瞬間,卻被拖住了。
陳耘從沙發上蹿了起來,郁從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一把扯到在了沙發上,後腦差點磕在扶手上,郁從言下意識喊:“陳耘!”
陳耘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大力氣,一下把他按到在沙發上不說,還把他雙手制住了,然後跨坐在他身上,一句話不說,只是笑着看着他。
他的手在郁從言身上游走,問他:“這樣摸你,有感覺嗎?”
郁從言一愣,倒抽一口氣,身體随着他游走的動作開始發抖,“你幹什麽?”
陳耘說:“檢驗一下。”
“檢驗什麽?”
陳耘沒有回答,但很快他狎昵的動作成功讓郁從言有了反應,郁從言就知道他要檢驗什麽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陳耘,從來沒想過是這個走向。
陳耘笑了,他說:“好開心,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郁從言半撐起身子來,想把陳耘掀開下去,他有點生氣:他剛剛那話和表白差不多了,結果陳耘在這調戲他?
但他半撐着的身子很快又被陳耘制住,陳耘說:“要試試嗎?”
郁從言一愣,“試什麽?”
陳耘突然壓下身來,靠近郁從言,在兩人的唇将要碰上的距離停住,他說:“試試,和我。”
郁從言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被吻住了。
陳耘這個吻很霸道,郁從言四肢都被他制住,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饒是如此,郁從言還是感受到陳耘在用全身的力氣壓制他。
一開始,郁從言是真的在反抗的,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覺得丢人,他從沒被人制得這樣毫無招架之力。
但後來他慢慢發現不對勁。
陳耘不像在吻他,倒像要把他吃了。
兩人都在不停地吞咽,空氣漸漸變得稀薄,空氣裏的濕度好像也在上升,不知道過了多久,郁從言幾乎感覺到自己快窒息了,突然,他用盡力氣推開了身上的人,半撐着身子,去擡陳耘的臉。
陳耘嘴唇有些紅,眼底有癡迷,亮着一雙眼看着他,他舔了舔嘴唇,說:“我以為你吻技應該不錯的。”
郁從言本能地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他還沒有說喜歡,陳耘也沒有說喜歡,但先親在一起了,還是極度過分的親法。
這算什麽?
而且陳耘,為什麽看起來居然挺有經驗的樣子?這合理嗎?
陳耘偏頭還要過來親,郁從言卻攔住了他。
陳耘皺了皺眉,那瞬間他臉上閃過明顯的一絲煩躁,郁從言捕捉到了,他把它歸結于陳耘年輕,不懂克制自己。
他嘆了口氣,伸手去摸陳耘的臉,氣息不穩,但他努力保持自己年長者的游刃有餘,問他:“哪有你這樣的?還什麽都沒說清楚,就親上來了?”
陳耘笑着問:“你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