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第35章 是啊,我們兩情相悅
◇ 第35章 是啊,我們兩情相悅
晚上十點多,郁從言和陳耘才到家,在地下停車場鬧了那一通,酒醒了,但家教也錯過了。
郁從言壓力大的時候,晚上總容易餓,就會吃宵夜,一來二去有點養成習慣了,想着陳耘這個大個子,飯已經吃了三個小時了,估計也得餓了,于是買了些宵夜帶回去。
進門的時候陳耘又把郁從言抱住了,郁從言有些無奈,今天那些話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哪些,但是郁從言拿他沒辦法這個态度陳耘絕對是理解了,從地下停車場到超市再到家裏,這一路都有些黏黏糊糊的,到了家裏第一時間就抱上了。
郁從言拿着東西不太好動作,拿一只手去推他,陳耘見好就收,笑着放開了,又說:“從言哥,你對我真好。”
這句話陳耘說過好幾次,郁從言已經免疫了,他充耳不聞,叫陳耘把宵夜拿出來,本來打算在飯廳吃,但後來想了想,又把東西拿去茶幾上放着了,然後他打開冰箱,問陳耘:“要再喝點嗎?”
郁從言家裏沒菜,酒卻常備,不是他愛喝,而是作為單身男人,他家會在某些時候成為朋友小聚的地方,所以會備着些酒。
還有一個紅酒櫃,但那個就是純屬裝飾了,上面的酒都是朋友送的,價值不菲,輕易不喝,喝起來也很麻煩,得醒半天。
陳耘看了他一眼,又竄過來和他一起看冰箱,明明他都在郁從言家做過兩次飯了,還裝作第一次見他冰箱一樣,問他:“有什麽酒?”
郁從言大大方方打開任他看,陳耘笑了笑,嘴角壓都壓不住,郁從言以為他要選什麽好酒,結果最後就拿了兩瓶果啤。
郁從言:“是不是有點看不起人啊?”
陳耘說:“我今天喝了五杯白的了。”
再喝高度酒,陳耘怕自己得意忘形,控制不住自己。
郁從言也随他,宵夜買的是一些不太衛生的串串鹵菜,郁從言其實不太吃這些東西,但偶爾一次吃,也覺得滋味很足。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着,一邊喝基本沒什麽酒味兒的果啤,一時間竟然有點惬意的意思。
串串有辣椒,陳耘怕郁從言吃了胃難受,專門拿了一個碗給他把辣椒涮了才吃,郁從言吃起來滋味不足了,于是也沒那麽想吃了,吃過幾串就靠在沙發上看着陳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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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從言以前是從來沒想過有什麽兄弟姐妹的,但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要是有一個像陳耘這樣的話弟弟也挺不錯的。
父母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除了他再要別的孩子,郁從言小時候其實過得還挺孤獨的,也就唐适一個玩伴。郁鴻有個弟弟,弟弟家就有兩兄弟,還是雙胞胎,郁從言小時候一直很羨慕,甚至長大了也時常和兩個堂弟有往來,還經常給他堂弟的小孩買東西。
以前郁從言從未察覺過自己對父母親情的渴望,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時候,家裏最是空空蕩蕩,現在看來,其實他很可能把那些需要外放的情緒,大部分投射到了陳耘身上。
他看了看陳耘被辣椒辣得有點泛紅水潤的嘴唇,喊他:“陳耘?”
陳耘轉過眼來看他,笑着問他:“怎麽了?”
陳耘的笑總是這樣,轉過來,看清是你,才慢慢笑,總讓人覺得真實又坦誠。
郁從言撐起了點身子,去摸他的頭發,陳耘也不躲,任由他摸了一會兒,甚至往前蹭了蹭,然後笑着問他還要不要吃。
郁從言搖搖頭,問他:“你和……你姐姐,有聯系嗎?”
陳耘一愣,随後搖了搖頭,說:“她們走了之後從來沒聯系過我。”
郁從言“嗯”了一聲,不再問了,抓着他的頭發摸了一會兒,然後一拍他的肩膀,“不早了,吃完趕緊收拾收拾睡吧。”
郁從言想的是讓他早點睡,第二天起來再送他回學校,但他當沒想到,第二天他起得比陳耘還早。
美術館那邊來消息,項目即将動工,催他去工地上實地勘察。
設計師的工作并不是工程圖畫完了就完事了,還有工程材料的選取,正式開工和施工隊的接洽,一個項目真正落到實地不容易,七七八八算下來全是活兒。
他原本還想着,去工地看了一會兒,中午再回來送陳耘去學校,但中午沒趕上,他只好讓陳耘自己去,好在陳耘很懂事,還很體貼地說:“工作重要。”
郁從言想着,陳耘既然要過來住,!還得置辦些東西,于是下了班,他問陳耘第二天有沒有課,叫他今天過來住,順便去買點生活用品。
陳耘打車過來,郁從言帶他去了超市,打算先買一些生活用品,結果逛着逛着,又覺得自己的也得換,就很多東西都買了兩份。
逛完了,他又帶陳耘出去吃飯。
郁從言對吃的不挑,喜歡去的飯店也沒幾家,帶陳耘去的是他最愛去的一家日料店,結果沒想到在那遇見了宋慎。
宋慎也看見了他,原本是笑着的,視線落在他身邊的陳耘身上時,笑臉卻一下僵住了,只勉強保住體面:“從言哥,好巧,沒想到在這遇見你。”
郁從言才想起來,這家店以前他和宋慎也愛來。
他莫名有些尴尬,含糊應了一句好巧,又聽見宋慎問:“這是?”
郁從言看了一眼陳耘,陳耘倒是很乖的樣子,沒有說話。
郁從言說:“我弟弟。”
“弟弟?”宋慎掃了一眼陳耘:“從言哥,我記得你沒有弟弟。”
郁從言面色微頓,語氣壓了下來:“表弟,你沒見過。”
宋慎察覺他的情緒,本來不該再問,但他不知道誤會了什麽,拉住了郁從言,問:“真是弟弟,不是什麽別的人?”
郁從言有些不高興了,他不動聲色地把宋慎扯着他的手甩開了,笑着說:“宋慎,我還要帶我弟弟吃飯。”
宋慎一頓,手垂下去,說了聲抱歉,又解釋說:“從言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郁從言沒有揭穿他,給足了他體面:“我知道,今天不方便,就不叫你一起吃了。”
說完,他帶着陳耘往包間走,背後的宋慎視線卻一直落在陳耘身上。
沒想到下一秒,跟在郁從言身後的陳耘突然回過身來,朝他笑了一下。
到了包間裏,空間隔絕,只有陳耘和郁從言兩個人,郁從言怕宋慎剛剛的态度叫陳耘不舒服,和他解釋:“剛剛那個是我以前的朋友。”
陳耘“嗯”了一聲。
郁從言觀察着他:“怎麽,不高興?”
陳耘說沒有,露一個笑來,但那笑怎麽看怎麽像裝的,他說:“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說我是你弟弟。”
郁從言知道他敏感,連忙解釋說:“說弟弟比較方便。”
“但他好像和你很熟,知道你沒有弟弟。”
“嗯,”郁從言沒有否認很熟的說法,只是說:“他就那樣,你不用管他。”
陳耘乖巧地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問:“你們關系很好嗎?”
郁從言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他不知道怎麽和陳耘說,想了想,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以前關系很好,現在一般。”
陳耘點了點頭,郁從言以為他還會問為什麽現在變得一般了,但陳耘沒有,他只是說:“那肯定是他不好,惹從言哥生氣了吧?”
郁從言有些意外,又覺得陳耘這樣乖得有些可愛,他笑着問:“為什麽一定是他不好?萬一是我不好呢?”
陳耘說:“因為我覺得從言哥很好。”
郁從言笑了笑,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恰好菜也上來了,便叫陳耘專心吃飯。
陳耘就這麽在郁從言家住了下來。
美術館的施工指标下來之後,郁從言得時常去工地蹲着,在家的時間變少了,但每次回去都能看到陳耘在他家,還有一桌飯菜等着他,有時候晚了,沒有飯菜,也會有保溫好的粥當夜宵。
但陳耘其實不是每天都在他家。郁從言家的門有遠程門禁,手機上能看到開門情況,郁從言知道陳耘其實只是偶爾去,但他只要去就做飯,沒想到每次都那麽巧,正好趕上他當天回家。
實話說,回家有人等着的感覺很不錯。
但郁從言不需要陳耘給他做飯,便找了個時間和他說這事。“阿姨會按時來做飯,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可以打電話叫她來,給了錢的,別浪費。”
陳耘卻說:“我想做。”
郁從言問:“你很喜歡做飯?”
陳耘卻搖頭:“不是,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麽。”
郁從言怕的就是這個,他把陳耘拉到沙發上坐下,認真地說:“我不要你為我做什麽。”
陳耘擡起眼看他:“可是,我住在你家……”
郁從言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我的房子,我讓誰住誰就住,不用你做家務抵房租,你住在這,我晚上回來看見有個燈亮着,心情都好了很多。”
陳耘眼睛亮起來:“真的嗎?”
郁從言笑着說:“真的,我一個人住這,有時候晚上回來黑燈瞎火的,太冷清了,你要來,就負責給我留個燈就行。”
陳耘這才笑了,又說:“從言哥,你真好。”
郁從言又心疼又欣慰。
但美術館真正動工,郁從言就沒機會再吃陳耘留的晚飯了,他得随時去工地上守着。
市裏的項目只要立項了,修得就快,再加上有人望着這項目升職,動工就快,郁從言在工地上是有個辦公室的,九月的大半部分時候,他都在那邊度過。
美術館離老房子那邊近,有時候下工地下晚了,他懶得開一個小時車回去,就會去老房子睡,反正郁鴻也總出差,撞不上。
這麽一來,自那天以後,郁從言和陳耘幾乎沒打上照面,但微信沒斷,陳耘倒是不再做晚飯等他了,改為做早餐。
郁從言沒有吃早餐的習慣,阿姨不會大早上過來,他便随陳耘去了,所以在家的時候,他睡到八點起來,就能看到廚房做好的早餐,吃完早餐,陳耘的消息就來了,問他:【醒了嗎?早餐在微波爐裏】
恍惚間,郁從言覺得有了一個搭夥過日子的家人的感覺。
九月到底的時候,唐适打了個電話來約郁從言出去玩,郁從言當時還在工地上,戴着個安全帽,打地基的粉碎機框框響,他聽不清,走開了些才聽見唐适的聲音,問他:“你國慶幹嘛呢!農家樂玩去!去不去?”
郁從言這才驚覺居然已經國慶了,好在政府工程國慶也休假,他也正好可以歇一歇,不過倒是沒有去玩的想法,他更多想先回家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
他和唐适一邊聊着,一邊往辦公室的活動板房那邊走,唐适說完了農家樂計劃,又突然想起來什麽,“诶”了一聲,問:“你知不知道陳耘保研了?”
郁從言一愣,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唐适說:“璐璐不是在本科部學生辦公室那邊兼職嘛,那天整理報送的推免名額,看到裏面有陳耘。”
郁從言心說居然還挺厲害,但表面并沒發表什麽意見,只聽着唐适繼續說:“關鍵不是他保研啊,你知道他之前讀那個轉業吧,我也才知道的,公費的專項師範生,學費全免畢業包分配那種,本來是不允許考研保研的,但他居然直接違約了,然後申請了跨保!”
郁從言一愣:“什麽時候的事?”
“你問保研?”唐适說:“大三下就開始準備了吧,學院名額是大四上放,資料估計也就前一個月準備着,這幾天差不多就出結果了。”
前一個月,那其實就差不多是他和陳耘沒見面的這段時間。
郁從言問他:“跨保了什麽專業?”
“你絕對想不到,”唐适說:“建築設計。”
郁從言一下愣在原地。
唐适也才反應過來:“不是,你倆……你跟我說實話,真沒談?”
郁從言知道他想問什麽,他說:“沒有。”
唐适也不懂了,“老郁,不是我說啊,這回你總不可能說我瞎說了,不然人家陳耘好好的公費生,學費全免畢業包分配不讀,違約都得讀個建築設計?”
郁從言突然覺得正午的陽光有點晃眼,他說:“我也不知道這事。”
唐适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唉,也不一定哈!也許是因為這兩年工科好就業呢!也不止他一個人轉專業,但是違約都要轉的,确确實實就他一個。”
郁從言沒管他瞎說,他不太了解國內的大教育環境,但陳耘當初讀大學選了個學費全免的公費師範他是知道的,想到陳耘的家庭,覺得這是陳耘當初個人選擇,他也沒提過什麽意見。
他問唐适:“這個什麽公費項目,違約得賠錢嗎?”
唐适也只是勉強了解:“賠吧,幾萬?”
郁從言最先想到的是:他哪來的錢?
下午的時候,工程部發了國慶停工休假的公告,認真工作的Sandy也發了事務所休假的通知,郁從言和施工總負責人讨論完最後一點細節,也收拾東西,脫了安全帽,開車回了家。
家裏沒人,這是理所應當的,但郁從言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點失望。
陳耘家在雲西,放假了肯定也不會回去,那就待學校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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