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第33章 聞
◇ 第33章 聞
唐适語氣裏都是開心和興奮,郁從言有些意外,但也真心為他高興,問他:“什麽時候的事?”
唐适問:“回頭和你細說!今天晚上你有空嗎?秦璐帶何楠楠一起,我們一起吃個飯!”
郁從言說行,又和他說了幾句才挂了電話,看向陳耘,陳耘沒說話。
郁從言問他:“你剛剛說什麽?”
陳耘這才說:“我作業寫完了,就先回去了。”
郁從言“嗯”了一聲,說行,囑咐了他幾句注意安全,便坐回了電腦桌,餘光看見陳耘慢條斯理地收書包。
過了一會兒,陳耘書包收好了,又過來說了一句:“從言哥,我走了。”
郁從言看着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問:“晚上唐适約吃飯,想不想去?”
陳耘說:“我去不合适吧。”
郁從言立馬反應過來什麽,“你剛剛聽到了?”
陳耘愣了一瞬,但也沒反駁:“你開了免提。”
既然這樣,郁從言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唐适的意思是感謝他和何楠楠當了電燈泡促成他們這一對兒,帶陳耘也沒什麽,嚴格來說,陳耘也算當時的電燈泡之一,他問陳耘家教幾點開始,算時間來得及,便和唐适發消息說加個人,陳耘也去。
唐适連發了五個問號過來。
郁從言問:【方便嗎?】
唐适過了好久才發消息過來:【沒啥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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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陳耘怎麽在江城?】
【他在江大讀書。】
【那那那……我和秦璐在學校呢,要順便把他帶過去不?他宿舍在哪棟啊?】
郁從言回複:【不用,他在我這。】
唐适又發了五個問號。
和唐适确認了晚上吃飯的事,郁從言轉眼看陳耘還背着書包,便叫他放下來:“反正沒事,下午就在這待着吧,正好去吃了飯,回來你去上家教,明天再回去。”
陳耘“嗯”了一聲,慢慢把書包放下,又坐回了書桌上。
過了一會兒,郁從言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問陳耘:“你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怎麽想回學校啊?”
他問得挺随意,也沒想陳耘有什麽答案,陳耘卻看了他一眼,沒什麽表情,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和室友關系不太好。”
郁從言眉頭一皺:“他們欺負你?”
陳耘垂下頭去,“也不算吧,就是可能……我家庭條件不好,所以和他們合不來。”
郁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陳耘卻笑了笑,說:“沒事,現在都好很多了,而且我覺得也沒什麽,我家庭條件就是不好,他們覺得我寒酸不喜歡我也很正常,沒必要強求的。”
郁從言看了他一眼,突然問:“我是不是該給你漲生活費了?”
于此同時,陳耘兜裏的手機開始震動,室友的消息連着進來三條:【耘哥?學霸,我的小蛋糕還有戲嗎?】
【買不了也沒事的,你上班要緊。】
還有一條是跪謝的表情包。
既然定下了陳耘今天不走,郁從言便打算聯系阿姨過來做午飯,陳耘說他做,郁從言哪能讓他動手,早餐就算了,午飯還是別了。
他二話不說聯系了阿姨,告知她要做兩個人的份,阿姨沒說什麽,中午時候過來了,炒好菜又走了,連照面都沒打。
這是郁從言要求的,他其實不太喜歡像在老房子裏一樣,家裏有個阿姨總感覺不方便,便選擇了這種折中的方式。
吃過午飯,陳耘又主動要收拾廚房,郁從言沒攔住,随他去了。
雖然居家辦公,但郁從言并不閑,美術館的施工圖得趕緊趕出來,所以下午他是真忙活了一下午,也沒時間管陳耘幹什麽,等到忙完了一陣,擡眼看到陳耘坐在懶人沙發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抽了一本他書架上的書讀着。
就這麽看着,陳耘身上居然還挺有幾分書卷氣。
郁從言看了一會兒,覺得挺欣慰。
陳耘離小時候的那些不幸遠了,但心性沒變,這很難得。
和唐适約的晚上五點,郁從言和陳耘到的時候,唐适三人已經坐在包間了,郁從言被服務員領着進去,一擡眼,先看見唐适,滿面紅光的,頭只差靠在秦璐身上了,秦璐推了推他,他才看見進來的郁從言,高喊一聲:“老郁!”
然後張開手要擁抱,郁從言挺受不了他,不想抱,唐适卻沒收手,說:“咱倆可一個月沒見了,你居然不說我見色忘友!”
郁從言無奈,和他象征性抱了抱,“你自己都意識到了,就不用我說了吧。”
唐适笑了笑,一擡眼,看見陳耘,又頓住了。
陳耘沒什麽表情,也看不出和一個月前有什麽不同,還是禮貌地喊他:“唐老師。”
“唉,那個,這麽巧。”唐适突然有點後悔剛才非要犯賤抱那一下了,他尴尬地說:“沒想到你也在江城。”
郁從言說:“你們一個學校,以前沒遇見過?”
唐适看了一眼陳耘才說:“沒有。”
陳耘也說:“沒有。”
氣氛莫名其妙有些尴尬,郁從言看了陳耘一眼,沒看出他高興還是不高興,他走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下,陳耘很快坐在他旁邊。
又和包間裏另外兩個女士打了招呼,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菜色不錯,唐适這厮不知道什麽時候開竅了,長出了一點情商來,但郁從言覺得這點情商還是不要也罷。
他點了一瓶酒,舉起來,敬郁從言:“老郁,我和璐璐在一起多虧了你,先敬你一杯。”
郁從言實在不習慣他搞這些尬的,回頭看了一眼秦璐,卻發現秦璐一直在低頭看手機。
唐适挺豪邁仰杯喝了,何楠楠問:“那我呢?唐适,你不敬我一杯!”
唐适怼她:“你就算了,你不配!”
兩個人又打起嘴炮來,秦璐居然也沒什麽反應,郁從言說:“合着我成外人了。”
唐适一頓,解釋說:“那不是尋思好好謝謝你嘛。”
郁從言這才提起酒杯和他輕輕碰了杯,但沒喝,“這麽大的謝禮,真頭一回見。”
唐适嘿嘿笑起來,這時候何楠楠突然說:“陳耘也是江城大學的?”
她是對着陳耘說的,于是也沒誰幫陳耘接話,陳耘自己應了一聲,何楠楠又問:“你什麽專業的啊?研究生嗎?”
陳耘搖搖頭:“沒有,大三。”沒說什麽專業。
何楠楠笑了笑,郁從言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之前何楠楠問他要陳耘的微信來着。
當時他是睡懵了還是發呆,反正沒給,她說回頭問唐适要,不知道要沒要。
他看了一眼何楠楠,對上何楠楠的眼神,何楠楠倒坦誠得很,朝他笑了笑。
鬼使神差地,郁從言說:“所以我說我是唯一的外人呢。”
在場只有郁從言不是江城大學的。
陳耘看了郁從言一眼。
但除了他沒人察覺郁從言這句話不太像他說的,唐适只當他在看玩笑,接話說:“我是真沒想到陳耘也在江大,不過也正常,我平時在學校都是在辦公室,基本遇不到。”
陳耘應了一聲,視線卻落在郁從言身上,嘴角帶着淺笑。
郁從言後知後覺,覺得自己有點犯蠢了。
好在唐适的話真的把這句話當成了玩笑,無人在意,很快就過了。
沒一會兒菜上了,開始吃起來,就更沒人注意了。
幾個人都挺熟了,也沒什麽講究,邊吃邊聊,場上多了個江城大學的學弟,話題自然而然往陳耘身上跑,但陳耘不知道為什麽,全程好像興致不太高,只能勉強算有問有答。
唐适也察覺了,但想想自己也沒幹嘛啊,總不能是吃他抱郁從言的醋吧。
說到這個,他就想問,剛才沒來得及,手機上問了郁從言也不回,他索性拐了拐郁從言的胳膊,趁着何楠楠和陳耘說話的間隙,朝郁從言靠近,問他:“你倆怎麽又搞在一起的?”
郁從言一皺眉:“搞在一起?”這話也太難聽了。
“不是,就是你倆怎麽又遇上了呢?”
這事兒說來話長,郁從言只挑關鍵:“他碰巧在我家小區裏做家教。”
唐适一愣:“碰巧,能碰這麽巧?”
郁從言用眼神詢問他什麽意思,唐适說:“沒在一起吧?”
“想什麽呢?”郁從言吃驚地看他一眼,一下拉開了距離。
唐适一愣:“你這很難不讓我多想啊!”
郁從言低聲說:“沒譜的事兒。”
唐适“啧啧”兩聲,還想和郁從言說點什麽,手剛搭在郁從言肩膀上,卻對上陳耘的眼神,他一頓,将手收了,和郁從言說:“你最好是沒譜。”
郁從言沒說話,因為陳耘靠過來了,他倆的位置本來就挨着,只是郁從言往唐适那邊偏,兩人的距離便不顯得近,陳耘朝他靠過來,郁從言以為他有什麽話要說,卻聽見陳耘說:“從言哥,我想去上個廁所。”
郁從言心說這倒不必和他報備,但一想,以陳耘敏感的性格,這種場合也許會不适應,所以他在陳耘起身的時候,順手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撫:“去吧。”
陳耘半轉過身,朝他笑了笑。
陳耘剛一出門,唐适就又把郁從言扯過去了,郁從言差點被他扯得一踉跄:“你還說沒譜兒,我看都快有五線譜了!你今天說他在你那兒什麽意思?你倆不是同居了吧!”
郁從言有些無語地看他一眼,唐适挺不服地瞪回來:“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你那麽緊張幹什麽?”郁從言覺得唐适的态度很有意思,沒有直接否認,同時不動聲色往何楠楠那兒看了一眼。
“你說我那麽緊張幹什麽!”唐适低聲喊着:“我上回和你說的你忘了!”
郁從言故意逗他:“我不是第一天喜歡男人,要是陳耘也是,那我們在一起又怎麽了,又沒差輩。”
唐适一頓,眼神都清澈了:“你倆真在一起了?”
郁從言都被他說笑了,餘光看見何楠楠沒什麽表情,他又覺得有點自己有點蠢了,他說:“沒有,他去家教,但是太晚了,回去有門禁,我就讓他在我那過夜,今天是因為下午沒課,才把他帶過來的。”
唐适松了口氣,又看了看郁從言,過了幾秒,問他:“你不喜歡這一款吧,宋慎也不是這一款。”
本來以為是個十拿九穩的問題,卻沒想到郁從言沒有立馬回答。唐适瞬間又要急起來,“你不是吧!他可比你小好幾歲呢?三歲差一輩,你倆之前差着一又三分之一輩!”
郁從言安靜了兩秒才說:“沒有。”
唐适不太相信地盯着他,郁從言被他看笑了,又補了一句:“真沒有。”
但他沒說的是,剛才那一秒,他腦海裏浮現了昨天晚上陳耘不穿衣服的樣子,還有上次擦藥的情形,而且不妙的是,他居然因為這點想象而有點躁動。
唐适這回徹底放心了,也不再跟着打聽了,等陳耘回來,他甚至大方熱情地朝陳耘笑了笑,給陳耘倒了半杯酒。
陳耘看向郁從言,郁從言也不知道怎麽的,下意識就說:“你想喝就喝點沒事。”
陳耘聞言,這才把酒杯舉起來,朝唐适笑了笑。
喝酒這種事,有了開頭就沒有結尾,到後面飯吃完,陳耘一個人接了唐适五杯白的。
唐适酒量不太好,已經有些昏了,但陳耘郁從言不了解,走出去的時候看着他還挺正常的,郁從言就沒上心,只問他還能不能去上課,陳耘搖搖頭,說行。
出來包間,光線正常了,郁從言才發現陳耘臉紅得厲害,耳朵也紅了。
他有些不放心,唐适問他陳耘是不是還跟他回,郁從言招呼了一聲,唐适便帶着秦璐和何楠楠去打車了。
等人走了,郁從言才帶着陳耘往停車場走,郁從言要開車,所以滴酒未沾,但陳耘一坐進來,還是覺得酒氣挺重。
他看了看陳耘,陳耘睜着眼睛看前面,也看不出來醉沒醉。
郁從言讓他系安全帶,看陳耘動作還利索,他便放心了。但沒想到的是,陳耘能系卻不能解。
到家的時候他提醒陳耘下車,陳耘跟個木偶似的,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
郁從言喊了兩聲,陳耘才擡起頭來看他,目光呆滞又渙散,顯然是有點醉了。
他拍了拍陳耘的肩膀,想着離家教上課就一個小時了,得叫他先請個假,但陳耘不是很配合,捏住了他去掏手機的手。
郁從言有些無奈,怕他掖着不舒服,又去幫他解安全帶,但陳耘半邊身子壓着,他不太好找,不免湊近了些,幾乎半壓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找到安全帶卡扣,突然,陳耘伸手一把将郁從言按了下去。
郁從言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跌在了陳耘身上,然後陳耘的頭湊上來,聞他。
他動作很急,雙手壓制着郁從言,像要将他按壓進自己的身體裏,郁從言這個動作很難受,但更難受的是,他清楚地意識到陳耘在做什麽。
思緒一瞬間炸開,郁從言什麽都來不及想,只本能地去推他。
“你……幹嘛呢?”兩人隔開一點距離,郁從言從呼吸的間隙裏吐出這句話。
但陳耘似乎已經沒有理智,他呼吸粗重,鼻子卻像認了路,手也是,還沒等郁從言氣兒喘勻,他的手就竄上來,把郁從言的後脖子壓住,似乎打算偏頭上來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