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第32章 你喜歡就好
◇ 第32章 你喜歡就好
在郁從言家其實很難睡好,即使陳耘完全知道,床上用品的味道不是來自郁從言,而是同一個牌子的洗衣液,一牆之隔也不可能聽得到郁從言的聲音。
但他還是很難入睡,似乎只要在這裏,在郁從言的家裏,這個認知就夠他興奮到徹夜不寐了。
他躺在床上,想到村長說的那句話。
“人要學會知足。”
“你和他差距太大,不要妄想,小耘,有些時候,人要學會認命。”
村長不知道他對郁從言的龌龊心思,卻也能說出來這種話,從那天打了陳德明開始,陳耘就知道,有些東西不是光靠忍就能忍住的。
從前只是虛幻,只有一張照片的時候,他或許還能因為看不見摸不着而表現得正常一點,但現在,陳耘知道,他已經失控了。
他住在郁從言的家裏,他還親了他,但他不知足,他想要更多。
房間裏燈光灰暗,陳耘把手放在眼睛上,閉着眼睛,腦海裏卻全是郁從言剛才喝完酒的情态,他紅潤的嘴唇,白皙的脖頸,染上濕霧的眼神……
突然,他沒忍住笑出聲來。
漆黑的夜裏,陳耘突然想,或許他也可以不是個人的。
第二天一早,郁從言醒來時頭還有些痛,要不是記憶随着神志清醒也漸漸浮上來,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昨天被誰一棒槌敲在了後腦勺。
打開手機一看,又已經将近九點,收拾去上班肯定也是遲到的點了。
但昨天事務所裏的人喝得都不少,估計今天遲到的一大堆,他也不慌,慢慢起來收拾洗漱,換好衣服出來時,果然又在廚房看見陳耘。
陳耘還是圍着那件圍裙,背對着廚房門似乎在煎蛋,從後面看,腰和肩的對比更明顯,已經完全是個男人身形。
Advertisement
因為油煙機的聲音,陳耘并沒有發現他。
郁從言站在後面看了一會兒,後知後覺自己有些走神,又連忙挪開視線。
昨天的記憶湧上來,他還有些尴尬,本來該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但想了一下,還是沒去,自己鑽回了房間,等到油煙機沒聲了,他才假裝剛起床,從房間裏走出來。
陳耘看見他,果然又是陽光一笑:“從言哥,你醒了?過來吃早飯。”
郁從言“嗯”了一聲,自己拉開椅子坐下。
陳耘在他面前放了一碗面,熱騰騰的,還放了一個煎蛋。
早醒的胃被喚醒,郁從言看着那碗面上冒的熱氣,忍不住先嘗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錯,比家裏的阿姨做得還香。
他擡眼,發現陳耘期待地看着他,郁從言一愣,随口誇道:“很好吃。”
陳耘笑得更開了:“你喜歡就好。”
這話說的,跟個丫鬟似的,郁從言皺了皺眉,但也沒忍住又吃了一口,才說:“不是說過阿姨會來做嗎?你怎麽還……”
陳耘說:“我來這兩天都沒看見阿姨。”
郁從言這才想起來:“早上不來,我早上一般不吃早餐。”
“所以你胃不好。”陳耘笑了笑,又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郁從言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想喝水,想起身時,水已經放在了桌邊,郁從言看着那杯水,一時有些不自在。
他沒和陳耘說過他家杯子在哪吧?
倒不是覺得被冒犯,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陳耘對他家好像有些太熟了。
但這話他自然不可能說的,自上次以後,郁從言已經發現了,有些事情還就得順着陳耘來,你不讓他,他反而覺得你是和他見外,陳耘太敏感了,他不想陳耘在他這裏還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他把那杯溫度剛好的熱水喝了,又幾大口把面吃了,才說:“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陳耘說:“我們老師今天有事,停課了,我自己坐地鐵回就行。”
郁從言本來也覺得昨天的事有些尴尬,于是也沒推脫,便“嗯”了一聲,說:“那行吧。”
卻沒發現陳耘看了他一眼,郁從言正準備去拿車鑰匙,陳耘突然說:“從言哥,我能在你家多待一會兒嗎?”
郁從言有些疑惑,陳耘解釋說:“我室友讓我們幫他們帶一家甜點回去,那家店十點才營業。”
郁從言覺得沒什麽,反正陳耘有鑰匙,便同意了,但陳耘突然又說:“那我晚上還能過來嗎?今天下午課停了,所以家教加課了。”
郁從言說行,陳耘就笑了笑,郁從言有些回避他的眼神,自己拿着車鑰匙出去了,走到門口,發現陳耘一直看着他。
郁從言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該說點什麽,陳耘這樣,讓他莫名其妙想到岑路微以前養的那只薩摩耶,也是這樣,每次人要出門,就這麽坐在門口,瞪着個圓眼睛看着你,讓你臨走了都舍不得,又得回去摸它的頭。
但摸陳耘的頭是不可能的,郁從言看了他一眼,說:“走了。”
結果還沒等下樓,就接到Sandy的電話,說負責開門的小助理昨天喝多了還沒起,事務所門都沒開,問他到了沒,沒到就下午再去。
昨天喝成那樣,今天一個沒起來,郁從言有些無語,平時事務所的事情他也不怎麽管,現在是真的覺得紀律有點太散漫了。
事務所是有把備用鑰匙的,但放在家裏的書房裏,要拿還得回去。
郁從言在電梯門口站了兩秒,電話挂斷的同時,電梯叮一聲響了,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走進去。
就這麽在原地站了幾秒,電梯門又合上了,郁從言有些認命的往回走,同時想,下午再去,那還去幹嘛了,不如在家辦公。
要是平時,這個決定都不用考慮,但今天,他在門口猶豫了五分鐘才重新開門。
意外地是,進門居然沒看到陳耘。
郁從言往客廳裏走,喊了一聲陳耘,聽見聲音似乎從卧室裏傳出來,過了幾秒,陳耘才出現在卧室門口——不是客房門口,而是郁從言卧室門口。
郁從言問他:“你幹嘛呢?”
陳耘表情看不出破綻,“我有個作業要做,想找紙筆,還以為這是書房。”
郁從言沒懷疑:“那是我卧室,裏面沒有紙也沒有筆,正好,我今天不去上班了,你什麽作業,來書房和我一起寫?”
問完他才意識到,現在這種狀态實在不太适合和陳耘單獨在一個空間太久,他想補一句急嗎,不然等他十點回學校再做也行,但陳耘立馬點了頭:“好,謝謝從言哥。”
郁從言便什麽都沒說出來。
兩個人各懷心思到了書房去。
郁從言的書房不算小,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辦公空間有要求,裝修的時候就故意設計得大了一些,除了一個他平時畫圖的電腦桌,還有一個懶人沙發和一臺咖啡機,另外還有個專門用來看書的書桌。
郁從言指了指書桌的位置讓陳耘坐那,陳耘不知道從哪拿出了自己的書包,竟然真的坐下了,然後像模像樣地掏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作業來寫。
郁從言看他一眼,開始打開電腦繪圖。
畫了半個小時,心不靜,郁從言又擡頭去看陳耘,陳耘居然還在寫,頭都沒擡過,看起來還挺認真。
郁從言問:“你什麽專業的?”
陳耘擡起頭來:“師範。”
“師範?教什麽?”
“語文。”
郁從言有些沒想到,他記得陳耘小時候數學很好,還以為他會學個數學或者計算機。
沒想到居然是師範語文,他一時有些難以想象陳耘站在講臺上講古詩詞的樣子。
他看着陳耘低着頭的樣子,一時有些心情複雜,過了幾秒,卻聽見陳耘說:“從言哥,你一直看着我,我都寫不下去了。”
“啊……哦。”郁從言連忙轉過視線,看了看電腦上的圖,但還是畫不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來什麽,問陳耘:“十點了,你不是要走嗎?”
陳耘頭也不擡:“我這個作業馬上就要交了,我還沒做完,可以做完才走嗎?從言哥?”
郁從言抿了抿唇,沒說話,陳耘看了他一眼,立馬開始收書包了:“算了,我在地鐵上寫吧,雖然晃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做,謝謝你從言哥。”
郁從言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要背着書包往外走,郁從言連忙拉住他,“幹嘛,我趕你走了?”
陳耘低着頭說:“沒有,我知道從言哥不會趕我走的,但是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沒事的,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地鐵上寫作業。”
郁從言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你課不是停了嗎?你急什麽?”
陳耘說:“我還要給室友帶甜點。”
郁從言一口氣差點郁結:“甜點非這個點吃不可?”
“……沒有。”
“那就回去坐着,至少把作業寫完再走。”
陳耘突然笑了,看着他沒動,郁從言愣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又看向陳耘,但陳耘卻沒笑了,甚至一副“麻煩你了”的表情,規規矩矩又坐了回去。
郁從言一瞬間有點懷疑:故意演我?
坐回去後,他一直看着陳耘,但陳耘沒有再露出剛才那種笑來,而是規規矩矩的,把作業寫完了,在十一點的時候,過來和郁從言告辭:“從言哥,麻煩你了,我先回去了。”
郁從言還沒來得及回答,手機就響起來,陳耘立馬示意他先接電話。
電話是唐适打來的,聽語氣挺歡快,問郁從言:“老郁,幹嘛呢!”
郁從言說沒做什麽,唐适立馬說:“出來吃飯啊!”
郁從言開門見山,“說吧,求我什麽事兒?”
唐适挺不服:“我沒事求你不能請你吃飯?”
說是這麽說,但他還是忍不住自爆:“我!和!秦!璐!在一起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