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第30章 你吃什麽了?
◇ 第30章 你吃什麽了?
Sandy看着他,一時沒說出話來,這樣的郁從言的确是很久沒有見到了,郁從言從來都是溫和謙恭的,只有在他真正擅長的領域,才偶爾露出一點傲氣來,Sandy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心口有些熱起來。
上一次這樣,大概還是四年前,在意大利,他們在青年設計師金獎的頒獎臺上相遇的時候。
從市政推出去候選名額可以從最大限度刨除個人操作空間,但相應的難度也會變大,內地主流獎項的評選标準十分嚴苛,和國外的理念完全不同。郁從言四年前拿到了金獎,雖然一時名聲大噪,但在國內的承認度卻遠不如國際那麽高。
他是要借這次的事情做自己嫁衣,打劉皓的臉,Sandy明白了,她笑了笑:“行,那我去接觸。”
這事兒不可能輕易成,Sandy知道,果不其然,她找到劉局的時候,劉局支支吾吾的,最後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來:“這個名額嘛,有,但是決定權不在我手上,而且這麽多設計師,我總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名額給你們。”
Sandy早算準了他會這麽說,也不生氣,只笑着說:“是嗎?可是今年江城除了美術館沒什麽大項目呀,既然是推獎嘛,肯定還是得找個拿得出手的,真拿了獎,不也是我們江城市的榮譽嘛,到時候美術館建好,我們大家不也跟着沾光嗎?”
劉局還是不放口,Sandy說:“況且今年也是個好機會,以往評獎江城都沒上榜過,今年要是評上了,對劉局也有好處不是嗎?”
劉局似乎有些松動,轉着眼珠子看着她,最終說:“那我們內部讨論一下,考慮考慮。”
Sandy捏準了劉局的七寸,覺得這事已經十拿九穩了。
劉皓今年手裏沒有大項目,唯一有個像樣的體育館也不是江城的,劉局就算想推他,也得為自己考慮,他今年四十多歲,往上走是還有空間的,但也就最後一次了。
果不其然,幾天後,Sandy收到消息,劉局那邊同意了,将以市政的名義把美術館的項目推上去評選。
Sandy挺開心,忙活了幾天,這事兒終于算塵埃落定了,郁從言的終稿也畫得差不多了,現在只等年底獎項公布,狠狠打臉。
她提議:“今天要不要聚一聚?”
事務所的人天天工地辦公室兩頭跑,一聽聚餐也來了興致,吵嚷着讓郁從言請客,郁從言也沒扭捏,直接招呼大家提前下班,去吃私房菜。
定的是一家挺有名的湘菜館子,事務所裏男人居多,上了桌就開始點酒,郁從言也沒攔,反正Sandy和幾個女同事都挺能喝的,他不掃興,誰碰都喝,倒後面喝得有些飄了,手機響起來,他才停住,去門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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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總。”電話那頭是個意想不到的人,郁從言接電話時沒注意看,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那邊是他一個多月不見的助理小周。
他“嗯”了一聲,其實有些事情心裏已經明白,他也一直沒有追究,但還是保住了體面,問她:“家裏的事情處理好了?”
小周“嗯”了一聲,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又說:“謝謝郁總,但是我可能不會回來上班了。”
郁從言意料之中,沒說話,小周接着說:“我爸爸去世了,媽媽沒人照顧,我打算在老家找個工作。”
郁從言“嗯”一聲,應了一句:“行,那回頭我讓Sandy把你的工資和年終獎結給你。”
小周似乎有些意外他還能算年終獎,但最終也只是說:“謝謝郁總。”
郁從言以為她還得有什麽說的,但沒有,小周沉默了幾秒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咳嗽的聲音,她連忙說:“郁總,不好意思,沒事的話我先挂了。”
郁從言沒應,抓住挂斷的最後一秒問她:“你爸治病花了多少?”
小周一愣,聲音突然開始有些哽咽:“三十多萬,沒治好……”
郁從言默了一瞬,“我知道了。”
小周的聲音已經有些止不住,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郁從言沉默了幾秒,最後留下一句“以後好好過,有什麽事說一聲”就挂了電話。
再回包間時,裏面已經喝得七歪八倒了,這都還不是慶功宴呢,郁從言有些無奈,但也沒什麽心情去善後,他随便叫醒了一個能靠得住的同事,問他:“喝了多少?還能行嗎?能行就叫個代駕。”
幾個人一聽他叫,全都迷迷糊糊醒了,開始爬起來收拾東西,郁從言又去看Sandy,沒想到Sandy還行,甚至還能走直線,只是有些累了,她招呼了一聲郁從言:“我打車回,你不用管我。”
郁從言一直送她到門口,看到她上了車,才去找自己的車。
今天喝酒不在計劃之內,他也得找代駕開回去,但這會兒卻沒什麽勁頭,他靠在後座發了一會兒呆,才拿起手機來,找了個代駕,又開了車門在停車場坐了一會兒,等着代駕來。
從吃飯到他家的路不遠,代駕來了,眼看是個不大不小的單子,也沒說話,利利落落把車開到地方就下了車,走之前問他:“老板,要幫你聯系家裏人下來扶嗎?”
郁從言家裏沒人,也覺得自己沒醉得這麽厲害,他擺了擺手,自己按照記憶往電梯口走。
酒勁開始上來,腦袋昏昏沉沉,電梯按了兩次才按對,下了電梯,他開門進去,燈也沒開,直接走到浴室去。
腦袋實在混沌,導致他開門時也沒注意到浴室的燈開着,而且裏面有水聲。
等他拉開門已經晚了。
郁從言站在門口,還有些愣,視線在光裸的後背掃了一圈,止不住要往下移,直到身體的主人拉了一條浴巾過來遮住,他才反應過來,迷蒙地看着他:“陳耘?”
陳耘也很錯愕,緩亂中撈了一條浴巾,猶豫了一下,只虛虛圍了一下。
他問郁從言:“你喝酒了?”
郁從言臉紅得不正常,他笑了笑,腦袋實在暈,就伸手扶住了額頭,說:“同事聚餐就喝了點兒。”
酒精麻痹了大腦,他意識不到這個情形其實不太對,仍舊在和陳耘聊着天。
他問:“幾點結束的家教,吃飯了沒?”
陳耘在看見他的那一瞬,眼底的情緒就暴露無遺,但嘴上卻乖乖的:“十點半,晚飯吃了。”
郁從言“嗯”一聲,不知道說什麽,又看了看陳耘,這個距離,甚至能看到他身上還沒擦幹的水滴,順着下巴,在下颌處聚集,又順着脖頸的線條流下去,淌到鎖骨處的小窩裏。
郁從言突然覺得頭好暈。
陳耘一頓,看到他瞳孔已經渙散,便朝着他走,低聲喊他:“從言哥。”
郁從言沒應,陳耘心跳忽然就快起來,他抿了抿唇,又試探着喊了一聲,這回是叫他的名字:“郁從言……”
郁從言還是沒應。
陳耘的眼神忽而就變了,浴巾不可抑制地有了一些弧度。
郁從言喝醉了,他告訴自己,他不清醒。
這個時候,他好像突然有了一點道德底線。他提醒郁從言:“你喝醉了。”
郁從言聞言擡起眼來看他,最先是盯着他的臉一直看,後面視線開始往下滑,滑到喉結,鎖骨……完全是無意識的視線,卻在陳耘身上撩起一把火來。
陳耘居然緊張起來。
在夢裏肖想過千萬次的動作,實操起來,陳耘也有些無措。
他試探着離郁從言近了一些,去嗅聞郁從言的味道。很濃的酒味,還有他本人身上的味道。
陳耘從未說過,他一直覺得郁從言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點像淡淡的桂花香混着一點柑橘類水果的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不是郁從言習慣使用的香水或沐浴液的味道,但他的确很沉迷。
郁從言不清醒,所以他放縱自己,将鼻尖靠上了郁從言的脖頸。
味道更濃郁了,明明是清淡的香味,卻燒得人要炸起來。
他閉上眼,忍不住喊他的名字:“郁從言……”
郁從言始終沒動靜,陳耘覺得自己大概是要失控了,原本架着郁從言胳膊的手開始往後移,動作從架變成了抱。
他把頭靠在郁從言的脖頸處,肆意地嗅聞他的味道,一開始還只是聞,後來陳耘沒忍住,開始親吻,濕漉漉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脖頸處,留下點點濕痕,激起越來越不平穩的呼吸。
一時間,浴室裏只有越漸急促的呼吸聲。
郁從言大概是不舒服,由着他親了一會兒就想掙脫,開始伸手推陳耘。
他把手搭在陳耘肩膀上,動作沒什麽力氣,陳耘只離開了幾厘米,睜開眼看他,确認那雙眼仍舊朦胧着,膽子更大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郁從言的嘴唇,感覺胸腔裏好像有火在燒。
眼前的畫面混亂而混濁,浴室的頂燈并不柔和,郁從言眯了眯眼,感受到燈光被遮住,面前有個身影,他知道是誰,想喊陳耘,還沒出聲,卻突然被吻住。
陳耘的動作帶着一點不可耐的急切,卻又小心翼翼,動作先急後緩,郁從言悶哼了一聲,随後就是陳耘壓制不住的呼吸聲。
兩唇相貼,郁從言依舊沒什麽反應,陳耘的卻越來越激動,唇上的觸感好像奪去了他的理智,他從未想過,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濕潤的,綿軟的,甚至能嘗到郁從言喝的酒味,他貼了一會兒,感受到郁從言沒有抗拒,慢慢有了別的動作,開始往裏探。
郁從言嘴唇微張,幾乎是毫無阻隔,與此同時,陳耘的手開始抑制不住往郁從言身上摸索,一會兒是背,一會兒是腰,甚至挑開衣服鑽了進去,陳耘覺得自己大概是要炸了,理智一分沒有了,他什麽也顧不了了,他還想……
突然,郁從言突然哼了一聲。
陳耘立馬起身,離了一些距離,露出關切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從言哥?”好像從未做過什麽壞事。
不适感讓郁從言清醒了一些,但不多,他本能地覺得不舒服,便伸手去推陳耘。
陳耘立馬退開了兩步,他喘了口氣,又清了清嗓子,才盡量用平常的語氣說:“從言哥,你喝醉了,我扶你。”
郁從言定了定神才看清眼前人是誰,但看清了也覺得這人像在夢裏,嘴唇水潤潤的,顏色粉得很好看。
他問:“你吃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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