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次日,林丘端端正正地坐在松生對面,按照松生給出的雙修功法運行靈氣,按照書中的說法,這功法很高級,運行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可以自行在體內運轉。
松生的靈氣帶着林丘的靈氣在他體內運轉,功法起效之後林丘明顯感覺到自己面前坐了一大團精純的靈氣,相比之下,自己體內的靈氣就顯得格外稀少。
難怪修為低的都想找修為高的雙修,确實是事半功倍。
林丘被松生壓着修煉了一個上午才放走,一個中午過去,林丘身體裏充盈的力量又重新恢複到稀少的狀态,沒辦法,他的身體就是這樣。
他走在外面的街道上,看了眼天色,似乎已經到了師尊規定要回去修煉的時間了。
林丘:管他呢,先玩了再說,反正修煉也沒用。
他哼着輕快的即興小調,從一個攤子逛到另一個攤子,然後在一位攤主的指引下,來到了一個據說又五百年歷史,深藏在巷子裏,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老店。
林丘站在巷子與大街的交界處,身後是如織的游人,面前是狹窄到最多只能容得下三人并行的幽深曲折小巷。
他站在入口處探頭探腦地往裏看,由于狹隘和兩邊過于高聳的牆壁,這條巷子透露出幾分與繁華熱鬧的淼城格格不入的幽暗寂靜。
林丘猶猶豫豫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斟酌了一會兒,他最終還是踏上了追尋美食的道路。走在巷子裏,林丘擡頭只能看見一條窄窄的,高遠的天空。
在經過三個左轉和五個右轉之後,林丘終于找到了那家店。
木門古樸而具有年代感,邊緣都是風霜侵蝕過的痕跡,沒有懸挂在店中間的牌匾,若不是店內的人出乎意料得多,第一眼看過去,只會以為這是一戶普通人家,十分不起眼。
他緩步走進店內,店裏幾乎沒有什麽裝飾,只有牆上挂着幾幅紅底黑字的挂畫,上面的字不知為何,看起來不像是寫上去的,反而更像是貼上去的一般,已經掉落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現在也正搖搖欲墜地黏在上面。
林丘繞過正在用餐的客人們,視線在殿內四處掃蕩,最終在窗邊找到了一個空位,林丘剛剛坐下,就感覺眼前一陣眩暈,視線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周圍一直在用餐的客人們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在林丘倒下的那一刻,挂畫突然化作血盆大口,從中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卷起林丘的腰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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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丘的消失,挂畫在泛起道道漣漪之後重歸平靜,挂畫上本就即将脫落的黑字又掉落了一些。
店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地躍動幾下,店內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桌椅旁邊,暢吃痛飲的模樣與林丘第一眼看見到的別無二致。
挂畫之後便是妖物的腹袋,林丘直接在昏睡中被形容可怖的妖物吞入,它胃壁開始不斷擠壓林丘的身體,然而在下一個瞬間,強勁柔韌的樹根鑽破妖物的身軀,皮肉變得幹癟,皮膚不斷蠕動,似乎下面有什麽活物在往外鑽。
在妖物完全死去,身軀也幹枯皲裂之後,一棵小樹苗挺拔地站立在原地。
随着妖物的死去,這個隐藏在小巷子裏的店鋪也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面光禿禿的牆壁。
松生越過牆壁來到那株小樹面前,原來一直安安靜靜地紮根在妖物身上的樹根親昵得去蹭松生的小腿,松生低頭,屈膝蹲下,将手放在那根樹根上,磅礴的靈力傾瀉而出,順着根系一路游蕩到主幹。
松生皺眉:“吃的什麽髒東西。”
他手腕一翻正準備把林丘剛剛吸收的污穢之物去除,随即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停下手中的動作,只将林丘的身體重新變回人形。
從妖物內部鑽出來,林丘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污髒的血液與,有些已經風幹凝結,一塊一塊地粘附在頭發與皮膚表面,一湊近,血腥味直沖天靈蓋,松生用法術給他做了清理,然後将林丘攔腰抱起。
留福客棧,房間內。
松生一回去就要了熱水,趁着熱水送來的這段短暫的時間,他把林丘身上的所有全部衣服剝下來,手心燃燒起火焰,一瞬間便将衣物燒得灰都不剩。
熱水送到之後,被剝得光溜溜,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林丘被托着屁股抱起來放到冒着熱氣的水裏。
雖然說法術應該不會留下清理得不幹淨的地方,但松生還是覺得用清水洗一遍更好,去去晦氣。
林丘短時間內吸收了大量的靈氣,身體不太能承受得住,一時間很難清醒。這也是松生覺得最難辦的一點,他的身體按道理來說是最應該大補的,可偏偏他的身體又無法承受大補的靈物,矛盾之下,林丘的身體遲遲沒有好轉。
松生拿着浴巾,動作幹脆利落得将他渾身上下都擦洗了一遍,然掐着腰抱出來,擦幹淨放床上,頭發用靈力蒸幹,最後拿了一套自己的裏衣給他換上。
上衣都還好說,褲子不用穿松生都知道肯定穿不上,幹脆就只給他套了一件上衣。
因此,林丘睡醒之後,一睜眼看見的就是客棧的床頂,他和松生住的都是上房,裏面的布置都差不多,因此,他第一眼還以為是在自己房間,轉頭一瞥才發明顯不對。
他記得自己去一家老店吃飯結果被坑了。
林丘美滋滋地想:一定是師尊救我回來的,真靠譜。
他從床上坐起來,感覺領口空蕩蕩的,冷空氣直往裏竄,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伸手一摸,發現不對勁了,身上這件睡衣明顯不是他的,大了這麽多。
林丘掀開被子下床,腿上光溜溜一片,還好上衣足夠寬大,能堪堪遮住下面。只是光站着看起來還可以,一走動起來就不夠看了。
尤其是後面的衣擺随着走動不斷往腰上湊,肉嘟嘟部位漏了一小半在外面,林丘只能一邊走一邊扯,在房間裏找了一圈也沒看見衣服,只好重新爬回床上,裹好被子才有一些安全感。
林丘:光着屁股蛋子還是太超前了,他做不到。
他躺在床上,仔細感受着身體裏充盈而躁動不安的力量,很明顯,這并不屬于他,也不屬于松生。
它并不能直接為人所用,必須要經過過濾,将雜質排除在外。
按照林丘的修為,恐怕要花上整整一個月,因此,他下意識地認為,這件事師尊一定會替他處理好。
不論林丘嘴上如何不饒人,如何硬氣,那些都不能否認,他确實在與松生的相處中對他越來越依賴,不管遇到什麽事,第一個想到的大概率都是——師尊會給我托底。
因此他才會越來越大膽。
松生回來時,林丘已經再次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态了,基本上是硬撐着在等松生。
“師尊,你回來了。”視線中一出現那個高大可靠的身影,林丘就立馬精神起來了,迫不及待地說出那個他最關心的事,“師尊,你能幫我拿一下褲子嗎?在我房間的櫃子裏。”
“不能。”
“謝……什麽?!不能?”林丘認為師尊一定會答應這個問題,一聲“謝謝”都已經準備好了,畢竟一般人都不會拒絕這個請求吧。誰知松生給出來一個這樣出人預料的答案。
“什麽時候把體內的污穢之物祛除幹淨,什麽時候我給你拿衣服。”
若不是下半身沒衣服,林丘定然已經從床上站到地上了:“可是,穿了衣服也可以祛除污穢之物,我這次一定聽話不逃課。”
這次是他的錯,林丘不占理,沒好意思朝着松生發脾氣,便坐在床上,放軟了嗓音和松生說話。
“師尊,你相信我,這次吃了這麽大虧,我一定不會再犯了。”
“你吃了什麽虧?”
“我……”
林丘仔細一想,好像确實沒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說驚吓吧,還沒真正反應過來就暈過去了,說受傷吧,渾身上下連塊淤青也沒有。
他咬咬牙,眼一閉,被子一掀,直接從床上跑到松生面前。
兩條細白的腿因為緊張正在細細地顫抖,稍微動一下,松生就能看見衣衫下面的誘人春光。
他比林丘高一些,林丘身上穿着的又是他的衣物,領口寬大,從上向下俯瞰,兩點極為粉嫩的紅櫻一覽無餘。
林丘硬是壓下心中的羞窘,伸着小腿去勾松生的小腿。
美人計,是這麽用的吧。
比起光着下面被關一個月,他覺得出賣一時的色相并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人的底線都是一點一點降低的。
松生看見他笨拙的動作,挑了挑眉,這不像是在勾引,更像是受了委屈心中憋悶,正試圖踢人報複報複。
林丘看出來他心中所想,可更過分的他也拉不下臉去做。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以林丘的妥協為最終戰果。
他坐回床上幽怨地嘀嘀咕咕:“一個月就一個月,一個月很快的,一眨眼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