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林丘從身上撕下一條布料,壓在一塊腦袋大的石頭下,然後繼續前進。
天色漆黑,林丘難以辨認方向,只能不停地往一個方向奔走,步履不停,不知是因為周遭太過昏暗,還是林丘确實在前進,而非原地打轉,他再沒有見過那條布料。
越來越冷了,溫度急劇下降,已經到了人體難以抵禦的地步,林丘催動體內為數不多的靈氣驅散寒意。
體力耗盡之後,他選擇在一塊石頭邊靠坐着休息。
林丘疲憊地喘氣,口鼻呼出白色的霧氣,眉毛與睫毛上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在意識即将陷入黑暗之際,面前的空間被鋒利的劍刃驟然劃破,周栾的身影從裂縫中探進來,果斷抓住林丘的胳膊将他拉了進去。
一陣強烈的眩暈過後,林丘和周栾降落在一處湖水中,周栾禦劍而行,背着林丘往湖中心的小島上去——那是最近的落腳點。
出了那詭異的地方,接觸到正常的溫度,林丘終于緩了過來,轉着腦袋看了一圈,越看越熟悉,驚叫道:“這不是我進入秘境的地方嗎!”
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這裏你來過?”
聽見周栾說話,林丘趕緊往他身邊爬兩步,擔憂道:“來過,大師兄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周栾躺倒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說:“我沒受傷,只是有些脫力,休息休息就好了。”劈開空間需要巨量的靈力,這幾乎抽幹了周栾,後來的禦劍飛行更是他強撐着挺過來的。
“這裏沒有什麽妖物,總算可以安心休息了。”
林丘這段時間也受了不少苦,當即和周栾并排躺在地上休息,剩餘的時間也不多了,兩個人幹脆直接等到大比結束傳送出去。
出去的時候,二人發現他們還算是留的時間比較長的,有些倒黴蛋一進去就遇見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妖獸,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個秘境長什麽樣就出來了。
喜提三日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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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結束之後,衆人會有三日的休整時間,這三日諸位長老也會召開會議商讨此次秘境探索的不足之處,以便下次進行改善。
三日之後,擂臺賽就正式開始。
林丘和周栾一起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十分狼狽,沒來得及多說兩句,就被掌門和松生分別領走了。
林丘累得很,一回到房間就想往床上躺,還沒到床邊就開始脫衣服。
松生輕聲說:“花園裏新建了一個溫泉,去那裏泡一泡吧,放松放松。”
林丘眼睛一亮:“好!”
“直接過去就行了,東西那裏都有。”
溫泉是露天的,四周與地面貼着白色暖玉,熱氣蒸騰,周圍白霧飄散,林丘把身上破了許多小口子的衣服往地上一丢,便迫不及待地跳進去,砸出一個大水花。
熱水包裹全身的那一刻,林丘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舒服地發出一聲喘息:“啊~”
一放松下來,林丘整個人都昏昏欲睡,沒多久就趴在岸邊睡着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靠近林丘,松生褪去外衣,解開頭發,毫不猶豫地踏入溫泉之中,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走到林丘身邊,靠着池壁坐下來,距離很近,松生伸出素白修長的手指,手背上青筋蜿蜒,林丘臉上的傷口被拂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松生的目光一寸寸掃過林丘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地方因為磕碰而變得青紫,與周遭的瑩白形成劇烈反差。
林丘對這一超出師徒距離的舉動毫無察覺,依舊趴在岸邊睡得酣暢。
松生的手從林丘的臉頰轉移到後頸,不容置疑地掐着他,逼迫他仰起頭,接受來自師尊的吻。
林丘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開始掙紮,四肢胡亂地踢,濺起一片水花。原來扣着他後頸的手緩緩上移到他圓溜溜的後腦勺,另一只手沒入水中,環住林丘的細白的腰肢,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姿态将他名義上的徒弟扣在懷裏。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舉動,但就在林丘将要清醒的臨門一腳,他卻對這個年輕的弟子使用幻術,叫他在這個注定不會被記住的夢境中對自己百依百順。
林丘的目光混沌起來,掙紮的動作停止,松生更加肆無忌憚地将林丘的上半身按在岸上,然而林丘的下半身還在水裏,這樣并不舒服,他想擡腿,卻被身前的人緊緊控制住。
皮肉相接,毫無顧忌,清醒與混沌,成熟與青澀,松生身上流暢的肌肉線條極具爆發力,歲月未曾在他的容顏上留下痕跡,但周身的氣度确實騙不了人的,這是一具絕對成熟的軀體。
離得越近,松生越能聞到林丘身上那股淡而悠長的香氣。
林丘不會換氣,随着時間慢慢過去,他白嫩軟彈的臉蛋由于窒息頰漲的通紅,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眸蓄滿淚水,輕輕一眨,便無助地才眼角滑落。
“唔……嗯嗚……”
窒息催動林丘體內本能的求生欲,一雙手在松生背後亂抓,終于,在他錯覺自己快要死去的前一秒,松生松開林丘,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狼狽地張着嘴呼吸,癱軟地躺在地上。
二人皆是渾身濕透,長長的墨發淩亂被溫泉水浸濕,淩亂地貼在後背,胸口,肩膀,手臂乃至對方身上,糾纏不休,霧氣蒸騰,雖模糊了二人的神情,卻平添一份暧昧。
林丘喃喃自語,幾乎在用氣音說話:“疼……疼……”
發洩之後,松生重新變得冷靜自持,像一個正經的師尊關心徒弟那樣問:“哪裏疼?”
“腰,硌得疼。”
林丘被托着屁股抱起來,雖然他穿着衣服的時候看起來是個清瘦的少年郎,但那衣袍之下,掩藏的是一身瑩白細膩如脂膏的皮肉,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肉幾乎要從松生的指縫中溢出。
松生的眸色變暗。
這裏沒有林丘穿的衣服,松生便把自己的外衣罩在林丘身上,抱着他走回卧室,松生用靈力蒸幹了懷中人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給他整整齊齊地穿好裏衣塞到被子裏。
随後,松生離開房間,直接往已經關閉的秘境中去。
他站在林丘降落的那個小島上一言不發。
良久的沉默之後,腳下這座小島發出低沉的聲音:“你過來幹什麽?我可什麽也沒幹。”一副死了老婆的模樣。
松生篤定地說:“他是被你拉進那個地方的。”
島有點急了:“這個……我就是好奇,誰知道他居然摔一下就摔傷了,這也不能全怪我,誰讓你手上那麽多好東西,舍不得給他用,把他養成這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不能全怪我,再說了,我一直盯着呢,不會讓他真的出事的。”
好東西舍不得給林丘用——這純屬是無稽之談,別的事情松生不在乎,可在這件事上,他覺得很有必要澄清。
“歪理,此事須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
“你說的都對,我醜話說在前頭,我這裏沒什麽好東西,前段時間才被搜刮了一通,你打死我,我也沒好東西給你了。”
“現在沒有,以後會有的,下一次你褪的殼,便給我做為此次的賠禮吧。”
島生怕他反悔,立刻答應下來:“你只要這個?行行行,不能反悔!”
他的殼雖然是好東西,外面的人傾家蕩産未必能求得一個,但對他自己而言,這并不是什麽珍貴的寶物,畢竟活的時間不短了,隔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掉落的東西沒什麽好珍惜的。
這件事說完了,島也松了一大口氣,有心思和他打聽林丘的事了。
“他看起來很小,你是什麽時候找到他的?你怎麽不帶他回十萬大山看看,那也是他的老家,說不定更有利于他的成長,像他這種羸弱的小家夥,不适合在外面待着,一不小心死了怎麽辦,而且就他那樣,頂多活個兩百年,睡幾覺就沒了……”
松生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島遲鈍的第六感終于發揮作用,意識到不對勁,閉上了嘴。
這個事其實也不能怪他,他常年沉睡,不與人接觸,腦子一根筋,有啥說啥,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打不死,更是沒想過要改。
島思索片刻,對松生說:“再見,你先去看着他吧。”
它看人族告別的時候都會說這個話,說了人就會離開,心中沾沾自喜:我真是聰明。
松手:“……”他懶得說話。
看着松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島立刻伸出四肢站起來,這座長滿竹林的小島發生劇烈震動,并随着震動不斷上升,露出掩藏着水下的巨大龜殼——這座小島,只是他露在外面的冰山一角罷了。
随着他的腦袋浮出水面,他的真身才真正揭曉——一只玄武。
“我得趕緊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他們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另一邊,周栾也在休養生息,強行劈開空間的消耗遠比他告訴林丘的要多得多,恐怕這次擂臺賽,他也不能參加了。
不過,那又如何,宗門大比對他而言只有錦上添花之效,此次救下林丘,來日便能多得松長老一些關注,這毫無疑問是值得的。
周栾可不是那種默默付出的人,他這次做出了犧牲,就一定要讓林丘知道,只是這話,不能由他自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