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M.誰是父親 【題目:誰偷走了我的玫……
第36章 M.誰是父親 【題目:誰偷走了我的玫……
木屋劈裏啪啦地燒響, 火光沖天。
良久,仙貝終于開口。
“她死了超過百次。”
雖然火旺,但木屋的架子已經還未倒塌, 隐約可見裏面的風景。
客廳的鋼琴、時鐘、壁爐等仿佛在火中動了起來。
火焰跟随着仙貝的話語演繹着過去。
這場火放映出存放許多年的證據。
“哥哥姐姐們未必是多好的人,但他們只是難以忍受窮苦的生活, 而玫瑰可以讓一切變得好起來。”
她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烈火的動态展現出玫瑰、城堡、優雅的紳士小姐們在跳舞彈琴喝酒。
“父親去世的傷痛被時間忘卻,他卻回來了。”
火焰中, 鐘表的時間倒退。
一位留胡子的紳士帶回來一幅油畫,挂在了房間裏,兒女們對他的回來表示了熱烈的祝福。
然而好景不長,他們發現回來的父親變得奇怪。
身體總是濕漉漉的,走在城堡裏會留下一道濕痕, 花香也無法掩蓋他身上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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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慈祥,易怒、暴躁、給他們設立種種規矩。
不喝美酒,喜好畜牲血液;不吃面包熟肉, 喜好帶血的內髒。
貝兒是個有主見的姑娘,時常對他的蠻橫進行反抗,發生争吵。
于是惡毒的視線開始追随着她。
一家七口的生活沒有延續多長時間。
火中的鋼琴兀自彈奏起來,鋼琴聲傳來吟唱聲。
是那首曲譜。
它講述死因。
“該死的人回歸, 妄圖偷走玫瑰。
“告狀的人看見, 丢進壁爐失聲。
“澆花的人聽見, 埋進泥土成肥。
“修鐘的人知曉, 頭顱成了鐘錘。
“彈琴的人被斷手, 歌唱的人被割喉。
“她被蠶食, 冬天來臨,殘骸只剩頭骨,埋進長不出花的泥下。
“玫瑰沒有被找到, 愚昧的人被說服,火把沖進城堡,春天再沒來臨。”
壁爐無端燃起火苗。
日記本被撕去的那幾頁被無聲的火舌吞噬。
“星期四。
“我勸過父親,可父親仍然執着于要去。
“但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星期四。
兩周了,父親依舊未歸,也沒有傳遞任何消息。
哥哥姐姐們又在争吵。”
“星期六。
我的花長得很漂亮,我經常向它們訴說煩惱,但今天他們争吵時把我的花園砸了。
雖然他們道歉了,但花不會再生長。”
“星期日。
花重新煥發生機了!
我堅信是哥哥姐姐們做的,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星期一。
消息傳來,父親去世了。
據說死因是溺死,可他明明擔任過船長。”
“星期三。
玫瑰把我們的木屋變成了城堡,我們窮苦的生活一去不複返了,村民們也經常光顧我們的城堡。
雖然父親已經離世,但我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大家都過得很好,我相信父親和母親在天之靈會開心的。”
“星期一。
父親回來了!
但他看上去很奇怪。”
“星期五。
他動過了我的東西,花園的花再次被他拔光了。”
“星期四。
他不是我的父親!”
将日記本的紙張投入到壁爐火舌裏的是一只染血的、肥大的手。
火焰映照着臉,是昨晚那個讓他們早點睡覺的胡子紳士。
二樓倒塌,儲存着過去的鏡子如墳墓立着,破碎的鏡片在舞動的火焰中一一放映過去。
第一次,被一人啃食,頭顱被砍下,塞進了早已荒蕪的花園之下。
冬天的鵝毛雪洋洋灑灑,花園再沒有花生長,雪積得越來越厚。
而後,一次次的,被村民啃食,連帶着其餘乘客們。
或被推出去獻祭,或與乘客共同成為飯桌上的一道菜。
啃咬、撕扯、咀嚼,唾液與血水,惡心黏膩惡臭,宛若野獸嘶吼。
哀嚎、求救、咒怨,掙紮不開的蠶食,回不去的地鐵站。
絕望、輪回,每一個模樣的仙貝都被吃得一幹二淨,肉塊嚼成了肉泥,骨頭咬成了骨渣。
盛宴過後,只剩殘骸。
玫瑰林的冰柱悄然無聲伸過來,如搖籃的臂彎,輕柔拾起唯剩的碎渣,慢慢收集成了深居于玫瑰林中的野獸、怪物、女鬼。
木柴燒出了響,在此時的寂靜之中顯得喧鬧。
整座木屋徹底被烈火包圍,周圍的雪在消融,他們站在木屋之前感受到了火焰的溫度。
仙貝的臉明明被照得紅撲撲,卻仍然脆弱得下一秒散架。
大家都沒有說話,沉默看着這焚燒中的烈火。
“咔嚓——”
突然一聲拍照聲。
白鹄舉着手機拍照,他看着幾乎同時回頭的各位,眨了一下眼:“我這輩子第一次放火燒房子呢,記錄一下美好時刻。”
“……”
沉重的氣氛變成了沉默。
“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有人在無限流裏拍照。”聞述說。
“我還是第一次進無限流呢。”
“誰不是啊?”
“……”白鹄看了聞述兩眼,沒想到他入戲這麽深。
聞述這新人裝得一點也不像,更像是領導下凡來探察的。
活是一點不幹的,哥是一定要撩的。
不過就憑聞述還能堅守初心、牢記人設這一點,白鹄都沒好意思追究。
“來來來,紀念一下新人的第一次。”他把手機調轉了一下,把聞述拍進來。
看着屏幕裏兩張臉的時候,白鹄突然意識到什麽,頓了一下。
果不其然,和绮翻了個白眼:“拍結婚照呢你倆?還新人。”
“而且我也是新人。”賈子涵默默舉手。
“所以說你倆有多排外,新人排外老人就算了,連人小孩都排外了。”伊一憤憤不平。
他們一人一句地蛐蛐了白鹄和聞述這兩個,唯有仙貝還沒說話。
白鹄還有些不習慣沒被全員攻擊,把屏幕轉向她。
烈火之外,雪地之上,炙熱和冰冷相沖,餘留溫暖。
仙貝被衆人圍着,白鹄的手機屏幕裏有燃燒的木屋、漆黑的冬雪,有白鹄、聞述、和琦、賈子涵、伊一,他們都穿着棉衣,被包裹得嚴實,臉上卻是被火光映着紅。
就連眼睛都發亮,不是被啃食過後的死氣與怨毒。
仙貝處于這群人之中,突然闖入鏡頭之內還有些錯愕,話最少的她卻占據C位,仿佛被保護着,柔順的黑發紅撲撲的臉蛋。
她好像第一次笑,還不太熟練,抿出了梨渦,略顯局促和羞澀道:“我有很多個一輩子了,但還是第一次拍照。”
此話一出,不大的屏幕裏都能看出熱鬧的氣氛驟涼。
短短一句話,他們能輕易猜想到以往的如何。
“那紀念一下吧,紀念大家各自第一次,也是紀念我們的第一次相遇,”白鹄沒有把氣氛冷下去,笑着,“也許下一次就沒機會見面了。”
手指按下,畫面定格。
熊熊烈火與皚皚白雪,六人同行,從冰冷地鐵車廂到冬日壁爐木屋,以及那個抱着的骷髅頭。
在按下快門的下一秒,焚燒中的木屋徹底坍塌。
而城堡從焰火中兀自重生建構。
地動山搖。
他們一時沒站穩,緊密的站位瞬間分散開了。
白鹄手機還沒收好,後背就穩穩碰到了聞述。
聞述跟沾了膠水似的,半點沒動彈。
白鹄一看他,那雙大長腿莫名奇妙就軟成面條,裝模裝樣“哎呀”一聲,不往後倒,精準地朝白鹄懷裏鑽。
白鹄突然被這麽一撲,自己都還沒站穩,連忙拉着那個戲精的後領子往外扔。
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沒站穩,齊刷刷倒地,白鹄的手機直接抛了出去。
紮實地摔了一下,這回換白鹄被聞述壓在身下,要不是穿得多,尾椎骨得青一塊。
白鹄龇牙咧嘴:“故意的還是特意的?”
“什麽話!當然是不小心的!”聞述當然不承認。
“行行行,閃開些,”白鹄扯住他後領子,一拽,就把他給扒拉開了,“重死了。”
聞述瞅了一眼摸着黑找手機的白鹄,沒好意思繼續作,麻溜蹲在地上陪他找。
腳下積着的厚雪已然被烈火消融,不再堅固,一腳踩下去會深陷其中。
木屋燃着的木條散落一地,石制的城堡拔地而起。
腳下的土地如同鑽出了巨蛇,拔出城堡的走廊、石墩、石橋。
積雪消融,化成春水潤了泥,院子生出花和樹。
虬枝環抱,枝繁葉茂,一直蔓延到挂滿冰柱的玫瑰林。
城堡大門蜿蜒出一條彎曲的石子路,兩側全是玫瑰叢,盛出一朵朵吸了血般的紅色。
天依舊漆黑,兩人還沒摸着手機,倒是四次摸到了對方的手,而風吹來了鹦鹉。
【恭喜乘客,第三道題目回答正确。】
大概是木屋的焚燒已經演繹了故事,鹦鹉并未再講述後續。
【恭喜乘客找到第四道題目,以下為題目要求。】
【題目:誰偷走了我的玫瑰?】
【時間:無時間限制。】
【提示:本題需找到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