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M.誰給的消息才真實 果然不愧是後媽……
第28章 M.誰給的消息才真實 果然不愧是後媽……
就在大嬸說完那句似是而非的“那就得看你們了”, 突然之間,仿佛是為了應景大嬸的陰森,那個病入膏肓坐靠在門檻上的大伯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 “嗬嗬”的掙-紮聲從他口中吐-出,像病變的喪屍。
他臉色黝黑, 并非是因為日照,而是久病毫無氣血, 甚至有些泛紫,又骨瘦如柴,此刻抓撓着脖子擡頭哈氣,像個被扒了皮吊挂菜市場的無毛鴨,茍藏一口氣猝然求救, 偏生喉嚨被鈎子挂住吐露不出半句言語。
可若不是此刻突然的聲音,他那副仿佛随時散架的垂頭模樣,也總讓人疑心他是否還活着, 因為像個穿着棉襖的骷髅。
大嬸連忙丢下了斧頭,她抱着那個骷髅,臉上原本不懷好意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憂愁。
這份憂愁與焦急使得這位怪異的大嬸變得稍顯真實, 也有了一絲人情味。
白鹄和和绮一同望過去, 從大嬸又是拍後背又是伸手接痰, 便可知這兩人的夫妻感情十分之好。
但是牆角蹲着的那個孩子卻并沒有任何動作, 像個見不得光的蘑菇一般, 始終不敢擡頭展望。
白鹄又看向屋裏燒着的一口大鍋, 雖沒人照看火焰,但火苗燒得仍然旺盛。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它是唯一的顏色。
他一邊看着那邊的火苗一邊想大嬸的話。
大嬸給出的消息是:林子裏有怪物、今晚有盛宴、盛宴的食物是他們乘客。
那他們要如何脫困?徒手大亂鬥嗎?還有, 出門前那個第二個問題是什麽意思呢?以及……
白鹄的眼神突然一凝,他剛剛好像在白茫茫的院子之中掃到了一抹亮麗。
那個小孩蹲的位置,好像有一朵花。
冰天雪地中種出了花?
難道這個大嬸是日記本那個很會種花的大嬸嗎?有什麽必然聯系呢?而且……
Advertisement
白鹄還未想到腦子裏的那個“而且”的下文,和绮突然說話了:“盛宴的消息是對的。”
白鹄知道和绮想要和他說的不是這些,從她硬要和自己一起組隊就可以知道了。
他和和绮可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不至于引來和绮的特殊關照。
但白鹄并不準備主動挑明,裝傻道:“我也沒說不對啊。”
和绮知道他裝蒜,白了一眼,問道:“你昨晚在鏡面世界逛了一圈,看到了什麽又知道了什麽消息嗎?”
白鹄挑挑眉,答:“看到了滿屋子的行屍走肉和生前回憶錄,知道這個村子的村民吃人。”
他光回答還不夠,非要點評一番,看向那互相扶持、并且頗有夫妻相的兩人:“吃就算了,還是生啃,怪不得越長越醜。不過,本來長得也挺辣眼的。”
最後他感慨一句:“我的出現,簡直是他們這裏的蓬荜生輝。”
和绮:“……”
她深吸一口氣:“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麽吃人嗎?”
白鹄倒是對她側目了:“願聞其詳。”
和绮:“這個村子之前和普通村子沒什麽區別,但是某一天,他們忽然被女巫下了詛咒,之後便開始了吃人的事情。至此成了這樣的吃人村莊。盛宴是每次副本開始的第二個晚上,這個晚上之後,每次夜幕降臨,村民就會找肉吃……”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這些肉是什麽,想必你也知道。但是白天的時候,我們是不會受到他們的傷害的。至少無法主動傷害我們。”
白鹄支着下巴看那兩夫妻,不置一詞。
和绮也看向那對夫妻,道:“至于他們為什麽會被女巫詛咒,原因是他們村民其中一個人偷走了女巫的玫瑰。”
白鹄眯了眯眼:“野獸成了女巫?”
按照《美女與野獸》的劇情,玫瑰應該是野獸的,女巫應該是把王子詛咒為野獸的,可如今野獸的身份被女巫替代了。
那剛剛大嬸口中所說的林子裏有怪物,原來指不是野獸嗎?或者,女巫的形象就是野獸。可故事主角貝兒還如何靠愛情感化野獸?
白鹄又問:“那偷玫瑰的還是貝兒的父親嗎?在這個故事中,貝兒又扮演着什麽角色?”
和绮:“貝兒的父親依舊是偷玫瑰的人。而女巫因為失去了那朵玫瑰,變身成了野獸,現在在林子裏徘徊。”
她很順利地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但緊接着,她停頓了片刻,反問道:“木屋二樓的六間房間,其中一間上鎖,只有可能是故事主角貝兒的。以及那本日記本,你應該也看過了吧,也是以貝兒的視角寫的。她的存在沒有被切除,可這樣一個明顯存在且是主角的人,但為什麽始終沒有出現?”
白鹄明白了她想說什麽:“你的意思是,貝兒有可能是boss?”
和绮:“根據我昨晚看到的指向,貝兒就是女巫。她也許是殺了真正的貝兒然後再扮演,也許貝兒本身就是女巫,隐藏在村落之中。但,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貝兒就在我們之中。”
白鹄:“……”
和绮:“你昨晚看到的那些生前回憶錄,雖然你看到的是每個重複并無有效信息的片段,但應該也看到了那些死去的乘客們,無論在做什麽,都是五個人。并且除去上鎖的房間,能夠容納的也只有五個。”
她沉聲道:“可是我們之中有六個人。”
那對夫妻已經折騰得夠嗆了,不過好歹那個病入膏肓的骷髅沒有被一口痰卡死,成功活了過來。
白鹄移開視線,對上和绮的眼神,問道:“你怎麽能确定多出來的是貝兒,而不是第一輪新人車廂中未找出的演員呢?”
工作人員說的只是時間到,測試結束,可沒說他們勝利。雖然不知道新人測試是否向來從不說明勝利或失敗,但根據之前伊一給的信息,應該可以知道,他們無法根據工作人員的言語确定,他們是否找出來所有的演員。
至于之前所說,找不到演員只會讓之後的副本難度飙升,并不會有什麽懲罰。所以可能現在的真假乘客就是所謂的難度飙升。
他們需要在危險重重的站點之中,區分誰是真隊友誰是假隊友。
和绮沒有躲避白鹄的視線,說:“你說的對。但這次的盛宴,就是為了選拔出真正的貝兒,而非演員。每晚只要獻祭一個人出去,那麽村民就不會再對他們發出攻擊,而如果獻祭出了貝兒,不僅村民恢複正常,而且地鐵站都會打開。”
“至于你覺得可能不是隊友的那個人,顯然我們隊伍之中,只是那個人可能是演員,可能是貝兒。而你應該能猜到,誰最可疑是貝兒的人吧?”
顯而易見,和绮說的是那個名字叫做仙貝的女生。
她夠低調,但也因為低調而讓人對她沒有産生什麽印象,最主要的是,她的名字像個靶子一樣足夠有疑點。
她要不就是演員,故意叫做這個名字混淆他們,要麽就是真正的貝兒。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她真的叫做仙貝。
和绮不一定知道白鹄在懷疑誰,但仙貝,是不可能不懷疑的。
和绮沒有從白鹄眼中看到任何一絲躲閃,他那雙眼睛明明是所有華人一樣的黑色,沒有一絲特殊,但裏面卻沒有藏着任何污垢,黑得純淨,與這一片的白茫茫雪地形成了對比。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對這張可稱上帝完美作品的臉很堅決地皺了眉,甚至帶着一絲嫌棄,移開了視線。
白鹄一直就總感覺和绮十分不待見自己,如今見到了和绮的皺眉動作,深感自己被傷害到了,仿佛是遭受了冷酷後媽的不待見。
仿佛心裏被紮了一刀,他捂着胸口虛弱道:“後媽,我就問一句,你是不是也懷疑我?”
莫名其妙被冠以後媽稱呼的和绮:“……”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和绮很有後媽的冷酷風範,只撿能聽的聽,甚至不反駁,只是答道:“你是有疑點,但絕不是這些身份。”
白鹄又被會心一擊:“……”
果然不愧是後媽,說話就是狠毒。
他只能接受和绮是後媽所以才對自己百般嫌棄,否則他必定是人見人愛、長輩見了很戀愛、車胎見了也爆胎的萬人迷人設,怎麽會有人對他冷酷至此!
良久,白鹄不斷在心裏說服自己“童話故事中後媽就是這樣的”,重複三次過後,總算安慰好自己的小心髒。
他擡-起-頭,說話也變得冷酷了:“我并不認為這些消息是準确的。”
和绮:“……”
白鹄:“首先,如果真的是只要交出女巫貝兒就會通關,那你覺得,為什麽昨晚出現的都是整整齊齊的五個人?因為他們都蠢笨如豬嗎?”
沒有理由他們個個都沒有抓到卧底貝兒,就算是猜也有五分之一的概率能夠全員獲救只有那個貝兒被吃,再不濟,總會有存活兩個三個的隊伍。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性,吃了貝兒就可以通關的消息是假的。
而會騙他們,讓他們主動獻祭的那一方,能有可能是身為中立立場的系統嗎?統也只能是裁判是旁觀者,不可能一邊倒地偏向某一方給另一方這個假消息。
除去乘客這方,另一方則是和乘客對抗的boss。
那麽給假消息的,只有可能是不想讓他們通關、不想讓乘客離開的真正boss。
吃人的村莊想要吃人,吃一個和吃五個兩個選擇,自然是能吃得越多越好。
一個消息是假的,那另外的消息,他們所說的故事——被女巫詛咒這件事,難道就可能一定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