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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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葉芷荷還擔心謝懷遠不太能接受這件事,但是誰能想到,第二天醒來,謝懷遠倒像是一個沒事人似的,好像昨天哭哭啼啼求葉芷荷別走的不是他一樣。
只有和葉芷荷不小心撞上視線的時候,謝懷遠好像是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也覺得羞恥,會微微側開頭,避讓開。
葉芷荷當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非要提這件事,只是也很默契的移開了視線。
直到兩個人都坐在飯桌前面,
“懷······”
“姐······”
兩個人同時開口,還是葉芷荷先說,“懷遠,你要說什麽?”
“姐姐,你說以後便當我是親弟弟,那我就叫姐姐吧,別叫嫂嫂了,省的以後他們介意。”
其實昨天剛剛鬧完那麽一出,現在葉芷荷還是覺得有一點尴尬,不是很想立刻提起這個話題,只是胡亂的點點頭。
“既然我是你的弟弟了,那我便是要為你做主的娘家人了,姐姐,我們一起去置辦成婚的東西吧我會将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
葉芷荷有點驚喜,她昨天甚至以為可能以後她就要和謝懷遠從此生疏陌路了,和謝懷遠一起生活那麽多年,她們早就是對方生命的一部分,讓葉芷荷驟然割舍,她也是舍不得的。
“謝謝你,懷遠。”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成婚?”
說到這裏,葉芷荷有點不好意思了,“其實我還沒有答應随春生,昨天回來是想問問你的意思,沒想到你反應那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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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謝懷遠的面色好像不太好,葉芷荷趕緊補充一句,“而且這麽大的事情,我想先得到你的同意,然後我們一起坐下商量後面的事情,懷遠,我真心認為你非常的重要。”
謝懷遠半是認真,半是調侃的斜睨這葉芷荷,“好啊,姐姐,你也沒有給我不同意的選擇啊。”
葉芷荷看到這個表情,便知道謝懷遠是徹底想開了,都能同他開玩笑了,“哎,下次再有事情,一定真的聽你的。”
“以後我孩子的名字讓你這個舅舅來取還不好?”
“孩子的名字,讓我來取?那可說好了。”
“要不然,一會兒我随你去随家拜訪,先将這件說定好麽?”說完之後,謝懷遠面上還是有幾分落寞,“其實我中狀元之後,官家賞賜了一個小宅子,只是還缺些家具,不能立刻住進去。”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準備那個宅子,想以後帶着姐姐住進去,給姐姐一盒驚喜,不想,這宅子還沒歸置好,姐姐便要另嫁他人了。”
“我給姐姐一個驚喜的願望,可能是再也實現不了了。”
“怎麽會呢!”這其實也是了了葉芷荷的一樁心事,她其實也擔心再嫁之後,謝懷遠自己住在這裏,讓人放心不下,現在知道官家另賜了宅子,她就放心了。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我陪你一起去看宅子,選家具,好麽?”
謝懷遠的面色像是放晴了一樣,“真的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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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賜下的宅子不大,但是十分精致,雖然還沒歸置好,但是打眼就能看出有花圃,假山,還有一顆大桃樹,東西兩個小跨院,若是葉芷荷沒打算改嫁,還是謝懷遠的嫂嫂,剛剛好,應該一家一個跨院。
葉芷荷之前做夢都不敢想她和謝懷遠在京城能住上這樣好的宅子。
“這裏種些什麽花好?”謝懷遠指着那一小片空地,挨着假山,應該是留下來,用來養花的小花圃,“那要聽你夫人的,你以後的夫人一定是一位識情(和)趣的閨秀,懂的侍弄花草。”
謝懷遠沉默了片刻,“也許吧,嫂嫂呢,如果是嫂嫂,想種什麽?”
“種點芍藥,月季什麽的吧。”之前家裏有地,葉芷荷都是種菜,補貼家用的,若是真有一塊空地,能夠讓她來種花,她也不懂什麽君子,氣節之類的,應該會種一點芍藥月季之類的花,漂亮。
“行,那等暖和了,我買種子回來,我們一起種下。”
謝懷遠看着葉芷荷有些疑惑的目光解釋,“我這不是還沒有夫人,姐姐暫時也還沒改嫁,那姐姐就是這個宅子的女主人,先按姐姐的喜好種着,等日後有了女主人···再說。”
“姐姐,我們一路走來不容易,我考上狀元,這個狀元府不能讓你一天主都沒做過。”
“行。”葉芷荷啞然失笑,她沒想到能短暫的享受一下這個狀元弟弟的“孝敬。”
“進房間裏看看吧。”
葉芷荷随着謝懷遠進了主屋,一進屋就是覺得特別的空曠,仔細看了片刻,才發現這種怪異的空曠從何而來。
謝懷遠小的時候,她們兩個剛剛搬到鎮子上,只能租一個房間,和別人合住,葉芷荷就和謝懷遠住在一起,在房間裏收拾出一小塊地方,給謝懷遠讀書用。
後面謝懷遠大了,兩個人不能住在一起了,分了兩個房間,但是還是拮據,沒能給謝懷遠弄出一個書房來,謝懷遠的房間還是一半睡覺,一半讀書。
這個房間不小,和謝懷遠之前的習慣一樣,一邊擺了書架和書桌,中間用幾個木架隔斷,擺床的那一邊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而且書房的區域并不大,乍一看好像整個房子都是空的似的。
“這邊的家具竟然一件也沒買麽?”
謝懷遠垂下頭,“我不擅長買這些,姐姐可以為我參謀參謀。”
“這麽大的空地,我也不知道應該放什麽,”葉芷荷誇張的作出一個大的姿勢,“我可沒住過這麽大的房子。”
“我想買一張大一點床,之前我們擠在一起的時候,姐姐你經常說,等我有出息了,要給你買一張足夠五個人睡得大床。”
葉芷荷點點頭,“确實啊,到了京城才知道,夠四五個人睡的叫炕。”
謝懷遠好像也想到了什麽,也笑了出來,又接着說起了房間,“我去做家具的時候,那個店的老板說,現在的小姐都喜歡螺钿的大衣櫃,流光溢彩,很漂亮。”
“姐姐,你嫁人的時候,我為你買一張大螺钿的衣櫃好不好?就擺在你卧房的床邊?”
葉芷荷根本沒聽過螺钿這個名字,但是能聽出來這是好東西,她也不會和謝懷遠客氣,“好啊,這當然好了!”
謝懷遠看葉芷荷眉眼飛揚,也跟着舒展開眉眼,“那就在添一個妝臺?好麽,之前總是說,要給姐姐備妝臺,也沒來得及。”
“那不好吧?是不是有點破費了?你這剛做官,也沒錢。”
“不破費,我看人家嫁女兒,是要将女子一生所用的東西都準備好的,我暫時沒錢給姐姐備那麽豐厚的嫁妝,但是卧室的一概家具,還是能準備的。”
葉芷荷現在覺得無比的熨帖,不枉她這麽艱辛的把謝懷遠帶大,她這一切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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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賣出去了??”
葉芷荷和謝懷遠兩個人說的好好的,但是真的到了家具鋪子确實出了問題。
她們遇到了随春生,當時,随春生正在和店裏的夥計争執。
為的也是螺钿的衣櫃。
“前兩天還在那裏擺着,小爺我拿錢留下的,現在你說你給賣了?”
“不是,客官具體我也不清楚,這是我們掌櫃的處理的,他把衣櫃賣了,我也沒辦法不是?”
“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把那筆定金雙倍賠給您,您饒了我們吧!”小二佝偻着身子,給随春生作揖,随春生氣的說不出話,但是看那小二那樣的姿态,也是無計可施,只能側開頭不看他,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
“春生?”葉芷荷看兩個人僵持着,便出聲打斷了這種僵持。
随春生看到葉芷荷眼前一亮也顧不上這個小二了,兩三步跨到葉芷荷的身邊,“姐姐,你怎麽來了?”
葉芷荷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随春生,“你怎麽在這?”
随春生一聽這個馬上就垂頭喪氣了,“我聽說現在那些閨秀,夫人都喜歡用螺钿的大衣櫃,就在這定了個,想着以後我們成婚了,能夠擺在卧室裏。”
“誰知到,這人,把我交了定金的衣櫃,不知道賣給誰了,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他說什麽日後成婚,卧室之類的,眼神也真誠,葉芷荷臉上有點燒,“什麽日後,我又沒答應要嫁你。”
“姐姐,你的眼神騙不了人,你會答應我的。”
“咳咳!”謝懷遠假咳了兩聲驚醒了方才還在柔情蜜意的二人。
随春生先緩過勁兒來,對着謝懷遠一拱手,“謝兄。”
謝懷遠也恭敬回禮,好像剛才那聲咳嗽不是他發出來的似的。
“那真是不巧了,我們也是來買這個螺钿衣櫃的,”謝懷遠說完之後,頗為遺憾的看着葉芷荷,“對不起,姐姐,我食言了,看來這個螺钿衣櫃是不能擺進你和随兄的卧室裏了。”
聽話要聽音,随春生聽到謝懷遠這麽說,頓了一下,然後就是滿面的驚喜,“謝兄,你···你也同意了!!”
謝懷遠敷衍似的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過些日子,我們可以過府商讨一下婚事。”
然後謝懷遠重重拍了一下随處春生的肩膀,“随兄,我将嫂嫂交予你,你若是欺負她,或是把她弄丢了,我絕不饒你。”
随春生現在樂的說話都不順暢了,只能一點一點的重複,“對對,不會的······別饒我······”
随春生已經有點迷糊了,其實上次葉芷荷從他家離開,他娘就和他說了,葉芷荷多半是會答應的,讓他早做準備。那時候她心裏就有了大概的預期。
但是心裏有預期和事情真的發生了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尤其是現在他心裏最大的阻礙——狀元郎謝懷遠也不再是阻礙了。
順利的好像是假的一樣,怎麽能不樂呢。
随春生現在甚至有點感激那面塌了的牆,感激城西的栗子糕了。
“姐姐,我們成婚的糕點,就選你最愛的那家栗子糕,好不好?”
“啊?”上次沒有機會,葉芷荷這次才好好的解釋了,“我沒有喜歡城西的栗子糕,我們家窮的活着都是問題,哪有錢吃栗子糕啊!”其實後面家裏沒有那麽窮了,但是葉芷荷習慣節約些。
“啊,可是謝兄說······”
随春生和葉芷荷兩個人同時看向了謝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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