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第29章 28、冷靜期
◇ 第29章 28、冷靜期
兩人來到民政局,說明情況後就被帶進了調解室,等他們的證婚人。
在星郡,當兩個人要離婚時,如果證婚人還在世并且有行為能力,就要擔負調解的責任。這個過程政府沒辦法監督,全憑良心。
但因為應逐和岑諧的證婚人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就不得不走調解流程。
兩人坐在調解室都不說話,各自抱臂看着旁邊,連視線都遵循了三八線的規則,誰也不朝誰看一眼。
漫長的沉默中,應逐的視線總是像慣偷自己都管不住的賊手,忍不住想往岑諧那邊溜。他在心裏想,岑諧要離婚的話是真心的嗎?
其實想知道這一點對他來說也不難,用異能探究岑諧的真實想法就行了。可問題是他如果這麽做,岑諧肯定會察覺。
應逐以前就覺得自己的這個二級異能有點雞肋,容易弄巧成拙。
在和人對峙纏鬥的情景中,如果他用異能探究對方的想法,不僅會暴露異能,還會被對方察覺,并且臨時改變戰略。
這個異能就只适合審訊,還得是那種切斷外聯的密閉式審問。戰時他審問俘虜,探查奸細,這個異能都發揮了很大作用,現在管理監獄也算專業對口了。
可是現在、當下,這個異能一點用都沒有。這會兒用異能探究岑諧的想法,怎麽想都有點……猥瑣。
這跟偷偷視奸前男友的動态還被發現了有什麽區別?
如果探究出來的結果是岑諧真的想跟自己離婚,那就不僅猥瑣,還很可悲。
好面子的應議員啧了一聲,他死都不會幹這種事兒的。
聽見他這不耐煩的一啧,岑諧看了過去,和他的視線莽莽撞上。
啧什麽啧?就那麽迫不及待?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岑諧不願意輸似的,嘁了一聲。
兩人怒目相瞪,眼看又要吵起來,好在這時證婚人進來了。
女beta辦事員對他們似乎還有印象,進來後愣了下,坐下後問:“兩位為什麽要離婚?”
應逐:“感情不和。”
岑諧看了他一眼。
辦事員:“你們結婚不到一個月,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岑諧欲言又止,又偷偷看向應逐,想說的話因他冰冷的神色又咽了回去。
應逐等了一會兒,見岑諧不吭聲,更惱怒:“不用考慮。”
岑諧煩躁地翹起了二郎腿。
辦事員:“那麻煩提供感情不和的證據。”
應逐冷硬道:“我們倆現在在你面前互毆算證據嗎?”
辦事員:“......”
岑諧忍不住:“誰要跟你幹這種丢人現眼的事?你覺得你打得過我?”
應逐:“你到底對精神力壓制有什麽誤解?”
辦事員:“……打住!”
她制止争吵的兩人,問:“到底因為什麽事離婚?”
兩人都沉默了。
岑諧要怎麽說?說應逐拔.吊無情,嫌他不行,覺得他的信息素味道太難聞,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還在婚姻存續期跟別人相親。
應逐也無話可說,總不能說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他的omega伴侶fq期還背着他找別的alpha,還把自己母親的遺物當破爛。
兩個人都覺得對方是個大混蛋,自己委屈得不行。
還是幹脆說他們根本不是因為感情結婚的,那肯定會被問結婚的真實原因。
然而記憶丢失這種事兒,跟眼前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辦事員也根本說不着。
辦事員蹙眉:“到底因為什麽事兒要走到這一步?”
岑諧告狀似的,搶先說:“他出爾反爾,送出去的東西還要搶回去。”
他決定,只要應逐肯把戒指還給他,他就收回離婚的話。
提起戒指應逐更氣了,說:“我覺得對方配不上,糟蹋了這個東西,要回來有什麽問題?”
配不上?糟蹋?
岑諧簡直不可置信,轉頭瞪着他,心裏憤怒又酸楚,憋了半天:“那還是刷的我的卡呢,你憑什麽搶回去?”
應逐從內口袋掏出皮夾,抽出那張卡,甩回岑諧身上:“還你!這些天我花的錢回頭我一分不少全部存回去!”
辦事員好不容易找到話口插進去,說:“等等等等,你們還有財務糾紛啊?”
應逐:“沒有!”
誰稀罕那點錢,岑諧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巨富之家?母親那枚古董鑽戒少說八位數,他居然還敢拿錢壓自己。
岑諧直直地瞪着應逐,心裏早就氣得號啕大哭了。
辦事員只能轉而問岑諧:“到底有沒有財務糾紛?如果有的話就要……”
岑諧吸了下鼻子,轉頭沖她大聲道:“沒有!”
“……”
辦事員:“我覺得你們還是太沖動了,回去冷靜一下再考慮離婚的事比較好。”
兩人異口同聲:“不用考慮,離!”
辦事員攤了攤手,表示:“今天這婚你們是無論如何都離不了了,因為即使提交了離婚申請,也還有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
冷靜期。
兩人都沒說話,忘了這茬了。
應逐翹起二郎腿,冷笑:“冷靜期這種東西,比omega的fq期還多餘。”
辦事員:“額……政府也是為了降低離婚率,避免沖動離婚。”
應逐:“沖動離婚可以複婚,成本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辦事員擦了擦汗,沒說話。
岑諧又瞪了應逐一眼,覺得他着急要跟自己解除關系的樣子那麽刺眼。
兩人都把自己架那了,最後還是提交了離婚申請,等三十天以後再來辦理離婚登記。
從民政局出來後,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冷冷地互看一眼,各自開着車分道揚镳,各奔東西。
沒幾天,應逐冷靜下來就有點後悔了,其實想想,戒指的事真的沒辦法怪岑諧。失憶了嘛,岑諧不記得是自己送的也正常。
自己還不是也一直以為戒指丢了。
可是撇開戒指的事,岑諧找alpha過fq期這件事還是讓他不能原諒。他想起岑諧以前說過“沒事兒就幹幹omega,偶爾還幹幹alpha。”
那他沒事兒的時候多嗎?
迦南會的會長那麽閑嗎?天天不幹正事,就想着幹omega。
自己以前就提過結婚,而且還送了戒指,所以後來他們為什麽沒有結婚呢?是不是就是因為岑諧沒事兒亂搞被自己發現了?
哼,肯定是。
轉眼冷靜期過半,應逐在這期間又回收了好幾張記憶卡,沒什麽特別的內容,除了做還是做。
好像他們倆湊到一塊兒,除了這種事就沒別的可幹了。
不對,應逐想,不是他們只幹過這種事,而是只有這種事才有制成記憶卡販賣的價值。
到現在應逐已經發現了,賣出這些記憶的人目的十分單純,就是為了錢,因為只有這種限制級的記憶卡能賣出高價。
應逐坐在辦公桌後面,拿出手機盯着看,好像能用意念讓它響起來似的。
離婚冷靜期這段時間,岑諧來過一次電話,當時他在跟其他議員開會,沒接到。
又拉不下臉回過去,一直在等岑諧重新打給他。岑諧如果真的是有正事,也不會只打一次吧?他這麽想着。
可是等啊等啊,等了好幾天,岑諧都沒有再打來。
這時候他即使想回,也已經錯過了時機。過了好幾天再回過去,顯得自己很糾結似的。
而岑諧打了那一次之後,就一直沒動靜了,因此應逐猜他可能只是不小心摁到了。
正盯着手機出神,管理員敲門進來,對他說:“長官,轉運來收監的犯人馬上要送到了。”
“嗯。”應逐起身,随手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和管理員一起出去。
厄舍監獄大門口,應逐一身三件式西裝,臉色白到幾乎發光,高挑修長的身姿束縛在裁剪精道的嚴謹西裝之下,冷淡中都透露着誘惑。
那雙腿可太長了,那麽長的腿再配上白得過頭的皮膚,整個人身上都是一種不近人情的傲。
此時正好是厄舍監獄的放風時間,犯人都聚集在操場上,隔着電網看着這個高高在上的監獄長。
應逐無視那些虎視眈眈的視線,低頭看了眼腕表,神情有些不耐地繼續等待。
終于,一輛全副武裝的押運車從道路盡頭駛來。看着押運車靠近停下,應逐擡了擡手。
随即,身後的高牆上整齊地探出一排機槍,槍口調整方向後,整齊劃一地指向停在監獄外圍的押運車。
幾名alpha特警揣着槍從押運車前車廂跳下來,迅速分散站位,将押運車圍得密不透風。
應逐走上前,其中一名領隊模樣的特警上前敬禮:“報告,此次轉運犯人35名,請長官指示。”
應逐不廢話:“開始交接。”
那名特警敬禮:“是!”
然後他轉身走到車尾,拉開厚重的防彈閘門,車門敞開後,犯人一個接一個地有序下車。每人都穿着厄舍标志性的灰藍色馬甲,雙手铐在身前。
管理員拿着名單點名,旁邊有人将準備好的編號粘貼到對應犯人的馬甲上。
進了厄舍之後,他們不再擁有名字,只有一串編號。
應逐注意到押運車後面還有一輛警車,就問特警隊長:“這車裏是誰?”
特警隊長:“報告長官!這次犯人中有一個S級,為防止意外,我們特意增加警力單獨押送。”
S級?應逐聞言也打起精神來,厄舍好久沒有收監過S級了。
押運車裏的34名犯人清點結束,在槍支的管束下像小雞崽一樣擠着站在一處。特警隊隊長這才走到警車前拉開車門,先出來的是一名貼身押送的武裝特警,然後就是那名S級犯人。
應逐看到犯人的臉後就愣住了,微微睜大雙眼。
那是……岑諧?
岑諧也穿着灰藍馬甲,雙手铐在身前,不過他脖子上戴着腺體鎖,A級以上的犯人才有的待遇。
他站在那裏極為顯眼,整個人看着很懶散,和特警們嚴正以待的狀态形成鮮明的對比,在一片灰藍色囚服和黑色特警制服中有着壓不住的麗色,瞬間成為了視線的中心點。
包括電網後面熙熙攘攘的犯人,都在看着他發愣。
岑諧在兩名特警的貼身押送下走了過來,路過應逐的時候,擡眼淡淡掃了他一眼,然後就收回視線,仿佛不認識應逐。
“......”
應逐表情近乎呆滞,擰眉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轉身從管理員手上奪過名單,一目十行地看過去,很快找到了岑諧的名字,後面的罪名是持械鬥毆。
把名單扔回給管理員,應逐又轉頭看向岑諧。
岑諧應該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卻只是微微偏了偏頭,并沒有看過來,像條精明不肯上鈎的魚。
這時,特警隊的隊長上前對應逐說:“35名犯人都在這了。”
應逐回神,點點頭:“辛苦了。”
特警隊的人開着押運車離開後,應逐才轉身對身邊的管理員說:“把人帶去登記,檢查身體,然後再分配囚房,那個……”
他指着岑諧,沒說他的名字和編號,而是直接不客氣道:“那個S級,給我帶到審訊室來!”
管理員回答:“收到。”
他聽出監獄長的語氣中帶着怒氣,新來的S級可能要吃苦頭。
交代完這些,應逐沒有看岑諧一眼,冷着臉轉身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
監獄長和犯人,啧啧啧,好瑟。
大家新年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