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第27章 26、誤會
◇ 第27章 26、誤會
應逐等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你......出去。”
岑諧慢慢退出來,抽離的那一瞬間,應逐沒忍住吸了口氣,聽得岑諧心裏一顫。
他看了一眼,紅腫得厲害。怎麽可能不腫?三天三夜,兩人除了睡覺,就是在做,中途休息時就喝營養劑補充體力。
應逐還一直撒嬌,要自己用嘴喂他。
岑諧從床上爬起來,第一時間扯來條浴巾給應逐蓋上,自己也從旁邊拿起一條睡褲穿上,然後就站在原地,屏息等應逐的反應。
然而應逐趴着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岑諧等了一會兒,搔了搔頭發,出去拿了讓陳九準備好的藥,回來對應逐說:“我給你上藥,嗯……要先洗一洗吧?”
然後他又去浴室給浴缸裏放水。
應逐還趴在床上,過去幾天的畫面回放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過。
“快啊,用你的小飛棍(哔哔—)我。”
“為什麽不(哔哔—)我?”
“回屋了你就會(哔哔—)我嗎?”
“(哔哔—)我嗎?”
“你說進屋了就(哔哔—)我的。”
“你說了我乖乖等你回來就(哔哔—)我的!”
“......”
好想死。
那個字被他自動打了碼,可還是好想死。
所以說omega到底為什麽要有fq期?就為了讓人丢人現眼嗎???
浴室裏,看着水慢慢注滿浴缸,岑諧也發起呆。
發情期過後是眷戀期,表現為極度黏人溫順,不過那是低級omega的fq期的症狀。如果說fq期是生理狀況,那事後的眷戀期就偏向心理需求。
像他們這種級別......
岑諧不知道應逐是什麽情況,反正他自己是早就擺脫了眷戀期的。所以,如果應逐有眷戀期的話,對着omega也會嗎?
或者說,對着自己也會嗎?
水放好了,岑諧用手攪了攪,水溫剛好。他回到卧室的床邊,想把應逐抱起來去浴室,應逐拒絕了。岑諧就沒說話,後退兩步讓他自己下床。
心裏有點失望。
原來應逐也沒有眷戀期啊。
應逐自己撐着慢慢起床,低着頭往浴室去。他剛才看到岑諧眼底有明顯的疲憊,自己這次因為之前強效抑制劑的反噬,又沒有用普通抑制劑,是他有史以來fq最兇猛的一次,讓他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心驚。
估計岑諧也累得夠嗆。
而且這幾天自己累了就直接睡,岑諧卻還要趁他睡覺的間隙打掃房間,換床單什麽的。
他現在雖然感覺酸軟無力,但是身上确實還算幹淨。能看得出來,岑諧他睡着的時候一直有在幫他洗澡做事後清理。
這也是同為omega的體貼嗎?還是因為別的?
跨進浴缸之後,應逐看到岑諧站在門口,有些遲疑要不要進來的樣子。
“你……”應逐開口,問:“你要不要也洗洗?”
岑諧沒說話,低着頭慢慢走進來,跨進浴缸和他面對面坐下,抱着膝給他騰出地方能把腿伸直。
有點尴尬。
兩個omega面對面坐着,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浴室裏還彌漫着一點桂花信息素的味道,像抓不住的夢的尾稍,越來越淡,快要消失了。
岑諧嗅了嗅,努力地想抓住這點信息素,從而分辨出應逐現在在想什麽,大概是什麽心情,然而他做不到。
通過信息素得知對方的情緒,那是只存在于alpha和omega之間的專利。
應逐泡了一會兒,身上的酸乏感慢慢褪去一些。他突然感覺有東西要流出來,奇怪,按說岑諧不是一直有幫他做清理嗎?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估計是有一些比較深......
想着得把那些東西弄出來,于是用手指往外引,一擡頭正好和岑諧視線撞上,連忙移開視線看向旁邊。
岑諧開口了,問:“我幫你弄吧。”
他說着就往前了一點,想要靠近。
應逐連聲制止:“不,不用,我自己來。”
岑諧一靠近,他腦海中就忍不住閃現過去幾天的荒唐畫面。
岑諧見他好像很排斥自己的觸碰,只好停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麽,又泡了一會兒就起身從浴缸跨出去,離開了浴室。
應逐一個人坐在浴缸裏,透過水的波紋看自己身上斑駁的痕跡,這些痕跡無一不在昭示着這些天的荒唐和肆意。
說實話,這個fq期過的很好,非常好。
沒有打抑制劑,所以宣洩得很徹底,就連身體的疲憊也是欲望被充分滿足後的倦怠。有種輕飄飄的松弛感,像睡了一個特別滿足的好覺。
岑諧無法标記他,不用戴止咬器,所以可以盡情接吻。整個過程自己也可以完全卸下防備,不用努力保持清醒,時刻關注對方的狀态,以防被标記。
這就是在極度信任的情況下度過fq期的感覺嗎?應逐把臉枕在浴缸邊沿,靜靜感受內心的平靜和松弛感。
應逐自己清理完,又上了藥,裹着浴袍出來時,岑諧就坐在窗邊的小桌前,桌上放着早餐,熱氣騰騰的粥。
他看岑諧身上的衣服不像是出去的樣子,應該是吩咐手下買了送過來的。
窗戶打開來通風了,床上的床單也換好了,自己的衣服被岑諧找人送去幹洗熨燙平整,現在包着幹洗袋,平放在床尾凳上。整個房間在夏日的清晨中看起來清透整齊,更顯得剛過去的fq期像一場夢。
飯盒已經打開晾着,聽見動靜,岑諧擡頭看過來,靜了兩秒說:“吃點東西。”
應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過去坐下,低着頭一言不發地開始吃粥。岑諧咬着勺子,時不時看着他,觀察他的反應。
然而應逐自己心裏也亂着,因此沒注意到岑諧有些惴惴不安的表情。
吃完粥,應逐起身換上自己的衣服。沒避開岑諧,但是一直背對着他。
岑諧看着他的背,仿佛還能看到上面被自己烙下的無痕的吻,說:“你不再休息一下?”
“不了。”應逐沒回頭,聲音還有點嘶啞:“我得趕緊去厄舍。”
以前fq期他都會提前準備,間隙也會抽出空來處理重要工作,從來沒有這次這麽失智,甚至失聯了好幾天。陳秘書聯系不上他,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
岑諧哦了一聲,沉默片刻,才說:“我送你。”
應逐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又一次拒絕:“讓你的司機送我吧,你......”
他終于轉頭,看着岑諧眼底的疲憊,說:“你再休息一下。”
他的回避和拒絕,在岑諧眼中幾乎可以等于是冷漠了。
應逐離開後,岑諧一個人躺到空蕩蕩的大床上,嗅了嗅,剛換好的床單只有清新的檸檬洗衣液的味道,桂花味完全聞不到了。
岑諧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應逐直接去了厄舍,秘書在他辦公室,擡頭看到他進來的時候,明顯松了口氣,問:“你去哪了?這幾天一直聯系不上你。”
應逐到辦公桌後面坐下,搖頭:“這幾天有沒有出什麽事?”
陳秘書:“厄舍沒什麽事發生,你家裏來過一次電話,我說你出差開會去了。”
應逐點點頭:“知道了。”
在厄舍待到下午,應逐就離開了,直接回了老宅。
應奶奶坐在廊下的搖椅上,陽光被桂花樹篩過後籠罩着她。應逐看到這個畫面,就忍不住站在原地,欣賞一幅畫似的不敢靠近,害怕打破這種寧靜。
如果說整個星郡在應逐心裏還有什麽是和戰前一樣的,那就只有奶奶這裏。
一陣風吹來,桂花香彌漫,他走到奶奶面前,蹲下身把頭枕在她的膝蓋上,喊:“奶奶。”
下一刻,一只溫柔的手覆在他頭上輕揉:“小應回來了。”
應逐輕輕嗯了一聲。
這時,一個中年女性omega從一旁端着茶盤走出來,看到應逐,臉上帶了笑:“應逐出差回來了?”
女人是應逐的一個遠房姑媽,是應逐已經為數不多的親戚之一。她不工作,又愛張羅,是那種喜歡聯絡親戚感情的人,時不時來看望應奶奶。
應逐工作忙,回來的時間少,有這樣一個人幫忙照看奶奶挺好,故而一直對她很尊重。
應逐點點頭,起身:“嗯,姑媽好。”
姑媽走上前,上下打量他,說:“你每天忙得不見人,咱們都好久沒見面了。”
應逐:“工作太忙了。”
午後陽光明燦,兩人在奶奶旁邊的桌前坐下,曬着微醺的太陽,喝茶聊天。
姑媽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你一個omega整天待在厄舍那種地方還是有點不像話,政府又不是沒有別的缺,随便做什麽都比這個強。說起來,厄舍裏面關的都是alpha吧?”
應逐虛心受教似的聽着,沒和長輩頂嘴,這是他的教養。
姑媽又說:“你年紀也不小了,過完年就三十了,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omega說到底還是要嫁人的。”
話說到這裏,應逐不得不開口了,說:“我現在以工作為重,不想考慮結婚的事。”
姑媽:“你不考慮自己,也該考慮一下你奶奶啊。”
她視線轉到搖椅上的應奶奶,說:“每次我來看她,她腦子不清醒,但是總是問,小應什麽時候帶男朋友回來看她呀?”
應逐沒說話。奶奶不記得事,但是在自己交男朋友這件事上卻一直很關注,幾乎每次都要問。
姑媽看了他一會兒,轉了話題,唏噓道:“你說說,戰時死了多少人。咱們剩下的這些親戚再不多走動,更顯得人丁稀薄了。”
應逐點頭說是。
姑媽突然問:“你還記得你的小侄子嗎?”
應逐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小男孩兒的臉,想了想,問:“青陽現在,該上初中了吧?”
姑媽笑道:“初三,都要畢業了。下周他過生日,他從小就喜歡你,還問你會不會到。”
也許是午後拉家常的娴靜時光讓人變得柔軟了,應逐問:“周幾?”
姑媽:“周六,你有空嗎?”
應逐:“我會到的。”
姑媽點點頭,說了時間和飯店名字。
又坐了一會兒,姑媽就起身告辭了。應逐留下來吃晚飯,飯桌上,奶奶果然又問:“你什麽時候帶男朋友回來?”
應逐沒說話,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岑諧。
有了實質性的關系後,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和岑諧的關系。在這之前,他還要先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一個一直以來都自認理智冷靜的人,突然被別人看到了放蕩的另一面,過度暴露的感覺讓人心焦。他想象不出岑諧會怎麽看待自己,也不知道在狂亂的fq期後該怎麽面對岑諧。
就這樣,應逐陷入到一種無所适從中去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青陽生日當天,應逐帶着禮物按時到了飯店,報了姑媽的名字後,被服務員帶進了包廂。
一進包廂,應逐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包廂裏除了姑媽還有兩個人。女性omega長輩看起來和姑媽差不多年齡,身邊坐着一個高大英挺的年輕alpha。
這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給家裏孩子過生日的樣子。
姑媽招呼他:“應逐,坐我身邊來。”
應逐深吸口氣,全靠涵養壓制心裏的反感,走過去坐下,問:“青陽呢?”
姑媽笑了聲,說:“青陽嫌我們這些大人無趣,要跟同學一起慶祝,我在頂樓給他們定了包廂,讓他們小孩子鬧去。”
接着又說:“你難得出來,給你介紹個朋友認識。”
應逐擡頭看着對面的alpha,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互通姓名後,姑媽對兩人說:“這孩子性格比較腼腆,話不多。”
對方長輩問:“小應在哪裏工作?”
應逐放下茶杯,回答:“厄舍監獄。”
這話一出來,空氣中凝滞澀了兩秒,對方盡量用自然的語氣問:“在監獄能做什麽?”
應逐:“我是監獄長。”
這是一個非常不适合omega的工作,對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那個alpha倒是又看了他一眼。
S級omega在社會上的處境其實很尴尬,最高的級別加上最弱的性別,好像做什麽事都很難得到理解。
好在應逐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理解了。
應逐坐正,說:“姑媽跟我說今天侄子過生日我才過來,來之前不知道這是相親,我目前以工作為重,也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他站起來說:“我出去打個電話,幾位慢慢吃,這頓算我的。”
說完,他不顧在座幾人的表情,推門出去了。關門的那一剎那,他還透過門縫聽到姑媽笑着找補,對另外兩人說:“這孩子就是工作忙,不然也不能耽誤到現在還沒結婚。”
應逐站在大廳綠植後面,順便看了幾封郵件,處理了一些工作,準備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去。
一擡頭,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岑諧和一個alpha從大門進來。
服務員上前詢問兩人:“歡迎光臨,請問有預約嗎?”
應逐聽到那個alpha說:“定了包廂,就那個668包廂。”
透過綠植的縫隙,應逐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認出了岑諧身邊的alpha。就是岑諧腳受傷自己送他回去那次,當時就是這個alpha接的他。
這個alpha顯然是岑諧極信任的人,連受傷後會暴露異能這種事都不瞞他。
668包廂。
程天亮正在認真研究菜單,他問服務員要了紙筆,自己寫,讓服務員過一會兒再進來收單子。
岑諧手托着腮,百無聊賴:“試菜這種事找個人辦就行了,你真的有必要每次都拉上我嗎?”
程天亮快結婚了,婚宴定在一個月後。沒有長輩幫忙操持,他又極度重視這件事,所以這些天一直在星郡各大飯店穿梭,試菜,要選婚宴場地。
而且還總是要拉上岑諧,岑諧這些天跟着他到處吃大菜,把星郡叫得上名號的飯店都快試遍了。
程天亮說:“試菜最少得兩個人吧,我自己的口味太主觀,能試出什麽來?”
說完,又寫了一道清蒸鲈魚。
岑諧正好看見了,說:“鲈魚不太行吧。”
以婚宴來說,有點不夠誠意。
程天亮:“只是試水産新鮮程度,還有廚子的竈頭手藝,鲈魚夠了,婚宴當天再改石斑。”
岑諧撇了撇嘴:“是,我就不配吃個好的。”
程天亮笑了聲,問:“你今天怎麽這麽計較?”
岑諧喝了口茶,沒說話。
為什麽這麽計較?其實壓根不是跟程天亮計較,就是看着程天亮為了那個即将過門的omega這麽認真地試菜,選婚宴場地,心裏有點酸。
他擡手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自己別說婚宴婚禮了,連戒指都是刷自己的卡買的。
岑諧覺得跟自己fq期快來了有關系,這幾天心思特別敏感。
應逐那邊又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一個多禮拜都過去了。他發了兩次信息,應逐沒回,他就不敢再發了,拿不準應逐現在這個态度是什麽意思。
程天亮:“你信息素跑出來了。”
岑諧哦了一聲,收回信息素。
這時服務員推門進來,服務員是個女omega,聞到空氣中的味道後,臉色變得很怪異。她接過程天亮寫的單子,看了眼,提醒道:“先生,這些東西你們兩個人吃不完的。”
程天亮:“沒事,就按這個上。”
服務員便不再說什麽,拿着單子出去了。
菜一道道上,冷盤,熱菜,甜湯甜品,炖煮煎炸蒸烤,幾乎各種做法的菜都點了個遍。每樣嘗幾口就放下筷子,留着肚子嘗後面的。
嘴閑着就想喝茶,岑諧中途起身去上廁所,走到拐角處突然停下,看着大廳門口站着說話的幾人,在裏面看到應逐的身影。
他又去看應逐身邊的人,兩個長輩,還有一個年齡相仿的alpha,又是在這種較為正式的餐廳,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在相親。
岑諧很想上前問個清楚,又想起應逐說過的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兩個結婚的事。于是站在原地沒敢上前,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明明他手上就戴着應逐送的結婚戒指,可是遇到這種場面,卻連問上一句的資格都沒有。
目送兩人離開,應逐轉頭問姑媽:“我送您回去吧。”
姑媽看着他,無聲嘆了口氣,說:“不用,我今天帶了司機。”
于是應逐又站在路邊和她等司機,看出姑媽欲言又止還想說什麽,但是應逐冷峻的臉龐還是讓她把話都咽了回去。
姑媽離開後,應逐轉頭看了看飯店大門,想着岑諧現在就和那個alpha在裏面一起吃飯,吃完飯會去幹什麽呢?
猶豫了一下,他準備給岑諧打個電話。手插到兜裏卻摸了個空,手機應該是落在飯店包廂了。
于是應逐又回到飯店,跟前臺說明了情況。前臺就讓人去詢問剛才收拾他們包廂的服務員有沒有撿到手機。
等待的時候,應逐時不時往668包廂方向看。打電話?還是直接進去?
直接進去會不會不太好?像捉奸一樣,而且萬一岑諧真的和那個alpha有什麽,自己要怎麽辦?
離婚?可是他們本來就不是因為感情才結婚的,因為這種事離婚又算什麽?
正糾結着,他耳邊聽到兩個omega服務員在旁邊打水的地方低聲八卦。
“就668包廂裏那一對啊,他們在包廂裏做那種事。”
“不可能吧,你親眼看到了?”
“沒看到,但是我聞到了,那分明就是......”女性omega壓低聲音,說出了那兩個字,斬釘截鐵地說:“就是那個味道。”
另一個女omega笑着調侃她:“哎喲,你對那個味道很熟悉哦?”
女omega聞言,臉漲得通紅,笑罵了兩句。
應逐聽到這裏,前臺正好把手機找回來遞給了他,他接過來裝進口袋裏,面無表情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