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第23章 22、森森
◇ 第23章 22、森森
鄭勻知道該來的總會來,自從那天晚上岑諧被應逐帶走,他就知道會有今天秋後算賬的戲碼。
也不知道應逐和岑諧這倆人在搞什麽幺蛾子。
鄭勻覺得自己也夠冤的,他看向岑諧,說:“割根手指頭給你,算我賠罪。”
迦南會現在已經喘過氣來了,并且團結程度比以前更甚。今天不割點身上的零部件給岑諧,私下再算賬肯定就不是一根手指頭的事了,鄭勻更傾向于在圓桌上把這事兒解決了。
岑諧看起來對鄭勻提出的條件并不是很滿意,眼睛微眯:“一根手指頭換我兩只腳,你覺得合适嗎?”
這算兩個人的私事,童南不方便介入,掏出一支雪茄在鼻子下輕嗅,看戲。
鄭勻熟練地和岑諧讨價還價,笑了聲,說:“後山那塊地皮你不是一直想要嗎?也給你。”
岑諧思考片刻,點點頭:“成交。”
然後擡了擡手,示意鄭勻可以開始了。
童南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把自己的雪茄剪借給了鄭勻。
鄭勻接過來,把小手指頭放進雪茄剪的圓洞裏,剛要切,又停下,謹慎地問:“醫生到了嗎?”
旁邊一個男beta起身回答:“鄭先生,都準備好了。”
鄭勻嗯了一聲,吐了口氣,手上猛地使勁,咔嚓一聲,那根手指頭就連骨被齊根切了下來,頓時血流如注。他眉頭緊皺,連着深吸兩口氣。
候在旁邊的醫生連忙上前,打開醫藥箱給他處理傷口,止血上藥。
岑諧在一旁冷眼看着,眉頭都不皺一下。這事兒今天在圓桌上解決完,就算翻篇了,以後自己不能再就此事對鄭勻發作。
血腥味兒逐漸在會議廳彌漫開,旁邊又有人拿了清潔工具上前擦地板。醫生已經把鄭勻的血止住,開始給他包紮。
岑諧收回視線,突然說:“我結婚了。”
說完還擡手晃了晃手上閃耀的鑽戒。
現場突然陷入一片死般的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童南和鄭勻先是擡頭看向岑諧,又彼此對視一眼。
最後是鄭勻先反應過來,問:“誰啊?”
岑諧轉着筆,撇了撇嘴:“人家不讓說,要隐婚。”
鄭勻聞言,頗有點替他打抱不平的意思:“為什麽?難道娶了迦南會的會長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岑諧嗐了聲:“嫌我工作不正經。”
鄭勻又皺眉,說:“胡說,你的博彩多正經啊,那麽高的稅,四舍五入也是公益事業了。還有高利貸,那也是金融業了。怎麽就不正經了?他是不是對我們這行有偏見啊?不行,約他出來聊聊。”
岑諧笑了笑沒說話,雖然他還挺想知道把應逐約出來後,鄭勻會是什麽表情的。
童南接過話,問:“他是幹什麽的?”
岑諧:“嗯……算是個公務員吧。”
童南聽了,稍微理解了點:“難怪,那他還敢娶你,這是真喜歡你吧。”
岑諧翹着二郎腿,手枕在後腦勺:“是啊,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
因為岑諧是三人中唯一的omega, 又因為omega被标記後就會臣服的天性,所以另外兩人一直都很關注他的情感狀況。
現場又靜了片刻,童南又問:“他是alpha嗎?”
鄭勻也跟着問:“他什麽級別?”
岑諧歪着頭,懶散地轉着筆沒回答。他當然不能說,S的omega在星郡是數的過來的。
童南和鄭勻又對視一眼,多年來打交道的默契讓他們不用說話,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目前三大幫派的頭目正好集齊了三種性別。
alpha的信息素壓制omega,S級又壓制A級。童南作為beta雖然沒有異能,但同樣也不受信息素和生理期困擾。
岑諧和鄭勻兩個異能者,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對沒有腺體的童南毫無辦法。
一個沒有腺體的beta,一個A級alpha,再加上岑諧這個S級omega,他們都默認這是最好的狀态。三人就跟老虎棒子雞或者剪刀石頭布一樣,目前相互鉗制得剛剛好。
童南沉默片刻,又換了個問法:“你會讓他标記你嗎?”
鄭勻也看着岑諧,等他回答。
按說對方标不标記岑諧,這是人家兩口子的私事,輪不到外人來問,但是岑諧迦南會會長的身份讓他們兩個不得不在意這件事。
岑諧如果被标記,基本上就等于大權旁落,誰知道三大幫派以後會是什麽走向。
對方可能還是個不知道級別的alpha,變數太大。級別低了,不能壓制鄭勻,級別高了,鄭勻就危險了。而兩A相鬥之後,童南是坐享漁翁之利,還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誰都說不準。
岑諧顯然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麽,沒有繼續賣關子,直接說:“他标記不了我。”
聽他這麽說,兩人放心下來,看來對方是個beta的可能性高一些。
最擔心的情況排除完畢,圓桌上氣氛又變得輕松了。童南和鄭勻也或真或假地說了些場面上的祝福話,還說回頭要準備賀禮送到迦南會。
會議結束,已經是中午了。船上準備了餐點,岑諧沒打算留下用餐,準備喝點東西就直接走。
他站在甲板上望着江面,穿城而過的星江白天像卸了妝,江面寬闊,被正午的陽光照得銀光粼粼。
這時,童南走了過來,站在他的身後,問:“他是個beta嗎?”
岑諧轉頭看着他,恰到好處地沉默幾秒,然後才說:“我沒說他的性別吧。”
童南:“你說标記不了,而不是不允許标記。說明對方不是alpha,那就只能是beta。”
岑諧無意糾正他的錯誤判斷,甚至有意誤導,用沉默代表默認。
童南又問:“既然beta可以,為什麽我不行呢?”
岑諧沒說話。
童南和鄭勻都追求過岑諧,甚至直到現在兩人都還是會見縫插針地向岑諧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這種感情裏有幾分真心就難說了,無非還是看上了迦南會。
有時候岑諧真的很想不通,就因為自己是個omega,所以就讓他們覺得對付自己最好的武器是感情。似乎覺得自己只要動了感情,就會捧着迦南會雙手奉上。
難道自己看起來很戀愛腦嗎?
童南也走到欄杆旁,和岑諧并肩而立,望着江面說:“有時候我覺得,是不是因為我們彼此的身份,所以總讓你覺得我夾雜着私心,連帶讓我的感情也看起來不真誠。”
岑諧不怎麽走心地回答:“哦,也許吧。”
童南轉頭望向他,語氣極懇切:“可是我跟鄭勻不一樣,岑諧,最起碼我不能标記你。”
岑諧思考一下,回答:“其實本質上你們沒有什麽不一樣,因為我即使選鄭勻,也不會允許他标記我。”
其實比起較為外放的鄭勻,岑諧一直對童南更加戒備。這人就像暗處的毒蛇,心思深沉不可測,咬人的時候又毒又狠。
童南深深地看着他:“那就還是因為身份。”
岑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之間別說這些了。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下船。
童南站在原地看着他,直到那個身影消失。
從船上下來後岑諧直接回了東區,會長樓的修建已經接近尾聲,正在做外觀的修飾,裏面基本裝修好了,不得不說,應逐手下的這些alpha幹活還是不錯的。
岑諧直接提見了李慶長,因為記憶轉讓,李慶長已經不記得和岑諧接觸過的事實。岑諧不再廢話,直接逼問出了賣家。
李慶長的上層賣家是個職業的,一個專門回收加販賣限制級記憶卡的二道販子,确認他的地址後,岑諧直接帶人過去抄了他的家,問出更上層的賣家後,又把他家裏所有的限制級記憶卡全部收繳了,不分類別。
這人做的違法買賣,自然也不敢報警,只能吃了啞巴虧。
晚上九點多,應逐洗完澡來到書房,打開電腦上了暗網。其實他一直關注着暗網上的出售信息,只是雙O記憶卡可能真的稀有又搶手,他每天太忙,又不能24小時坐在電腦前,所以一直沒有收獲。
這時門鈴響起,應逐去開門,門外站的果然是岑諧。
按正常情況來說,今天也算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帶着這個認知,應逐再看岑諧,心情就有點微妙了。
岑諧的想法和應逐差不多,看了他兩眼,卻不知道說什麽。
兩人之間從早上開始就是,一直萦繞着一種尴尴尬尬熱熱辣辣的氛圍。
應逐側身讓他進來,問:“開完會了?”
岑諧嗯一聲。
應逐:“來我書房談吧。”
最近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兩人終于又可以坐下來談記憶卡的事。
應逐本來是打算和那個男beta斷了聯系的,但是出了岑諧被标記這件事之後,給他提了個醒。
他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覺得順着賣家一個個順藤摸瓜找過去是最保險的辦法,可實際上這樣就需要面對不可預測的突發事件。S級的omega大量回收記憶卡太紮眼了,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因此應逐現在覺得男beta這邊沒必要切斷聯系,也算是一個回收窗口。這人就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公司職員,也比較好對付。
岑諧也表示贊同,并說了自己今天以李慶長為突破口,往上摸到了兩個上層賣家的事。
說完,他的眼睛突然瞄到應逐的電腦桌面。
應逐的電腦還停留在暗網的搜索頁面,他搜索用的關鍵詞被标注成了紮眼的紅色,看起來非常顯眼。詞彙十分不堪入目,都是什麽“雙O”,“¥%#”,“&¥@#”之類的。
應逐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臉上一僵,立刻用鼠标關掉暗網界面,解釋道:“我有空也會在暗網上看出售信息,不過一直沒有收獲。”
岑諧哦了一聲,看着他逐漸變紅的耳朵,沒說什麽。
空氣中那種熱熱辣辣的感覺更強烈了,應逐沒回頭,鼠标桌面上沒頭腦地晃了幾圈後,終于讓他找到事幹了。
他随手打開一個文件夾,文件夾裏空蕩蕩的,只有一只小貓在打盹,文件夾打開後它就像被吵醒了,站起來在文件夾的框內走來走去。
應逐從桌面複制了幾個文件放進去,小貓就走到圖标旁邊開始啃,咔哧咔哧幾口就吃掉了一個圖标。
岑諧在一旁看懵了,問:“這是什麽東西?”
應逐關掉文件夾,回答:“我養的貓。”
“......”岑諧很無語:“哦,你不會還給它取了名字吧?”
應逐:“森森,它的名字。”
岑諧這才注意這個文件夾的名字就叫“森森的家”,他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岑諧把兜裏的幾張記憶卡都掏出來,放在桌上:“這是我今天在其中一個賣家的家裏搜到的,還沒看,不知道有沒有。”
那個賣家把記憶卡都分了類,岑諧只把标注雙O的挑了出來。
自從上次岑諧因為那張虐殺記憶卡被暗算之後,就不敢在外面讀取記憶卡了。
應逐在這件事上也更謹慎,和岑諧約定好,以後讀取記憶卡必須要安全的環境裏進行,以免有意外事件發生。
岑諧把記憶卡插進分流器裏,準備一起讀取。被應逐制止了,他說:“我先來讀取篩選,真有什麽意外情況,我們倆不至于團滅。”
這事兒就像開盲盒,沒人知道裏面都是什麽。
岑諧拿起VR眼鏡,并沒有給應逐,而是說:“那我來讀吧。”
他不想把風險轉移給應逐。
應逐沒有在這件事上和他多争,就坐在那裏看他一張張地讀取。每隔一會兒,岑諧就要摘下眼鏡換一張記憶卡,不知道裏面的內容到底有多熱辣,應逐看着他的臉越來越紅。
不知道讀取到第幾張的時候,岑諧停了下來,他摘下VR眼鏡,臉色通紅地看着應逐,說:“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