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他
第0005章 是他
接下來的幾天,應逐頻頻遇襲。
岑諧還是忌憚政府,不敢直接正面對付應逐。都是在背後下黑手,追尾、槍擊、爆炸,完全是要置應逐于死地的架勢。
一氣之下,應逐找自由軍買了一顆導彈,直接炸了迦南會的會長樓。
岑諧命大,當時人不在會長樓,卻也因此折損了很多小弟。當天應逐就給鄭勻打了電話,說岑諧現在元氣大傷,讓鄭勻把握好時機。
趁他病,要他命。
過了好幾天,這天晚上應逐離開厄舍監獄,沒讓人跟,也沒回老宅,自己開車去市區的一間公寓,他不回老宅的時候都住這裏。剛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還沒來得及解安全帶,副駕駛的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身影利落地閃身上來,下一秒,冰冷的槍口就抵到了應逐的額頭上。
岑諧冷聲道:“把身上的槍交出來。”
應逐沉默片刻,把別在後腰的銀色手槍抽出來交給他。
岑諧:“開車。”
車剛進停車場又開了出去,路過保安亭的時候,保安看到,打招呼:“應議員,又出去啊?”
應逐淡然地點點頭,表情十分平靜,好像沒有一支槍抵着他的腰。
到了車道上,應逐打着方向盤:“想去哪兒?”
岑諧用槍托狠狠朝他頭上砸了一下,怒道:“我他媽跟你約會呢?還想去哪兒?”
應逐這種波瀾不驚的狀态實在讓他火大,他只不過出去辦個事兒,回去發現家都被人炸了,五層的家炸得只剩一層半。
應逐被砸得頭暈眼花,依舊淡然道:“人工海馬體可開着呢,有種你打死我。”
岑諧冷笑:“開着吧,你千萬別關。”
應逐在岑諧的指路下開着車,來到東區的一個廢棄倉庫。然後在岑諧的挾持下從車上下來,進到倉庫裏面。
剛進去,應逐就被岑諧铐在了椅子上,接着他看到角落地上鋪着地毯,旁邊支着三腳架。
應逐皺眉:“你要幹什麽?”
岑諧開了打光燈,整個角落都被明亮的光線填滿,他說:“留點紀念。”
他拿出一個頸環樣的東西給應逐帶上,那是腺體鎖,戴上之後腺體會進入休眠狀态,壓制異能。而且還能釋放電壓,甚至自爆。自爆時頭身分離,場面十分慘烈。
即使這樣,岑諧還是很謹慎,S級,參過軍,随便拎出來一條就是讓人不敢掉以輕心的存在。于是他又拿出一支注射劑,給應逐注射藥物。
應逐掙紮着,問:“你給我打了什麽?”
岑諧摁着他注射完,回答:“麻醉劑,你不會暈過去,只會渾身無力。”
應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雙目圓睜,掙紮幅度變大,椅子晃得砰砰響,怒吼:“岑諧!你敢!”
“你想什麽呢?”岑諧有點無語地看着他,随手從旁邊拉出一個晾衣架,上面五顏六色挂滿了衣服 。仔細看都不是什麽正經衣服,情趣旗袍,水手服,JK,黑絲……
岑諧歪頭看着他笑:“只是拍點照片,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應逐心稍稍落地,還是冷着臉:“我看你是活膩了。”
岑諧上下打量他,問:“你現在都這樣了……還想怎麽辦?”
應逐反唇相譏:“怎麽辦?我他媽給你風光大辦!”
岑諧不跟他做口舌之争,解了他的手铐,把他拽到角落的地毯上。
這時藥效已經發作,應逐渾身使不上勁兒,軟軟地躺着動不了。
岑諧搔了掻頭發,走過來騎在他腰上,擺弄小貓小狗似的扒拉他,很煩人地問:“還嘴硬?”
應逐頭發淩亂,眼睛通紅地瞪着他。
岑諧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應逐整個光裸的身體呈現在他眼前,應逐皮膚很好,白得像雪堆出來的人,讓岑諧忍不住擡了擡眉毛。
“身材挺好的嘛。”岑諧極不正經地彈了彈他的乳.尖。
應逐一個哆嗦,睜開眼,雙眼噴火似的瞪着他:“滾!”
岑諧冷哼一聲,起身在衣架上挑挑揀揀,最後選中了一件半透明的旗袍,轉身看着應逐。
應逐也看着他手上那件旗袍,嘴角抽了抽,說:“你會後悔的。”
岑諧不理會他的威脅,上前想把旗袍給他穿上。這玩意兒是真不好穿,岑諧找不到胳膊腿,居然把開叉的地方套到了應逐頭上,又拉又扯了半天才研究明白怎麽穿。
應逐的頭發都被弄亂了,眼鏡歪地挂在鼻子上,冷冷地看着他。
穿好之後,岑諧站起來後退兩步,打量這位穿着情趣旗袍的高冷監獄長,吹了聲口哨。
應逐牙都快咬碎了。
旗袍是半透明的面料,而且很貼身。岑諧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懶得弄,領口的幾顆盤扣都沒扣上,松松地散着,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看起來風情萬種。
岑諧拿着相機,腳踩在他腰的兩側,俯視的角度拍了好幾張,指揮道:“看鏡頭,眼睛睜開,笑一下。”
應逐全程閉着眼,一言不發。他從沒受過這種屈辱。
拍完旗袍,岑諧又給他換上了水手服,然後是JK,護士服,仗着應逐不能動彈,還給他擺了各種各樣的姿勢。
最後他居然還扒拉出一套婚紗。
應逐看了一眼,表情古怪,他實在想不通把婚紗做成情趣款的人到底在想什麽。
岑諧耐心很好,跟玩洋娃娃的小姑娘一樣。把應逐身上的護士服脫下來,把情趣婚紗給他穿上去。
這套情趣婚紗做得很精致,明明透明得什麽都遮不住,腰部居然還是魚骨的,把腰線勒得很誘人。不僅如此,還配了吊襪帶。
岑諧就蹲在側面,一點一點把卷着的長筒絲襪給應逐穿上去,那叫一個絲滑。最後還細心地把大腿那裏蕾絲花邊上面綴的珍珠扯了扯,擺正。
應逐覺得實在不忍直視,閉着眼,咬着牙,在心裏罵了岑諧的祖宗十八輩。
“坐起來。”岑諧拽了拽他,把他拉起來。
應逐因為屈辱,臉都有點扭曲了,咬牙切齒:“你還想幹什麽?”
岑諧還在微笑:“給你戴頭紗。”
應逐:“……”
岑諧拿起旁邊的頭紗,研究了一會兒,發現上面有個發卡。他動作有點笨拙地把發卡夾在應逐頭發上,整理了一下,攏起白紗把他的臉遮了起來。
應逐本來長得清冷銳麗,被透明的白紗籠罩住後多了一點類似珍珠的質感,整個人看起來朦胧而潋滟。
岑諧透過白紗看着他,一種不受控制的悸動讓他鬼使神差地擡起手,又頓住。兩人之間的氛圍突然插進一種不可言說的東西,時間有一剎那的靜止。
岑諧怔愣着,像是突然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片刻後,他捏着那片白紗的邊,有種想掀開它的沖動。
應逐眼前視線模糊,看着他的手,也跟着愣了下。
這種詭異的氛圍持續了一會兒,應逐譏諷道:“你發什麽騷?”
岑諧也回過神來,嗤笑:“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咱倆到底誰更騷?”
應監獄長勃然大怒,吼道:“這他媽難道是我想穿的嗎?”
岑諧飒然一笑:“想不想穿都穿了,來,新娘子,看鏡頭笑一個。”
應逐閉眼,撇開臉,隔着眼皮感受到閃光燈的頻閃。
這種折磨人的屈辱終于結束,岑諧一邊檢查相機裏的照片,一邊說:“你有什麽可委屈的?你知道你那顆導彈炸死了我多少人嗎?”
他擡頭看着應逐:“蝼蟻的命也是命,他們有的還不滿二十歲。”
應逐:“他們加入迦南會的時候就該知道有這麽一天。”
岑諧難得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很平靜地說:“東區那種地方,沒有迦南會,就會有迦北會。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他撇了應逐一眼,說:“說真的,我不覺得別人掌權會比我強。”
拍完照片,岑諧沒有再為難應逐,給他身上蓋了件外套就走了。
應逐穿着情趣婚紗在倉庫裏躺了一夜,直到藥效褪去才能動,自己開車離開。
晚上,之前那個男beta又給應逐打了電話,兩人約在上次的那家咖啡館,應逐依舊全副武裝地喬裝。
男beta這次帶來的記憶卡差不多也是五六張,應逐沒有試讀,直接付錢。
之所以用這種全網撈的方式,一是為了混淆注意力,應逐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需求,從而暴露身份。
二是雙O的這種記憶卡市面上流通的确實很稀少,這種方式即使多花錢也有限,全部買回來再篩選,對應逐來說更有效率。
拿着幾張記憶卡回到車上,應逐用車上備的VR眼鏡挨個大概看了一下。運氣不錯,有一段關于自己的。他把那張記憶卡單獨放好,準備回去再讀取。
開車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鄭勻的電話。
鄭勻:“應議員,我今晚就動手,您放心,岑諧這次跑不了。”
應逐嗯了一聲,交代道:“他那裏有一個相機,你幫我找出來,銷毀掉。”
鄭勻愣了下:“相機?裏面有什麽?”
應逐不答,接着交代:“控制住岑諧後,你給我全程把人工海馬體開着,找到相機你不準看裏面的東西,直接銷毀,我會确認的。”
挂完電話,應逐心裏真是覺得日了狗了,一天天的都什麽事。不是色.情記憶流落在外,就是被人拍下情趣照片威脅。
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進了電梯之後,應逐的私人手機收到鄭勻發來的一段視頻。
看背景是鄭勻名下的一間工廠的倉庫,岑諧雙手被綁着,吊在半空中,垂着頭看不清表情,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
他腳下是一個已經啓動了的巨大的切片機,發出震耳的轟隆聲,鋒利的刀片不停轉動。人一旦被卷進去,就會直接被攪成肉泥。
視頻放完,應逐剛好出電梯。然後鄭勻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在那頭說:“應議員,岑諧不肯說那個相機的下落。”
應逐走到家門口摁電子鎖密碼,不耐煩道:“給他來點狠的,還用我教你嗎?”
挂完電話,應逐進屋直接去了書房,拿出VR眼鏡讀取第三段記憶。
這段記憶還是和前兩段屬于同時期,環境沒變,但是應該更早一些,是情事剛開始的時候。
剛進入讀取模式,應逐就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記憶主人小聲嗚咽着,咬着牙,忍着被一點點撐開的痛楚。那種被一點點撕裂的痛,緩慢、頓挫、漫長,猶如極刑。
随着一聲長長的嘆息,記憶主人喘着氣哽咽了一聲。
應逐随着記憶主人的視角,看着自己的臉,然後捧着自己的臉,吻了上去。明明自己疼得要死,記憶主人的動作卻輕柔像是怕把應逐弄疼,這個吻輕得像羽毛。
自己在回應,回應得很溫柔,好像自己很珍愛這個omega,好像自己一點都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嘴唇分開,應逐聽到自己問:“疼嗎?”
疼的。
應逐能感受到記憶主人百分之百的感受,所以他知道這個omega覺得很疼、真的很疼。但是眼前畫面左右晃了兩下,是記憶主人在搖頭。
應逐看到自己表情放松了下來,明顯是相信了,然後就開始大開大合地動了起來。
停下來。
應逐在心裏說,停下,他在撒謊。
你看不出來嗎?他很疼。
可是記憶中的自己對記憶主人的感受一無所知,他動作越來越重,那種急切的索求簡直到了暴虐的程度。
真的很疼,火辣辣的,像被粗粝的砂紙摩擦着。可是記憶主人強忍着一言不發,那是一種自虐式的乖順。
終于呼吸急促到一定的程度,他忍不住哭了出來:“應逐……”
應逐看到自己停了下來,俯身親吻他。
那種感覺,就像身處溫情脈脈的清晨,山野空曠得只有風,經過一夜的酣睡,那個人的呼吸還在自己枕邊,沒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
他們時而親吻,時而用鼻尖剮蹭彼此,和自然界任何釋放善意的生靈一樣。
呼吸那麽溫熱,喘息像雛鳥的啁啾,癢得讓人想打噴嚏,如同藏不住的愛情。
應逐的心髒蜷縮起來,有些抽痛,他到底是誰?
為什麽自己能把這樣一個人忘記?
記憶結束前最後一秒,應逐終于聽到,從自己嘴裏,喊出的,那個人的名字。
“岑諧……”
應逐呼吸頓住,眼睛猝然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