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打開門就看到筆直站在門外的林管家,他恭敬地說:“小姐,先生讓我來為你收拾行李。”
寧淺淺出門将門鎖上,“不用麻煩,我在這兒住得挺好的。”
“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
“那你就要為難我了?”寧淺淺語氣逐漸強硬,“我現在與你們藺家沒有任何關系,麻煩轉告藺先生,請他不要再糾纏不休,否則我告他騷擾!還有林管家,如果你覺得你把你夫人轉走這種行徑是神出鬼沒沒人發現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了。只要我一個不開心,我們誰都讨不到好處!”
林管家臉色有些變色:“寧小姐,我都是依照先生的指令辦事,請不要把怒氣轉嫁到其他人身上。”
“那你就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寧淺淺不想再跟他廢話,直接走進電梯。
容榷的心理咨詢工作室設在繁華地段,難得的是竟占了一個鬧中取靜的位置,還是獨幢,前面設有一個迷你型的小花庭。她報了名字,前臺預約的小姑娘好奇的打量了她好幾眼,然後直接将她帶到容榷的工作間。
容榷是這裏的老板,也并不是所有預約都得由他親自出馬,所以多數時間他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他寫得正投入,一擡眼看到寧淺淺的臉如同見到鬼一樣吓了一大跳,然後手忙腳亂的關閉文檔。
他這麽明顯的做賊心虛讓人不得不懷疑,寧淺淺探過身去看:“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把你吓成這樣?”
容榷伸手将她一帶,到了隔壁房間,“瞎說什麽呢。”
他把房間反鎖,然後将調得柔和了些,拍拍那張很符合人體設計的卧椅,“來,休息一下。看你那黑眼圈腫得,都快變成熊貓家庭的成員了。”
那張卧椅似乎有安神的作用,溫柔舒适,還散發一股輕淡的檀香味兒。原來浮躁的心也漸漸平複了下來,躺了一會腦袋便暈暈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跟容榷說了什麽,就沉睡過去了。醒來時,容榷半倚在手工桌上看卷宗。
“幾點了?”她坐起來,似乎很久沒有睡得那麽沉了。
容榷擡腕看了看表,“呀,都快七點了。你還真忍心,讓我這麽一個優秀的心理輔導師看着你睡了四個鐘頭,說說,你要怎麽報答我?”
看着他一臉無賴的樣子,寧淺淺笑了笑:“那你要怎麽報答?”
“要不,請我吃飯吧。”
容榷開車随便找了一家館子,但裝潢看上去不錯,價格應該不便宜。寧淺淺開始為自己的荷包流淚,昨天交了押金和房租她的現金已經所剩無幾,這下再被容榷宰一頓,怕是之後幾個月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他們沒有去包廂,直接在大廳找了座坐下,卻不料碰到了熟人。
夏木和蔡傅相攜走過來,“這麽巧?不介意一起吧?”
夏木打量了容榷一眼,然後跟寧淺淺擠眉弄眼。寧淺淺知道她那點小心思,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寧淺淺倒是很好奇,夏木與蔡傅幾時變得這麽熟稔了?三番四次都遇到他們倆在一塊兒。
四人拼了桌,點了菜就扯東扯西的瞎聊。蔡傅和容榷倆男人聊到了一塊,夏木則纏着她問這問那,當然都是關于容榷的。她說:“那帥哥挺眼熟的,你們倆有沒有……嘎嘎。”
寧淺淺很想切開她的頭将裏面的黃色廢料清掃幹淨。
“不要淨說我,你現在左手牽着教授,右手傍着申秋,快活似神仙了吧?”
夏木在桌底下狠狠的擰了她一把:“說什麽呢?我們關系純潔着呢。還不全怪我老爸,硬要我趁着這個假期跟蔡傅學什麽股市牛市的,現在我這顆頭差不多快被人擰下來當球踢。”夏木一說到這個就顯得很沮喪:“我老爸說如果我一直不長進,他說要開始物色精英入贅當我老公,我聽了差點沒想死!”
夏木家家大業大,所有期望都壓在夏木一個人身上,偏偏她對這行又不感興趣,難怪會生不如死。
“你爸爸應該不是動真格的吧?畢竟那可是你的終生幸福。”
“那老頭有的時候腦袋抽風,誰知道他會搞出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來。況且他已經明令反對我和申秋在一起,現在我們就是傳說中的苦命鴛鴦,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啊。”
“其實想想你老爸的建議也不錯啊,反正你又不想理公司那些事,找一個人收拾這個爛攤子,你樂得清閑自在。”寧淺淺半真半假的說。
夏木擰着眉頭:“要我和一個不愛的人躺一張床上,天哪!殺了我吧!”
蔡傅目光掃過來,“夏同學,注意形象,。門牙都快要露出來了。”
夏木噤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寧淺淺卻嗅到他們之間有一種奇怪的磁場。
吃完飯倆男人去拿車,她和夏木站在路口等。夏木說:“馬上要開學了,衛小陽那小蹄子竟然沒一點消息。”
“衛小陽的家不在本地,或許回老家去了不方便聯系吧。”
“但願如此。”夏木躊躇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說:“聽說……那個人要結婚了?”
寧淺淺的笑凝了半秒,才開口:“我們已經分開了,放心吧,我不會加入小三這種奔放的行業。”
聽到她自嘲又有些尖銳的回答,夏木有些不是滋味,“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問問,你不用這麽敏感。”
寧淺淺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蔡傅和容榷開了車過來,夏木鑽進副駕駛座。蔡傅搖下玻璃,“小朋友,你是在怪我沒有把阿南的病情告訴你吧?對不起,我答應了阿南保密,所以……”
寧淺淺不吱聲,黑黑的眼睛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才說:“我沒有怪你,只是有些奇怪,你口口聲聲說阿南讓你保密,可那天你又故意透露出阿南的信息,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蔡傅愣了愣,“我想你是誤會什麽了。我那時也是心急之下沒能管住嘴。”
寧淺淺無可厚非的笑了笑,沒有與他争辯,朝夏木揮了揮手。
她和不相信蔡傅的鬼話。他們少說相識了五六年,他是那麽缜密一個人,怎麽會犯說漏嘴這種低級錯誤。況且他還跟鐘了珍關系撲朔迷離?還有,蔡傅表面上和藹可親,但骨子裏卻是一個很冷靜的人,既然會跟自己的女同學走那麽近,實在很可疑。
容榷一直在暗中打量她,見她許久沒回神才說:“要不要鄙人幫忙排憂解難?”
寧淺淺回過神睇了他一眼:“我正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蔡傅這個人怎麽樣?”
“謙謙君子,有涵養有學識。”
這不等于沒問?
“不過他對你那朋友倒挺上心的。”容榷挑眉,意有所指。
“你看出來了?”
“這是男人的直覺。”容榷老滑頭似的說,明顯不想和她透露太多。
他直接将她送到她租房的樓下,路口的燈不是太亮,但她仍看到了那輛停在陰影處的路虎。她故意在容榷車裏磨蹭了一會,容榷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你這是依依不舍嗎?難道你已經不知不覺看上我了?那怎麽好意思。”
容榷一點也不像一個心理醫生,他聒噪起來比三姑六婆都要可怕。寧淺淺趁自己沒有激動到拿臭襪子塞他嘴巴時,毅然下了車。
容榷還不死心的把頭從窗戶裏探出來,“喲,說清楚再走嘛。”
寧淺淺瞪了他一眼,“大晚上的,你嚎什麽嚎?”
他摸了摸鼻子,分貝小了一點:“不說算了。我提醒你啊,你還欠我一頓飯呢。”磨叽完才慢吞吞的發動車子。
容榷走後藺沈才從車裏面出來,一走近就聞到濃濃的煙味兒,估計抽了不少。他面無表情的看了開遠的車子一眼,說:“上車。”
她沒理他轉身就往樓道裏走,他輕而易舉的拽住她:“沒聽到嗎?上車!”語氣開始有了濃濃的火藥味。
寧淺淺覺得這人特別莫名其妙,“我要回家!你不要在這拉拉扯扯,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不要再讓我重複第三遍!”
寧淺淺也火了:“重複第四遍也是一樣!一個妓女都有權利決定自己接不接客,告訴你老娘現在金盆洗手不幹了不行嗎?!我們現在兩清了,你能不能大度點,回去好好當你的準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