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運籌帷幄
徐爺最近諸事不順,南美那樁生意泡了湯,接着七八處場子接二連三的出事,更是引起了當局的注意。他這些日子忙着上下打點應酬,破財事小,但就怕破了財還不能消災。他心裏十分窩火,這風風雨雨幾十載也沒像今天這般流年不利。特別是藺沈那小王八羔子,他之前在他那裏受得那腔孬氣還沒咽下,現手下又查出在他場子鬧事的人多半是受藺沈指使。心裏頭的火氣又燒高了一丈。
徐爺雖然已過六旬,但腦子卻精的很。藺沈想動他,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這個藺沈比當年的寧老爺子還要詭谲幾分。如今他的勢力日漸壯大,依着他那嚣張的态度與不留情面的處事風格,經後我們的處境會十分被動。南美那樁生意并不是一單普通的生意,如果可以借那單生意打開南美市場,重心轉移再全力反撲,他藺沈再嚣張跋扈,也休想鬥過我。”徐爺面露狠色。
笑面狐笑着附着,“但是徐爺,南美已經決定跟姓藺的合作,我們……”這想也是空想啊。徐爺目光冷冽的剜向他,笑面狐吓得一抖,忙說:“當然即使姓藺的争取到了優等權,但事在人為嘛,徐爺你放心,我會想辦法。”
笑面狐出了義堂臉上的卑謙變成了煩躁,他随手扯開領帶,塞進褲袋裏。
剛才應承徐爺那是情勢所逼。徐爺為人處事一向心狠手辣且疑心極重,如果當時他不積極接下這棘手的差事,只怕日後會有更大的麻煩等着他。但南美那條肥魚藺沈都已經叼到了嘴邊,讓他放棄談何容易?而且現在藺徐兩家實力已趨懸殊,如果硬拼硬搶的話,徐家一成勝算都沒有。
搭擋阿習遞給他一支煙,攬着他的肩膀說:“徐爺這也是被逼急了,藺家發展的速度太過驚人,如果以後藺氏一家獨大,那哪裏還有我們的活路?”
笑面狐又豈是看不清這局勢?他叼着煙,“我們這些混道上的要什麽東西不都是争和搶嗎?可是現在我們哪樣都不如別人,怎麽辦?難道要我像董存瑞一樣舉着一個炸藥包闖進藺家漱園以身徇職換徐爺那一單生意?”
“這些話你可別讓徐爺聽到,小心他真讓人在你身上綁一個炸藥包讓你找去姓藺的同歸于盡。”阿習笑着調侃。
笑面狐狠狠的将煙碾滅,“這些鳥事留到明天想。哥們走,去喝一杯。”
兩人一同來到夜總會,裏面的小弟都認識他們,殷勤的跟他們打呼招:“狐哥習哥,真巧今天單少容少他們也來了,就在那邊。”
單無賀他們幾人占了夜總會一角,熟識這裏的人都不會莽撞闖進他們地界。容二與葭仁在搖色子喝酒,單無賀與Ryan坐在吧臺上喝着雞尾酒聊天。而稍暗的角落裏便是一對正激情薄發的男女,如果不是單無賀一個高腳杯砸過去,他們估計會在大庭廣衆之下上演限制戲碼。
欲求不滿的男人比正處更年期的中年女人還要可怕,Brian險些撲上去和單無賀大打出手。
“大夥都在啊。”笑面狐一一和他們打招呼,在容二身邊坐下,“單少最近鮮少見你,還以為你出國了呢。”
單無賀含笑和他倆碰杯,“最近被老爺子招回躍廷當奴仆,忙得腳不沾地。”說話間手已經環在Ryan腰上,兩個顯得十分親密。
Brian目光落在那手臂上停留了幾秒,便又投入和身邊的女人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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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狐眼裏的驚詫一閃而過,徐爺與單家有較為頻繁的往來,有些內幕還是比旁人知道更多一些。現任單家的掌權人單箸是單無賀的叔叔,是一個非常利害的人物。這些年他架空了單家其它成員在躍廷的權限,無非就是想全面控制躍廷。而單家最有資格繼承躍廷股份的單無賀是最先遭到排擠與打壓的。單公子對這系列施壓卻并不以為意,反而與一般腦袋空空的纨绔子弟一樣一門心思吃喝玩樂,一年到頭去躍廷的次數十個指頭都數得清。
以前笑面狐與其它人一樣認為單無賀就是一一無是處的富家草包,現在卻有些捉摸不透了。單無賀這麽突然殺進躍廷難道是想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但現在仍由單箸掌權廷股,豈會放任他大動幹戈?
“原來是這樣。單少能回去助躍廷一臂之力,單老将軍怕是高興壞了。”怎麽争鬥都是別人的家務事,笑面狐點至即止,識趣沒有往下說。
閑聊着不知不覺喝了不少,說話的尺寸也開始放任。笑面狐想着徐爺的吩咐,不知不覺滿臉憂色。
那個像貓兒一樣的少年已經喝得半醉,半靠在單無賀懷裏,臉頰緋紅笑眯眯的扯單無賀的扣子。單無賀一臉無奈,“Byan不要鬧。”
笑面狐倒是聽過不少有關這少年的傳聞,看來單少的入幕之賓一說,還當真不是八卦雜志的空穴來風之說。
容二暧昧的笑,“單少你就別掙紮了,從了人家嘛。”剛說完一個酒杯迎面飛來,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
Byan眼波迷離半睜半眯,突然說:“賀子你剛剛說得不對。要我是徐爺,我一定先……”
笑面狐眼角一跳,他離那Byan最近,所以将他說得話一字不落全部聽了去。赫然是徐爺正在煩惱的那樁事。笑面狐無比複雜的重新打量起這個纖細的男子,心裏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那是一個計謀,可以為徐爺從藺沈手上奪到那樁生意的計謀。他又驚又喜,如果此計行得通為徐爺做成了這樁買賣,那他不但可以在徐爺面前立功,還可以得到大把好處。
看着笑面狐與阿習匆匆離開的身影,Ryan露出狡黠的笑容,暗中與Brian交換了一個眼神,卻忽略了單無賀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笑面狐直奔義堂,将那個計劃一字不漏的在徐爺面前重複了一遍。徐爺眼中精光暴漲,沉思了一會兒才說:“新宿那邊的事讓阿習去辦。藺沈哪天前往南美簽合約?”
笑面狐冷汗涔涔,支吾答不上來,他一高興就忘了查清這件事。徐爺一腳踹向他,“廢物!還不快去查?!”話聲剛落就有一個小弟跑進來,與笑面狐耳語了幾句,然後遞給他一封白色的信函。他在徐爺疑狐的目光下拆開信封,一看裏面的內容頓時喜歡望外,将信呈給徐爺。
“什麽人送來的?不會有詐吧?”徐爺半信半疑,這年頭他還當真不敢相信天上掉餡餅這回事。
“徐爺,這應該不可能吧。您想啊,藺沈得罪過那麽多人,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多了去了。估計是他某個仇家收到風說徐爺要對付他,暗中幫我們呢。”
徐爺覺得這話的确有幾分道理。如今迫在眉睫,也容不得他過多顧慮,“好,那就按照這個計劃行事。你和阿習都先去準備,一定要确保萬無一失。如果有什麽差池,你知道後果。”
笑面狐諾諾應是,就退下了。
徐爺攥着龍頭拐杖在房子裏踱了幾圈,藺沈啊藺沈,枉我們曾合作過,如今你既然對我不仁也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