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說上一句許久不見
說上一句許久不見
希之伸手便要拍上芙芙的腦袋卻被避開,這才改為拍拍芙芙的肩膀,“你什麽你?我自小便跟在少主身邊,我敢說,你要是回去救他就和家主的做法沒有區別,不如學學無門門主。”
有些事他應當要自己面對!
芙芙豁然開朗,這才發覺自己也差點變成和伍呟一般的人,自己竟從來沒相信過他這個無門的少主早已有能力自保,果然是關心則亂。
“那我們先來解決眼前之事吧!”
芙芙出聲間,三人向孫葛和木易霖靠近,說來也奇怪,躁動不安的兩人此時都安靜下來。
若說孫葛是因為體內的子蟲感受到了類似母蟲的存在所以安定下來,那麽木易霖又是因為什麽?
不對!準确來說,木易霖這些天被屍毒折磨早已失去力氣,但卻在見到自己要用血壓制孫葛體內的蠱蟲時再次躁動,當時他嘴中念念有詞的是:“毒?是毒藥?”
——
不是因為他握劍的手不穩,而是因為劍鋒所指的方向——那些被蠱蟲反噬的木易家的族衆正從山洞盡頭湧來,他們的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見白色反光,額間黑色的木紋圖騰在火把映照下更為明顯。
而最讓他心驚的是,當日需要靠木易霖哨聲控制的白色怪物此時也在最深處的洞穴之中,雖不知為何洞穴深處反而有一道光束,但也不知它們會不會蘇醒躁亂起來。
“所有人聽好了,白色怪物皮膚堅韌、刀槍不入但害怕陽光,一旦被追可以用火把阻擋片刻,但不要停留,要往有陽光之處去。”
“另外這些人是被蠱蟲反噬,蠱蟲應該只在頭部,我們先試試能否留下他們性命,然後再用泡水的樹藤困住,若真危及我等自身性命,可殺之!但萬不可讓他們逃出青松山外。”
衆人應是,話音未落,其中一個已經撲到伍瑭腳邊,張嘴便要開咬。伍瑭側身避過,反手用劍柄擊向那人後頸。這一擊本該讓人昏厥,可他只是晃了晃,又機械地撲上來。
“該死!”伍瑭咬牙,果然蠱蟲會使這些人異常燥亂,一般的毒物都不能将其迷暈,更何況是重擊,但後頸不行,額間的黑紋呢?
眼看木易族衆越聚越多,動作僵硬卻力大無窮,像一群瘋狗般步步緊逼,無門一衆人只好分作四隊往各個方向散去,失去追捕的目标,木易族衆一等怔愣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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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擊打他們額間的黑色紋印看是否有用!”伍瑭出聲提醒,然後便見石子從各處襲來,被蠱蟲控制的民衆呆滞了小會又重新躁動起來,而且石子也使大家暴露的位置,一時間衆人再次逃散。
“少主,好像沒用,要不還是按原計劃,将他們引到閉塞之處,用酒焚燒。”
聽見有人出聲,伍瑭腳步不停,皺眉間又是一番思索,“也不是完全沒用,他們還是呆滞了片刻,若是能……”
想到這伍瑭掏出懷中毒針,不退反進将其中一枚刺入最近那人的眉心,這才見那人呆在原地。
伍瑭松下一口氣卻也沒有多做停留,“毒針刺
入印堂可制住他們,我帶一隊人從旁邊折返去查看白色屍毒怪物,另外三隊制住這些木易族衆。”
無門衆人應是間,伍瑭帶人繞後來到了洞穴更深處,眼看白色怪物排列站好竟有十餘個,也不知為何隐隐聽到哪裏傳來哨聲,想要仔細聽卻又聽不清晰。
其中一人觸摸洞穴周遭的新土還帶有濕氣不免一番抱怨:“無門是要解散又不是死絕,他們竟如此膽大,随意深挖山洞隧道,也不怕洞穴坍塌屍骨無存。”
伍瑭左看右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聽到這話倒起了炸山的念頭,“若是青松山崩塌可會對洛城的
民衆有何影響?”
“少主,先不說這洞中可都是伍家祖上積業,就說青松山在京郊不會對民衆有何影響,可如今你我皆在洞內呢!”其中一位年長些的如是說着,擡頭只見洞穴頂有一個小孔。
“這山洞之上為何要費盡心思留下一個小孔,不是說這些怪物害怕陽光嗎?”
如此說着衆人往頭頂看去,伍瑭頓時駭然失色,“不好!現在什麽時辰了?大家退出洞外。”
入口不算太大,聽見伍瑭如此說,衆人開始逐漸退到洞外。
“吃過午飯便進洞,原本不就計劃午時太陽最烈時,若遇見這白色怪物也好……”
只見他話還未說完,伍瑭頭頂的光亮逐漸暗淡,哨聲若有若無間,十餘白色屍毒怪物蘇醒過來,最靠近伍瑭的那個更是伸出利爪向他心髒處掏去。
——
芙芙又被占蔔中的噩夢驚醒,只覺心髒仿佛要被掏走一般,如果是我再次遇到那白色怪物又該如何阻擋呢?
若只是一味逃竄,對洞中形勢不明,極有可能随時被追上,爪刀雖能卸掉那怪物的關節,但又哪能次次都有這樣好的機會。
可是控制怪物的木易霖如今在醴城,為何洛城還會有能行動的白色屍怪?
或許木易霖控制怪物的哨聲才是真正的關鍵?當日卷丹先是脫離了木易霖的哨聲控制才在陽光下徹底失去生機。
瑭,我們一起經歷過的生死,你應該會記得對付這怪物的關鍵的對吧!如果可以,真希望明天便能見到你。
灰鷹帶來了方向,卻無法引路,衆人遮掩嚴實以抵禦風沙,紫色的身影在隊伍的末尾,走一步總要回頭三步看向醴城的方向。
“所以說佘國不是固定在某一個地方嗎?你們也找不到回佘國的路了?”希之看着沙路漫漫不禁問出聲,卻好像要被風沙掩蓋。
見沒人回答,三三出聲緩解尴尬,“我還沒去過佘國呢!當時也差不多是在這段路程,沙漠之中缺乏經驗,差點埋屍沙土,好在當時玉輪祭司救了我。”
說到這三三猶豫間走向芙芙,“小小姐,就像你沒有問我為什麽會成為佘國祭司一樣,我也沒有過問你為什麽會變成玉輪祭司,但這段時間小小姐對我愈發冷漠,我覺得還是要解釋一番。”
希之本想着留下一聽,卻被三三狠戾的眼神吓跑,便也只留下芙芙和三三在原地,“好好好,我不聽就是,你們倆快點跟上啊!”
眼看着希之走遠,芙芙才出聲,眼神卻依舊看向醴城方向。
“當時姐姐們出嫁之後,我身邊最親近的就是你們倆,現在回想起來卷丹應該早就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有時候會露出破綻。”
“她不算是背叛,但也算是欺騙,而落葵你一直待我很好,我不敢問,卻也不得不懷疑,所以你是婆婆什麽時候派來我身邊監視我的?難道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嗎?”
沒人知道佘國祭司如今到底多少歲,也許久沒人見過她的容貌,但芙芙知道那蒼老的聲音背後居然只是一個容貌看似只有豆蔻華年的女子。
而最奇怪的便是自己在種下蠱蟲之後,會對佘國與大祭司生出莫名的崇敬,但此刻為什麽我又能清醒半分呢?
我還究竟是不是我?
思緒被三三的激動打斷,芙芙這也才直視三三的雙眼。
“什麽最開始?自從小小姐十二歲那年被逐出洛城,我便一直打探你的蹤跡,只知道你往西邊來了,卻不知道究竟流落到何處。”
“我後來被嫁給了一農戶人家,起初因為二小姐給的銀錢,他們待我很好,可是後來我再見不到二小姐,失了勢力他們便對我百般淩辱,我便用毒想要毒死他們一家,最後禁也只毒死了公婆,毒傻了我那夫君……”
三三慢慢将故事講來,說到此處兩人已是相擁而泣。
“對不起,落葵,是我的錯,我不該如此懷疑你。”
後面的故事不用再說,芙芙也知道其中艱難,大家都只是想活下去,抓住最後一線生機而已。
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婆婆為佘國又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芙芙看向沙漠深處,隐隐只覺得前方帶來召喚。
不再看向醴城方向,芙芙加快步伐,接過孫葛手中的地圖。
“我們現在在的沙漠是太陽西落之處,婆婆傳來的地圖上标注的是一條遷徙之路,最終位置是在沙漠中心,而原本佘國主殿應該是在北方向。”
“希之陪我去一趟原來的主殿,三三你帶着孫葛、物資和木易霖一起去現在的主殿位置,能做到嗎?”
三三堅定的點頭,希之便也就牽上一匹駱駝,幾人分為兩道,道別後,便又聽見希之開始唠叨。
“你說少主怎麽還不追上來?不會是打算留在大翰不來佘國了吧?”
芙芙不自覺揚起嘴角,沒有說話心裏卻有回答,自從那日接到來信知道他安然無恙,便也知道無論兩人身處何方,他一定會來尋自己,再見到時,說上一句好久不見,便又能并肩前行了吧!
見芙芙沒有回答,希之便又開始叽叽喳喳,“你說咱們為什麽要先去佘國主殿的舊址?還有當日木易霖說的那些話究竟能信幾分啊?”
芙芙看向北方,眼神堅毅,腳步不停,“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沙漠之中,水源與綠洲最為珍貴,而阿悠娅身為大祭司知曉綠洲的位置卻不告訴其他族衆,獨自侵占所有水源不說,還利用巫蠱之術控制佘國所有人。”
“所謂的祭神大典就是将年邁蒼老病弱之人埋屍在黃沙之中,種下的種子會吸食血肉長出新的林叢,滋養新一批的蠱蟲,蠱蟲又被種在我們這些人體內吸食我們的血肉成長。”
“祭神大典之後便是遷徙,遷徙到新的地方便又重複上一個五年的罪惡,多少無辜之人以為佘國是生的希望,其實我們都是阿悠娅供養蠱蟲的養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