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沒嘴又廢
沒嘴又廢
宮院紅牆一道又一道,孟寬将田芙交給小太監便退離,小太監帶着走了許久,又将田芙交給一個小宮女。
芙芙在走了半個時辰後終于是再不想走了,連忙一把拽住面前的小宮女,亮出了玉牌。
“這位小姐姐,別再帶我繞路了,我又沒進過宮,路肯定是記不住的,但多繞幾圈我反而記住了,不如你少走些,我也少走些可好?”
只見她欲言又止,卻也輕輕點了點頭,終于這次走了才半刻鐘便到了地方。
“還請小姐在此處稍候,大人還有些事要處理。”
芙芙點點頭,看向隔壁院子的梧桐,只見樹已有些空心,卻依舊長得高,稍稍有風,幾片黃葉便旋着飄落。
“寂寞梧桐深鎖秋,枯葉獨飄零,好餓!再好看也不能當飯吃。”
一推開門便見一陣濃重的灰塵揚起,芙芙頓時咳嗽不止,連忙退出房間。
“就給我找這麽個破落地方,也不怕失了身份。”
芙芙一邊嫌棄着拍灰,一邊打算往旁側屋裏去看,卻見有個小宮女将自己攔住,嚣張出聲:“什麽人?如此聒噪。”
芙芙遞出玉牌,眨巴着眼睛,就差擠出兩滴眼淚,“民女膽怯一身傷病冒犯了貴人,是另外一位貴人說要我在此等候有事吩咐。”
眼看着芙芙要再次咳嗽,那小宮女落慌而逃,也不知道是怕了這玉牌還是怕染了病。
芙芙一聲嘆息坐在了門檻上,不多時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眼見有人靠近。
芙芙随意瞥上一眼,只見田茹已不見當初肆意模樣,濃妝豔抹雖好看卻也落了俗氣。
芙芙連忙低頭,田茹才見開口,“陳理叫你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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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身後沒有帶人,芙芙幹脆一言不發,住冷宮也還是貴妃樣,誅九族的大罪也沒牽連,看來我這爹肯定也是個大人物。
“不說話,我說陳理叫你在做什麽?”田茹說着便要将田芙抓起身來,芙芙連忙将過引和玉牌一起遞出。
“民女膽怯不知為何沖撞了貴人,我名阿芙娅,是佘國來的,此次來大翰是買些布衣,我也不知為何這位陳理大人要找我何事。”
伏跪在地,芙芙只見面前人甩袖離開,再起身已是淚流滿面,“好一個陳理,故意将我送到這裏。”
将玉牌重重摔在地面,芙芙轉身就跑,但很快又回頭将玉牌拾回,不行,還是要靠這玉牌才能出宮。
田茹躲在梧桐旁看着芙芙離開的背影,手狠狠抓上樹幹,直到身邊人出聲提醒才松開手,再回過神只見芙芙被一把匕首逼着後撤。
芙芙只見面前正是此前帶自己來此處的小宮女,“子辛還請小姐在此處稍作等候。”
芙芙停站在原地不自覺便是一聲輕笑,“小姐姐,刀都不會握,困的住誰?”芙芙說完話不退反進,子辛連忙收手,芙芙早已偏頭轉身,右手一記手刃,匕首便已下落。
芙芙左手握刀将子辛推到牆面困住,輕蔑一笑,“刀刃要朝外,出手更要穩狠快,這樣才可以……”
“芙芙!不要。”田茹喊着靠近,芙芙卻依舊沒收手,“子辛是吧!陳理到底想幹什麽?”
子辛偏頭不做回答,田茹已經拉扯上了芙芙,“這是宮裏,芙芙不可以。”
芙芙一把甩開田茹抓上的手,便也将匕首随意丢在地面,“你以為我要殺她啊?”
田茹踉跄間差點跌翻在地,好在被年紀稍長些的嬷嬷攙扶住,“哪裏來的刁民?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田茹按下素丹一頓搖頭,“她不是,別傷害她。”
眼看着田茹身後圍來了不少宮女太監,田芙轉身就走,卻難免和子辛過招。
正主這也才适時出現,“全部退下!”
芙芙看向那陰柔之人只見他背手而站,除此之外卻還瞥見稍遠處有抹黑影,還帶個尾巴,是誰?
眼見一衆人都退散,芙芙看看左手邊陳理一雙眼睛全在田茹身上,看看右手邊田茹一雙眼睛全在自己身上,也就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芙芙大笑着打破三人這相顧無言的場面,将手中玉牌砸向陳理,陳理被玉牌砸肩後撤好幾步,“你!”
“你什麽你?沒來之前我還在想當朝大監該是個什麽樣厲害的人物,沒想到這麽弱不禁風,背後帶了尾巴都不知道。”
陳理聽着芙芙這話皺着眉回頭看,芙芙卻已直奔黑影而去,本以為要過上幾招,那人卻先驚訝開口:“阿芙娅!”
芙芙搖搖頭又是一陣大笑,“中郎将!你這麽年輕我沒想到也就罷了,居然還長張娃娃臉?”
“你怎麽在這?”陳平一臉尴尬問出聲,卻被田芙一把抓住往陳理處帶。
“肯定是你,沒嘴又廢,你看看這一個兩個三個的哪個對你沒怨恨!”芙芙說完這話,幾人都望向陳理,陳理結結巴巴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芙芙見玉牌還在地上,連忙拾起塞在陳理腰間,拽着陳理便也往梧桐小院走去。
田茹這才見有笑容,芙芙卻依舊沒有好臉色,“笑什麽笑,你們三個好好聊個明白,我先走了。”
将兩人往小院一丢,芙芙再次轉身就跑,一個又一個謊言,誰知道這些人又打算怎麽騙我。
更何況牽扯過多,到時候被困在京師,一輩子活在這囚牢裏就更不好了!
“走去哪裏?木易霖在派人追殺你,你以為伍家人護得住你嗎?”陳理喊出聲。
芙芙卻依舊走的堅決,但在拐角處還是停下,“木易霖,這就是那個木易家小子的名字嗎?悠婆婆叫我帶不回木易家的叛徒也一定要把他殺了,看來這或許是唯一的線索了。”
說到這肚子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芙芙擡頭看天,只見也染上暗灰,“好像這宮裏還有什麽宮禁吧!老狐貍沒叫人追肯定是知道我跑不掉。”
重新回到梧桐小院只見幾人已擺好桌宴,陳理坐在主位慢悠悠倒着茶,陳平坐在左手邊抱着劍不見動靜,田茹洗去妝容正好落座。
芙芙自顧自坐下眼見幾人又是都做了啞巴,便也不再理會。
寝不言,食不語。
眼見吃的差不多,陳理拿出一紙醫案推給田茹,“茹,我們是不是有個孩子?”
田茹不慌不忙拿起醫案,說話的語氣與芙芙對陳理說話時的一模一樣,“且不說是不是我的,這醫案說的可是孩子保不住,大監這是糊塗了?”
“本就不是你的,是葉青玲的,所以田芙從哪裏來?”陳理看向田芙,田芙卻在倒酒喝不予理睬。
“這你該問葉青玲,問我何用?”放下醫案,田茹喝下面前清茶。
田芙這才見開口:“我從哪裏來不重要了陳大監,重要的是京師危險了!”
這話一出陳平也才見接話,“是啊!重要難道不是臨城王被人救走不知所蹤更為重要嗎?”
田芙卻一番搖頭,連忙将孫葛所說如實告知,“不對,最最重要的是陳大監剛剛所說的木易霖挾持了我二姐,帶着張田兩家府兵去了臨城和臨城王殘軍會合之事。”
陳平聽見這話差點拍桌而起,“什麽?糟了!”這下闖大禍了,本以為只是一個劉讓掀不起什麽風浪,但若是讓他們彙聚了軍隊,怕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見陳平如此激動,芙芙連忙解釋一番,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反正抓到木易霖也遲早會知道此事。
“我事先聲明,我佘國對此一無所知啊!這木易霖是我佘國叛逃者,我就是特意來追捕的。”
“這麽說來,我前些天見的那個伍家人或許就是與此事有關。”田茹說着從內室拿出一把匕首。
芙芙看着伍字一陣發呆,想起了邊境那張字條,“伍家的叛徒也出現了!”
田茹關切看向芙芙,“芙芙,你與他有交集嗎?此人叫伍辭,說要我等一人回來再毒死陛下,現在看來要我等的就是劉讓沒錯了。”
芙芙輕輕搖頭,心思已然飄遠,看來應該是木易霖知道了些什麽,特意叫這個伍家叛徒和孫葛一起試着把我拉回中原,究竟還有什麽等着我?
“竟能在這麽多重侍衛的巡邏之下潛入宮,此人危險,茹,你一定小心啊!”陳理這也才見慌張。
芙芙冷哼一聲,遞給田茹三顆曼陀散,“這一顆止痛兩顆是藥三顆是毒,輕易察覺不出,你想辦法讓那人喝下,肯定能保護好自己。”
田茹點點頭将藥丸收好,陳理不再說話,陳平卻已經單膝跪地,愧疚出聲。
“這次是因為我的私心才放走了劉讓,還請大監替我向陛下請命讓我暫留京師,若戰事因我而起,平,萬死難辭其咎。”
陳理拽起陳平,卻沒有責怪之意,“快起來吧!我們好好商量一番,也到了該一網打盡的時候了。”
芙芙思索一番,灌下一杯酒,“不如将計就計,讓陛下假死,引出劉讓如何?”
卻見陳理搖頭,“如此只是一條小魚入網,不行。”
陳平還是對放走劉讓耿耿于懷,于是道:“劉讓如今肯定還沒入京,我們挾持他逼出他的舊部如何?”
陳理依舊搖頭,“且不說能不能抓住,你別忘了,他被關醴城那許多年他舊部也沒動過。”
田茹看陳理未見慌張,便也知道他肯定有了主意,只是不好提前洩露。
“其他的先不說,這個伍辭一定是關鍵,且等抓住他再論吧!”
這才見幾個人都點了頭,劉理卻一臉笑意的看向了田芙,“田芙是吧!還要請你在宮裏住上一段時日了。”
“我就知道你這老狐貍沒安好心,但我勸你別對自己太有自信,我今天只不過是看在這一桌吃食的份上才再多留了一會,不然你以為就你這防範我走不出去嗎?”
說着芙芙起身将匕首定在桌面之上,陳理則向陳平遞了個眼神,陳平放下劍便是打算擒拿。
芙芙避開連忙向三人撒下一把粉末,“別動,這可是毒藥,解藥我手上也沒有,你們放我走,我就給你配制解藥。”
眼見另外兩人怔在原地,陳平卻搓搓鼻子繼續出手,“小丫頭,挺會唬人啊!麥粉當毒粉用。”
眼看兩人又要扭打在一塊,田茹連忙出聲阻止,“好了!這是你小叔叔,別再打了,停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