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萬一一萬局勢變幻
萬一一萬局勢變幻
密林河邊,火堆中的樹枝燒的噼啪作響,火堆分隔開了芙芙與孫葛,只見芙芙看着月亮發呆,孫葛看着火苗發愣。
再看一眼田芙,孫葛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麽和佘國扯上的關系?”
芙芙卻只輕笑一下,“你都能是佘國人,我為什麽不能與佘國扯上關系,總之,無論哪種身份,你都得聽我的。”
孫葛只好再次啞言,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清,死也死不成,但!有一點倒是真的,無論田芙是小小姐還是佘國祭司,自己都應該聽命。
就在這時腳踩葉落的聲音從林中傳來,孫葛拔劍防備,芙芙雖還是看着月亮,但手也往腰間的爪刀摸去。
“芙芙,是我,伍瑭。”少年的歡快聲音伴着落葉聲傳來,芙芙看向孫葛稍稍點頭,這才見孫葛收回長劍。
伍瑭面帶木質面具,一身青灰色的衣裳好像藏在了夜色之中。
芙芙起身行禮,又換上了柔柔弱弱的語氣,“哥哥,好久不見,不知這次是不是你喚我回來的?”
伍瑭聽見哥哥差點踩空,再看看一旁的孫葛,也只能換回了平靜的語氣,“是也不是,但我終于找到當年之事的些許真相了。”
芙芙輕咳兩聲,再次看向月亮,“當年?是我二姐為了保全田家将我趕出京師之事?還是家父為了将你從囚牢裏救出以我性命做局之事?”
伍瑭沒有急着回話,只往火堆之中丢了一截枯木,擋在芙芙面前,“是有關你身世一事。”
“勞煩哥哥一直記在心上,不知我親生父母是誰?”芙芙這才看向伍瑭,溫婉一笑。
面對這種疏離,伍瑭面具下的眉頭已擰成一塊,孫葛卻應聲倒地。
看看伍瑭身後黑煙,芙芙好像明白了些什麽,只見伍瑭繼續說道:“雖然一時難以接受,但你的母親是田茹,現如今冷宮裏的茹答應。”
芙芙回想起二姐對自己說的話,大姐對自己的格外關心,便也只輕笑了一番,“原來如此,那我這次被召回京是為了與之相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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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芙稍低頭時,伍瑭摘下面具,本就比芙芙高上一個腦袋的他劍眉星目,面容冷峻,應該要是落霞山離別時那副清冷又高攀不起的樣子才對,卻生生被這咧嘴笑襯落得整個人都嘻嘻哈哈起來。
“芙芙自己選擇就好,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你能擺脫田家,局我已設好,後天估計就能趕回京師,芙芙你去太尉府瞧一瞧,再去廷尉獄裏坐一坐,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說上一番,只要不透露田茹是你母親的事情便可以了。”
芙芙看着伍瑭眸子裏的星子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這麽簡單?”
伍瑭依舊眉眼帶笑,“宮裏大監身邊的黃海是無門的人,将要上任的廷尉卿正是太常寺的舉薦,不會有什麽差錯的。”
芙芙低頭稍稍思索,卻看了看孫葛,又将腰間藏好的木質令牌遞給伍瑭,“這個人我有用,帶回無門吧!記得不要苛待他,要是他逃的話,派人跟死了。”
芙芙下意識輕咳兩三聲,伍瑭接過木質令牌看看芙芙的面色,才稍有些怯生生的說道:“芙芙可以不用在我面前這樣子的。”
芙芙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伍瑭,“四處裝的柔弱些能解決很多麻煩的。”等到真柔弱的那天,或許還能用用虛張聲勢的把戲。
伍瑭卻還認真的說道:“按照我說的做,芙芙大可不必僞裝。”
“希望一切如哥哥所願。”芙芙笑着再次行禮,低頭間面色卻冷了下來,棋子既要按照你們所說的行動,還得活出真性情,未免要求也太多了吧!
伍瑭伸出的手又縮回,再次戴上了木質面具,“列十四帶人回去。”
列衛将人帶走,伍瑭也向芙芙告別,林中卻依舊走出一黑衣之人,手中還遞上一塊木質令牌,“四年之約已至,還請小姐再次占蔔。”
芙芙閉眼觸觸眉心,再睜眼狠狠瞪向面前人的眼睛,“滾!”
黑衣人被吓得愣在原地片刻,但很快,十幾個黑衣之人圍了過來。
芙芙盤坐在火堆旁,拿出腰間桃釀酒,“太常寺的暗衛吧!沒想到我還沒到霞落山,故人就一撥一撥的來找我。”
看見芙芙盤腿,手握木質令牌的黑衣人伸手攔住身後人再次開口:“家主有令,還請小姐不要為難。”
這才見芙芙灌下一口桃釀酒,“別這麽說,這一時也不知道是誰為難誰!”
閉上眼睛,芙芙左手捏訣,右手來回捏算,好似已經入定。
傻子才會用自己的氣運性命給別人占蔔,這要說段什麽話才足以震懾住身後這群人呢?
不多時已是一刻鐘過去了,芙芙口吐鮮血,大口喘息,嗆咳不止,身形不穩間馬上就要癱倒在地,只得用一雙手死死撐住。
“少主死劫就在此月,是因有人下毒所致,所以家主可多備些解毒續命的丹丸,但似乎只能保命,要想解毒還需尋找真正的解藥。”
衆人一見此場面紛紛抱拳行禮,只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占蔔一術對占蔔窺探天機之人的損耗,可不是他們平常所受刀劍的皮外之傷。
眼看暗衛走遠,芙芙舔舔嘴角,又拿了個火把将地上的酒漬燒幹,“還好我與那老板特意定了這鮮紅的桃釀酒,要不然非得穿幫。”
不就是個死劫嗎?若我拿出佘國秘毒閻花絲,這種連我都要再回佘國找解毒方子的毒藥,汝等又該如何應對。
掏出一只透明的琉璃瓶,芙芙一頓搖晃,咬破手指滴上一滴鮮血再連忙封口,只見瓶裏狀若枯線的閻花種子瞬間蠕動開來,很快一片嫣紅。
——
京師洛城,南城門,兩個帶刀守衛一人一邊檢查着來往人群的過引。
看着都是些熟悉面孔,有些人還沒拿出過引,守衛就連忙揮手放行。
一人一馬,芙芙一襲紅色石榴裙,頭遮面紗,赤腳走向南城門,頓時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
兩個守衛對視一笑攔住芙芙,“站住!看你這裝扮應不是我大翰人,拿過引來瞧瞧。”
芙芙輕咳兩聲,眉眼帶笑,從馬背上的包袱拿出兩個香囊,柔聲細語,“民女是佘國人,沙漠之中缺衣少食,但香料卻有富餘,所以想要賣些香料,換些好看的布匹做衣裳。”
香囊未交到那兩人手上,那兩人便已是一臉癡笑,芙芙輕輕将香囊放進他們手中,又稍稍抖落幾下,銀錢碰撞的聲音更是讓兩人喜不自勝。
其中一個更是拍着胸脯一臉驕傲,“是個懂事的!以後在京師爺兩個肯定罩着你。”
芙芙這也才拿出過引,“那阿芙娅就替臨城王謝過二位了。”
這才見二人臉上的笑容稍有些僵住,臨城王劉讓,如今陛下唯一的親叔叔,陛下現在還沒有子嗣,萬一一萬,局勢變化,這說不定還能登上尊位的人可不敢得罪。
兩人對視一眼,看向過引中的各個關口印章,便也掏出了印章蓋上,其中一人更是雙手将過引遞給芙芙。
芙芙慢悠悠接過過引,又是一番感謝,兩人卻已不敢造次。
至此一踏入鬧市中,芙芙就被一群人圍攏,生意更是沒斷過,馬背上的香料不多久就被換成了碎銀。
明裏暗裏幾夥探子盯上芙芙,芙芙卻依舊眉眼彎彎,緩步而行。
抓了個香囊便是随意找了個攤販問話:“小哥,還請問下,這銀子好不容易賺到了,要尋個什麽好地方可以存起來才能行呢?”
只見那小哥一臉癡笑,正打算接過香囊,耳朵卻被一只手死死掐住,一個年輕婦人直接塗口吐沫在芙芙腳邊。
“髒東西,快走開!”
芙芙往後退上兩步一頓慌亂,“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
婦人聽着這軟言細語一頓惡心,拿起攤上的小玩意便要去砸,一旁的男人連忙拽住。
這時一個乞丐突然跪在芙芙面前一頓磕頭卻不說話,芙芙蹲下遞給他一兩碎銀,這才見他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伍家文竹館。”
文竹館?那不是自己砸過的場子嗎?真是世事無常啊!
芙芙起身又抓了二兩碎銀放到婦人攤位上,這才見那婦人稍減怒氣,放下了手中的物件。
芙芙再拿上婦人剛剛打算砸自己的小玩意,又付了二兩銀子,只見那婦人一頓點頭哈腰,“小姐慢走,存錢自然要去永發莊,就在前面文竹館旁邊。”
芙芙點點頭卻一陣啞言,避不開了不是,但眼看着這盯着自己的人蠢蠢欲動,芙芙也只好去了文竹館。
這文竹館的掌櫃卻不是自己之前見過的那位,雖在內室存好了錢,芙芙也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嘴,“以前這文竹館的掌櫃去哪了?”
只見那人不見絲毫猶豫的回答道:“本就不是洛城人,已經回老家了。”
芙芙點點頭,心中默念,回老家,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家。
特意拐進暗巷,芙芙掏出爪刀藏在身後,果然兩個尾巴跟了過來,“兩位大哥是要財還是要色啊?阿芙娅都能給的,只要二位……”
話音未落,兩人掏出弩弓,兩支利箭飛刺向芙芙,自然是被芙芙輕松避過。
芙芙幾個躍步更是與兩人拉近了距離,離開了射程,“木易家的,見到本祭司不先下跪,反而先出箭取我性命,真以為離開了沙漠,月尊不會降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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