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

第20章

第 20 章

20

靳程淮在家左等右等都沒見夏陽回來，眼見天一點點暗下來，卻始終沒有看見夏陽的身影，他坐不住了，披上外套走了出去，小刀連忙跟在他身後，“靳哥，你幹什麽去？”

靳程淮剛想說話，就看見巷子裏緩緩走近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勾起嘴角剛想沖着夏陽招招手，卻在看到對方臉上那慌張又恐懼地神色，還有淩亂地衣服，以及額頭上沾着的血時，凝固住了笑容。

靳程淮臉上表情頓失，大步走過去把夏陽抱進了懷裏，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被自己抱住後就靠在自己懷裏，而是僵硬地站着，整個人都在顫抖，緊緊攥着拳頭，眼裏像是沒有焦距一樣的。

“陽陽…陽陽……”靳程淮心口一緊，用手拍着他的背，輕輕地叫着他的名字，“不怕了…不怕了……”

被靳程淮抱進懷裏好一會，聽到那一遍遍在耳邊響起地、熟悉地呼喊聲，夏陽才仿佛從噩夢中醒來一般的回過神。

原本一直強忍着的眼淚在看到靳程淮的那一刻瞬間落下，一滴又一滴。

砸在了靳程淮的手上，更砸在了他的心裏。

“程淮…程淮……”夏陽扁着嘴巴哭得很傷心，嘴裏還不停的念叨着靳程淮地名字。

“陽陽…”靳程淮被他帶的聲音都有些抖，“別哭…別哭……”

靳程淮伸手捧着夏陽的臉，替他擦去眼淚的時候，才發現他不僅額頭上有被劃傷的痕跡，臉頰也是紅腫的，就連脖子也有被人掐過的痕跡。

不過就一會沒見，夏陽就變成這幅慘遭人毆打的模樣，原本白皙地臉上紅紅紫紫的，明明這麽愛笑的一個人，現在整個人的眼神中全是抗拒和害怕，眼淚成串地往下掉。

靳程淮從來沒在夏陽臉上看到過這樣驚恐的表情，心髒像被扼住似的一抽一抽，把夏陽橫打抱起來，哄道：“陽陽不怕了，不怕了。”

邊上站着的小刀看得是目瞪口呆，嘴巴都沒合攏過，這個溫聲細語抱着人耐心地哄着的男人真的是我的大哥嗎？這就幾周沒見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靳程淮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把車開過來。”

小刀咽了咽口水，十分有眼色的跑去把車開到了巷子口，并且替靳程淮打開了車門。

等他抱着人坐上車，小刀關上車門，坐在副駕駛，靳程淮又說話了，“去醫院。”

車子平穩的開在路上，夏陽窩在靳程淮的懷中，在他的安撫下，情緒早就放松了很多，只不過剛剛哭的太狠，夏陽現在還有點一抽一抽的。

靳程淮伸手想要幫夏陽把那件髒兮兮地外套脫了的時候，他的胸口卻鼓了起來。

夏陽跟想起什麽的似的，自己拉開了外套拉鏈，三花貓從他的胸口探出頭來，看着精神有點萎靡的樣子，舔了舔夏陽的臉，很輕的“喵”了一聲。

夏陽摸了摸它的頭，看了眼靳程淮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咪咪…救我……他…把咪咪…摔在地上…壞！”

“等會讓醫生幫他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靳程淮用手指勾了勾貓咪的下巴。

貓咪不情願被他摸，甩了下頭，舔了下夏陽的臉，就跳到了另一邊空着的座位上盤着休息了。

靳程淮看着貓的舉動，笑了笑。

他低頭望着夏陽額頭上那一道已經凝固的傷口，抽了濕紙巾一點點替他把邊上的血擦掉，“陽陽…剛剛在路上是不是遇到壞人欺負你了？”

夏陽用力地點點頭，眼裏充滿着委屈，“他…打陽陽…好疼，還脫陽陽的…褲子……陽陽…都不認識，他……”

靳程淮動作一頓，“他還脫你的褲子了？”

“還…還摸陽陽……”夏陽鼓起臉頰，“很壞！”

靳程淮臉色瞬間沉下來，夏陽可能不知道對方的行為意味着什麽，但是靳程淮可是清楚得很，對方顯然是想要侵fan夏陽。

靳程淮內心又後怕又自責，他覺得是自己的失職才導致夏陽遭受了這一切，明明一直說要保護他，但是到頭來還是讓夏陽差點被人侵fan了。

光是想想那種可能性，一團火就竄上靳程淮地心口，想把人找出來千刀萬剮了。

想到此處的靳程淮沒克制住情緒，臉色變得尤為難看，眉眼間積滿了陰沉。

夏陽還以為靳程淮聽了以後也跟自己一樣吓到了，他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用餐巾紙裹得鼓鼓囊囊地東西遞到靳程淮面前，“給…給程淮…”

靳程淮回過神，壓下心中的情緒，看着那被紙巾裹成一團的東西，“是什麽？”

“是給…程淮吃…的…”夏陽回道：“陽陽在…桌子上，搶到的……”

靳程淮打開那一團紙巾，裏面包裹着一顆已經被擠得有些爛糊糊滲出汁水的草莓。

他的心髒緩慢地停滞了一下，接着劇烈地跳動起來，泛起一陣酸軟。

夏陽看着手心裏那顆被擠壞的草莓卻有些不開心，扁扁嘴，“壓壞…壞了……”邊說邊想要收起手。

靳程淮卻先他一步把那個草莓拿在手上，“是陽陽特地給我留的嗎？”

“…好吃的，想留給程淮…”夏陽點點頭，“可是…壓壞了…”

靳程淮塞進嘴裏，細細地咀嚼着，最後才咽下去，對着夏陽笑了笑，“沒有壞，很甜很好吃，謝謝陽陽特地給我留的草莓。”

夏陽睜大眼睛聽着他說的話，看着他的笑容，忽然伸手從口袋裏一股腦兒地又掏出其他的東西，“全…全都給…程淮吃……”

靳程淮看着他澄亮的眼睛，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這麽純真又善良的夏陽，叫他怎麽放心讓他一個人。

靳程淮收緊了手臂，喉頭似乎有一點更咽，“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似乎察覺到靳程淮身上低落的氣息，夏陽用手環住他的脖子，擡起臉湊上去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臉，“程淮…不難過……”

說完想到什麽似的，夏陽從口袋裏掏出疊好的圖畫紙，“給…送給程淮的…畫……”

“送給我的嗎？”靳程淮接過，一眼認出來，是那天夏陽不給他看的那副，邊說邊攤開那張疊着的紙。

夏陽的畫畫水平并不是很高，平時畫的也都是些簡筆畫，什麽太陽、天空、大樹這種，畫人的話對他來說有點困難。

但是這幅畫，卻是兩個牽着手的人，很簡單的兩個火柴人，一個高點一個矮點，兩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頭頂上還用紅色的彩筆畫了一個很大的愛心，幾乎占了畫面二分之一的位置。

“這是…陽陽，這是…程淮呢……”夏陽似乎有些害羞，但還是努力的組織着語言給靳程淮解釋，指着那個大大地愛心，“我們…在一起不分開的……”

靳程淮捏着紙張一角的手慢慢收攏，盯着那個愛心看了很久，擡頭望着被自己圈在懷裏的夏陽笑了一下，“好，我和陽陽在一起不會分開。”

就這麽一會沒看住，夏陽就成了這副模樣，讓他怎麽放手。

靳程淮都沒辦法想象離開自己，夏陽會出現什麽意外，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還是要把人放在自己身邊才安心。

前座的小刀從一上車後就大氣不敢出，聽着靳程淮說的話，還有從後視鏡裏窺見的溫柔地表情都讓他覺得靳程淮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但是他也不敢洩露自己的心聲，就當自己是個木頭人一樣把車開進了醫院。

靳程淮讓小刀抱着貓去了附近的寵物醫院，而自己則是陪着夏陽做了檢查，還算慶幸的是沒有腦震蕩，也沒有其他創傷。

額頭上的傷口也不是很深，醫生給包紮了一下，又開了點藥，靳程淮就帶着他從醫院出來了。

小刀早在車上等着他們了，副駕駛放着貓包，邊上還放着一堆寵物用品，“靳哥都檢查過了，沒什麽問題，澡也洗過了，毛也修了，醫生說有點偏瘦，多補補就行。”

靳程淮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眼枕在自己膝蓋上已經熟睡的夏陽，替他蓋上毯子，壓低聲音說道：“先不回家，有個地方要去。”

小刀無聲的應下，十分有眼色地調高了暖氣，降低了車速。

靳程淮又給林鎮發了消息讓他不用找房子了，等會直接到夏陽家等着就行。

靳程淮要去不是別的地方，而是老爺子的診所，進去的時候他正空着，靳程淮便打了個招呼。

看見走進來的靳程淮，老爺子還覺得挺稀奇，“你怎麽來了？陽陽呢？”

“有點事情想要問您一下。”靳程淮把剛剛夏陽遭遇的事情簡單地跟他闡述了一下，“會對陽陽做這樣的事情的人，您有沒有什麽懷疑的對象？”

“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讓他一個人回家了。”老爺子一聽，馬上有了頭緒，氣得都站起來了，自責又憤懑道：“我知道是誰了，那個畜生！沒想到連陽陽這樣的孩子都不放過，真是造孽啊！”

“麻煩您具體跟我說說是誰。”靳程淮說道。

“就那老闫頭，打一輩子光棍了，每天就知道賭ｂｏ喝酒，占些小姑娘的便宜。”老爺子越說越氣憤，猛地捶了下桌子，“這附近的人說句實話都怕了他了，奈何他年紀大了，還坐過牢，這種流氓無賴誰家都惹不起，都只能忍氣吞聲了，沒想到他竟然敢對陽陽起了歪心思，真是個畜生！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老爺子說完一大段的話，又開始唉聲嘆氣起來，“以後可怎麽辦呀，這個無賴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哪怕陽陽天天呆在家裏，這個畜生也會有找上門的一天……”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靳程淮打斷了，“這個您不用擔心，我準備帶陽陽一起走，以後他就跟我一起生活。”

老爺子愣了一下，“你不是說你身邊也不安全嗎？”

“我會确保他的安全。”靳程淮鄭重其事地和他對視，“只要我還能喘氣，夏陽就不會被任何人欺負。”

老爺子看着他那個堅定地眼神沒能說出話來，但是表情依舊有些猶豫。

靳程淮笑了笑，“我知道您有顧慮，這是我接下來要跟您談的事情，關于夏陽的保障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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