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

第21章

第 21 章

21

靳程淮走出診所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不說徹底打消對方的顧慮，但也算是說通了，他把老爺子給夏陽的一疊錢放進口袋裏，在上車前撥通了林鎮的電話，“林鎮，找房子和保姆的事情取消，現在你幫我查個人，名字還有住址發給你了，越快越好。”

得到對方的應答，靳程淮才挂了電話，重新坐回車上，壓低聲音讓小刀把車開到巷子口，把睡着的夏陽抱回家，放到了床上。

大概是感覺到脫離了靳程淮的懷抱，夏陽睡得不太安穩，眉頭擰着，雙手緊緊攥着被子，嘴裏發出幾聲很輕地呓語聲。

靳程淮低頭用指腹輕輕揉着他擰起的眉間，等他的表情變的舒緩下來才收回手，又把自己給他買的那個兔子玩偶塞到他懷裏給抱着，對提着貓包進來的小刀說道：“你在這裏守着，一步都不能離開。”

小刀瞥見他陰沉的臉色，點了點頭。

靳程淮走出門，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走到巷子口，林鎮已經站在車邊替他開好了門。

靳程淮上了車，對着坐在身側的林鎮問道：“人呢？”

“已經找人盯着了。”林鎮跟他彙報道：“闫偉明，今年56了，前幾周剛刑滿釋放不久，他的犯zui前科很多，小偷小摸、鬥毆打架、嫖chang、聚衆賭bo，欠的債也很多，還都是些地下高ｌｉ貸公司的錢，前幾年他被抓進去了，那些讨債的人也沒辦法，現在他被放出來，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找他了，不過他聰明的很，經常跟個老鼠一樣東躲西藏，那些讨債的人一時半會也逮不到他。”

靳程淮聽完，不輕不重地開了口，“讨債的人逮不到他？那我就幫他們一把。”

闫偉明覺得自己今晚倒黴的很，本來想拉那傻子洩洩ｈｕｏ，沒想到他那跟急了的兔子似的還給自己的命根子上踹了幾腳，這可把他疼的緩不過勁來，火也沒洩成，唯一一瓶啤酒也砸碎了。

什麽也沒撈到的闫偉明罵罵咧咧地往家走着，繞進巷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家門口，剛想掏鑰匙開門，卻忽然發現大門的鎖被人撬開了。

闫偉明心頭一跳，暗道不好，因為欠了一屁股債，他自從出獄了之後就一直都是躲着那些讨債人生活的，現在這個狀況，不用多說就知道不對勁，他轉身拔腿就想跑。

但是卻被不知道哪裏竄出來的兩個人給拎着進了屋子。

闫偉明發現屋子裏還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光是看着就有種讓人發怵地壓迫感，被那雙冰冷的眼睛掃在身上，闫偉明吓的腿都軟了，還以為是讨債的追上門了，趴在地上沖着靳程淮磕頭，“我這些天真的沒錢了，你再緩我幾天，過幾天我就把錢還上，求求你了……”

“我可不是為了錢找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靳程淮輕飄飄地打斷了。

闫偉明一聽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您是？”

“你今晚上幹了什麽事？”

闫偉明沉默幾秒，答道：“就…吃席，喝了點酒…別的什麽也沒幹了。”

靳程淮聽見他這個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有這麽老實嗎？”

雖然靳程淮嘴角勾着笑，但是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闫偉明哆嗦了一下，“我真沒幹別的了……”

“看來上了年紀記性不太好，自己做過的惡事都會忘記。”靳程淮不緊不慢地說道。

闫偉明自然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眼看着邊上的人舉起的拳頭，他緊張又恐懼地大叫起來，“我…我說我說！別打我別打我！”

“我剛剛跟着個傻子，想着占點便宜。”闫偉明一咬牙全說了，“但是沒想到他這麽厲害，踢了我就跑了，我真的什麽都沒幹成，還挨了幾腳。”

“占便宜？”靳程淮聽着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你的下半身看來管不住啊，我來幫你管管。”說完示意自己的手下把他捆起來。

闫偉明一看勢頭不對勁，極力的掙紮起來，“你們要幹什麽？要是把我殺了的話，你們這樣可是犯法的……唔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用毛巾堵住了嘴，手腳都被捆住了，像條蟲一樣在地上蠕動着。

靳程淮走過去，用腳踩在他的下s，神色冷漠，“犯fa的事你幹的還少嗎？這附近的人哪個沒被你敲詐騷擾過？對着她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怎麽不說犯fa了？”

闫偉明睜大眼睛眼睛，似乎預感到靳程淮要廢了他，極力地想要擺脫束縛，但是對方毫不留情地猛踹着他的命門。

闫偉明渾身直冒冷汗，一股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暈過去，因為嘴巴被堵住他連尖叫聲都只能壓在喉嚨裏。

等靳程淮停手，闫偉明已經是面色灰白，渾身時不時抽搐幾下，下s也是一片狼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下半輩子是不能人道了。

“把他送到醫院去，再告訴一下讨債人他的位置，畢竟欠着錢不還，那怎麽能行呢？”靳程淮慢條斯理地說道，“之後的事情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相比于順利解決完事情的靳程淮，另一邊的小刀都快要給夏陽跪下來喊祖宗了。

他被靳程淮吩咐看着夏陽的時候，還覺得是個挺輕松的活計，但是沒想到夏陽在靳程淮走了沒多久之後忽然醒了。

夏陽醒了倒是不吵也不鬧，還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小刀剛剛已經見識到他在靳程淮面前的分量了，而且也看出了夏陽和普通人不一樣，對他的态度自然是不敢懈怠，努力擺出和善地笑臉，“陽…額，你醒啦。”

夏陽點點頭，有些好奇又有些緊張地看着他，這個人他昨天有印象但是他沒有跟他說過話，也不認識，所以夏陽并沒有接話。

“那個我不是壞人，我是靳哥的手下，他讓我看着你。”小刀接着說道：“他現在有事出門了。”

夏陽想了想，“程淮…出門了……”

“是的，他有點事要去做。”

“程淮…出門，沒…沒有…跟陽陽說……”夏陽的表情忽然變得焦急了起來，“陽陽…找程淮……”

“不行。”小刀當然拒絕，怎麽可能會讓夏陽出去找靳程淮，就看剛剛靳程淮那個臉色，夏陽今天要是出這個門，要死的人就是他了。

小刀努力解釋，“靳哥很快就回來了，你不用這麽擔心的。”

但是夏陽很是固執，完全聽不進去小刀的話，外套一穿，懷裏抱着玩偶，踩着拖鞋就要往外走，“陽陽…找程淮！”

于是等靳程淮回來，看到的就是兩人在房子裏對峙着，夏陽抱着那只兔子玩偶，站在地上，小刀則是擋在他面前不讓他往門口走。

夏陽大聲，“找程淮！”

小刀：“不行！”

夏陽更大聲，“陽陽…找程淮……”

小刀：“不行就是不行。”

夏陽扁嘴，瞪着小刀，最後憋出了一句，“你…你是…壞蛋！”

站在門口的靳程淮笑出聲，現在還會罵人了。

他這一笑，立馬引起了夏陽的注意力，在看見進來的靳程淮後，他連手裏的兔子都不要了，推開小刀，就往靳程淮那邊跑。

靳程淮張開手抱住了撲向自己的夏陽，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陽陽，怎麽了？”

夏陽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有些氣鼓鼓地說道：“程淮…出去，沒有…告訴陽陽……”

靳程淮捏着他的臉頰肉，“剛剛陽陽你睡着了，所以才沒跟你說的。”

夏陽眨了眨眼睛，剛想說話，靳程淮就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我們明天要換一個地方住了。”

“去哪裏…住……”夏陽疑惑地問道。

“去我住的地方。”

夏陽想了想，“是…程淮的…家……”

靳程淮笑了笑，“差不多，我們以後一起住怎麽樣？”

夏陽用力地點點頭，滿臉認真說道：“要和…程淮，一起住…”

但是很快夏陽又跟想起什麽似的，靠在他懷裏，聲音有些悶悶地說道：“小符爺爺…”

“我已經跟他說過了。”靳程淮邊說邊從口袋裏拿出了那疊現金遞給了夏陽，“這是他給陽陽的錢，讓陽陽買好吃的。”

夏陽拿着那疊錢，把臉埋在靳程淮胸口，低聲念叨了幾句“小符爺爺”，忽然發出了小聲地啜泣聲。

靳程淮心頭一顫，捧着夏陽的臉，用手給他擦了眼淚，“怎麽哭了？陽陽？”

夏陽也不知道該把心頭湧上來的這種酸酸澀澀地情緒稱之為什麽，他拉着靳程淮的手放在胸口，吸了吸鼻子，“陽陽…這裏難受……就哭了……”

靳程淮怔忡了一瞬，大家都把夏陽當作傻瓜來看，覺得他什麽都不懂。

但是他未必不懂這些東西的真正含義，只不過一直都是默不作聲地無數次在心底流下眼淚而已。

靳程淮心疼的胸口像被什麽東西緊緊扼住了一般，像抱小孩一樣把夏陽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臂彎上，溫柔地安撫着他，“要是陽陽想他的話，到時候可以給他打電話，或者我和陽陽回來一起看望他都是可以的，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角落裏，一貫淡定的林鎮也是受到了沖擊，哪裏見過靳程淮會有如此耐心哄着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溫柔到讓他覺得恐怖，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甚至懷疑這幾天沒見的時間裏靳程淮是被鬼上身了。

剛剛已經見識過的小刀看起來稍微比林鎮鎮定點，他默默挪到的林鎮身邊，壓低聲音，“哇哦，鎮哥，你的表情好精彩。”

這個二貨還調侃起自己來了，就是欠收拾，林鎮擡了擡自己的眼鏡，收起自己的失态，用穿着皮鞋的腳碾過小刀的腳背。

小刀被他突如其來地動作搞得差點叫出聲，還好在看到靳程淮投過來的警告目光時，攥起拳頭忍住了聲音。

小刀敢保證，要是發出聲音，下一個哭的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