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也得……脫掉
第28章 第28章 你也得……脫掉
洪昕……少爺。
紀安最後的尾音在空曠的大廳內回旋了幾番, 才歸于平靜。三個人所處的位置連成了一條直線。兩端的兩位遙遙對望着,穿過中間餐桌上霎時黑了臉的洪昕,讓人一時分不清着眼點到底落在何處。
沒人說話, 紀安先動,靠着門柱的肩膀撤離, 直起身,往前走。到了餐桌邊,腳尖碰到倒扣着的黑色小高跟, 就停住了。
側頭,目光望向洪昕。洪昕的視線緊跟着紀安, 向來最會扮可憐的大眼睛, 此刻含着陰濕的怒意,灼灼的眼神像要把她灼穿了似的。
“洪昕少爺這麽可愛,可不能随便說這種撩人的話,”紀安一會撩撩他裙擺上的蕾絲, 一會擺弄挂飾,最後勾住他腰後的貓尾, 捏在手裏玩,眼皮擡起, 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這樣送上門, 雖然是男孩子,也是會有危險的。”
說着,紀安餘光瞥見祁洄動了, 就看過去。
他走兩步,坐到旁邊的高背沙發上,氣定神閑地繼續注視着這邊。仿佛知道他們會聊上很久, 所以提前做足了準備。那架勢,似乎在說——你們請随意,要談多久都無所謂。
事情脫離掌控。洪昕從置身事外的祁洄身上拉回視線,轉向眼前這個反應獨特的女人身上。上一個望見這種場面的人,可是淚流滿面轉身就走。她倒好,還要來插上一腳。
“句句強調我是男人,是要提醒誰?”洪昕抽回被她攥在手裏把玩的貓尾,橫眼挑釁道,“怕比不過我?只能從性別上找優勢?”
洪昕又扯着嘴角笑:“女人算什麽?還不是照樣有一堆男人,為我瘋狂,為我發.情。而她們只能嫉妒,只能羨慕,只能躲在陰溝裏看我和她們的愛人颠鸾倒鳳……”
“紀小姐,”洪昕冷笑,“你答應過我,只要許哥哥同意跟我好,你是不會插手的。怎麽,你要言而無信?”
紀安保持着微笑,繼續把玩着他的貓尾,力道沒把握好,将它從裙擺上揪了下來。頂着洪昕遞過來的冷眼,閑閑道:“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對你并沒有什麽興趣。”
“那是因為你來了。男人嘛,總是要做做樣子的。”洪昕湊到紀安耳邊,放低了聲說,“紀小姐,我期待看到你被愛人背叛後的表情。還是因為我這麽一個,男人。”
說完推開紀安,跳下桌,踩回他的小高跟,沖祁洄甜甜一笑:“許哥哥,等紀小姐不在的時候,我再來。”
紀安撸着貓尾,在後面問:“你的尾巴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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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搭理她,洪昕轉眼就拐過彎,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人走了。紀安回身,一面卷着貓尾玩,一面往祁洄那遞眼神。他還是事不關己地坐着,眼睛涼涼地望着她。看起來之前的氣還沒有消。
抛掉貓尾,紀安從門柱後取回在實驗室提來的皮箱。剛才經過這裏,正好看到洪昕跪在桌上對祁洄發出邀請,就擱下東西,駐足觀望了片刻。
洪昕走後,那群保镖又适時地出現了。紀安提了皮箱,去牽祁洄的手,又被打開,不管,強硬地抓住他手腕,把人把沙發上拉起來,直接帶走。
經過兩邊站崗的保镖時,笑問:“夜深了,你們不會杵在我們房外聽牆角吧?”
一個保镖頭頭回:“這裏隔音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紀安點頭,抓着祁洄進了房間。
關上門後,祁洄立即掙開她的手。紀安一邊開皮箱,一邊打量他。
他松松握着自己手腕,站在門邊,不近前。仿佛那裏是一個最安全的領域,而他一旦踏出,就會遭到她的生吞活剝似的。
房間裏只有紀安擺弄瓶瓶罐罐的聲音,還有幾只實驗小老鼠在吱吱亂叫。
“我得做個實驗,為了解決你那個問題,”紀安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脖子,“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撥開滞緩劑的栓子,紫霧濃濃散開,為可能造成的危險設立第一道緩沖屏障。接着,紀安拉過椅子,指關節輕扣兩下椅背,望向祁洄:“過來,坐下。”
等了三秒,祁洄沒有動靜。紀安就自己過去,抓着他的手肘,把他帶過來,按在椅子上。
被迫坐下時,瞥到皮箱裏裝着的兩管試劑,祁洄從中嗅到了兩種熟悉的氣味,就知道她果真又去過那個囚禁地了。
仔細複盤了一遍她走過的路線,就收回對七星瓢蟲的控制。現在,就差徹底恢複力量了。
目光,凝向了她的衣領。
還未能駐留一秒,祁洄眼睫就一顫,是脖子突然又被她圈住,敏感的氣味腺再次受制于她。
登時惱怒,忙去扯她的手,要她放開。
見他掙紮個不停,紀安也松開了對他脖子的禁锢。與他含怒的眼神對望了半晌,知道是不會乖乖配合的了,就從皮箱裏取出一圈鐵鏈,趁他沒反應過來,三兩下在他胸前繞了幾圈,連帶着雙手,結結實實地就和椅背綁在了一起。
“你!”
回過神來,已經晚了。祁洄怒火更甚,掙紮得更起勁,椅腳也被帶着翹起,挪了兩下位。
并未将祁洄的反抗放在眼裏,紀安拿腿抵住亂動的椅子,站到他背後,開始忙活。
一手按住他的額頭,将他的頭往後壓在自己胸前,使他不致亂動;一手又把住他的脖頸,在之前的位置尋找摸索,找到那條微凸的腺體後,就開始揉弄。
眼睛則時時注視着關在稍遠處籠子裏的白鼠,看它們是否出現異變。
受不住,祁洄喉腔裏唔了一聲。
全身被制住,只有雙腿能活動。洩憤似的胡亂蹬了一通,不起作用。沒多久,他腳尖就繃緊,重重地、又緩慢地來回摩擦過地板,仿佛是臨死前的掙紮。一會兒,像力氣耗盡,就軟軟垂下。
空氣中出現了絲絲縷縷的酸澀味。
低頭,紀安扶着他的腦袋輕側,就看到那條銀線又出現在他的脖頸上。
紀安視線忙轉向白鼠,一邊還揉着祁洄的脖頸,一邊騰出一只手,按住了腰間的鋼刀,做出蓄勢待發的姿态。
而這邊,頭部脫離禁锢,能活動了。祁洄疲憊地擡起濕漉漉的眼睫,低下頭,張嘴,在她手臂上狠狠咬住。
紀安眉梢跳了一下,就任他去咬。自己按部就班,照着計劃繼續執行。看着時間走過了十來分鐘,籠子裏的小白鼠還是正常的模樣,沒有出現任何異變。
是距離遠了?還是濃度低了?
紀安猜測着,就拿鋼刀挑起鐵籠,把小白鼠們往跟前放。手中揉他脖頸的力道也加重了,以便刺激出更多的氣味。
而祁洄則完全沒了力氣,只咬了她不到一分鐘,就松了牙關,軟綿綿地垂在她臂彎,呼出的口息熱熱地撲過來,隔着衣料,從手臂傳導到她全身。兩個人都是熱熱的……
侯了段時間,鐵籠已經被挪到更近的腳邊,但幾只白鼠仍舊活蹦亂跳,以它們原本的面目。
他并不會造成傳染?
得出比料想中還好的結果,紀安略微松了口氣。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挑開白鼠籠,結束了測試。再看祁洄,他整個人已經迷迷瞪瞪,神志恍惚了。給人解綁,鐵鏈一松,他也跟着歪倒身子,被紀安及時摟到懷裏,再攔腰抱起,送到床上。
紀安摸了摸他滾燙的面頰,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反應如此。抵住他下颌骨,輕輕一轉,使脖側露出,仔細察看。當失去刺激,那條銀線沒一會就消隐了。
雖然還不能摸透是怎麽一回事,但起碼,暫時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嚴重。
轉身去取敷藥,用棉簽蘸了點,就輕輕往他被揉紅的皮膚上搽。
祁洄緩了好一陣,恢複了點力氣,半擡眼,看見人,手背就虛虛打過去,拍掉她端着的藥罐子。陶瓷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還要繼續跟她鬧。
不愉快的時間持續得太長。紀安看着他,梳理起兩人争執的起因經過,猜測出所有他可能生氣的原因。低聲,語速放緩,一件一件地跟他解釋——
“你之前問我去哪——我需要搜查畸變物,所以這座小島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會去,沒什麽特別的——跟高旭也只是工作上有點交集而已——洪昕的事,我不知道他跟你說了什麽,但總之,我和他也沒有任何關系,倒是他比較在意你,你以後要小心點他——”
想起什麽就說什麽,拉拉扯扯講了一大堆,他的臉色還是不虞。思考了陣,紀安又問:“還是,你是因為我兇你才生氣的?”
“我不希望你拿那種事當兒戲,別踩到我的底線,我就不會兇你。”話出口,才後知後覺仍尖銳了些,當即放低姿态,“好,我當時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我應該怎麽做,你才肯消氣?還是你也兇我幾下?”看到擱在椅子上的鐵鏈,就指着問,“或者,你把我也綁起來,消消氣?”聽到最後一句,祁洄的眼睛才有了波動。手肘撐着床,坐起身,目光滑過紀安的臉,再滑向那張椅子,望了望,又滑回來,對上她的眼睛,一會,終于肯開口,微仰頭,報複似的:“好,去,把你自己綁起來。”
終于得到他的回應,紀安眉眼霎時舒展開,看着他慢悠悠說了個“行”,起身去拿來鐵鏈,一邊盤順一邊笑問:“你不親自動手?”
“我會檢查。”像是不信她會照做。
紀安笑望他:“你希望我怎麽綁?”
“你怎麽對我,就怎麽綁。”
“好——”拖長音地應他。
紀安拉來椅子放床邊,幹脆坐下。先抛給他鑰匙,再拿鐵鏈繞過脖頸,迅速在身前纏了幾圈,最後雙手背到椅後,擺弄兩下,自己扣上鎖。
側頭看他:“能消氣了?”
祁洄目光将她巡視一遍,才挪腳踩地,坐到床沿和她面對面。
“你打算做什麽?”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紀安笑問。
過了會,就見祁洄伸來手,扯了扯她的鐵鏈。緊緊的,綁得結實。檢查完,就收回手,又靜靜坐了會,最後像下了什麽決心似的,往她脖子探來。
本以來他要以牙還牙,沒想到手卻停在了領口。頓了會,眼睛直視着她,食指卻緩緩探進,勾住布料往外輕扯。
紀安挑眉,低頭看他動向。他大約是想解她領子,但因有鐵鏈壓着,衣領被壓實,無法再進一步解開。
“得松綁才行。”紀安擡眼看他,笑着給建議。
她在想些什麽,祁洄都清楚。冷瞥她一眼,繼續往她領口處摸索。她的脖頸被鐵鏈锢緊,幾經嘗試,也不能從那裏找到香袋的挂繩。沉思了陣子,視線就慢慢下滑,停在那個香袋大約挂着的位置。
“想做什麽,請便。”注意到他的視線,紀安輕笑,饒有興趣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明明被綁住的人是她,卻還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哼,她該弄清楚,現在是她為人魚肉。大約是受了她的激怒,祁洄終于上手,抿唇去解她風衣的扣子。
紀安由着他解,繼續笑說:“好久沒見你這麽主動了。原來,你要這樣才能消氣啊……”
滿腦子只有那種事。
祁洄輕蔑地冷哼,她還以為他很喜歡被她……根本不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到時候知道了真相,知道只有她在一廂情願,她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憤憤解了她的風衣,裏面還有一層襯衫。襯衫貼着她的皮膚,被體溫捂得熱烘烘的。
手一貼近,就仿佛被燙着了似的,祁洄微不可查地縮回了下。最後不再靠近了。
“不繼續了?”
紀安敏銳地察覺到,見他抓着自己手指,表情不定地撇頭虛望旁邊,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就坐直身,一邊在背後搗鼓些什麽,一邊笑回:
“你不繼續,那就輪到我了。”
跟着她的聲音轉回頭,祁洄就看到紀安的手已經脫離了束縛,正扭着腕子活動。
她自己就能松綁。
意識到這點,祁洄表情就冷了下來。還在騙他。她根本就沒有真的把自己綁起來。
“別生氣了,我有原因的,”紀安看懂了他的表情,溫聲安撫他,“那邊還有幾只實驗鼠,要是它們突然出了問題,我又綁着,你受傷了怎麽辦……”
說完人就俯下身,一邊解他的衣服,一邊推着他的肩膀壓倒他。
聽着她好似甜言蜜語的狡辯,祁洄冷臉,卻沒有推拒,任她壓倒在床。
給她的最後一次了。
在被扒光之前,按住她逼近的手,談判似的與她對望,命令道:“你也得……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