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已修 我要跟你睡
第15章 第15章-已修 我要跟你睡
取得結婚證後,紀安重新提交申請,就獲得了批準,開始着手準備後天登島的事務。
不過,她更關心另外一樁事——祁洄與祁暄。
起初看到名字,以為只是恰好同姓的兩個人,現在看來,兩者之間或許存在什麽淵源。
紀安翻開祁家的資料檔案。她特意從首都管控所調到新北市,就是為了查明真相,找出畸變原因。
這幾年來,她循着沈念安告訴她的名字線索,抽絲剝繭,明察暗訪,但由于紅陽村經過一次畸變物爆發事故,大多數人死的死,傷的傷,要找到對祁家母女有所了解的人就困難許多,能收集到的信息也就更加少了。
翻了一圈,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祁洄這兩個字并未出現在任何一個與祁家有所關聯的人的資料中。
祁洄、祁暄……會是親屬麽?
紀安猜測着,又立馬否定,資料表明祁紅琴只有獨女祁暄,沈念安也說她只有媽媽一個親人,說法是吻合的。不是親屬,又是什麽關系?
紀安按了按太陽穴,如果他沒有失憶就好了。
***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小安抱着一大摞冊子,堆到書桌上,“這些,通通都是你要完成的任務。今天,就先寫完這幾本吧。”說着抽出最基礎的筆劃臨摹冊,擺到祁洄面前。
自從紀安發現祁洄是個文盲之後,就給他安排上了識字課程。小安自然就成了監工,負責執行紀安規劃好的一系列任務。
對于識字的要求,祁洄接受良好,不會像吃飯那樣産生抵抗的情緒,反而是令人意外的主動。自己抓了筆,就攤開冊子研究起來了。
促使他行動的,是來自心底模糊的确信。确信,如果學會更多的字,他将獲得某個渴望已久的獎勵。
第一次看到祁洄這麽配合自己的工作,小安受寵若驚,差點留下感動的淚水,立馬給遠在管控所的紀安發去信息:姐姐!他好聽話!他在認真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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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安笑回:是嗎?那可以誇誇他。
“你很聽話,姐姐很滿意。”小安忠實地轉述紀安的話,“她讓我誇你。”
祁洄只抽空投來一眼,對他幹癟的誇獎沒有任何興趣。
站在旁邊看了一會,見祁洄全神貫注的模樣,知道不會偷懶了,小安就走開,去隔壁看電視劇了。
橫橫豎豎寫滿整本後,祁洄就去抽第二本。翻開一看,卻和前面的不一樣,沒有臨摹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字,配了好些圖片,各種動物、植物的;祁洄一頁頁翻,翻到中間,表情瞬變。
上面印着兩個男人的圖像。一個眉頭長了粒大痦子;一個鼻翼釘了枚金環。
雖然和記憶中比起來,老了許多。但祁洄還是一眼認出了——兩個強盜!
他的親族就是被他們奪走的。
抓了書,出去,找到小安,指着照片:“他們在哪?”
“啊?”小安電視看到正精彩處,被祁洄一打斷,有些發懵。
“他們在哪?”祁洄重複,眼裏淬着冷光。
看清他手裏拿的東西後,小安一拍自己腦門:“啊,這是姐姐的工作資料,我給混進去了。”
“他們在哪?”
“你問這兩個男的?”小安終于回他,“這是永明島的島主,當然是在永明島上了。”
永明島……
“就是姐姐後天要去的地方,她也會帶你去。”解釋完,小安連忙拿回那份資料,給紀安送回房間去。
後天。也就是說,他很快就能報仇了……
只是……
想起現實,祁洄不得不冷靜下來,摸向脖側,他的氣味腺還沒有徹底恢複。
随着複發的速度減緩,吃金鱗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按照這樣的速度,找到那對強盜之時,恐怕他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對付他們。他等不起了。
得盡快從她身上取得金鱗。
但并不容易。她總把那個香袋挂在脖頸,貼身攜帶,從不離身;而且,她的力量很強。回想起前幾次的嘗試,以及後來的結果,祁洄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根本不能贏她。
該怎麽做?
直說?
這個想法一出現,祁洄愣了愣,又匆匆忙将它掐滅了。
他還無法準确判斷紀安的目的。
盡管……她對他,似乎很好。
思索的內容,在無意中,就已悄然轉換。祁洄怔怔地出了神,不由回憶起紀安待他的種種行跡。
雖然,有時候很粗魯,但,更多時候,都是溫和的、偏袒的,甚至,總是以保護者的姿态護在他身前。他又想起那天,她血淋淋的樣子……直到現在,他仍然無法理解。
向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她因着什麽,要對他好……必然存在一個原因,一個目的。
不能信任。
祁洄捏緊了手,将走歪的思路強制引回。
“你要接着寫哦,姐姐會檢查的。”小安放好資料又回來了,提醒一聲祁洄,就窩到沙發上繼續看剛才的電視。
祁洄正要走,無意中掃到一眼屏幕,畫面裏是一男一女在激烈的拉扯,好奇,就停下看了眼。
只見女方嬉笑着撕扯男方的衣服說:“我要跟你睡。”男方則漲紅臉扭扭捏捏,嗫喏着說:“不,不行。”女方把他推到床上:“都結婚了還不讓睡!”男方抵抗不過,被壓倒,他驚呼一聲,護着的衣服就被撕爛了。
祁洄看得迷茫,鏡頭的視角在這時轉變,不拍床,改拍地板。一會,兩人亂七八糟的衣服都被扔了下來。
還沒等他看明白,畫面又變化。鏡頭移到窗外,對準了天上的月亮。好一會,還是月亮。
困惑更甚。就在祁洄快要失去耐心時,鏡頭終于轉了回來。明明方才堪比仇敵、還在激烈動手的兩個人,現在卻都裸着肩頭,和平地躺在一起睡着。
“他們在幹什麽?”祁洄一頭霧水。
“睡覺啊。”小安回。
“睡覺?”祁洄不解,“他們睡覺為什麽脫衣服?”
“他們結婚了嘛,”小安炫耀起自己觀看多年積累下的豐富經驗,“其實這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暗示手法……”
結婚?一個耳熟的詞彙。是了,在她口中,曾出現過。祁洄想起來,他與她,也結婚了。
“雖然表面是睡覺,但實際還有些別的內容,”小安還在滔滔不絕,“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不能拍攝得太直白,所以就用這種方式替代,反正觀衆也都能看明白……哦,你看不明白……”
祁洄一面模模糊糊聽着,一面又望向電視屏幕,打量起裏面那兩個人,目光在接觸到女方脖間挂着的大金鏈子後,就倏然頓住了。
懵懵懂懂的,他好像找到了方法。
外面傳來車鳴聲。小安馬上站起,開門去院子迎接:“是姐姐回——你是誰?”
來人不是紀安。
祁洄到門口,就見院子外停了輛陌生的車。車窗緩緩搖下,裏面坐着一個陌生男子,轉頭,面無表情地望了過來。
“你是誰?”小安警惕起來,“有什麽事?”
高旭不言不語,只拿眼睛意味深長地打量着祁洄,一會,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冷笑。
後面又有車聲傳來。看到熟悉的車子,小安就像見到了救星,大老遠的朝紀安揮手。
注意到前方的車牌號,紀安就知道裏面是誰了。驅車上前,與高旭并排着,循着他的視線看了眼祁洄,轉過來,問:“你來做什麽?”
“我說呢,怎麽走得這麽決絕,原來……”高旭轉頭盯向紀安,皮笑肉不笑,“……是有了新歡。”
“……”
見紀安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高旭眼眶一紅,扭回頭,悶聲關上車窗,腳下狠狠一踩,車就竄遠了。
“姐姐,他是誰?”小安疑惑。
“以前的熟人,沒什麽事,”紀安答道,進了屋,轉問祁洄,“他沒對你怎樣吧?”
“沒有,”小安搶答,“我都好好盯着呢!”
“很好。”紀安笑着揉揉小安的頭發。揉着揉着,想起心頭的疑惑,就伸手向祁洄,在他困惑的眼神中取走一根發絲。她還是很在意兩人之間的關系。
“我晚上不吃了,不用準備我的份。”
“好。”
紀安取了頭發就直接去了密室,搗鼓到深夜才出來。最終的檢測結果也表明,兩人之間并無親緣關系。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等到紀安忙完工作,祁洄才緩步走到她門口。門沒關,她正坐在桌邊看資料。
祁洄一出現在門外,紀安就注意到了。望過去,他沒說話,就杵在那裏,眼睛倒是一直看着她。像是要找她,又像是僅僅路過而已。
不覺有些好笑,起身過去:“找我……”
“我要跟你睡。”
“……”
紀安難得宕機,被祁洄突如其來的話給砸了個懵。空氣驟然凝固,足足靜了一分鐘,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思緒,偏頭看向對門的房間,問:“你的床壞了?”
祁洄搖頭,只看着她:“我們不是結婚了?”
聲音落地,紀安又靜了,凝向他眼睛,來回細瞧着,清醒、理智、沉靜,不像是迷糊發昏的樣子。
良久,反問:“你要跟我睡?”
他點頭。
紀安退開半步,上下打量起他來。他穿着單薄的睡衣,剛洗完澡,身體還殘留着暖烘烘的熱流,露出的脖頸、肩鎖骨,也白裏透紅,是被濕熱的水汽細細蒸出來的。
“确定?”
他又點頭。
默了半晌,紀安徹底退開,讓出門口的通道,朝裏間的床努了努下巴,低道:“行,上去。”
說完站在一邊,等他進來。祁洄挪步,慢慢走,走到床邊時,紀安就鎖上門,又啪嗒一聲,關了電燈。
幽暗的室內只剩滿地月光。
見他還站着不動,紀安掀開被子,指了指床,語氣很稀疏平常,“躺上去。”
過了會,祁洄才靠着床沿,躺下。房內寂靜無聲,只有紀安摘下眼鏡,擱在桌面的輕響。随後床往下陷了一點,她也躺了上來。
“睡吧,晚安。”她說。
然後就沒有動靜了。
祁洄睜着眼,等了好一會,也沒有動靜。
困惑湧上他的眸底,他偏頭,去看隔壁的紀安。她枕着自己手臂,雙眼閉着,呼吸平穩,好像已經進入了睡鄉。
“不是這樣。”祁洄說。
眼睫一動,紀安睜眼,轉過臉,也看向祁洄。窗戶在他那邊,月光也在他那邊。他整個人沐浴在柔冷的光裏,純潔,乖順,仿佛是要将自己獻祭。
“不是這樣。”他認真又懵懂地重複。
紀安手肘一撐,坐起身,卷走了被子。失去覆蓋,祁洄的身體就出現在純白的床單上。
低頭俯視,紀安凝目躺着的人。審視了一番,她忽地伸手,勾住他睡衣的紐扣,輕巧一撥,解開了來。
她目光沉沉,望進他眼睛,“是這樣?”